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束手就擒(二更)

顧謹亦一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正在樓下跟楚小年視頻聊天,楚小年正在給他展示自己幼兒園的手工作品,他笑着誇獎寶貝真厲害。

但很快,他就聞見了比平日裏要濃郁上無數倍的信息素,極快的充斥在這座別墅裏。

別墅裏的傭人大多是alpha和beta,被顯赫高級別的信息素壓迫着,臉色都很難看,一個個都有點焦躁不安。

顧謹亦倒沒有什麽不适,他跟謝淮舟同床共枕了多日,已經熟悉了這股氣息。

他很快意識到謝淮舟真的進入了易感期。

昨天晚上并不是他的錯覺。

他立刻關掉了跟楚小年的視頻,起身往樓梯口跑去,想要去查看謝淮舟的情況,但他才走到樓梯邊,就被管家給攔住了。

“對不起,顧先生,您不能上去,”管家對他鞠了一躬,“先生剛剛通知了別墅內所有人,不讓任何人靠近。您進去了可能會受傷,請在此等候。我們已經通知了醫院,馬上會來人送先生去醫院隔離。”

顧謹亦皺起了眉。

他當然知道易感期的alpha跟平時不一樣,但是謝淮舟并不像普通的alpha,忍過去就好。

因為信息素缺失症,謝淮舟在易感期的痛苦會比別人超出數倍,抑制劑和藥品的效果也微乎其微。

除了他的信息素,謝淮舟幾乎是無藥可醫。

這都是當初謝家的醫生告訴顧謹亦的。

所以他只是猶豫了幾秒,又再次往樓上走。

管家大驚失色,卻又不敢真的攔他,只能一路跟在後面。

很快,顧謹亦就站在了書房門口,發現書房的門已經被反鎖了。

“顧先生,請您不要沖動,”管家還在低聲勸阻,“我明白您擔心先生,但是先生吩咐過千萬別讓您進去。”

其實他并不理解謝淮舟的這條命令。

因為有伴侶的alpha,跟伴侶一起度過易感期才是最好的選擇。伴侶的信息素能讓alpha覺得安全,甚至能讓他們變得溫順。

但既然謝淮舟下達了這個命令,他作為管家只能遵守。

他緊張地看着顧謹亦,發現顧謹亦的手放在門上,像在試探是否要打開。

顧謹亦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心裏也有點猶豫。

他并不是第一次遇見alpha的易感期。

在那個偏僻的療養院裏,他曾經安撫過陷入易感期的傅沉,讓瀕臨狂躁的傅沉迅速安靜下來,像被馴服的野獸一樣依靠在他身邊。

但是那時候,他們是戀人。

所以他縱容了傅沉對他做的一切事情。

他哭泣,求饒,卻始終沒有拒絕過傅沉的求愛。

但現在,這道門內是謝淮舟。

他們并不是這樣親密的關系。

如果他走進這道門,他并不知道謝淮舟還能有幾分理智,又會不會攻擊他。

從心底裏來說,他是害怕的。

他不想被标記,也不想被alpha占有,他只想屬于他自己。

但他手放在門上,經過短暫的思考,還是問了管家:“醫生多久能到?”

管家慌忙回答:“十五到二十分鐘。”

顧謹亦點了點頭,當着管家的面,打開了書房的門。

從來到這座別墅的第一天,謝淮舟就給了他最高權限,跟謝淮舟平齊。

所以謝淮舟的反鎖指令,對他是無效的。

“你下去吧,讓人離二樓遠點。”

顧謹亦說完這句話,就拉開了房門,用最快速度走了進去,然後再次把門反鎖上了。

屋子裏的信息素味道濃得幾乎讓人窒息。

顧謹亦從踏入的那刻,就覺得自己來到了野獸的巢穴。

昏暗,沉悶,危險。

他一眼看見了房間裏的謝淮舟。

謝淮舟獨自坐在窗前,書房裏沒有開燈,只有暧昧的落日從窗外透進來,勾勒出他鋒利瘦削的輪廓。

聽見門口傳來聲音,他往門口看了一眼,見到是顧謹亦而非醫生,他輕輕挑了下眉,低聲問:“你來幹什麽?”

他的聲音很平靜,看不太出發狂的樣子。

但如果細看,就會發現他身上每一個線條都是緊繃的,眼神深沉如墨,像進攻前的野獸,只等一個空隙就要咬斷敵人的喉骨。

他饒有興味地打量着顧謹亦,像在看一個自己落入陷阱裏的兔子。

顧謹亦沉默地靠在門上,不敢輕舉妄動。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解釋。

為了自己的安全,他當然應該離謝淮舟越遠越好。

但他做不到。

因為謝淮舟幫了他很多,不管是楚覓雲的事情,還是他自己的事情。

他來到白帝星的時候,內心并沒有多少期盼,甚至有種聽天由命的無力,不再對自己的未來抱有希望。

但是謝淮舟給他的,遠超出了他想過的最好的情況。

所以他無法對謝淮舟的痛苦視而不見。

他本就是謝淮舟的“解藥”。

謝淮舟向他支付了代價,所以他也應該遵守條約。

見他不說話,謝淮舟的耐心逐漸告罄了。

屋子裏柔和的紅茶味信息素,像世間最歡愉的毒藥,腐蝕着他的神經。

他的視線落在顧謹亦身上。

顧謹亦還穿着柔軟的居家長衫,米白色,很薄,隐約能看出裏面清瘦美好的輪廓。

謝淮舟很清楚,那腰身有多纖細,皮膚光潔白皙,稍微用力就會留下紅痕。

他緩慢地站了起來,在顧謹亦緊張的視線裏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他很高,身軀的陰影完全把顧謹亦籠罩住了,他的信息素也無孔不入地把顧謹亦包裹起來,像一枚密不透風的繭。

他低頭貼住顧謹亦的額頭,又問了一句:“你為什麽要進來?”

明明都準備放過你的。

為什麽還要來?

“讓我猜猜,你是在同情我,憐憫心作祟,對嗎?”

他看着顧謹亦,輕笑一聲,眼神很像一條冰冷殘忍的蛇類。

他輕輕啄吻着顧謹亦的喉結,危險又溫柔。

顧謹亦喉嚨滾動了下。

謝淮舟已經不像他平時認識的那個人了。

現在的謝淮舟陰郁而危險,看着他的眼神甚至不再有溫度。

他低聲跟謝淮舟解釋:“我只是想讓你好受一點,我的信息素對你有效……”

但謝淮舟卻冷笑了一聲。

他捏着顧謹亦的下巴,腿擠進顧謹亦的雙腿之間,暧昧地摩擦着。

“你知道對易感期的alpha最有效的是什麽嗎?”他低聲說,“是做.愛。”

他的手放在顧謹亦的腰上,隔着一層薄薄的綢緞,顧謹亦能清晰感覺到他手心的熱度,燙得要把人灼傷了。

謝淮舟咬着他的耳朵,暧昧的氣息吐在他的耳朵上:“如果你真的想要安撫我,就自己脫掉衣服,張開腿,我會把你草得下不來床。”

這句話已經帶着侵犯的意味了。

顧謹亦有些發抖,手不由自主地摸在了門上,想要找到解鎖區域。

但他的手還沒碰到解鎖的位置,謝淮舟就發現了他的小動作,一把将他抱了起來,壓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沙發很柔軟,顧謹亦整個人都陷在了裏面。

“現在才想逃,太晚了吧。”

他聽見謝淮舟如此嘲諷他,而後就低下頭,兇殘地吻住了他。這不像一個吻,更像在撕咬他,謝淮舟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制着他,用高階alpha信息素控制他,阻止他逃跑。

他能感覺到謝淮舟的手在按着他的性腺。

這是omega最敏感的地方,脆弱得不堪一擊,alpha的手指只是輕掐了一下,他就痛苦地嗚咽了出來。

“疼……”他哽咽着說道。

這句話讓謝淮舟的身體不易察覺地僵了僵,過了一會兒,他很慢地松開了懷裏的人,手撐在兩邊,居高臨下地望着他。

顧謹亦也在淚眼朦胧地望着謝淮舟。

其實他剛剛進來,有些在賭的成分。

越是高級別的alpha在易感期越不容易失去理智,所以他想,也許謝淮舟會知道對他留情。

可是現在他看着謝淮舟的眼神,已經不敢确定了。

他抓住了謝淮舟的袖子。

這個動作甚至說不上反抗,而像在求助。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都到了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本能地想尋求謝淮舟的安慰。

“謝淮舟……”他低低地叫了一聲,“求你了,別這樣。”

這聲音很輕,比一片羽毛更脆弱無力。

在失控的alpha面前,哀求是最無效的。

但謝淮舟的眼神緩慢地落在了自己的袖子上。

顧謹亦的手很漂亮,白皙,瑩潤,可以稱之為藝術品,卻根本無法阻止他分毫。

但謝淮舟看了很久,卻慢慢地握住了其中一只手,把這只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屋內太暗了,顧謹亦看不太清謝淮舟的臉,只能感覺到謝淮舟的臉很燙。

但他卻覺得,謝淮舟好像有點傷心。

屋子裏海風和紅茶的氣息還在彼此糾纏,濕潤又纏綿,訴說着荒唐又暧昧的情愫。

過了許久,謝淮舟的手臂松弛下來,慢慢地倒在了顧謹亦的身上。

“這次先欠着,”他收斂起了身上的暴戾,恢複了一分理智與冷靜,“下次再不聽話,我就不會對你心軟了。”

他把頭埋在了顧謹亦的頸側,被朝思暮想的紅茶味道包圍着,他既愉悅又痛苦,像身處一場漫無邊際的處刑。

但一直到醫生趕來,匆匆給他注射了特效抑制劑,他都沒再對顧謹亦做什麽。

他只是親昵地蹭了蹭顧謹亦的脖子,像猛獸睡在了心愛的青年身邊,心甘情願地束手就擒。

作者有話說:

二更完成,求海星求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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