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當時年少2
這……這個聲音是程哥!我老臉一紅,腦子瞬間漿糊。這人的懷抱,真他娘的比那兩箱啤酒醉人多了。
我正沉醉在這醉人的頭上,就聽到有人在旁邊起哄,“程哥,你就別管鈴铛了,她哪裏算得上是一個女人啊!”
次奧!原本被這群家夥這麽講,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但是當着程哥的面……我真想把這群糙漢子大卸十八塊。
最終,程哥還是順利地把我給帶了出來。程哥自己開了輛車過來,他把我放在了後座上面,自己到了前面去開車。
冬日的夜色冷寂,程哥上了車以後也不開窗,直接開了車裏面的暖氣。
原本,他把我放在後座的姿勢我就覺得不怎麽舒服,加上暖氣一開,車內愈發的悶,伴着那淡淡的古龍水的香味,酒精的作用終于上來了。
我在程哥時快時慢的車速下,好幾次都覺得自己要吐出來了,可又被我生生地給壓了下去。
還好,這樣的折磨并沒有持續多久。
KTV離我家不遠,也就是十幾分鐘的路程,我們很快就到了。程哥停下車,跑下來推了我一下說,“別裝睡了,鈴铛,快起來,到了!”
我渾身僵了一下,眼睛閉得更緊。我沒有辦法就這樣承認我在裝睡,尤其是在他面前,尤其我完全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面對快要離開的他。
我怕我一對上他的眼,就會哭出來,會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我怕,我很怕。
須臾,他似乎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這丫頭還真睡了。”
我聽到他叫我丫頭,心中一陣欣喜,還好他叫的不是小子。無論是誰叫我漢子都沒關系,只要他肯叫我一聲丫頭,我就心滿意足。
無論我和男孩子再怎麽玩的開,我的心裏始終住着一個小女生,偷偷地喜歡着那個人,把他小心翼翼地珍藏在心底不讓他人知曉,被他的一個眼神一句言語牽動。
這個少年,如今已經成長成秀雅的青年,是我心底最美好的珍藏。他曾在夕陽之下向無助的我伸出手,他曾在我哭泣的時候把紙巾遞給我,他曾手把手教我籃球,他曾耗費放學的時間一句一句地教我英語,他曾……
程哥從我的口袋裏找出鑰匙抱起我向我家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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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陪我走過了我年少時期最美好最艱辛的時光,如今他要離開了。
電梯叮的一聲,我感受到了電梯裏明亮的燈光和窒息一半的空氣。我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家住在十樓,電梯上上下下,中間還有停的時間,程哥的臂膀始終堅定而有力,這讓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臂力,特別是當他毫無阻礙地開了我家的門以後我更是感慨。可惜這個號男人他不屬于我。這樣想着,我心中又是一陣酸澀。
程哥将我放在了沙發上,又把他自己的衣服蓋在了我的身上。
我感到他在我的面前躊躇了良久,然後我感到我的頭上一陣溫濕——他親了我!
我的心在狂跳,幾乎下意識地就要睜開眼睛,可我還是忍住了。
許久,我聽到了一聲關門聲,然後我蹭地跳了起來。
我的神情異常的清醒,心跳異常的有力,腦子異常的混亂。我繞着我家競走了三圈以後,拿起手機打了我高中時的死黨王佳的電話。
我迫不及待地告訴她今晚的事情。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響,給我潑了一盆冷水。
她的聲音非常冷靜,冷靜到有點殘酷,她說,“你就別做夢了,鈴铛,錢程他有女朋友了。”
我一下子被凍住了,原本一顆跳得火熱的心似乎瑟縮了一下。我的心情起起伏伏的,就如同坐過山車一眼,上一秒你還以為到了天堂,可下一秒你發現你實際上是在地獄。
王佳的聲音還在繼續,“錢程的女朋友你應該也知道的,就是他們原來班裏的那個班花,才貌雙全的,還是個千金大小姐。
她追了他好久,到了大學的時候終于把他給追到手了。托了她的福,好像年後他們就要一起去法國留學了。”
廚房的窗戶沒有關,北風一直從廚房穿越過客廳兜了一個圈,讓我渾身發冷。我起身把窗戶關上,然後我聽到自己很冷靜地說,“不是年後,是明天。”
我挂下電話以後,看到客廳裏的沙發上躺着那件孤零零的大衣,是程哥的大衣。
我拿起它,它上面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充盈着我的鼻腔。我本來就不怎麽喜歡香水的味道,如今喝了酒又坐了車,聞到這味道不禁胃裏翻滾。
我急匆匆地跑到廁所裏去,把今天吃下的油水吐得一幹二淨。吐完以後,我洗了個熱水澡,然後躺倒在床上,最終還是沒有再去碰那件衣服。
原來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怎麽也走不到一起。就像如今,我捧着你的衣服,再努力,都還是沒有辦法克制來自身體的抵抗。
是該放下了,這份年少時的情思。他已經有了女朋友,再想着他是不對的。
我關掉手機,蒙上頭嘤嘤嘤地哭了起來。那個曾經被我好好珍藏在心底的少年,如今,我應該完完全全忘掉了。我一邊哭一邊就睡着了。
當我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我的肚子發出一陣陣的叫聲,讓我不得不從溫暖的被窩之中爬了出來。
失戀在痛苦,人生卻還是要繼續,生活多麽殘忍,連片刻的喘息都不會給你。
大概是酒喝的太多的緣故,我的頭有點輕微的疼。我敲了敲頭,穿上衣服,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跑到超市去買了許多速凍水餃和方便面還有一大堆零食回家。
作為一個失戀了的單身漢,最好的治療方法無疑就是蝸居在家裏狂吃睡覺,過一段極其糜爛的生活——據一失戀的哥們兒說。
也虧得我孤家寡人一個,如今年關倒也不用跑親戚應酬完全做得到這些事,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或者是苦中作樂?
我先是給自己下了一碗方便面,然後歡快地端着方便面開了電視機。
我轉了幾圈發現沒什麽好看的,整個電視機都在播報今天下午一架飛機失事的新聞,我只能無聊地關掉了它。
電視沒得看,我轉攻手機。我剛一打開手機,鈴聲就響了。
我看了看來電顯示上面的名字,吓得差點把手機給扔進香味濃郁的方便面裏。
是程哥!
我忐忑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接起電話,“喂,程哥?”
“恩,鈴铛,我昨天是不是放了一件衣服在你那兒?”程哥的聲音似乎有些疲憊焦躁。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程哥,他永遠是那樣雲淡風輕地笑着,陽光開朗,什麽時候如此情緒外洩了?
“是的。”我承認道,忍不住地想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但我到底沒有問出口,而是換了個話題,“程哥你不是今天要出國嗎?”
“不去了。”程哥答得幹脆,語氣聽起來有點不耐煩。
我估摸着他出了什麽事,只得應了一聲也不多問。
程哥對我說,“你明天有空嗎?我們在你家樓下的咖啡廳裏見面吧,我來取我的外套。”
我想着別人借我外套,我好歹給洗一下再給他于是我說,“明天可能不行,我和我同學約好了去買年貨,後天可以嗎?”
程哥說好,然後挂了電話。
雖然程哥在電話裏的語氣有些焦慮,但是我還是可恥地為他能夠不出國高興了一把。雖然知道了他有女朋友,雖然知道我們永遠都沒有可能,可我依然希望他能夠在我的身邊,我依然希望他能夠呆在我看得到地方。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後端起方便面吃了一大口立馬被燙的半死。
我把衣服洗好疊好,找出了家裏最好看的袋子放進去又拿了出來,生怕太過花哨引人懷疑。弄來弄去,我最終還是挑了個比較普通的袋子裝了進去。
何必呢,林凜?我對自己說,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你不該再生這樣的心思了。你要扼殺掉那不該有的想法。
這樣想着,我又泡了一包方便面,把自己喂得飽飽的好讓我大腦的血液都循環到胃裏去,不再亂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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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見面的那天天陰沉沉的,我一早就來到了我家旁邊的咖啡館。說來也巧,那家咖啡店今天是最後一天營業,明天店主就回去過年去了。
我這時間湊得實在是巧,我心裏喜滋滋地想,這是不是代表着,我和程哥其實也是有緣分的呢?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就給否定掉了,別想了,人家都有女朋友了,難道你想做小三嗎?你可以悸動悸動,但是絕對不能再對程哥有非分之想了。
我對自己說。
咖啡店裏的冷氣似乎不怎麽好,我呵着手感覺有些冷。大約是快過年的緣故,店裏并沒有什麽人,整個咖啡店冷冷清清的,似乎連放音樂的喇叭也壞掉了吱呀了幾聲便沒了聲響。
我看着外面空蕩蕩的馬路,北風一堆枯葉在街上打着轉,看着這景象我感覺有些煩躁。
我又等了一會兒,看看手表程哥還是沒有來,他已經遲到了。我打了只電話給他,他并沒有接。
我不禁有些無聊,就點了一杯咖啡,然後開始刷微博。
咖啡很快就上來了,是一個染着紅頭發的服務員端上來的。她畫着濃濃的妝,噴着濃濃的香水,舉手投足都有股子風塵媚态。我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起了那天晚上那個少年。
他的臉有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媚态,可那種媚被壓制在他冷冷清清的表面之下形成了一種奇異而絕代的美。他僅僅只是一個眼神,就可以把面前這個美女給秒殺到十萬八千裏之外。
我想到這裏不禁愣住了。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那天晚上,那天晚上的人和事,怎麽今天突然想起來了?還拿他一男的和這個女服務員來比較?
我搖了搖頭,果然是想着要見程哥所以興奮的腦子不正常了嗎?
林凜,你給我振作起來,程哥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就別再肖想他了!
我給自己打了打氣,然後打開微博開始刷微博企圖轉移我的注意力。
我打開微博,發現上面都在讨論前天發生的那起航空意外。所有人員都掉進了海裏沒有一個人被救上來,雖然還在打撈,可是生還幾率已經很小了。
我關掉微博,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起了咖啡。都是些無趣的新聞。
天空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毛毛雨。就在我等不及的時候,程哥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他渾身都濕透了,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我還來不及開口,就聽到我身後一陣驚呼,然後一陣香風襲來。
我看到那個滿頭火紅的服務員迎了上去關切地問,“程,你怎麽這麽濕?”
我看到程哥的神情微微一僵,他的臉色慘白,水浸透了他的衣物,他嘴唇凍的發紫。
他搖搖頭,勉強地對那名紅頭發女子扯出一個笑容,“小林,我沒事,不過是被淋到了而已。”
他和她靠的很近,神态絲毫沒有任何排斥,仿佛本該就是這樣。我好像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
我和程哥認識了這麽久,我很清楚他家裏并沒有姐妹。而我也很清楚,這絕對不會是他的班花女友,那麽這個人是誰?這個和他這麽親密的女人是誰?
年少時最美的東西如今被撕下了它的面具,露出裏面的腐朽。我現在才意識到,每個人都有缺點。優秀好看義氣的程哥,在某些方面或許并不那麽完美。
他在本質上和我的父親一樣,是個花心風流的男人。
我忽然很後悔,或許我根本就不該裝醉,不該來這裏,不該再見到他。那麽這樣,他是不是還會是我記憶裏最美好的人,我年少時的初戀,是不是還是那樣充滿着希望朝氣。
我抿了一口咖啡,濃郁的香味混合着甜澀的味道充斥了我整個口腔。
這咖啡……實在是太甜了。
錢程雖然或許不是一個好的情人,但他确實是一個好的哥們兒,好的大哥。縱使他再花心再不對,這也不能磨滅他曾經幫助過我,曾經在我最黑暗的時候向我伸出援手。
可我依舊是失望,就好像你做了一個長長久久的美夢,可忽然有一天有人把你叫醒了,告訴你,原來現實是那樣的,你就開始忍不住地失望。
我的理智告訴我,我應該如常對待程哥。是我強硬地把自己的期望加到他的身上,一切不過是我自作主張。我不應該就這樣子對他失望,至少,我不應該讓他感受到我的失望。
但是人到底是感性的,我看到他的時候再也提不起興致和他說話,只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這個人好好冷靜一下。
咖啡廳裏的暖氣似乎愈發的糟糕,溫度越來越低。程哥的狀況很不好,他整個人都有些抖,而我也沒有什麽說話的欲望。那位紅發服務員也沒再出現過。
終于,我忍不住尴尬的氣氛說我得先走了,程哥起身想要送我被我拒絕了。
我覺得我實在沒有辦法再繼續和他呆下去了,我跑出了咖啡店,聽到後面有人叫我。
我下意識的轉頭,正好看見從店裏面匆匆趕出來的程哥。正是這時,我感到後面一陣巨大的氣流刮過接着聽到一聲巨響。我看到程哥那張秀氣的臉驚恐的扭曲起來,然後大叫着跌坐在地上。
我看着那樣的程哥心裏發毛,僵着脖子轉過頭去,只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躺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她那火紅的頭發混着鮮血和白白的腦漿形成一坨,一坨斑斓的如同爛泥一樣的東西。
我看到那顆頭,如果那面目全非形狀嚴重走樣的東西還算頭的話,緩緩地轉過來。那雙血紅的眼珠子對上我的眼睛。
都成這樣了還有生還的可能嗎?沒有。那麽屍體會動嗎?不會。
我一下子定住了,像是鬼壓身一般,明明心裏怕到了極點卻動彈不得半分,只能眼睛死死地和她對視。我感到恐懼從我心裏一直向上竄,然後勢頭越來越猛,噼裏啪啦的把我的理智都趕跑了。
我渾身都在發抖,世界似乎在縮小,縮小到只剩下我和那具屍體,我沒有辦法挪開我的眼睛,我看到那顆頭顱嘴巴的位置扯出一條黑洞洞的裂縫,在這坨紅白相間血肉模糊的頭顱之中顯眼到猙獰可怖。
我背上一寒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肥碩:看我黑男二黑得多給力,快點讓我複活吧
蕭肅:可是我還沒有出場
肥碩:我這不是讓你在下面露臉了麽……
蕭肅:誰要看你這肥死的吃貨!我要和鈴铛講話!
肥碩:快了快了,再過個……
一鐵錘砸下,蕭肅:你還想再過個什麽?
肥碩: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