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名偵探(10)
林寧再看了眼手中的照片,“這麽說被害人和林原櫻子在生前關系很好了。”
柴田恭子抿了抿嘴角說:“我想是吧。”
目暮警部忽然福至心靈起來:“川島桑你說這張照片是在被害人手中發現的?難道是被害人死前留下來的兇手的訊息?暗示了林原櫻子就是兇手的訊息!”
林寧:“繼續。”
目暮警部摸着下巴道:“我想林原櫻子怕不是和身為有婦之夫的柴田先生有私情, 她一直希望柴田先生和他的太太離婚, 和在他在一起, 但是柴田先生一直沒有答應。結果林原櫻子就因愛生恨,就趁着這一次來拜訪時, 再來想逼迫柴田先生答應,但柴田先生仍舊不同意,于是她就一時失手殺了柴田先生, 但是他沒想到柴田先生在她逃走後, 把她的照片拿在了手中。”
林寧煞有介事道:“聽起來很有道理。”
目暮警部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勵般道:“是吧?高木刑事你去聯系林原櫻子, 把她帶去警視廳問話。”
林寧卻道:“憑什麽?”
目暮警部:“啊?”
林寧從捧哏這個角色中抽身出來:“如果僅僅憑着目暮警部您的猜想,并沒有切實有力的證據, 林原櫻子完全可以拒絕去警視廳接受問話的。再有若是照着您的假設, 即林原櫻子和被害人有不正當關系, 那麽這張合照, 被害人在心虛之下自然不會正大光明的擺出來,那也不會貼身攜帶着。再有根據現場顯示的血跡來看, 最初血跡是出現在從廚房到客廳的長廊上的, 而照着被害人如今的姿勢, 他是從長廊上憑借着最後的意志, 爬到了客廳中, 我想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他最先想要做的是打電話給救護車,而不是第一時間把這張合照從他藏着的某個地方找出來, 更有現場也沒有任何被翻找的跡象。”
目暮警部看了看現場後,發現正如林寧所描述的那樣:“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這張照片是兇手事後放進去的,目的是混淆視聽。”林寧低頭看着那張合照說道,其實仔細看的話,這張合照是最近才照的,在照片的背景中還挂着某次學校組織活動的條幅。再有這張照片看起來很新,就是并沒有進過摩挲,也沒有暴露在空氣中,最該是平時都放在相框內的。
更有即使林原櫻子和柴田四郎并非所謂的小三與出軌者的關系,只是較為親密的同事關系,而林原櫻子是因為其他原因,在拜訪時殺死了柴田四郎,可就像是她和目暮警部說的那般,這兒并沒有翻找過的痕跡。更何況縱觀客廳,在放置電話的櫃子上确實放着幾個相框,可從痕跡來看,并沒有缺少哪個相框的跡象。
目暮警部納悶道:“也就是說林原櫻子并不是嫌疑人了?”
林寧:“我只能說她的嫌疑微乎其微。”
目暮警部不禁問道:“那到底是誰呢?”
林寧:“您不妨再開動腦筋,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的頭腦其實還是可以的,只是最近他遇到的案件,不是有毛利小五郎三人組在場,就是有林寧來當顧問,就是再往前推,還有一個被認為是警界救世主般存在的工藤新一,這在很大程度上“腐化”了他的大腦,讓它有了惰性。如今在林寧明淨銳利的目光下,目暮警部的大腦“咔嚓”“咔嚓”的開始了快速運轉:“我記得《劍勇傳說》一集是四十五分鐘吧?那當時的情況應該是被害人柴田先生坐在餐桌上,一邊吃柴田太太提前給他準備的早餐,一邊看電視劇,而他的早餐還沒有吃完,最新一集的電視劇卻錄完了,也就是說他的被害時間是在早上八點和八點四十五分之間。那麽早上五點就出門的柴田太太就沒有了嫌疑,那麽你呢?吉川先生,在這段時間內你在什麽地方?”
吉川昌仁沒想到炮火一下子就燃到了他頭上:“我,我在家睡覺。”
目暮警部:“有誰能證明嗎?”
吉川昌仁搖了搖頭:“沒有啊,我是一個人住。”
目暮警部挑高了一邊眉毛說:“是嗎?”
吉川昌仁反應了過來:“等等,你這是在懷疑是我殺了柴田嗎?可我為什麽要殺他?”
目暮警部猜測道:“麻将,你們不是一起打麻将嗎?說不定是你們在麻将上有不愉快。”
“我們是在麻将上有不愉快,可我也不至于要殺了他啊。啊,對了,我在下來找他前,給他的答錄機上留了言,內容大概是‘差不多到時間了,我來找你吧’,我要是早知道他死了的話,還為什麽要特意留這通留言呢。”吉川昌仁的頭腦還是很清晰的。
目暮警部不為所動:“說不定是你混淆視聽。”
吉川昌仁還想要說什麽,卻被門外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
“警部,我們在這一層的樓梯間找到了這個。”
接着就有一個刑偵人員捧來了一柄滿是血跡的木刀,考慮到被害人柴田四郎頭部遭受了鈍器傷,那這柄木刀極有可能就是兇器了。
目暮警部精神一震:“柴田太太,你們家有木刀嗎?”
柴田恭子跟着目暮警部走向了玄關,聞言點頭道:“是有一把,平時就放在鞋櫃上,我丈夫平時用它來趕走糾纏不休的推銷員。”
“現在并沒有看到啊,”目暮警部招手讓刑偵人員捧着木刀進來,“那你辨認下這柄木刀是不是你們家的那柄?”
柴田恭子道:“好,好的。”
林寧卻沒有跟着去看那柄疑似兇器的木刀,她走向了客廳,點開了答錄機上的按鈕,聽取了最後一通新留言。正如鄰居吉川昌仁所說,他确實留有了一通說他要下來找被害人的留言。林寧看了眼最新一通留言的錄取時間,把高木刑事找了過來,“你們向柴田恭子今天一起打高爾夫的朋友證實過她的所言了嗎?”
“是的。”高木刑事拿着他的記錄本道,“她的朋友說她确實是在早上五點來接她的,因為當時在收音機中聽到了電臺的報時聲,所以記得很清楚,而且她們回來時确實是七點多了,可以證實柴田太太并沒有說謊。還有吉川先生也說他來柴田家後,柴田太太才帶着高爾夫包從外面回來的,當時他們兩個都被吓了好大一跳呢,到最後還是吉川先生報得警。”
林寧用沒什麽情緒的語氣道:“這樣。”
林寧随後示意高木刑事不用管她,她就那麽扛着豬籠草在公寓中轉悠了起來。
豬籠草從先前進屋後,就一直趴在林寧的肩膀上。只是除了一開始認為林寧像個機器人的目暮警部,在看到豬籠草這只毛茸茸的狗狗後,很是驚訝了一番外,其餘時候大家都沒有再多關注它了。一來大家都忙着偵查現場,二來林寧當時給出的她為什麽會有一只狗的理由很她,因為狗不會說人話什麽的,再者林寧先前做過的在他們看來根本就說不通的事情并不少,所以這一次就開始見怪下,想通後見怪不怪了。然而若是他們稍微注意下,他們就會發現無論林寧是什麽姿勢,豬籠草都能安安穩穩的趴在她的肩膀上,還有從進門後他都沒有叫一聲。在
安分得過分了。
直到這會兒它才“汪”了一聲。
林寧把她的手機從褲兜中掏了出來,原來剛才手機的提示音響了起來,豬籠草跟着做了回狗形提醒器,還扒着林寧的肩膀往下看,想看看林寧的手機中到底收到了什麽訊息。
林寧不客氣的把它的小腦袋推了回去。
豬籠草不屑地轉過腦袋去,不看就不看,再說它也看不懂。
咳。
這倒是真的。
豬籠草并不是個文盲狗,可就認字來說,它認識最多的自然是漢字,英文倒也勉強能認出簡單的單詞來,然而日語什麽的,那不是難為它嗎?但是它認不認識是一回事,想看林寧接收到的新訊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膨脹了啊。
林寧哪能不明白它的意思,微微抽了抽嘴角,徑自低頭看白皇後發過來的訊息了。而事實上,即使沒有白皇後發來的這通記錄着柴田夫婦銀行卡賬單的郵件,林寧也已經基本上确定了這棟高層公寓,為什麽看起來那麽寒酸了。
這時吉川昌仁不耐煩道:“我說你們好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目暮警部目光如炬:“你為什麽着急着要走?是不是你對我們有所隐瞞?”
林寧代替吉川昌仁回答道:“我想吉川先生這麽急不可耐,是因為他趕着回去打麻将,目暮警部,而他并沒有什麽隐瞞,也不是這起謀殺案的兇手。”
目暮警部的反應這是:“你又知道了?”
林寧:“這難道不是明擺着的嗎?”
目暮警部:“……說說看。”
林寧慢條斯理道:“在目暮警部你所推算的被害人被害時間內,沒有不在場證明,同時還和被害人在牌局上有過不愉快的吉川先生,如果還成為案發現場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這無疑會更加他的嫌疑。
同時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般,他如果确認被害人已經死了,那就沒有事先打電話過來的必要。以此類推,如果吉川先生是這棟房子的最後一個訪客,那他肯定知道他離開時房門到底有沒有鎖,這麽一來,他再下樓來時找被害人時,也沒有必要按響門鈴,直接扭動房門進來不就好了。”
目暮警部想了想說:“确實。”
林寧接着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一點。”
目暮警部:“……??”還有!
林寧看了眼那柄已經被刑偵人員裝進證物袋中的木刀:“就是那柄疑似兇器的木刀,它被放在了這一樓層的樓梯間,讓刑偵人員那麽容易就發現了。若兇手是就住在上一樓層的吉川先生的話,即使最開始很驚慌,在匆匆離開柴田家後,為了害怕在目暮警部所推算的被害人被害時間內,遇上要出門上班或是上學的住戶,而不得已暫時放在樓梯間的話,那在接下來那麽長時間內,他還是有很多時間将它拿走并進行銷毀的。”
目暮警部恍然大悟,可下一刻一道閃電劃過腦海:“等等,你為什麽要着重腔調是我推算的被害時間這一點?難道是我推算錯了?”
林寧又無情又冷酷道:“沒錯。”
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深刻想要捂臉,但用餘光瞄到其他人都是一臉的懵逼,他也就堅強的挺住了:“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林寧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轉頭看向吉川昌仁:“吉川先生,在淩晨三點你們的牌局結束後,你都做了什麽?”
吉川昌仁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他愣了愣後才道:“啊?我當時很累了,随便洗了個澡,就睡下了,差不多等到十二點時,我被餓醒了,就叫了一份外賣,接着睡到了五六點吧——”
林寧截口道:“他們淩晨三點結束了牌局,接下來回到各自家中,即使當時就入睡,那麽等到早晨八點時,也不過是過了五個小時。我想對一般人來說,五個小時只會造成睡眠不足。當然了,被害人因為每天早晨八點都會看《劍勇傳說》,定時醒過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麽一來床頭的鬧鐘也該有這個定時,但是我在他們的卧室中,并沒有發現鬧鐘定了這個點,反而有兩點的鬧鐘。”
吉川昌仁:“……”
目暮警部:“……你什麽時候去了他們的卧房?”
林寧皺了皺眉:“我以為案發現場是并不拘束刑偵人員探查的,難道目暮警部您還要起訴我個擅闖民宅?”
目暮警部:“……不,你繼續。”
林寧繼續道:“所以我想那個兩點的鬧鐘,是柴田太太定的。她在确定被害人會在淩晨三點回來後,就在兩點時起床,準備了給被害人當做宵夜的一頓飯。在被害人牌局結束回家後,為他準備了洗澡水,讓他去洗澡,之後讓端上之前準備好的飯菜,讓被害人當做宵夜吃下去,在他吃到一半時,找個借口讓他來到長廊,接着就用木刀從背後襲擊了她。這時候将近五點了,柴田太太就先将帶着血跡的木刀扔到了樓梯間,那時候大家都還在睡覺,不會存在有誰會目擊這一點的危險。再接着柴田太太就帶着她的高爾夫包,來到了樓下,坐上了來接她的朋友的車。”
目暮警部消化後提出了一個疑點:“可早晨六點才會送來的報紙,又是怎麽一回事呢?柴田太太可是晚上七點多才回來的。”
“七點多?”林寧重複了這個詞,“七點五分是七點多,七點半也可以被稱為七點多。”
目暮警部:“你是說?”
林寧:“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明,即讓刑偵人員認為擺在餐桌上的那頓飯是早飯,而不是宵夜,柴田太太準備了兩個混淆的手段。第一,是将當天的早報拜訪在餐桌上;第二,就是讓錄制早上八點才會播放的錄像帶,在報警前都還沒有被拿出來。這确實很好的混淆了刑偵人員的視線,即使是之後法醫做鑒定,因為有刑偵人員提供的說辭,他們就會将被害人的被害時間縮短到八點到八點四十五。但是這兩件事卻都是可以不在約定俗成時間做的,像是錄像帶,這個只要提前延長預約時間就可以辦到,而當天的早報并一定非要在早報即刻被送來後,就拿進屋,也可以有延遲時間,就如同七點‘多’這個詞中的‘多’可以有數分鐘的延遲。”
林寧頓了頓後接着道:“我想柴田太太回家的準确時間,是在吉川先生朝柴田家打電話的前幾分鐘。”
目暮警部瞪大眼睛:“這個又是怎麽判斷的?”可話又說回來,目暮警部如今是有那麽點盲目相信林寧的推測了,就像是他從前很相信毛利小五郎一般。
林寧回道:“從被害人屍體的第一個發現人是吉川先生,而非柴田太太這一點判斷出來的。”
目暮警部:“嗯?”
林寧看了眼微微低着頭不言語的柴田恭子:“柴田太太告別送她回來的朋友後,先是将早報從信箱中拿出來,準備放到餐桌旁,再按照既定的計劃報警,然而等到她進了家門後,卻發現了意想不到的情況。”
這次目暮警部終于有話可說了:“你是說柴田先生沒有躺在長廊上,而是憑借着意志爬到客廳這一件事?”
林寧卻道:“不止。”
目暮警部:“??”
林寧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我以為我先前就提過了。”
目暮警部:“啊?”
林寧只有回顧下前情:“是那張被害人和林原櫻子的合照,我先前提及過這件事,推測那張照片是嫌疑人為了混淆視聽放到他手中的。但是既然有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即使被害人從長廊上爬到了客廳中,也不至于會露出什麽破綻,那柴田太太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呢?”
目暮警部不禁問:“為了什麽?”
“為了被害人留下來的最後訊息,”林寧這次沒再需要目暮警部做捧哏,就自己接着自己的話往下說:“被害人想憑借着生存意志,爬到客廳打求救電話,但是并沒有來得及,因而他在臨死前就脫下了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把它緊緊攥到了右手中。辭別朋友回到家的柴田太太在意識到這一點後,自然不願意讓随後趕過來的刑偵人員發現這一點,于是她就将沾有血跡的戒指,從被害人的右手中拿了出來,想要給被害人戴回去。
然而此時距離被害人被謀殺時,已經過去了十二個小時左右,因而屍體早就僵硬了,柴田太太沒有辦法将婚戒給被害人戴回去,但她又不能讓刑偵人員發現這一纰漏,于是就用膠布将被害人無名指戴婚戒的指節處粘了一圈膠布,又為了讓這圈膠布不顯眼,還另外在小指上纏上了一圈。
揭開這兩圈膠布,就會發現在膠布下的痕跡是完全不同的,小指下的全都是已經幹澀的血跡,但在無名指上因為先前婚戒的阻礙,會留下一圈較為淺的戒指痕跡。”
目暮警部示意刑偵人員,刑偵人員已經記錄過這一發現了,便沖着着目暮警部點了點頭。目暮警部轉轉轉過來看林寧:“那照片?”
“哦,照片。”林寧接下來便指明道:“那是因為柴田太太為了掩飾右手被掰開拿出戒指後的不自然,就從書房中拿出了被害人和林原櫻子的合照。這一合照原本是放在相框中的,柴田太太打破了相框,把照片拿出來,我想她選這張照片是借此誤導她丈夫和林原櫻子有私情,把警方的破案方向引向情殺上。只是這其中存在兩個問題,一是在情殺類案件中,女性兇手會傾向于把情感問題中的原罪,歸結于同性別的另外一個女性身上;二來,柴田太太沒有制造出翻找照片的痕跡,不過我想她原本是有時間制造痕跡的,只是沒想到這時候吉川先生那通‘我馬上下來’的電話打了進來,柴田太太就立刻緊張起來。”
“不過正是因為這通電話,讓柴田太太意識到與其她來報警,還不如讓馬上就下來的吉川先生做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這樣一來她就更不引人懷疑了。之後在目暮警部你們到來後,她在接受訊問時,說她是早晨五點出門的,晚上七點多回來的。這聽起來很正常,她沒有戴手表,并不會去特意記精準的時間,而你們打電話去向她的那位朋友求證時,你們會問‘你們到樓下時是不是七點多了’,那位朋友就會順着你們的話說,同時在她的不在場證明完美的情況下,你們并不會特意追問到底是七點多少,這樣一來就可以模糊過去。即使到以後測謊,也不會測出她是在說謊。”先前林寧就遇到過這種情況,她是說使用測謊儀測謊,放到這個例子中,柴田恭子如果說她确實是七點多回來的,那測謊儀便不會測出來,會判定她說得是真話,因為柴田恭子并沒有說謊,她只是說得不夠精準而已。
“原來如此!”目暮警部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她這段時間去哪兒了?”
林寧回道:“我想是能夠看到吉川先生的地方,樓梯間便是個很好的選擇。一旦她看到吉川先生進了門後,她就會跟着進來,而我想如果吉川先生有注意到的話,那我想柴田太太進來時,是直接轉動門把進來的,而不是掏出鑰匙開門。”
一時間,目暮警部和其他人都朝着吉川昌仁齊齊側目。
吉川昌仁:“……我光顧着注意柴田了。”
目暮警部轉過頭來:“可是動機是什麽?”
林寧:“我以為警部您會問更有力的證據呢?”
目暮警部幹咳了一聲:“你說。”
“當時時間緊迫,柴田太太沒有把握在警方來臨前把那枚沾着被害人血液,指證她是真兇的結婚戒指藏好,最好的辦法就是等警方離開後再進行處理,但是放在別處她安心不了,即使是她的高爾夫包也不行,她唯有将它放在身上,能夠随時感受到它的存在,而從我先前第一次提到結婚戒指,柴田太太就下意識摸了下左邊褲子口袋,那我想婚戒就在那裏面。”林寧緩了口氣再道:“至于為什麽?我想和被害人打麻将的陋習有關。”
明明夫婦兩個都有工作,可他們的銀行卡賬單卻顯示他們負債累累,另外公寓內的擺設很寒酸,必要的設施是原本有,如今卻空空如也,這只能表明它們被賣掉了,被被害人拿去當了賭資。再有當吉川昌仁提及麻将時,柴田恭子表現出了極度的憎惡,她當時都沒辦法好好将這種情緒掩飾住。
“叮——”
一枚婚戒掉在了地板上。
柴田恭子識破落魄地低吼道:“我丈夫他們天天都沉迷在麻将上,他們賭的金額很大,拜這所賜,我們的存款用光,家裏面的電腦,汽車,DVD播放器等都被賣掉了。我丈夫下一個要賣的是我的高爾夫球具,還說,還說要賣了我爸爸送給他的新婚禮物!”
目暮警部嘆了口氣:“總之請你跟我們去警局吧。”
“是,我換一身衣服。”柴田恭子竟然冷靜了下來,似乎是因為把長久以來的負面情緒都發洩完了一般,而目暮警部并沒有要在這種事上為難她,就允許了她這個請求,接着就迎上了林寧深沉的目光。
目暮警部:“……怎麽了?”
林寧:“她要自殺。”
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回過神來後,就撞向了卧室門。卧室內柴田恭子已經拿出來了一柄武士刀,要抹向自己的脖子,看到闖進來的目暮警部,就随手揮舞起那柄武士刀:“不要過來,我真的沒有選擇,我只有那樣做才能阻止我丈夫的惡行。”
說着就把武士刀架向了她的脖子。
目暮警部:“你冷靜一點,柴田太太!”
“沒用了,我殺了人——”
目暮警部求助的看向林寧:“川島桑?”
川島桑不想說話,并朝着柴田恭子扔了一只狗子。
狗子張開了它的血盆小嘴,一口把柴田恭子吞吃入腹。
不是……
是一下子咬在了柴田恭子拿着武士刀的手腕上,柴田恭子吃痛,武士刀就從她手中掉落到了地板上。
靜默。
最後還是狗子的主人打破了這片靜默:“我的狗種植過各項疫苗,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可以在将柴田恭子帶到警視廳前去醫院做個檢查。以及我想日本律法中沒有不允許在對峙情況下,朝着嫌疑人扔狗的條例。再有目暮警部如果覺得這難為情的話,大可以在之後的報告中寫我用朋克風帶尖刺的手镯擊中了嫌疑人的手腕,讓她扔掉了危險性武器。”
目暮警部:“……嗯。”
這時豬籠草銜住了武士刀的手柄,把它銜開了柴田恭子能拿到的範圍。林寧蹲下身來摸了摸豬籠草的狗頭,而柴田恭子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捧着臉嚎啕大哭起來。
目暮警部和高木刑事面面相觑,但聽得林寧口吻嚴肅的道:“柴田恭子?”
目暮警部:“?”
柴田恭子也應聲擡起頭來。
林寧問道:“你知道林原櫻子已經有未婚夫的事嗎?”
柴田恭子:“……啊?”
目暮警部:“…………”
說好的溫言軟語呢?
·
柴田四郎被殺案就這樣落下了帷幕,柴田恭子跟着目暮警部他們去了警視廳。至于柴田四郎的好麻友吉川昌仁等人,他們一個聚衆賭博罪是少不了的,而那都是警視廳的工作了。
林寧則是趁機去拜訪了下林原櫻子,用柴田四郎被殺案需要尋找其他線索的借口。在林原櫻子的小公寓中和她交談了幾分鐘後,林寧就告辭了,等她回到了家,就将結果告知給了林原櫻子的未婚夫,這次的委托人高山勝平。
“她在正式認識你以前,就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
“不過她也愛你的人。”
“就像你在愛上她的人前,先看上了她的美貌一樣,就只是普通人而已。”即使是身為學長兼同事的柴田四郎都不是很清楚林原櫻子有了個怎麽樣的未婚夫,這也是柴田恭子都跟着不清楚,進而将他們倆的合照放在柴田四郎手中,借此來将此案誤導成情殺的主要原因。可見林原櫻子在平時并沒有多提及過高山勝平,如果說先前他們只是男女朋友時,不多提起也正常,畢竟他們倆在經濟情況上差距懸殊,說出來會招惹不必要的目光和指指點點,而高山勝平明顯更傾向于低調的。
只是如今他們婚期将近,林原櫻子卻仍舊保持着低調的作風,即使是平常在學校中的衣着打扮仍舊很質樸,就連高山勝平送給她的珠寶首飾,她即使是佩戴也都會選擇很不起眼的那種。然而在林原櫻子的小公寓中,林寧卻發現她的梳妝臺過于閃亮了——她常常把珠寶首飾拿出來觀賞,顯眼她是非常熱愛它們的。
這一對比,就顯得她過于低調的,以至于很虛假了。
換句話說,林原櫻子明顯很清楚高山勝平最愛她哪點,她就将這一點時時刻刻保持着,還保持得不錯。
高山勝平:“…………然後呢?”
“然後?”林寧果斷道:“記得把尾款付清,高山先生。”
高山勝平:“……不是酬金的問題,我是說接下來我該怎麽辦?”
林寧不答反問:“你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高山勝平道:“簽訂婚前協議嗎?我确實是下定了這樣的決心。”
林寧:“哦。”
高山勝平:“…………”
等結束了這通電話,林寧摸着下巴道:“我想林原櫻子知道高山勝平有個能幹也能幹的女秘書的事,不過她從沒有在高山勝平面前表現出來過。再看看如今高山勝平的決定,我倒是覺得他們倆當真是絕配了,都特別會自欺和欺人。”
白皇後發表了她的感想:“我的算法還不足以理解你們人類的邏輯。”
林寧自然而然道:“我也是。”
林寧:“……大概是做純粹人的時間不如不做純粹人的時間長吧。”這裏的“純粹人”是說普通的地球人,想她還是司徒靜時就蠻正常的,後面到《生化危機》世界時她被感染了G病毒,在《犯罪心理》世界時也有G病毒加成,後面就成了白蛇寧和蛟龍寧,以至于到如今的世界,她扮演起非一般人來就很得心應手,還在白皇後那麽感概時,順帶加上了她自己。
白皇後:“你覺得這是好還是壞?”
林寧想了想後,只是聳了聳肩沒說什麽。
白皇後也很貼心的沒有再追問,片刻後告訴了林寧另外一件事:“艾米莉亞,有人在FBI的數據庫中試圖調取川島純的檔案,還是用的內部賬戶。”
換句話說,有聯邦調查局的內部人士在查川島純這個表面上的內部人士。
林寧精神一震:“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一點,查得出來是誰嗎?”
白皇後:“稍等。”
豬籠草這時溜溜達達地走了進來,林寧擡眼一看到它就說:“刷好牙了?”畢竟是咬了人,盡管并沒有把柴田恭子的手腕咬破皮。
豬籠草呲了呲牙它閃亮亮的狗牙,作為對林寧這個問題的回應。
白皇後這時說:“艾米莉亞,追蹤到了對方的賬戶名。”
林寧:“嗯?”
白皇後:“安德雷·卡邁爾。”
同時安德雷·卡邁爾的證件照也顯示到了顯示屏上,那是一張很兇神惡煞的臉,就是一看就會被下意識認為是壞人的那種長相。
那問題來了,猜猜他是真假F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