第24章

景歲天的‘家’在近郊,是一棟兩層的居民房。從房子外面看上去也不過是和四周那些房子沒什麽分別的設計,紅瓦小梯十分普通。但入目後那安靜伫立的房屋在彌蒙的微渺霧氣中像往年種種,一幕一幕簡單的存活在眼前實實在在的物體之上。不聲不響的展示着他經歷過和我不一樣的安穩歲月。

“我也很久沒回來了。你先坐。”景歲天推開有些悶氣的屋子,對我揚起一絲笑。

“還好,拍戲還順利嗎?”其實他拍戲結束後有關這段時間的資料我都有拿到,只是看冰冷的文字和自己親口問出來的話,是不一樣的。

“拍了快十年了,在外面和國內對我來說不都一樣。”

“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安楚,你真的變了。以前你是從來不會問我這樣的問題的。”

“哦?以前我問些什麽問題。”

“以前你也和現在一樣很少說話,你最喜歡和我聊我身邊的事,往往都是明明也沒什麽特別的,我還是會記下來,就怕什麽時候你突然過來了我反倒沒什麽好說的。”

“是這樣?那和我在一起累嗎?”

“累?怎麽會這樣說?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已經很滿意了。你不知道,當我剛進大學的時候見你的第一面我就想,我一定要認識你。”景歲天此時已經完全陷入回憶裏,“那個時候我穿的土,也不會打理,唯一會的就是唱歌,也沒多少人喜歡。”

“我們是在哪個地方認識的?”

“嘿,是我主動去找你的,你一直都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我大二才到本部,你的院系和我們音樂系沒什麽聯系,到了本部後我就把你的課表抄在我的聲樂書上,只要是有時間就去,直到大三你才過來問我,手插在我的課桌上問我,‘嘿,同學,你會唱歌嗎?’”

聽到這裏我都帶着笑意了,原來安楚也有過這般青澀的勾搭歲月。

“你讀書早,當時比我還小四五歲吧,我記得我們說話的第二天就是音樂學院的表演晚會,我唱歌完走下臺的時候一擡眼就是穿着黑色風衣雙手插兜、站在下面等我的你。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在等我,”景歲天的聲音裏有了快要溢出來的溫柔,“我不知道那那時候我會那樣感動,沒有朋友的日子太難熬了。”

“我知道。”對此我點頭,在我進軍校後和我那個隊裏的人都玩的很開,一年後我直接進入國際部時還和他們就着月光喝了不知多少瓶二鍋頭。第二年的日子就沒那麽好過,國際警署預備班的人本就少,而且多是不分時年進來的。那一年我們那屆就我一個人。自然是毫無選擇的落單了。

為此,我度過了很長一段沒有人說話沒有人一起行動的日子,在難熬的基礎配備和實力訓練後,六年的最後三個月裏我才有了一個搭檔——也是我的上司王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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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你帶我出去,當時我很緊張,我甚至想,我們學校有那麽多有關你是gay的傳言,也有那麽多你的花花新聞,這次終于要輪到我了。”

“可是我帶你去剪頭發了。”我忍不住笑出聲來,之前看到的資料,此刻再次在眼前真實上映。

“是啊,剪完頭發我們一路散步回來,直到年底,我要闖娛樂圈的之前,把簡介認真的準備了一個多月,然後投到你當時的公司裏,第二天你的電話就來了。”

“很有趣。”我贊許,只是別人的愛情故事連開頭都是浪漫的,我的故事卻連開始都沒有已經以我的死亡猝然逝去。

“有趣嗎?我倒是覺得很幸運,因為足夠幸運我才能在你的公司裏走到現在。你工作的時候和你上課時候的認真态度很像,一旦去做就一定要做好的那種狠勁也在很多時候給我支撐。要不是你,我怎麽會這樣輕易有現在的一切。”

“也許安楚要的,就是現在你的鋒利和出淤泥而不染的幹淨。”不知道為什麽,我只是覺得現在要說話的人,會是安楚。

“對,”景歲天也明白過來,這個從我口中說出的安楚,是還沒有忘記一切的安楚,“我演的第一步配角電影拿獎後你送我回家,那個晚上,”景歲天漂亮的眼睛眯着,像是注視着被水泥鋼筋阻攔的陽光,明知道做不到也願意做一只撲火的飛蛾,“我們抱在一起睡過去,是我最珍惜的記憶。”

“我沒要你?呃,我的意思是,我既沒有吻你也沒有上你?”這...說完第一句話看景歲天尴尬的神色後我立馬解釋,卻沒想到越解釋越誤會。

“事實上,”景歲天那種認真的嚴寒氣息真不容小看,“我們從來都沒有、、過。”

雖然他話中有停頓,我還是很快明白過來,真沒想到——竟然是我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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