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她看見正在跟她說話的範文華停頓了下來,眼光灼灼地看着她手裏的蝦肉。林笑舉起蝦肉,慢慢地塞進了自己的嘴裏。示意範文華Please go on。

範文華明顯失落了一下,他用稍微激動一點的話語說:“我爸都七十多了,她好意思半夜吵醒一個七十多的老人,來給我打電話嗎?”

林笑在內心唾棄了一下眼前這位大叔,太不要臉了,他老婆肯定是知道他又在賣力地通下水道了,為了防止他掉進下水道出不來,才會叫老人打電話給他的。林笑調整心态,沒有大智,總能若愚,她說:“嗯,你太太好像過分了些!不過我媽更厲害,她要是我老爸不準時回來,肯定會罵的啦!我爸還說,以後我要是這個性格肯定嫁不出去!”

“怎麽會?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一個創業中的男人,如果娶到你,無疑是有了個左膀右臂。綁在身邊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嫁不出去?”他深沉地望着林笑,林笑喝了一口椰奶。繼續剝龍蝦,坐在凳子上聽故事。

為了能夠讓他繼續,并且挖出更為勁爆的猛料,她說:“嬸子這樣打你電話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別說外面沒有人!”

“外面?那些都是逢場作戲,當不得真的!”正當他在這麽說的時候,一個電話進來,下水道又塞了麽?

果然,他接起電話問了一聲,他說:“你先睡!我還有事,有客戶在,我要應酬!晚上回來給你帶宵夜!”但是那頭不依不饒,繼續要跟他糾纏,這個時候他站了起來,離開了林笑幾步,在那裏講電話,聲音裏都是哄的,怎麽也不可能是家裏的糟糠。

林笑叫來老板,要燒一碗雪菜肉絲面,吃這些辣的東西,要是沒有主食墊底傷胃。等他回來的時候,林笑給他也盛了一小碗面,說:“先吃點面條!”

他呵呵一笑,臉上充滿了溫情,只差熱淚盈眶,淚灑碗裏。林笑,笑呵呵地說道:“是小嬸子?”

他有些尴尬,低着頭剝了一個蝦之後,吃了進去,再擡頭說:“也不是個省心的女人!她是夜總會裏的公主!”

林笑饒有興致地聽着,他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生意不太順,家裏的那個不太安生,兩邊煩惱,就偶爾去喝個酒。她那時候才18歲,跟其他那些女人比起來,少了點風塵味兒。那時候覺得她實在不應該在那種地方……”

于是乎風流公子将清官人贖出青樓,收納為妾。而這個妾侍,絲毫沒有妾侍的自覺。當然,現代的二奶或是小三何時有過自覺,沒有聽說過反腐先鋒是情婦嗎?人家不僅不安分,時間久了還發信息給大婦,他老婆本來就是爆竹,一點就着,結果可想而知。

“我別的不生氣,我生氣的是,我老婆太過分了。她讓我小女兒,一個才六歲的孩子,撺掇她來問我:‘爸爸,你是不是要給我找新媽媽了?’這個女人怎麽教孩子的?好好的孩子被她教成這樣?”範文華的話,讓林笑看見眼前一朵巨大的白色的純潔的蓮花開了出來,林笑恨不得脫下腳下的涼鞋去抽地他滿臉桃花。但是人家如今是自己的債主,林笑讓自己再忍耐一些,千萬別得罪他。

她喝着椰奶跟他說:“我不覺得你老婆做得有什麽不對!童話裏都教給孩子說,白雪公主的後母不是好人,灰姑娘的繼母也不是好人!有這樣的事情,她跟孩子說有什麽不對?難道就因為你能說那個女的不存在?畢竟孩子不是生活在真空裏!那你想過讓那個女的上位嗎?如果你覺得你老婆有問題。”

“那個女的?你知道她在手機怎麽存我的姓名嗎?她存我的名字是ATM機!”範文華苦笑,林笑卻是立馬轉頭,猛烈的咳嗽起來,一口椰奶險些把她給嗆死。

“小林,我寂寞了很久,雖然身邊有很多的人圍繞着我,生意也越做越大,但是我的心裏卻是越來越空虛,連個知心的人都沒有,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在戰鬥,我老婆把我當成她的提款機。那個女的也是把我當成了ATM,你知道嗎?我不是一個真正被她們需要的人!”好吧!他空虛寂寞冷了。但是她不可能是安慰他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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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直接寫了發的,可能會更改!

☆、相見

“我希望有一個人可以和我并肩作戰,我希望她能懂我!能夠在事業上給我足夠的支持,能夠互相理解!”黑夜之中,範文華這麽一個老男人的雙眼中散發出了亮晶晶的火花,那種眼神是對一個知己的渴求。

林笑被這樣的眼神給噎着了,一個有着老婆,有着情婦的男人在跟她表白。作為一個女人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面對。資金重要還是尊嚴重要?笑貧不笑娼的年代,人家要買你的時候,還找了一個情深深雨蒙蒙的理由。也算是給了面子了。但是,她可以不笑娼,時局逼人,別人願意怎麽做,那是別人的事情,可以理解,但是自己的卻不能下作。

這個人讓她覺得很惡心,惡心地想立刻吐出來。她不再吃東西,免得自己反胃。她該怎麽辦?站起來直接對着範文華說,老娘不要你的臭錢?問題是這個臭錢是自己開張的本錢。

幸好這個時候她媽一個電話進來,問她什麽時候回家。

範文華也不是一個不識趣的人,或者說行走江湖多年,他早就已經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他停止了喝酒,對林笑說:“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林笑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位子,聽範文華說:“小林,那些話驚着你了吧?”

林笑轉了幾個念頭跟他說:“那是肯定的!範總,我有男朋友,對于你,在我眼裏完全是長輩!一個可以信賴的長輩。我希望您能理解,不論如何,如果您可以接借我錢,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如果讓我和你發展其他關系,這個?咱倆完全不合适,你說呢?”

“林笑,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覺得我們不合适?你也是一個想要創業的女人,而我可以給你足夠的指導。你說呢?”

“你給我指導,作為我的創業導師,這個很合适,應該和我們發展男女關系無關吧?婚姻裏三個人都太擁擠,更何況加入我,變成四個人。範總,你能力強到能搞定三個女人。”林笑微微一下,希望他就此罷休。

範文華明顯不是這麽想,他聽見這話顯得很高興,他說:“原來你擔心這個!我保證跟你在一起之後,我跟我老婆離婚,給一筆錢打發那個女人走。一心一意跟你處在一起!”

“你是說之後?意思就是我要先介入你們的婚姻?嘿!老範,我問你一句,如果按照你的想法,我在你手機裏的名字會是什麽?修防盜窗嗎?”

“沒有!沒有!你看是XX路林!”範文華拿出手機給林笑看。好吧!她是一個片區的加盟商。

車子已經到了林笑家旁邊的路口,林笑請他停下,她拉開門要下車,範文華下車後大步走了過來,林笑再次緊張,範文華站在她的面前說:“我們之間的事,我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一下!”

“範總,如果你認為借給我資金是以我做你女朋友作為條件的話,資金問題我自己去想辦法。我們之間,從我個人而言,我們必須分成兩個方面來看,事業上咱們倆的共同語言非常多。但是如果是生活上,你的想法與我有太大的差異,我們沒必要再這個上面糾結。我希望你能将我看成生意上的夥伴,而不是有其他想法。”林笑專注地看着他。

範文華拍了一下車頂說:“行啊!聽你的!算我什麽都沒說!錢的事情,會盡快到賬,有什麽問題,我希望你還是能夠第一時間來找我!不能忘年之戀也能忘年之交,你說呢?”

“嗯!謝謝範叔的理解!”說完林笑快步向小區裏走去。實質上林笑明白範文華是不會理解的,他說這些無非是這個年紀的男人,比毛頭小夥子更有耐心,當然從另外一方面來講他也用不着急吼吼地來抓她,生理需要上他身邊已經有兩個女人。

林笑心頭憋悶地慌,自己這樣跟他相處,實在危險,可是明知道危險,還是要繼續處下去。等她回到家裏,媽媽在客廳打毛線,爸爸看電視。媽媽站起來問她:“笑笑,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沒事,跟一個朋友吃頓飯!”

“笑笑,你別瞞着爸媽,你是不是跟一個有家庭的男人搭在了一起?”她媽問她。

林笑吃驚地看着她媽,她是怎麽知道的?雖然這是謠言,但是空穴來風,也算有因了。

“之前跟相親的那個小蔡跟媒人說,你跟你們老板搭在一起。我原來是不相信的,但是有小區的人說,他們看見你深夜跟一個男人哭着拉拉扯扯,是不是他?”

小蔡遇見的自然是範總,但是小區裏看見的卻是高遠。是她失控的那個晚上,這叫她如何作答?她說:“你別聽人瞎說!範總是我們快遞公司的老板,我是他的加盟商,僅此而已。”

“那你對着他哭什麽?”

“我什麽時候對着他哭了?誰告訴你的?”

“總是有人說的,笑笑,你別糊塗。那種男人都是玩女孩子的,都是不負責任的。我們廠裏的王美芬家的女兒,之前找了個有錢的男人,一天到晚跟我們說,她的準女婿有多好,有多喜歡她女兒。可那個準女婿是別人家的女婿,即便是這樣,她還在那裏說那個男人和他老婆是沒有感情的,平時根本不和他老婆在一起的。問題是她女兒懷孕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老婆也懷上了二胎!”林笑媽說到這裏,看着林笑。

林笑點頭說:“這種男人的話能相信嗎?不在一起那不是笑話,一個出軌的男人會有什麽誠信?”

“笑笑?你真明白?”

“我很明白!媽,我真的很明白。你不需要跟我強調太多!我不會去拆別人的人家,我向你保證可以嗎?”林笑說地異常誠懇,這是确确實實的事情。

“笑笑,不可以,知道嗎?”

“知道!”

被她媽打岔之後,林笑的心裏反而好過了些,自己好歹有道德底線,不管怎麽樣,有些事情絕對不能碰。手機想了起來,是薛麗娜,她說:“林笑,記得早點過來啊……”

“知道了!我會一大清早就過來!”麗娜的婚禮就在周六了。

林笑從櫥門裏拿出前幾日在長樂路一家外貿店裏買的肉粉色的小禮服,講了半天價還花了她四百個大洋,真心貴。說是什麽外貿原單貨,不是跟單的東西,更不是仿品。好吧,她撿了個大便宜,用四百塊買了四千塊的東西。

不過,她相信這個是外貿貨,畢竟她買衣服,往往是腰正好了的話,往往胸就小了。胸好了,腰就大了,所以那些連衣裙往往要加上一根腰帶才行。而這件胸和腰都剛剛好,的确是歐版的才有。

周六,林笑起了個大早,作為一個從事化妝品行業的從事人員,林笑在打扮方面也漸漸上心,即便中午不是正席,齊耳的短發也在美發店去吹了一下,眼妝重點,唇妝就簡單的裸色,穿了條紫色提花連衣裙,一雙黑色的平跟鞋,整個鞋頭是大面積閃亮的水晶。

滬郊的婚禮,還是男女雙方分開辦,女方中午是正席,嫁女兒,男方晚上是正席娶媳婦。到達的時候好幾個同學已經先到了,畢業之後,能夠做到時常電話已經不錯,能見面的自然就更少,大部分都是畢業至今,首次會面。

幾個男生看見林笑的樣子幾乎不敢認,大呼社會是大熔爐,改造人最好的地方,才短短的兩年時間,林笑同學已然脫胎換骨。他們不知道的是,林笑脫胎換骨是在那次重生就已經完成,只是這次剛好徹底表現出來。

吃酒席的時候,同學這三桌在連在一起,而趕巧的是,旁邊一桌剛好是薛麗娜的兩個姑父家坐在了一起。高遠身邊有一個窈窕的身影,上身一件緊身的針織衫,下面一條長裙,顯得清淡素雅,濃濃的書卷之氣。

“林笑,怎麽發呆啊!聽說你畢業之後就自己創業了?”有個男同學,舉着杯子問她。

她點頭說:“那不是沒辦法嗎?找不到工作,哪像你啊!工作那麽好!”

“哪兒好啊!天天忙得要死……”他開這個頭,就是為了有機會跟大家說他的工作狀态,意氣風發,難免得意些。

高遠的女友貼着高遠的耳朵不知道在說什麽,說完從她的側面看去,她淺淺地綻開了笑容。高遠側過頭往這邊看來,剛好與林笑的眼神對上。他可能沒有想到林笑會在這裏,有一兩秒的時間凝固。

林笑對他笑了一下,他也點頭回應,之後又将頭轉了回去。高遠沒有想到林笑會來參加自己表妹的婚禮,父母雙方兄弟很多,所以表姐表妹一堆,他是知道自己表妹讀的是運輸管理和林笑是一個學校畢業的,但是沒想到這麽巧,居然還是同學。剛才那一眼,這些日子的心裏建設全部崩塌。

他強迫自己要去珍惜天虹,為了天虹的全心全意,他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林笑,天天賣力地工作。因為如此,他進入GT的第三個月,在分崗的時候,他選擇了最難的一個組,那個成品幾乎都是客戶定制的産品,雖然利潤高,卻是最最難賣的,他幾乎把自己所有的能用的時間都放在了工作上。

刻骨的相思,如同毒瘾,發作起來如蛆附骨……

作者有話要說: 回小七,

我這次出差遇見的事情,恐怕比正文要精彩。我們公司被收購,而我們工廠和他們那裏的一個工廠合并,這樣兩家廠就合在了一起,我的老板離開。我就有了一個新的老板。之前有傳言,說他們這家工廠的兩個部門女經理都是靠這個男人上位的,這是前提哈!

這次我出差和我一起的是原來他們那家工廠的一個小姑娘,現在是屬于我的部門的。這個小姑娘比較健談跟我也合得來,這麽長的旅途,大家一起聊地挺不錯。周二的時候,她很緊張,她說出了一件令我震驚的事情。她的緊張是因為,我的老板要過來,而過來的目的并非僅僅是公事,還有一件私事,就是要找這個小姑娘私下裏聊聊。

那麽我就跟小姑娘先聊了一聊,聊出了,我的上司摸人家大腿的故事。而小姑娘也算是有心的,所有的聊天記錄都保存着。有些事情半明半暗還行,比如說知道上廁所要脫褲子,但是千萬別人我看人家上廁所脫褲子,你說是不是?當真看到那些聊天記錄,把我惡心地都特麽想吐了。

兔子不吃窩邊草,他是吃了一個又一個,由于兩個部門經理借此上位之後,他們那裏很多下面有點姿色的姑娘,争搶着要奉獻地不少,她跟我數了好幾個。如此大好的形勢,我的上司還不滿足,還要招惹我下面這位美眉。

我跟姑娘說,讓她跟我住一間房,看他能怎麽樣,他總不能當着我的面兒,把小姑娘叫出去吧?沒想到當晚,他一直在微信上問小姑娘,我睡着了沒有,要是我睡着了,就叫她上去找他。

最後小姑娘拒絕了,跟他說晚安。

男人玩女人的不少,但是在公司這樣廣泛玩的不多。好吧!我少見多怪了!但是這個真的挑戰了我的道德底線。

原本年頭我就不想在這裏混了,但是開了那麽一刀,只能就這麽湊合着呆在這裏,但是出了這麽檔子事兒,我又開始動了找工作的念頭!

哎,所以寫那個範總也算是吐槽吧!這位仁兄具體的那些細節,容我以後加入到文裏吧!這麽極品的貨色,我只在傳說中聽見過。如今讓我親眼見到,還作為一個旁觀者看着,實在難得。

☆、笑容

新郎家遠在崇明島,中午酒席一過,立刻就要出發。林笑換上了自己的小禮服,耳朵上一對大小不對稱的耳釘,顯得新穎別致,唇色不再是淡淡的裸色,而是用了比較強烈的紅色,發型上短發內扣,劉海外翹,整個人顯得優雅幹練,麗娜打趣說:“你這是要搶我的風頭。”

“是啊!是啊!我要勾搭人呢!”林笑拍着麗娜的肩膀說。

“難怪他們說,伴娘不能找太漂亮的!”

“那怎麽辦?我不去了?”

“不行!我老公的同學說咱們這種工科班幾乎無美女,你要給咱撐個場面!”另外一個女同學說。這個時候還沒有流行伴娘穿統一的服裝,這位同學一條抹胸裙,搭了一件小坎肩,也非常靈動。

“怎麽沒有?今天咱們三個,亮瞎他們的眼!打破T大無美女之說!”麗娜實際上對自己是非常有信心的。

不過,這讓林笑不免想起記憶裏麗娜,記得那個時候她嫁了一個本地的男人,那個男人游手好閑。那個時候麗娜看林笑做得很好也跳出了地鐵公司,在一家大型外企做起了外貿,發展地不好不賴。她老公失業了兩年,靠着她生活,每個月她除了要負擔家計,還要給她老公還信用卡,有時候一個月搭不到一個月,就問林笑來借錢,其一是同學關系,其二卻是她和高遠的表兄妹關系,搞到最後有借無還,林笑和她的感情就淡了。看着她如今如花笑靥,林笑不禁為她高興,剛才見到的新郎是那種斯文的老實人。

也許重生改變的是每一個人的命運,比如麗娜即便沒有記得任何前世的記憶。不過她好似在選擇婚姻和生活道路的時候,有了很大改變。記得重生後,她們在寝室裏讨論未來的另一半是什麽樣的?麗娜的想法是一個有些木讷,但是內心深愛她的人最好。

她們曾經讨論,為什麽一定要有一點木讷呢?她說,太活絡的男人,她沒有那個技術去看清是否有真心,而且即便他當時是真心的,也有可能過了三五個月,真心就飛往另外一個女人那裏。

怎麽着?大家重新活過一回之後,老實的男人突然間受了歡迎!而原本擁着老實男人過日子的女人,就成了問題,林笑感嘆她的老實男被人勾走了,換來了一個已婚天天尋求出軌的男人的追求。不得不感嘆,重生不給力,命運多舛!太多舛了!

比如現在她站在陽臺上,往下看去,院子裏高遠的女朋友皺着眉頭,坐在那裏,高遠在她身邊低聲的說着話。酸意上了心頭,卻上不得眉頭。

天虹一只手撐着肚子,皺着眉頭。高遠問她:“你胃疼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叫我媽陪你去吧?”

什麽胃疼?不過是天虹裝出來的樣子,這樣就能讓高遠寸步不離她身邊,這樣親戚們來來往往就一直在問他媽,什麽時候把他們倆的事兒給辦了。她需要在這種場合昭告天下。

吃過午飯,她看見林笑跟着高遠的表妹,今天的新娘子上樓。她當時問高遠:“那個漂亮的女孩子是誰啊?”

“哪個啊?”他問,天虹指着林笑試探性地問他:“就是那個身材很好的!”

“嗯,是很漂亮!”高遠敷衍地回答,也不再看向林笑,再看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言不由衷!”她說了一句。原本想等他說:“再漂亮也沒你漂亮!”但是,高遠是老實男人嗎?所以這種故意讨好的話,天虹從來都沒有聽到過。

“真的不舒服一定要去看!我等下就要去送親了!我關照一下我媽!”高遠站了起來要往前走,他突然擡頭,看見林笑站在陽臺上,容色豔麗,眉頭深鎖地看着他。頓然,他心情局促,酸疼不已。

不過才十來秒的時間,林笑轉身,她實在沒有本事看着他們倆舉止親密,內心裏早就醋海潑天。這種場景,她無法控制自己能夠不掉眼淚地看下去。即便如此,她的眼睛已經濕潤。轉進房間的時候,麗娜看見她的臉色問她:“你怎麽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搽了兩斤粉都能被你看得出臉色不好?你也太厲害了!”一句哈哈,把這個事情遮掩過去。

樓下的高遠還停在那裏,林笑的一個蹙眉已經讓他的內心波動巨大,一閃而逝的是天虹的難受在他的腦海中成了負擔。不能當做是負擔,天虹是他的責任!負擔?責任?有差異嗎?唯一缺的,就是那種令人激蕩的情感!

天虹感覺出了高遠的停滞,等她擡頭的時候,林笑已經不在那裏。她問高遠:“高遠怎麽了?”

“眼睛裏飛進了一只蟲子!”高遠揉着濕潤的眼睛,天虹立刻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翻看他的眼皮。林笑在麗娜的房間裏,透過玻璃窗看着樓下,高遠的女朋友踮起腳尖,修長細白的手貼着他的眼。林笑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的內壁,一股鐵鏽的腥味在嘴中絲絲漾開,咬破了……

催着出門的爆竹聲再次響起,崇明路遠,要早些走。麗娜站起了身,林笑跟着麗娜往樓下走,麗娜接過新郎的花束,停在了門前。

“別揉了!知道嗎?眼睛都紅了!”天虹囑咐高遠,高遠點頭。

“別忍着,我跟媽說了!要是不舒服記得去醫院。”高遠跟她說。

“我沒事了,剛才就那麽一陣,現在已經過了!沒事了!你去送親吧!”天虹對高遠說,她的手牽着高遠的手,高遠将手抽出來,拍了拍她的手背說:“沒事了就好!那我走了!”說完之後,他跟着走了,作為娘家人送親,高遠是新舅,所以第一波上了車。

天虹看着新娘身後的林笑,她這樣婷婷袅袅地站在那裏,和印象中那個粗俗的女人是如此不同?她是那樣豔麗而優雅!自己可以驕傲的知性氣質與她相比,就好似問人家一朵熱烈的玫瑰和一朵清新的雛菊之間的差異。也許有人會說雛菊清雅,但是實際情況,更能讓荷爾蒙上升的還是玫瑰。

天虹心裏升騰起一種勝利者的優越感,不管怎麽說,上一世,她有幸得了高遠,但是這一生,她卻是與高遠再也沒有關系。

她對着林笑揚起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那裏飽含着複雜的情感,主要還是挑釁,問題是她的挑釁,只不過是想要私下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情,不希望任何人能看出來,而這個裏面也包括林笑。當然她也很放心,沒有了記憶的林笑怎麽可能看出來呢?她和高遠對于林笑不過就是陌生人而已,那朵笑花綻開地非常含蓄,但是就這麽在看新娘的人群中對着林笑。

天虹還停留在林笑和高遠是陌生人的認識上,她認為林笑沒有記憶。但是實際上林笑的記憶并不比她少,所以林笑站在麗娜身後,眼神看上去漫無目的,但是對于天虹的一舉一動幾乎絲毫不差地收入了眼中,高遠走了,不自覺地她将注意力放在了天虹的身上。

相對而言,天虹的生活環境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都是比較單純的。而林笑前世能夠走出幾乎可以養老的企業,在外面能夠掙到一片天虹。到了今生更是經歷了很多艱難,看人臉色的本事又長了一重。因此,天虹對着她的那抹笑容,印在了她的腦中,那裏帶着炫耀與挑釁,還有敵意。讓林笑一個激靈,她不會也是有記憶的吧?林笑開始懷疑。

林笑略微低着頭替麗娜拿着替換的禮服袋子,用眼角的餘光看着天虹,天虹的目光從來都不是注視着新娘,而是一直看着自己。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需要這麽關注嗎?而天虹的眼神對她不是探究,似乎應該或者肯定地說自己沒錯,的确裏面有炫耀,甚至是憐憫,帶着勝利的憐憫。

将新娘送上婚車之後,林笑退到後面的幾輛車那裏,她走到第四輛那裏,高遠之前已經坐在了副駕駛那裏,林笑站在車門邊上,拉開了車門,在上車之前,他看向高遠的那位女友,她看見她的眉頭又皺在了一起。她盯着胡天虹笑了起來,雙頰上的兩個酒窩陷得非常深。這個時候已經坐進去的同學小梅催林笑快點坐進來。

天虹看着林笑走到了高遠的那輛車邊,上車前對着她笑了起來,那不是錯覺,林笑肯定是對着她笑的,那笑讓她心慌,她的心狂跳起來,不可能的,那個女人怎麽可能有記憶,要是有記憶她早該搶回高遠了!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轉念又想如果真的是那樣,今晚他們會留宿在崇明島,會不會?她會不會找高遠?伴随着天虹驚慌的心情,車隊啓動緩緩駛離麗娜的家……

作者有話要說: 好忙啊!好似也沒人看是吧?沒有動力了鬧!

☆、疑惑

開車的小夥子除了帥氣之外,還相當活潑開朗,一上車看見兩個妙齡姑娘,立刻自我介紹,稱大學畢業三年,在公司做采購,至今未婚,無女友,有獨立婚房,目前正在求偶中。

同學小梅拿胳膊捅了捅林笑,對林笑做了個鬼臉,然後對那個男生說:“林笑大學畢業兩年,自己創業,未婚。對了,你對房子沒有要求吧?林笑,你有房子嗎?”

小梅依然如少不更事的少女,似乎從來沒有想過,畢業兩年未見的同學是有一定距離的,林笑笑着說道:“你要介紹,就介紹一下自己!何必替我做介紹?”

“我雖然未婚,但是目前有男友,我不是腳踏兩條船的人!所以只能替你這個單身姑娘做介紹了!”小梅解釋真的有些自說自話,她可曾說過自己是單身?難道學校裏單身,現在也一定是單身嗎?

“對了,還是先介紹一下自己吧!要不兩個小時的路程很無趣!”小夥子開口說道。

四個人都是年輕人,林笑也算得上開朗就先來說:“我叫林笑,新娘的同學!”

“陸美梅,也是新娘的同學!”

“張浩,新郎是我堂兄!”

“高遠,新娘的表哥!”高遠最後一個接過話去。

車子已經穿過城區,馬路上方的指示牌顯示,立刻就要轉入繞城高速。車上四人開始已經開始了基本的搭讪,比如哪個學校畢業的,專業是什麽?有什麽興趣愛好等等!這個時候高遠的電話響了起來。只能停下話題,畢竟車子裏就那麽點空間,旁人一嘈雜,接電話的人就未必能聽清了。

“車子已經快上高速了,我肯定下不來!我媽在你身邊嗎?你稍微等一下……”高遠接了電話之後,顯得很着急,開始翻找起手機上的通信錄來。

他又撥了一個電話說:“小姨!你快去找我媽,天虹說胃疼得不行,讓我媽帶她去醫院看看!我們車已經轉上了高速公路!再說我也不好下來,如果下來舅媽肯定要不高興的!嗯,等下看了告訴我一聲。”

“怎麽?女朋友來電話?”開車小夥問他。

“嗯,一下子胃疼!我讓我媽帶她去看看!”高遠說,對于高遠來說,從來沒聽說過天虹有胃病,怎麽就今天發作了。而林笑則更加确認了自己的想法。高遠的這個女朋友是有記憶的,她看見自己的表情在心虛害怕了。

這到底算是什麽事兒?記得前世裏高遠的女友過的并不好,好似她丈夫好賭,跟她離婚了。日子過得一塌糊塗。天虹看向前面,雖然看不到最前面的婚車,但是上面坐着的麗娜卻是早早選了一個老實的男人做老公。

糾正自己的錯誤有什麽問題嗎?好像沒有問題,但是別人何其無辜?因為她想要糾正,所以就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去将別人的老公占為己有。僅僅因為所有人都不知道,所以就占有地理所當然?

所以自己就連拱手相讓的資格都沒有?難道自己要拱手相讓?不,這個絕不可能?林笑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對于她來說,其實重生不過就是原來三十四歲,加上現在的四年,她的記憶是累加的。同樣她前十幾年的感情也是無法回避的。從心理上來說,高遠就是她的老公。這個毋庸置疑。

汽車在高速上一路飛馳,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高遠接到電話,他松了一口氣,電話那頭她媽跟他說:“到了醫院天虹就不疼了,又讓她做了檢查,現在沒有看出來什麽,不過根據醫生的說法,應該沒什麽。好像是神經官能症的一種。就是精神緊張引起的!”真不知道她緊張什麽!

此刻林笑不知道為什麽,吸了一口氣之後,打了一個噴嚏。高遠第一時間就轉過頭來問她:“怎麽了感冒了嗎?”

林笑看着他關心的臉,吸了吸鼻子說:“應該是有人想我了!”

高遠一聽這句話,以為她有了男朋友,心裏頓然失落,說:“是你男朋友想你了吧?”

“你怎麽知道?”林笑也不辯駁,接下了他的話。

天虹又打電話來催高遠,叫他明天一定要回去。天虹的緊追不舍和林笑的男友這兩件事,讓高遠的心異常煩躁。

路上婚車開的不快,大家一路瞎扯,在新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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