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皇太後是康正帝的生母,陳朝前皇後早逝且無子,陳平帝顧念皇後舊情再未立後,因從庶皇子之中選了德妃所出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康正帝立為太子,繼承大統。

最不學無術的三皇子坐上了龍椅,而被衆人寄予厚望的二皇子卻只能甘為人臣,這中間有多少憤憤不平,旁人只能靠想象。不過于人前的譽王永遠都是一副謙和有禮的模樣,叫誰也挑不出錯。

皇太後不喜譽王,他和譽王母妃賢妃争了一輩子的寵,自然看他厭棄,奇怪的是卻單單對朝雲郡主偏愛有加。皇太後十五歲進宮,誕下康正四十載,如今已年逾五十卻因保養得當,看着仍舊似個猶有風情的美婦人。 翡翠的玉镯,玲珑的腕,太後曲起一根手指抵在眉心,道一聲:“哀家可老咯。”

“不老不老,太後可年輕着呢,瞧瞧這黑亮的頭發,奴家可沒有呢!婉妃娘娘,你說是不是呢?”朝雲郡主嬌聲奉承道,不過她也不是說謊,太後的頭發的确未見霜白。

婉妃點頭稱是,幾個妃嫔又輪着說好聽話把皇太後奉承了一遍。

太後掩着鼻輕笑了幾聲,喚了侍人捏腿,朝雲朝那侍人看了一眼,卻是個打扮成太監裝扮的高大健壯男子,朝雲看他相貌可一點兒不像個天閹的太監。朝雲雖在心裏嘀咕,但面上不顯,掩去眼中好奇繼續若無其事地和太後唠嗑。既然能夠在宮中呆得下去,自然是皇上默認的,她又何必多事呢。

太後道:“朝雲都十六了,怎麽還沒有相看人家?”

朝雲掩面羞澀一笑:“皇太後,您說什麽呢?”

“沒什麽好害羞地,女兒家到了年紀自然要找個好人家嫁了。就是不知道這京城有哪家公子配得上郡主呢。”太後那塗着蔻丹指油的手指有節奏地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朝雲才不要嫁人,且要伺候皇太後一輩子呢!”

“呵呵,”太後笑了笑,抓過朝雲的手握住道:“傻姑娘,若是有相看的好人家,還不得被勾了魂兒還陪我這老骨頭一把做什麽。”

朝雲陪笑着,忽而假意裝作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要說有歡喜的,倒還真有一個呢。”朝雲講起那次在集市遇見的謝虞,“可惜,還不知道姓名。”

太後道:“他即是趕考的書生,若是有才學的話,那此次科舉必有他的一名。”

“太後說的是呢!”朝雲又嬌滴滴地笑了起來。

婉妃道:“對了,齊妃今日又身體不适不能來向太後請安呢。”

“這齊妃身子倒是嬌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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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妃狀似心疼:“是了,齊妃身子可不大好,偏偏皇上還不讓她靜養,十日有七日宿在齊妃宮中呢!”

皇太後皺眉,沉聲道:“哦,有這種事,真是胡鬧。宮中子嗣單薄,理應雨露均沾開枝散葉,何以專寵一人。皇後久病,只潛心禮佛為我陳國祈福,素不掌事,婉妃即代管鳳印協理後宮,怎可任由妃嫔争寵呢?”

婉妃起身行禮,“臣妾掌事不力,但請太後責罰。”

太後擺擺手:“罷了,罷了,還是本宮去與皇上說上一說。”

等到康正帝向太後請安時,太後說起這件事,只隐去了婉妃的名字。

康正帝解釋道:“欽天監向朕獻了仙丹,朕服用之後,果年輕許多,有如盛年,因是齊妃向朕舉薦了國師,故而朕這幾日留宿齊妃宮中只當獎賞予她。”

如此,此事揭過不提。

天氣晴朗的時候,常久就讓下人把冬衣冬被拿出來曬曬太陽,書房的書卻是要自己親手晾曬的。和煦的金光灑滿一地,有花瓣飄落,落在白紙黑字的紙面,常久撲過去,捉住那幾片牙白色柔軟的花瓣放在手心。

“也不知這樹結的梨子甜不甜脆不脆哩?”常久仰躺在青草地上漫無邊際想。身邊是書本特有的墨香味,常久用力吸了吸,也沒聞出是松煙墨還是還是油煙墨,或者兼而有之吧。

好在會試短不短說長也不長,這天下午常久早早就等在貢院門口。同在等候的還有其他考生的家人,常久就見到有帶着一盅湯的婦人。常久上前攀談了幾句,問道湯的事情。

婦人告訴常久:“從裏面出來人都要沒氣了,熬了點參湯給俺家相公補上一補,小兄弟你也是等家人麽?”

“正是了,我家阿兄也在考,我都沒給他準備參湯,不會怎麽樣吧?”常久皺眉,有些後悔,可是現在時間也不早,回去都來不及。

婦人笑了起來:“小兄弟,沒事的,可不是每個人都是橫着出來的,不要着急。”

常久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起來。正這時,恰好有考生出來了。

等候的百姓就湧上去,常久見大家都往前站,也挪了步子,只是大家的戰鬥力太大,他始終堵在外圍。出來的考生大都面色鐵青嘴唇發白,走起路來都有些打顫,更有嚴重者直接被擡了出來。常久被這景象吓了一跳,拼命在一堆人之中仔細辨認着謝虞,生怕錯過了。

等到人都散得差不多,常久都有些擔憂,才看見謝虞同言洛扶着走出來。常久快跑幾步趕到謝虞面前,以為是謝虞怎麽了,才聽言洛枯嚎了幾聲。“小九兒,你個沒良心的,你言洛哥哥這樣疼你,你怎麽就不關心我一下,腿軟的是我!”

常久被說得臉都紅了,謝虞拍了拍言洛腦袋道:“閉嘴!”

言洛:“……”好無情。

“走了,回家了!”謝虞一手攙着言洛,一手牽着常久往家的方向走。

“公子你累不累啊?”

“不累,你家公子我身體好着呢!”

“那就好。”常久眉飛色舞,面上的表情是這幾日都沒有的神采,高興了一會兒才像想起什麽來着,對言洛問了一句,“你怎麽樣啊?”

言洛:“……”好敷衍。

到了家,言洛就尋了他的房間撲向床倒頭大睡,直到腹中唱起了歌才堪堪醒來,而這時謝虞與常久已經吃過晚飯回房。言洛在廚房裏找到熱着的飯食,以及一盅湯品,嘿嘿笑了幾聲。

在貢院這幾日也沒得洗澡,謝虞早就覺得身上酸臭得很,這時泡在浴桶之中才舒服了起來。常久幫他擦着背,捏了捏謝虞的肩膀,手指都酸了,常久在心裏感嘆一句:膀子可真硬!

謝虞從浴桶裏跨出來,光裸着身子,不擦幹也不找衣服穿上,就這麽大喇喇地暴露在常久面前。常久直接丢了面巾扔在謝虞臉上,轉身就要回床上睡覺。

謝虞從背後抱住他,兩人一起滾進了被子裏,常久踢一腳謝虞的小腿,往裏面移了點位置。

“小常,別動。讓我抱着睡一會,你相公我可是要累死了!”

常久可沒覺得他哪裏有倦色,不過還是聽話地動也不動,過了好長一會兒,感覺到謝虞已經睡得熟了,常久轉過身來,戳了戳謝虞的鼻子,摸索着謝虞的胸膛緊緊貼上去,才滿意地閉上眼睛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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