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時年少4
鄧華的新房子和他原來的房子看起來簡直是一模一樣,我根本就認不出它倆究竟有什麽不同。
我看了他新家的裝修,斷定這漢子是一個悶騷。一個正常人會有這種怪癖嗎,把兩個家布置得一模一樣。
鄧華告訴我,他的朋友過年去了,要年後才回來讓我在他家先住一下。性命攸關,我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矯情推诿,我很愉快地住下了。
在這兒住了不久以後,我的這個猜測得到了切實性的證實。鄧華這家夥果然挺悶騷的。
那是年三十的那天晚上。
過年的時候大家都忙,尤其是鄧華這種出身大家族的精英。他每天都是醉醺醺的回家。不過這小夥子酒品實在不錯,喝的都快找不着北了一般都還能自己安安靜靜地回屋睡覺。
可是那天他喝的真的是爛醉。
那天晚上他一回家就開始引吭高歌大吐特吐。我冷冷地看着他在地板上打滾,思索了一下我倆的性別差異毫不猶豫地叫了救護車,一點兒也沒管他。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從醫院狼狽回來的鄧華從床上拉了起來。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眼裏寫滿了我很生氣這四個大字。我大約知道,像鄧華這種大家子弟要是被傳出吃一頓年夜飯都吃的進醫院,估計是一件很郁悶的事情。
我被他看得有點心虛,于是盡量委婉地向他表達了男女授受不親的概念,然後感慨一聲自己的無奈。結果他鄙視地打量了我一下,然後眼神停在我的胸部說,“還真沒看出來你哪裏像女人了。”
我也學着他的樣子打量了一下客廳,然後托着腮說,“看你這樣子還沒女朋友是不是?”
大概是宿醉讓他的腦子比較混沌,他懵懂地點了點頭。于是我燦然一笑說,“這麽好的條件都不找女朋友……所以說,就算我是男人也得要小心一點了,不是?”
反應了好一會兒,鄧華才明白我的意思,他死死地盯着我半天說不出話。
之後好幾天他都沒再對我假笑也不和我說話,一副鬧了別扭的小學生樣子。然後有一天,他突然跑過來,一臉嚴肅地對我說,“我不是同性戀,你上次那樣說我很生氣,我對男人來說是無害的!”
小氣巴拉的幼稚男人,我挑了挑眉看着他。
大概是我的眼光太過炙熱,他忍不住站起來走到我身邊頗為暧昧的在我耳邊說,“不相信我可以讓你親自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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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男性的味道包圍過來讓我頗為不爽,我退後一步說,“就算我嘗試成功了也最多只能說明你是個雙插孔。”
鄧華的臉瞬間拉了下來,他又盯了我好久,抖着唇半天沒說話。
我在心中暗自狂笑,你們這種富家少爺怎麽和我們這種屌絲拼下線。我和我們班上的那群糙爺們兒互掉節操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我豪氣地拍拍鄧華的肩膀,他腳下虛浮,被我拍的一個趔趄。
雖然遇上鬼怪很不幸,但是我的日子倒是過得充實而愉快。能有人幫我解決那玩意兒還特地送上門來讓我逗,這日子真他娘的痛快!
如此我在鄧華家一直呆到年初八。年初八,大家都開始上班,鄧華也不例外,而他的朋友自始至終都沒出現過。
老實說,這麽長久的等待時間,我都快對鄧華的那個朋友不抱希望了。
結果那天鄧華很給面子地打了只電話給我,告訴我他會回來吃并且還會帶他的朋友回來。至于飯菜,他說不用我來想辦法。
他這麽說着,我自然很開心。
可是我的開心在等到他回來的那一瞬,瞬間就被澆滅了。
我還記得那天是個陰陰的天氣,好似映射着上班族長假歸來的微妙心情。
我坐在沙發上吃着薯片看着電視,聽到鈴聲很開心地跑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我并沒有看到鄧華而是撞入了一雙又冷又媚的眼睛裏。
我看到蕭肅淡淡地看着我,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揚了揚頓時劃開無邊绮麗的媚色。
“你,你,你……”我倒退一步,這個男人不就是那輛車上的詭異少年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蕭肅淡淡地掃了我一眼,“是你?”他的聲音微微向上翹了翹,好似有些驚訝,但是他的神色一片漠然,看不出任何情緒,“好巧,林凜。沒想到鄧華說的那個人是你啊。”
我聽了這句話心中有了不詳的預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沒有回答而是側了側身,鄧華的臉從他的身後顯現出來,“他就是我的那個朋友,你的事情我都告訴他了……”
鄧華之後說的話我都沒有聽到,我只是死死地盯着蕭肅。
我毫不懷疑我如今遭受到的一切和我那天莫名其妙上錯車有關系。而這個少年,是那輛車的關鍵,那麽好看,那麽詭異。
我就像是掉進了一個陷阱,一個圈套,每每以為一切都過去,以為我有的救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一切的希望就是為了迎接之後的絕望。我從來都無路可逃。
我退後了幾步,腳步一亂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我并沒有碰到意料之中的冷硬的地板而是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我渾身一抖,擡頭一看就看到蕭肅尖尖的下巴。我聽到他寡淡的聲線在我的上方響起,“鄧華,我想你的妹妹可能誤會什麽了。”
如果是在平時我聽到妹妹這兩個詞我肯定要理論一番,但是我如今大腦一片空白,心中一片沉重,我死死地盯着蕭肅白膩的肌膚,害怕地想哭。
蕭肅把我抱到沙發上放下,他細長的眉皺了一下,“聲明一下,你別亂想,我是捉鬼的不是鬼。”
彼時我正被絕望撕扯着,他的話我反應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什什……麽意思?”
蕭肅從善如流地坐到了我身邊,似乎一點也沒有被我激烈的情緒所影響。他永遠是這樣淡淡的,清冷如冬夜寒流,讓我也被他感染漸漸冷靜下來。
“字面上的意思。”蕭肅把我吃了一半的薯片放倒我的手上淡淡地說,“我是一名有名的風水師,同時也兼兼職捉捉鬼。信的人稱我為大師,不信的人叫我神棍。所以,不要用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着我。”
當時我也不知怎麽的,原本還認定他是個鬼怪可聽了他的話以後居然就信了半分。
蕭肅靠在沙發上,神情十分散漫,“那天你上的那輛車并不是一輛普通的車,而是一個亡魂所構築出來的幻象。我受了你們校長的委托去解決這件事,結果剛好你上了那輛車。
我原本只想要逗逗你,沒想到你居然直接吓暈了。”
蕭肅瞥了我一眼,他漂亮而細長的眼裏藏着一絲戲谑,“我聽說你這次又被吓暈了?兔子都比你膽子大。”
我聽了他的一番話以後頓時火冒三丈,但是又無從反駁,好吧我确實害怕那些東西害怕的要死,可是你這麽吓女孩子應該嗎!你知道我被吓得好幾天都沒睡覺還去道觀裏偷道符嗎!這些東西我都不能說出來,要不然太丢臉了。
我想了一下才說,“我是女孩子嘛,怕一下也是正常的,畢竟那種場面……”
蕭肅淡淡地看着我不說話,倒是一旁的鄧華假笑着重複了一邊,“女孩子。”
我,“雙……”
鄧華的臉立馬變綠了。
正所謂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我說不過蕭肅卻可以欺負鄧華。于是這一頓晚飯吃得精彩紛呈,我每每看到蕭肅這張冷淡又漂亮的臉我就不自覺地想起了那些不眠之夜和我滿屋子黃花花的道符。
我把對蕭肅的怒氣都發現在鄧華的身上,飯桌上充滿了我們倆鬥嘴的聲音,當然,每次都是我贏。
大約實在被我氣得不輕,這次的晚飯鄧華吃得特別少,吃完以後他就開始不客氣地趕人,“林凜一個女孩子家的住在我這兒也不方便,這樣吧,既然蕭肅來了,那麽我們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解決了它,怎麽樣?等會兒林凜就可以回去了,你看如何,蕭肅?”
“你當每次驅鬼都和你那次那麽簡單?”蕭肅慢條斯理地擦擦嘴,“這鬼雖然是盯上她了,但是并沒有纏着她。我們要驅鬼還得把那鬼給引出來,總之,還有些麻煩。我後天不在這兒,今天我就先和她回去看看情況。”
說着蕭肅把他脖子上挂着的一塊玉佩取了下來,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給我挂上,“這塊玉佩可以保你平安,切記不可摘下。”頓了頓,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口裏念念有詞一番,然後對我說,“好了,現在你就是想取也取不下來了。”
我,“……”
感覺他好像是在變相質疑我的智商,這種保命的東西我會随便取下來嗎!
做完這一切以後,我收拾了一下東西和鄧華道了個別和蕭肅一起走了。
作為一個資産階級剝削者,鄧華的家裏一直都開着暖氣,奢華得很。我一走到外面的時候就打了個哆嗦,只覺得寒氣刺骨。
我偷偷看了看旁邊的蕭肅,他還是一臉冷冷清清的表情,一點也沒被環境所影響。
不考慮他當初在公交車上吓我的那一出,說真的,蕭肅真是本世紀少有的極品帥哥。
就連曾經被稱作校草的程哥都不及他的分毫。原本程哥或許還可以仗着他的好性格和蕭肅一拼,但是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想到程哥的花心,情緒不禁一低。
正在我對程哥感到失望的時候,旁邊的那個人在我不知不覺之中停下了腳步。我想得出神,走出老遠以後才反應過來。
我看到旁邊沒人回過頭看到蕭肅立在原地就問,“你幹嘛不走?”
蕭肅往後面看了看對我說,“那個人,是不是在叫你?”
我向遠處一看,是程哥揮着手在叫我,“鈴铛!”
我下意識地也向他揮手,卻聽到蕭肅的聲音略微有點柔和地說,“鈴铛?”
他的尾音向上揚起,聽起來感覺有幾分戲谑在裏面。我走到他旁邊然後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幹嘛?!”
蕭肅微笑着聳聳肩不說話,那樣子真是媚到了極致,惹得我呼吸一滞,感覺周邊氣溫都好似上升了幾分。
我尴尬地別開眼,一轉頭就看到了程哥,他的頭發滴着水嘴唇凍的發紫,白着一張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蕭肅看。
我被程哥的神情給吓到了,不禁後退了幾步。腳步一個不穩,我的身體搖晃了幾下,被蕭肅給扶住了。他摸摸我的頭樣子,然後俯下身來樣子頗為親昵。
我聽到他對程哥說,“你認識我的女朋友嗎?”
我睜大了眼睛看向蕭肅,他的臉上一片漠然好似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我剛想反駁,他就彎下腰來在我耳邊輕聲說,“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你最近見到他,他身上都滴着水。”
我瞬間僵住了,前方的路燈明滅了幾下啪的一聲罷工了。冷寂混着黑暗侵蝕進來讓我渾身發冷。
那天咖啡館見到程哥的時候,明明天上下的是毛毛細雨,可他卻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他是最後一個和那個女服務員說話的人。
還有今天,他明明嘴唇都凍的發紫,卻還是穿着睡衣濕着頭發在小區裏亂跑。
另外他的家庭并不富有,他根本不應該就這樣出現在這個小區裏。
我向蕭肅靠了靠,眼睛盯着程哥那張慘白的臉。我想起了那具摔死的屍體向我投來的陰森森的一撇,還有張嫂那輕蔑的笑容。
我從來都是最怕鬼的,可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愛着的人會在我不知道的時間裏變成惡鬼,我還和鬼親密地交談喝茶,然後他在我的面前殺人。最後的最後,他纏上了我,想要殺掉我。
這一刻,我都不知道我是該害怕還是該憤怒。我只能緊緊地抓着蕭肅的衣角。
我太過于糾結,以至于我并沒有看到蕭肅嘴角勾起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們這兒醬紫,我看到的我身邊發生的案例,但凡出現爛醉如泥的情況一般都是送醫院的,每到新年醫院急診室裏都是醉漢。所以小時候我看到那種酒後亂性的梗覺得十分不合常理,為毛一個人都醉成那樣了你最先想的不是叫救護車而是去酒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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