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章

華國有句老話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這一天正好恰月逢十六,夜空中高懸的月亮又大又圓,慘白的月光映照在崎岖的泥土小路上,月光被偶爾飄過的雲彩晃得忽明忽暗。

此時已經是午夜一點多鐘,作息規律的莊稼人早早的就已經進入了夢鄉,小村莊裏寂靜無聲,就連看家護院的家畜們也都悄無聲息的睡去。

夜色的掩映中,一抹黑影快速的翻過了一道低矮的院牆,手腳幹淨利落,雙腳落地幾近無聲。

借着天空中的月光,黑影輕巧的躲閃過小院中雜亂擺放的物件,順利的摸到了屋門處。這是一扇古樸的木門,常年的日曬雨淋讓大門變得斑駁異常,門上本應褪色厲害的對聯,此時在月色下竟詭異的顯得鮮紅起來。

黑影動作緩慢的從衣袋中拿出一把烏光沉沉的匕首,輕松的插|進門縫中一點一點的将門闩撥開,門被推開一條細縫,閃身進屋之前黑影撿起主人家放在門口的錘子掂了惦,這才轉身進屋。

黑暗中一聲被重物擊中的悶響傳出,簡陋的木板床上男主人連呻|吟都沒來得及就匆匆的離開了人世。

“你是誰?你要做啥?他爹……啊……”慌亂的質問聲沒有得來回答,黑暗中噗噗的尖刀入肉又快速拔出的聲音持續了一分多鐘,很快屋中就只剩下一陣斷斷續續的喘息聲。

濃重的血液氣息在屋中彌漫開,好似回味般在床上靜坐了一個多小時後,黑影終于緩緩爬下床,朝着右側的隔間走去。

另一個房間內,年輕的媽媽輕擁着女兒甜甜的沉睡着,母女倆臉上都帶着似有若無的微笑,絲毫不知危險即将降臨。

一只沾滿幹涸血跡的大手猛然捂到年輕女人的臉上,被驚醒的女人驚恐的睜開眼睛,慌亂的想要伸手扯開捂着自己的大手,一把利刃卻已經架在了脖子之上。

“噓!不要叫,你家女娃兒可還在睡。”低沉沙啞的男子聲音輕輕傳來,女人抽泣着任命的點了點頭。

……

九月末尾的B市,焱熱的氣溫漸漸退去,秋高氣爽的天氣讓人們從整個夏日的酷暑中重新煥發出新的活力。

位于東大街的B市公安局大院的最深處,隸屬于國安總局的一棟獨立辦公樓中,局長田久的心頭好,犯罪行為分析科內部正處于一種十分凝重的氣氛當中。

原因并不複雜,科長老賀接受了來自B市公安大學的職位邀請,這幾天交接完畢後就要走人了。

遙想三年前組建這個科的時候,受到田局邀請的老賀,付出的心血絕不比任何人少,跟着田局四處網羅人才,走出國門實踐學習,一心想要打造出一個屬于華國自己的BAU,就連之前由于經費原因,原定的直升飛機也由田局的一位神秘資深友人改成私人航空獨家奉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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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大好的形勢下,促使老賀出走的原因,很簡單也很尴尬,因為犯罪心理行為分析科自成立以來的兩年當中,沒有收到一封來自全國各地的協助調查申請!

華國地大物博,人口是M國的幾倍,兩年居然一個協助調查的申請都沒有!

這裏面各方面的原因有很多,但是這其中對他們抱有懷疑觀望态度的肯定是占多數。畢竟大家都是搞刑偵的,哦我們不行,你們就行啦啊?

科內的衆成員,都是國內最頂尖的人才,放在其它任何一個部門都是寶貝一樣的人物。老賀是科內年齡最大的成員,早到了退休的年紀,這次返聘也是要趁着身子骨還硬朗,想在為國家近些綿薄之力。

可這樣無謂的等待別人等的起,因為他們年輕,而老賀卻等不起,用他自己的話說,他也沒有多少年頭可活了,總要在臨死之前在幹些實事。

這一天老賀終于将工作交接完畢,在警局門口與前來送別的衆同事互道分別,他拍了拍跟自己擁抱的新任科長段崖,鼓勵道:“好好幹,局面總會有打開的時候,有田局在我們科倒不了,我雖然走了,但是将來有什麽困難随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段崖沉着臉點了點頭,未等他在說什麽,手機鈴聲将他還沒出口的話語打斷,段崖有些歉意的沖老賀點了一下頭,走到一邊接起了電話,“喂,我是段崖。”

“是,好……好的!我知道了,資料都傳過來了嗎?好的,我們馬上就準備出發!是田局,定不辱命!”

段崖撂下電話後,一個轉身沖到老賀跟前,神色肅然的對老賀說:“剛剛接到局長電話,駐山市發來一份協助調查的申請,幾年前消聲滅跡轟動全國的連環殺手鄉村惡魔出現了,這家夥近日在短短一個月間又在駐山市作案兩起,局長要我們馬上動身趕往。老賀這是我們科成立以來的第一個案子,留下來吧,起碼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将這雜碎抓起來在走,六十多條人命,是時候将他繩之以法了,老賀!”

段崖黑黝黝的眼睛緊緊的盯着老賀的面孔,神色間的希翼凝重讓老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擡手捏了捏段崖的肩膀,另一只手伸進衣袋将自己的手機取出,按下了一個號碼,“喂,我是賀紀年……”

飛機上,行為分析科內的成員除了技術支持郭和平外全部到齊,老賀首先開口道:“我們來看一下最近兩起案子,上林村這家,死者李鐵,59歲,開放性顱腦損傷死亡,初步斷定是鐵錘造成,兇器取自被害人家裏,與過去二十五起案件一樣。其妻王玉琴54歲,腦部也有創傷,非致命傷,身上有多處洩憤刀傷,致命一刀在胸口處。李荷,死者李鐵的小兒媳25歲,太陽穴被砸穿當場死亡,死後有被奸屍跡象。孫女李珍珍6歲,窒息性死亡是被掐死的,現場沒有留下指紋和DNA。”

衆人看着桌上一張張慘烈的現場照片郁結于心,老賀頓了頓接着又說起另一起淮河村馬家的情況。

“兩家情況差不多,只不過這家是兒子和兒媳都在城裏,家中只留下父母和一雙兒女。同樣的唯一的成年男性馬文生頭部受重擊而死,老伴季文秀被擊暈後,身中數刀而死。13歲的馬明媚和12歲的弟弟馬軍濤頭部有傷口,是致命傷。

不過馬明媚的屍檢報告稱沒有明顯的性侵跡象,被死後侵犯的是弟弟馬軍濤,這一點很值得注意,這與他歇手之前的案例有很大不同。”

袁術撫了撫眼鏡,蒼白的臉上表情有些木然:“根據現場勘查和法醫報告可以看出,不明嫌疑人作案手法娴熟調理清晰,對家中的男性下手幹淨利落,似乎只是出于清理前期不必要麻煩,并沒有其他興趣。而對女性則不然,死者妻子王麗珍身中二十四刀才斃命,除了胸口處的致命一刀,其餘二十三刀都是在受害者生前造成的。兒媳李荷雖然死法沒有這麽慘烈,但是她卻被死後奸屍,而在奸屍過程中,6歲的李珍珍就在旁邊,他讓一個六歲的孩子眼睜睜的看着他把她媽媽殺死後強|奸。”

“這麽看來不明嫌疑人,對女性充滿了仇恨和嘲弄的心理。從現場照片來看,兇手在已經将受害人制住的情況下,還要先将人先殺後奸,并且采用的是後入式體位,這說明兇手非常不擅長與女性打交道,且性格極端自卑。”組內唯一的女性成員向珊看着桌上的照片,仔細研究了一會兒後道。

“有可能是曾遭受過來自女性方面的打擊,比如他的母親、姐妹或者是情人,我們要盡可能的找出他的誘因。

還有我覺得兇手犯得案肯定不止我們目前所掌握的這些,任何一名連環殺手都不是一簇而就的,凡事總要有個過程。

下了飛機後,老賀和魏漢一起去上河村李家還有淮河村馬家的現場,看看能不能發現其他的線索,其餘人和我去駐山市公安局。”段崖擡腕看了看表,估算了一下航程時間做了安排。

駐山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內,“王局,您真的發邀請函讓那個什麽犯罪行為分析小組來咱們這了嗎?當年我們三省聯合都沒能抓住那個家夥,他們這些喝了點洋墨水的人一來就能把案子破喽?這也太扯了吧,M國的國情跟我們國家可是天差地別,真以為洋人那套放在我們這就管用嗎?”駐山市刑警隊大隊長薛剛郁悶的劃拉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悶聲悶氣不服的道。

王局淡定的坐在黑色皮質轉椅上,雙手交叉合實端放在整齊的辦公桌上,“人家不行,我們就行了?五年,算上最近兩起案子,一共63條人命!三年的消聲滅跡,我都已經從刑警隊長升到局長了,誰能保證他幹完這兩起案子以後不會再次收手?這三年來我每晚都會做受害人來質問我什麽時候才能給他們昭雪的夢,所以不管兇手是選擇收手還是繼續作案,我們都不能在拖下去了,但凡有一點希望我都會去嘗試。”

最後王局長站起身拍了拍薛剛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等他們到了以後,你們要全利配合他們破案,不要把情緒帶到工作中,想想那慘死的63條人命,不要讓我失望!”說完王局與薛剛擦身而過,準備親自迎接他的外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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