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品相關(22)
作品相關 (22)
轉回去,“那是送給誰家小寶寶的啊。”
銀夭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低着頭繼續捏着那些做成各種模樣的小點心。
銀夭的心情似乎格外的沉重,她不斷的在我耳邊說着,瑞南是多麽的寂寞,一直以來很多事情都是一個擔着,只可惜她不能幫他分擔。銀夭滿是面粉的手抓着我,“瑞南是那麽喜歡你,不要離開他。”她頓了頓,又說:“嫁給他,你若成為了玉狐山的王後,天界便不能随意處置你。”
玉狐上的王後?那銀妖怎麽辦。“不,我不要。”我脫口而出。
“我知道這個辦法很荒唐,但是一沙,只有這樣你才能逃離天界的制裁,你嫁給他後,天界是沒有辦法再将你帶回去的除非……除非狐仙族覆滅。”
”那你呢?”
“我?”銀夭的眼迷茫起來,但很快就變得堅定無比:“我只是王妃,一沙,這是救你的唯一辦法。你千萬不要怪他,這些年瑞南一直很想你,這是他彌補自己的過失的機會,你一定會原諒他的對嗎?”
原諒他?說的是小時候的被他吓暈的那件事情嗎?“我早就忘記了,可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要我嫁給他啊。”不行不行,這唱的是哪一出,絕對不行。
”權宜之計“她說:“等過去了再解除。”“
“那樣也不行。”我搖着頭,就算是假的,但是我以後萬一真的遇見自己的公狐貍了,那怎麽解釋的清楚,都說了一婚是寶貝,二婚就是泥巴了,不行不行。
銀夭沒有再說話,她低下頭淚從慘白的臉上滑了下來,落在了揉好的面團中。我突然覺得很悲傷,看着銀夭瘦弱的身影,還有她那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我有些害怕一陣風就将她吹走。
“我沒有時間了,但是我希望你以後能夠明白他的苦楚。”我看着銀夭流淚的臉,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她,總不能說放心,你不會死這樣的假話吧,但是轉而一想,要是我知道自己要死了,說不定得哭個三天三夜,銀夭這一滴眼淚比我真是勇敢多了。
之後銀夭沒有再說要我嫁給瑞南的事情,她一直低着頭,手指靈巧的擺弄着面團。當那些面團全部做成一個個精致可愛的小動物時,銀夭叫來人将那糕點拿去蒸熟。另一邊銀夭又拿出之前幾日秀好的小花鞋出來,細心的檢查着。我問她,是不是馬上就要送給小寶寶了,銀夭看着我分了神。
那些糕點蒸的極快,沒一會兒就全蒸好了。我将自己做的不好看的小糕點用籃子裝起來,準備待會讓沙華和逍遙看看我的勞動成果。在看到銀夭将那些漂亮的糕點在盒子裏擺好後,我問她:“這樣就可以了嗎?我們不用去看小寶寶嗎?”
銀夭将小花鞋固定在盒子的頂端交給仆人,“送去吧,千萬別耽誤了時辰。”随後才淡淡的回答我:“你想看?。”
我一聽,格外興奮,“當然,我還從來沒有看過呢!”
銀夭低下頭來,過了好久好久她才說:“你看不了……”
看不了為什麽?于是就問她:“那小寶寶住在哪裏,為什麽我看不了?”
銀夭擡起頭看着我,眼神捉摸不定,讓人看不到底。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就像是明白什麽起來似得,胸口頓時疼痛難當。不行,我要走,我不要聽。
我臉色蒼白,慌亂的站起身想要走,可銀妖卻死死的拉住了我的袖子,聲音如同索命的鬼魅一樣聽得我忍不住的發抖起來。
她說:“因為,他住在熾龍宮。”
67、9.8
我心裏一慌,手裏提着籃子的手一松,那些做的參差不齊的面點就全掉在了地上,一路滾了好遠,好遠。我的手有些發抖,突然想到了那日我闖入鴛鴦樓時看到石鏡中那一閃而過的場景,好準,真的好準,他們的結局真的就和那日我無意中看的到一模一樣。
那天夜晚太陽還沒有升起時,我就聽到外面嘈雜的人聲,和匆忙的腳步聲,他們在說,銀夭娘娘不行了。等我過去時,銀夭已經躺在床上了。她的面孔慘白的就像是一張透明的紙,清瘦的身體虛弱的躺在床上,輕輕一陣風可以煙消雲散。我十分不安,心裏覺得不該這麽晚才來看她,她卻故意安慰我:“沒關系。”
我心裏有些苦澀,第一次發現原來生離死別是這樣的殘酷。
她渾濁的眼看不出任何情緒,但她的臉悲戚無比,她的手已經沒有了半點力氣,可即使這樣,她也依舊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虛弱卻堅定的說:“我除了瑞南外沒有任何牽挂,我希望他能從那件事情裏走出來,所以當他找到你時,我真的很開心,所以,”她抓着我的手又用力了幾分,“我不在以後,你能陪着他嗎?”
我不明白,為什麽要我陪着他。“他只有你一個親人了。”銀夭看着我,臉上滿是祈求。
親人……我記得他也和我說過。“他?”
“是的。”銀夭的眼裏雖然悲傷,但臉上卻又帶着希望:“不要離開他,原諒他。”
我不知道銀夭這些話的意思,但我不喜歡看到銀夭難過的樣子,覺得應該要答應銀夭對我最後的請求,畢竟……以後她就再也求不了我了,再也不能和我說話,不能陪我聊天,不能給我撫琴了。“好的。”我答應了她,終于銀夭松開抓着我的手,流下淚來。
當我從銀夭那回去時,碰到了面容憔悴的瑞南。他看到了我,似乎是想要同我說話,可他身邊的人已經在喊着讓他快點進去。
我出去時,院外依舊站了一大堆的人了。
沙華見我面色不好于是走過來安慰我,“死即是歸,不用傷心。”
“為什麽仙也會死呢?”我不能理解。
“二萬八千年,對于她這樣的仙來說已經是很長了。”
“那我也會死嗎?”我說。
沙華神色複雜的看着我,最後将我抱住,“你不會的。”可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
回去時,我依舊悶悶不樂,腦海裏不斷的浮現出第一次見銀夭的場景。“好一個癡情兒。”逍遙說。
銀夭死的很冷清,因為玉狐山都在想辦法對付天界,所以只派了幾個人守靈。
“要是我死了,會不會就你們幾個人來看我?”我傷感的說。
“傻孩子,你又說些什麽胡話。”沙華罵我。
但是我知道,因為我的修為沒有沙華他們高超,即使再怎麽修煉也不可能活個一萬來年,就更加別說沙華的數十萬年和天神的永不磨滅了,我終究,不過是他們漫長生命中的一個毫不起眼的過客。
銀夭死後,我總愛胡思亂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那日我才剛剛睡下,就被小二施給推醒了。我這人起床有些起床氣,于是一腳就把小二施給踢到了地上,也不理小二施的死活,蒙住頭就睡。
小二施委屈的緊,嗚嗚咽咽的說着:“老祖宗,我也不想打擾您的清夢啊,只是那天宮裏的風神來了玉狐山,指明要見你呢。”
“不見!”我狂吼。随後就聽到小二施跌跌撞撞的走路關門聲。
我一聽到小二施關了門,就将蒙住頭的被子放了下來,之前還一片模糊的眼也瞬間清晰了起來。“朱雀。”我喃喃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發了多久的呆,大約是一炷香,又或者是半個時辰。等我見到坐在軟榻上閑逸的喝着茶的朱雀時,我已經在飯廳吃過飯了。
屋子裏只有朱雀一個人,他一見我來,便将茶杯放下,看着我。我理了理裙擺走了過去在軟榻上坐下。“好久沒看到你了,”他說,“樣子比以前更加溫柔了,只是,那賴床的毛病還是不減當年。”
我笑了笑,可心裏卻十分不安。我自從那日以後就再也未見過他,而他也沒有刻意的去找過我,如此這麽多年也就過去了,不找我倒也是安心了。可如今一來,我便心知定是有事,不然他是絕對不會找我的。
“是啊,這裏不比天界有那麽多約束,我時常睡到午時才起,沒有人叫喚,總是不記得要怎麽起來。”頓了頓,“這麽久沒見怎麽突然想起我來了?”
朱雀的笑凝在嘴角,“他們應該沒有告訴你,這次天庭要的那個人,不是你。”
我眯起眼看着朱雀,細細的打量着他每一個細節,體會着他剛才說的話是否真實,說實在的,其實我已經不相信他了。但是我知道,天界要的那個人是我,雖然每天夜裏我都不斷的給自己催眠,可是……難道他就那麽的想要我受罰嗎,就因為抓不到我,所以還要給我加上一個勾結魔界的罪名?
朱雀的眼神極為堅定,臉變的十分認真,“跟我回去。”他說,“我可以保住你。”
不知道為什麽,朱雀的眼像是要将我看透似的,我不敢再與他對視,最終低下頭來,“既然不是我,為什麽還要抓我。”
“要你死。”他肯定的說着,将我的下巴擡起來,像是在确定着,“天界要你的死來保熾風。”他褐色的眼距離我不過一個手掌的距離,在他的瞳孔裏我顯得那麽茫然和慌亂。
“為什麽要我死?”我突然不再害怕起來,反而是揚着頭看向他。
“為了熾風,他中了詛咒。”他說,“你死了,他才能活。”
我一把将他推開:“不要騙我了。”
朱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說:“我有辦法,解除詛咒,只要你跟我走。”
“你騙我!”我搖頭。
朱雀的眼像是染上了一層薄霧:“你既然不信我,那我就沒有必要再說下去,只是……一沙,你逃不掉的。”
突然,朱雀停了下來,“熾風的修為和靈力都很好用吧,好好珍惜。”他說完,便甩開了我,一陣風起雲湧,便消失在了屋內。
我腦子裏一片亂糟糟的,根本就聽不明白朱雀那些話的意思。
這時我看到一臉僵硬的沙華,她呆呆的看着我,“不可能。”她絕望的說。“你不是炎神嗎!”她激動的說着,“為什麽熾風還會被詛咒,不可能,不可能。”
“我早說你太自信了。”逍遙從一邊走了出來,擋在住了沙華。
接着,一雙冰冷的手挽住了我肩:“我說了她不是,你們不信。”
“你們在說什麽?”我聽得迷迷糊糊,什麽炎神,我嗎:“別開玩笑了。”雖然那時候我才不過是一只2o來歲的普通狐貍,但我也依舊記得,天山上那些讨論此事的妖精們。他們說,玉狐山的
二爺為了拿下玉狐山的王座,不惜勾結天界,囚禁儲君炎神。誰知道天界中途反悔,不但殺了玉狐山的狐王,還将炎神的的魂魄全部打散。
“我不信,我不可能會看錯。”沙華的聲音帶着些沙啞和陰沉,“曼珠和我說過,絕不可能。”
“事實如此不信由你。”瑞南說着一路拉着我走了出去,我卻一直呆呆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炎神,就是因為這樣沙華才和我結拜的嗎?我有些迷惘起來,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酸酸的,像是被人欺騙的感覺,可是……
無人的走廊上,他抱着我,聲音卻無限悲涼,像是在對我下着自己的決心,“只要有你在我身邊,這玉狐山又算什麽……”
我當時卻不明白為什麽有了我,就不能又玉狐山,結果他這句話第二天便驗證了。
沙華要我躲在房間裏不要出去,我聽到天雷響徹大地,周圍滿是厮殺。星君在天上說着:“一沙仙子,你且速速主動認罪,莫要再讓玉狐山無辜子民為你犧牲。”
為我犧牲……我蜷縮在角落裏狠狠的咬着自己手指,心裏竟然不是害怕,而是不安,我不敢聽到窗外的打鬥聲,不敢聽他們的嘶吼聲,哀嚎聲,以及玉狐山子民的哭泣聲。他們就像是無數雙尖銳的刺刀不斷的刺激着我的心,然我渾身顫栗,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比然我受苦還要難受。
“老祖宗您千萬別聽他的胡說,我們玉狐山可厲害了,幾十萬年來和天界小打小鬧不說上百次,幾十次也是有的,可是有哪一次我們玉狐山輸過,別說您一個仙子了,我們的上一任狐王還和天帝搶過女人呢!”小二施不斷的在我耳邊說着些分散我注意力的話,可這些話卻讓我更加疑惑,難道為了我一個人就可以放棄那麽多族人的性命和幸福嗎?或許我應該早聽銀夭的,那樣也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夜晚,我一個人坐在後院裏喝酒,我不敢去到前殿,更加不敢出這個院子,因為我害怕,害怕看到那些為我而受傷為我而戰的人,我害怕他們看我的目光,我不敢面對他們。
星鴉叽叽喳喳的叫聲響起,它害怕的躲到了不遠處的樹叢裏,遠遠的瞪着它那溜圓的眼睛看着我。
一雙冰冷的手,帶着他特有的香氣,将我手中的酒壺奪走。“對不起。”我愧疚的低下頭不敢去看他。
夜風吹着他腳邊銀白雪衣的衣袂,纖塵不染的雙履此刻竟染上些許污點,他将酒倒在地上:“不用謝我,應該的。”
他聲音平靜的要命,卻讓我的內心波濤四起:“不,”我搖着頭,抓住他的衣擺:“其實……你交我出去吧,我、不會、不會有事的……”
他幽深的綠眸在月下看了我好久,終于将我輕輕抱着:“你醉了。”
“我沒有醉。”我回抱着他:“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他沒有說話,風撩動着他的發絲不斷的打在我的臉上,我說:“其實我早就應該告訴你的……你們真的不用這麽護着我……”
“我願意。”瑞南的眼裏像是染上了一層黑色的雲霧,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聲音甚至有些顫抖。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我還來不及琢磨的表情,他的唇便落了下來。
我腦袋一片迷糊,想要去推開他時,卻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一酸,眼睛就模糊了起來。
68 9.10
黑夜中,只聽耳邊不斷有人的叫我那個很少被人叫道的名字:“一粒沙仙子……”
我頭疼欲裂,但那個聲音卻依舊在我耳邊呼喊着。終于我睜開眼來,周圍一片黑暗。“一粒沙仙子,你總算醒了……”耳邊響起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我尋聲一看,一個怎麽也不可能出現在玉狐山的人竟然就這樣站在我的床前。
“鎮星!”頓時我那腦袋清醒了不少。
“仙子還記得我啊。”
“當然,”我說着,從床上坐起來,撩開頭上的黑紗問道:“你來這裏有什麽事?”
我當然不會相信他過來只是看看我,随後鎮星将軍嘆了口氣,“我這次背着衆人偷偷找您,是想跟您說幾句話。”
我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裝的若無其事:“說吧。”
“仙子還是莫要玉狐山再戰下去。因為您本來就是我們熾龍宮的人,如果您主動認罪在熾龍宮手裏,我們就能以熾龍宮宮內事而不讓天庭插手。”
“熾龍宮……”呵,“我主動認罪,玉狐山會怎麽樣?”
鎮星揉了揉鼻子,“您問我,我也不知道,這個就是天庭的判決了,玉狐山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這些都需要天庭商議後才能做決定,不是我們就能處置的了的。”
“不要,”我的手有些發抖,“我不能回去。”即使我膽小、懦弱怕死,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當看到玉狐山漸漸的被摧毀,無數的同族在我面前倒下時,我的胸口就好疼好疼,甚至比想起他的時候,還要疼。
“仙子!”鎮星将軍一臉的着急,“你若是不肯認罪,到時我們抓住你,你便是死罪活罪都難逃啊,與魔界勾結會灰飛煙滅啊!”
“那他為什麽還要來抓我,他一定是想要我死了他才安心才高興嗎!他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對我!”我狠狠的看着他,耳邊只聽得到我急而亂的呼吸。
鎮星依舊好心的勸解着我,“有些話我知道不該說,但眼下這個時候,殿下明明就是為了你才主動請纓,雖然殿下不說,但我們都知道殿下是想要你主動認錯,殿下這麽做也是為了救你啊仙子!”
“救我?”我冷笑道:“他是要來殺我吧!”我說時,激動的手抖忍不住的顫抖起來,當那日聽懂朱雀和我說的那些話,前面一半是在試探我,而後面一半則是真的。想必此時天界已經開始懷疑熾風受到詛咒的真實性,并且,似乎已經知道的了他渡我修為一事……可我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為了掩蓋這件事情的真相,甚至不惜親自出動,要将我逼死。
呵……我閉上眼,想起那日他說的話——在天山等他,等他來殺我嗎?
鎮星将軍一震,面色頓時變得蒼白:“仙子您說的什麽話!”他聲音有些顫抖和激動。
“你告訴他,我不會認輸,無論是混沌還是地獄我都不會去陪他。”、
“仙子執意如此,我也不再強求,只是殿下的心,絕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嗎?我就知道,當日他說要殺了我的時候我就知道。
我一夜沒睡,太陽還未升起時,窗外突然刮起一陣飓風,電閃雷鳴,接着就是傾盆大雨,嘩啦啦的下了沒有多久,那水就漫進屋子裏了。小二施帶着鬥笠拿了一柄雨傘從門外進來。“老祖宗,您趕快随我到大殿裏去,再過一會兒,這兒就要被水淹了。”
我接過雨傘,問道:“發什麽了什麽事情?”
“哎,還不是因為那狗屁天界嗎,一大早就叫來龍王布雨,現在玉狐山發生了好多塌方,山底也被水淹了,不過您放心,陛下本事可大着呢,不消片刻就會雨過天晴,您別着急,先和我去大殿。”
我因為心力交瘁,早就對外界的一切沒有什麽很大的感知了,只是小二施那股子緊張的樣子,應該是很着急吧。
不過沒想到小二施那話說的還挺對,我正被雨淋了個透,天空就放起晴來。我丢掉那沒有一點避雨功效的傘,徑直就朝大殿裏走去。
此刻人已經很多了,瑞南被一群長老們圍着商量對策,一見我進來,看我的眼神各為不同,有怨恨的有鄙夷的還有些,我看不懂的。
我也沒有理那些人,而是直接走到沙華和逍遙那兒。
沙華一見我便說道“大敵當前,有什麽事情比這麽重要,讓你一夜沒睡?”
沙華的臉陰晴不定,我尴尬的笑了笑說道:“有些事情,很晚才睡的。”
沙華側過臉,面色如常說道:“一沙,你不能這樣對熾風。”
不知道為什麽,我被沙華的這一句話我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紫,于是趕緊朝天看去:“來了誰?”我問。
“鷹王赫雲、北海龍太子敖奕。”逍遙淡淡的說着眼睛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後迅速擡頭向天空看去。
剛才還黑的什麽都看不見的天空此時被一顆巨大的明珠照耀的如白晝一樣,而那明珠光線所落之處皆沒有雨水雷電。
“好一個自家人鬥自家人。”逍遙笑着,朝那在天空中飛舞的白色天龍看去。
東海龍太子敖奕,我是見過的,他是銀夭的弟弟。“當年那老龍王将這顆蓄水珠送給銀夭當嫁妝時肯定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手段高也有失意時。”逍遙滿臉玩味,“我倒要看看究竟誰勝誰負。”
我見周遭不少狐仙族人都盯着逍遙看,于是便拉了拉他,示意他注意些說話,逍遙卻不在意,“我不過是個看戲的,他們既然有信心打贏,就不用在意我怎麽說。”
一時間大家都沒有說話,過了許久,小二施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從胸口掏出一枚半月形狀的玉佩交到了我手中:“老祖宗,陛下說,您一定要等他回來。”
我接過手中的玉佩,質地光滑,本來應該有的菱角現在卻圓潤且光滑,想必是時時被人把握,只是……我抓着了抓,觸感,讓我很喜歡,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天空一片灰暗,看不太清楚形勢。突然一陣巨大的風吹來,星君的聲音就從蒼穹傳了出來:“一沙仙子既然已經來了就應當主動出來認罪悔改,切莫再抱有僥幸的心态,這次我們勢在必得,但你若主動認罪定會饒恕你的死罪保全你的性命,你也不想這大好的玉狐山全毀在你的手中吧。”
“她既是我未過門的王後,怎可由得你想帶走就帶走的!”隔着層層烏雲,我看到站在雲端的瑞南,他潔白的衣服上染上了猩紅的血花,妖冶的不可思議。他話一說完,手中的劍一揮,直接朝星君揮了過去。就見天空一片亮光,接着就看到瑞南和星君反噬彈開,随着那雲霧一直往下滑去。
我心中一緊,連忙站了起來,此時瑞南和星君已經分別被人接住在半空中,只見星君已經是昏了過去,沒有任何知覺的被天兵駕了起來。
“有骨氣。”突然天地之間的一切都停了下來,只聽見着帶着些笑意的聲音自蒼穹而下。
百年,我又再次感受到了那讓我渾身血液為之澎湃的氣息和那猶如清泉流水的天籁之音。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好像從未變過,好像我從未離開過一樣。終于,一直沉寂着的水果刀,也開始不住的在我腰間興奮顫抖着。
“既然如此,我也應該成人之美。只是我亦有使命在身,不如你我單獨比試,三十招內你若碰到了我的玉扇便算你贏,人我也不帶走,所有事情也既往不咎,怎樣?”一片金色的華光中,他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說着。
話一說完,玉狐山的長老就哈哈大笑,“枉你天賦神權自稱六殿,沒想到竟然是個乘人之危的小人,我陛下現在有傷在身如何能在三十招內得勝,你這陰招想的未免太損人了!”
“住口!”瑞南喝止住了那人,“六殿主意深得我心,那就承讓了。”瑞南說着,就從扶着他那人的身上站了起來。
“呵……”他淡淡笑起來,聽不出任何的情緒:“的确,你身有重傷,我讓你也是應該的,”他說着,收起了手中的玉扇別入腰間,随意的從雲上散落的兵刃上拾了一把最近的長劍,“寬至五十招。”說着将劍舞了一圈,籠罩着他的雲霧這才消散了去。他今日并未身着戰袍,只是随意的穿了一件杏黃色的衣服,頭發依舊梳的一絲不茍,杏黃色的雲冠,更是陪襯得整個人英姿飒爽意氣風發。
“承讓!”瑞南說完,身影唰的一下就飛到了他面前,手中的冰刃雪劍就從手中朝他刺了過去。擡腳,側身,空翻。一招。
沒有任何法術,完全是招與招之間的比試。因為瑞南身負重傷,所以從開始便是占據下風,而熾風雖然手持普通兵刃卻絲毫不減銳氣,招招往致命處使。
“好戲。”逍遙嘴裏說的雖然輕松,可臉色卻認真起來。“這個臺階不知道他下不下的去啊……”
沙華只嘆氣,冷冷的看我一眼:“一沙,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聞言我朝瑞南看去,之前因為和星君打鬥時受了傷,行動明顯沒有之前迅速靈敏,而他招招要害步步緊逼但至少也能全然接住,不至于處于被動的境地。
“還有二十招。”他說。
“我絕不讓你帶走她。”瑞南說。
一聲輕笑,像是在嘲諷他的無能。手起刀落竟然是那樣的快。瑞南像是在用命作為賭注,竟然絲毫沒有避讓,順着那刀鋒而去,視死如歸。
他手裏那看似普通的兵刃實則注滿了靈力,一旦刺入身體,劍身裏所灌注的靈氣便會四散迸發而出,瑞南此舉無疑是以卵擊石。
我再也不能看下去,我狠狠的用力握拳,顫抖着,那剎間我突然十分害怕瑞南離開我,那種害怕,甚至讓我沒有反應過來就沖了出去。
“一沙!”沙華阻止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我看到她伸手想要攔住我,但是已經晚了,我手腕一動,手尖一指,別在腰間的夢沙便脫鞘而出,直沖雲巅,徑直的朝他那邊飛去。
“你瘋了嗎!”我看到沙華憤怒的臉還有着急的眼,但我再也沒有時間去向她解釋,默念咒訣,身體一輕彈指間就已經飛至蒼穹之中。
所有一切都是在一瞬間發生,夢沙久未出鞘,它似乎感覺到了喧嚣的血腥,興奮的要爆發出它所有的能量。
瑞南看到了向他們疾馳飛來的夢沙刀,身體向後傾斜了幾分。熾風不甘心就此放手,竟然又向前走了一步勢要将劍刺入目标。忽的一陣怒火,我聽到了星君急切的呼喊聲,一時間,我竟然懵住了。
一聲鐵器觸碰的響聲從金色的刀光中發出,等華光暗下,再看去時,他手中的劍已經段成了兩節。血從他嘴角緩緩流下,自始自終他都沒有皺過一絲眉頭,嘴角一直微微的上揚,一臉的雲淡風輕,看着我的眼也是如此。他似乎沒有察覺到嘴邊的血跡,反而是丢開手中的殘刃,嘴角輕輕一勾,像是笑,又像是悲。
“放了玉狐山。”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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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玉狐山。”我說。
夢沙已經回到了我的手中,它不大不小剛剛兩掌長的劍身卻讓我覺得比千金還要重。
“還沒比完。”他淡淡的說着,掃了一眼我身後的瑞南,眼裏滿是殺氣。
“我代替他繼續。”我說。
他閉上眼又飛快的睜開,“你是要用我送你的刀和我教給你的招式來對付我嗎?”他說時,眼裏是藏不住的譏諷和嘲笑,是在嘲笑我,也是在譏諷他自己。
我手一動,手裏的小刀慢慢的由小變大最後變成一把長劍來。
他看着我手中變了形的刀,眼中閃過殺意,“養虎為患,我今天就好好的清理門戶。”
我想要過去,卻被瑞南死死的拽住,此時瑞南已經連站立都十分吃力了,身上的元氣全被打亂,若再這樣下去也會自斃而亡。“你放心。”我說着就越過瑞南,擋住了他的去路,輕聲的和他說:“讓你如此為我付出,到頭來還是付諸東流,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保你平安的。”我話一說完,就準備朝前走去,只是才剛踏出一步,剛才還一片空曠的前路上就站了極為憤怒的兩人。
沙華此刻手狠狠的拽着自己的袖子,克制住不來打我的沖動。逍遙雖然一臉怒意,但說出的話卻溫和許多但卻還是不容人抗拒:“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給我回去。”
我搖頭,“他為了我付出了這麽多,我不該讓他們為了我而冒險,你們不用勸我,我早已做此決定。”
沙華緊緊的抓着我的手臂,“我知道你現在一心只有玉狐山,但是你有想過想過自己沒有。”
我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們其實都是為了他。”我說完再也不顧沙華和逍遙的勸阻,極快的閃身飛到熾風面前。
因為這戲劇化的一幕,一直按兵不動的兩軍終于騷亂起來。“退下,”他聲音淡淡聽不出任何變化,“撤回去。”
他話音一落,只聽號角聲響起,接着那團滿是天兵天将的烏雲漸漸的消散而去。
本來還人山人海的那一方現在空空蕩蕩竟然只留下了他一人。她清瘦的身影孤高的站立在蒼穹之中,本梳的一絲不茍的發因為打鬥而變得零散,細碎的發被風吹動着随風輕舞。天空因為他而全部染上橘黃的火光,在他的身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火燒雲。就如他此刻的心情,雖然被掩飾的極好,那風雲卻還是會為他而變幻,控制不住了。
我皺起眉頭,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指,他明明就是要來殺死我的,我憑什麽還要為他感到痛心。
“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我看着他說道。
“記得,誰輸了,就要消失。”
“所以,我絕不會輸,因為我一定要你消失!”我話一說完,擡起了手中的刀就向他刺過去。
他側身一躲,手就摳住了我的手腕,我向前翻身掙脫了開,轉身下蹲,揮劍朝他雙腿掃去。風中我聽到了輕蔑的笑聲,我眼一橫,松開了抓着劍的手,直接朝他腰帶裏的玉扇摸去,口中默念口訣。
他只顧着抓住我的手,完全忽視了我手中的刀,在我的手被他扣住的一剎那,我口中默念,偌大的劍瞬間就變得如飛镖般大小,在急速向他飛過去時,他手一頓,一雙黑色眼透過我頭上的黑紗死死的看着我。突然眼前一亮,一直蒙着我的頭紗被他扯開,他沒有躲避那朝他飛過去的小刀,嚴重毫無情緒的盯着我,可抓着頭紗的蒼白且毫無血色的手卻出賣了他。
就看到那刀離他越來越近,他幽深的眼一直看着我,一直看着我,像是在等待我改變主意。終于,當那小刀在快要接觸到他的衣服時,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狠狠的撞擊開,我順着那力一直向後下墜……
耳邊都是風的呼嘯聲,我擡眼,看到站在雲端上的他離我越來越遠。隔着層層的雲霧,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夠看到他死死抓着頭紗的手,以及、以及那道落在我身上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