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腐男再穿之莫不當初》作者:無妄之川
文案:
清冷王爺攻VS毀顏瞎眼琴師受
上一世穿越修真界,作為一個沒心肺又無節操的腐直男,紀蘇禾仗着自己的容貌,為了自己的利益對古道宗宗主古珺玉,用身體勾搭啊勾搭……
兩個人攪基啊攪基,膩歪得不行,無奈最後兩人在與反派BOSS的戰鬥中出了點狀況,于是……
他們被傳送到了修真者從來不知道的凡間。(這個是設定問題,勿深究》
是轉世還是穿越?
蓮華(紀蘇禾)——只記得作為現代人穿越之前的記憶,天生眼盲,且容貌被毀。這樣他還能認出他麽?
池莫淵(古珺玉)——作為一個清冷的王爺,二十多歲之時,總在夜裏與那個美豔的男子耳鬓厮磨。是黃粱一夢,還是記憶複蘇?
在這個從來沒有聽說過修真界的凡間,他該選擇與他情深許許的知己蓮華,還是選擇尋找那個虛無缥缈的夢中男子?
此文1V1,會從凡間寫到修真界。如無意外,更文的時間會在晚上八點。
內容标簽: 穿越時空 陰差陽錯 前世今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蓮華,池莫淵 ┃ 配角:池莫彥 ┃ 其它:前世今生
☆、你的面紗——
韶國京都瑤城,正值陽春三月,錦花簇簇之時,空氣四處飄香,景物怡人。這天卯時三刻,東方的天際方露出一抹白亮的顏色,蓮華身穿一件豔麗的紅袍,臉戴一塊白色紗巾,懷中抱着一把鳳首瑤琴,頭暈暈的從芳萃軒門口出來。
微微的張着嘴唇打了個哈欠,嘴巴裏吹出來的氣将面紗掀起一個略微的弧度,隐隐約約能看到狀如刀削一般完美的下巴,只是稍稍令人遺憾的是,上面布着幾道縱橫交錯的疤痕,看上去顯得十分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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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了一個晚上的曲子,他整個人又餓又困,于是便向着街角那個固定的地方走去。伸着鼻子嗅了嗅,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在一個發出咕嚕咕嚕水響的疊了五六層的蒸屜邊站下。“何老伯,把你的包子和饅頭給我各裝兩個。”
“好嘞!”蓮華是這裏的常客,賣包子的老伯見他,面上一笑,便細心的用油紙包好,并放到他懷裏的琴架上,臨走前不忘溫馨的提醒道:“天色尚昏,路上暗,你走路的時候,小心些!別磕着絆着才好。”
微笑着點了點頭,蓮華轉過身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時辰還有些早,路上寂靜無聲,整個世界安靜得像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在茫茫黑暗無邊的道路上行走。
尚和街的路面是平整的,所以他可以毫不遲疑的踩下去,只是今天不知為何,路面竟突然多了幾塊又大又硬的石頭,蓮華一時不察,便突然一下子被絆倒在地。先是砰的一下,身體重重摔倒在地的聲音,緊接着便是從懷裏飛出去的九玄瑤琴咚地落地,琴弦顫抖着發出的铮铮之音。
“嘶!就知道好的不靈,壞的靈。做人千萬不要被人家提醒。”因為天氣變好了,蓮華一時犯懶,就沒有在腿上纏厚重裹布,于是膝蓋上便被紮進了很多細小的石子。
豎着耳朵傾聽,見周圍沒有聲音,他便放心的把衣擺掀起來,将褲腿攬起,然後在用嘴巴輕輕的對着膝蓋火辣辣的地方吹了吹。
噠噠,路面上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并且越來越近。蓮華心裏一緊,連忙從地上站起,卻已經來不及。
“籲!”只問一聲短促而清冷的勒馬聲過後,頭頂便響起馬兒的嘶鳴,以及馬蹄急急的停下,在地上重重的摩擦之音。
并不能看見眼前的景象有多麽兇險,蓮華淡定的站在馬的前方,任由它将鼻氣噴到他的腦門上,面上的表情顯得波瀾不興。
坐在馬上,從邊關快馬加鞭的趕回來,池莫淵也知道自己在這城中的路上縱馬不對,但為人素來淡漠,且寡言少語,他只木着臉,有些僵冷的問道:“有事?”
“無。”蓮華先是不由自主的實的回答了一句,待聽見對方揚起馬鞭,準備要走的聲音,他想了想又道:“有。”
“說。”硬邦邦而又直接的聲音,這令蓮華不悅的皺了皺好看的眉,然後毫不客氣命令道:“幫我把地上的琴和紙包撿起來。”
天色還有朦胧,池莫淵這才注意到跌落在地上的東西。父皇和母後來信說,皇祖母病危,就是這兩天的事,所以他才會趕得這麽急。
“自己撿。”池莫淵确認自己沒有傷着對方,并且那些東西并不是自己撞掉在地上,所以覺得那并不屬于自己的責任範圍,便輕輕驅着自己馬随風,想要向着旁邊繞開。“駕!”他沉聲輕喝了一聲,手都已經作好了策馬向前的姿勢,然而身下卻一動不動。
低下頭來,他看着原地未曾變動的環境,嘴角僵硬的抽動了一下,并望着蓮華不動聲色的用雙腿夾了一下馬腹。
唰的一下,也不知這馬今天突然抽的什麽風,不聽從他的命令,反而伸嘴将那個眼角上挑,目帶桃花,身着紅衣的的男子的蒙着面紗,用嘴銜着,一下子扯了下來。
眼睛微縮了一下,他剛想用手拍今天看起來十分不同尋常的随風,卻又因為驟然瞥見對方的容貌,忽而在空中頓了一下。原本看着外表,他覺得這應該是個姿态風流,相貌不俗的男子,只是……深深地鄒了鄒眉頭,他盯着對方臉上布滿如蛛網一般密集的劃痕,只見他的愛馬随風親昵的用嘴巴在上面舔着,感覺像是見到了親人一般。
池莫淵:“……“
蓮華眼角抽搐,眉心突突的跳動着,面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上輩子是個耽美廣播劇配音員,不幸死在了一場意外的大火之中,沒想到這輩子帶着記憶活過來後,身體的特質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天生視覺不明就不算了,容貌變醜也能容忍,但最難理解的就是——他變得特別招畜生喜歡,什麽雞呀鴨啊狗啊的,總是喜歡往他身邊蹭,搞得他都不敢吃肉了。
臉上被粗糙的舌頭舔得生疼,并伴随着滴滴答答帶着粘液的口水,這讓他忍不住嫌惡的向後退了幾步,卻沒想到,腳後跟又絆到了身後的石頭,一個踉跄,眼見一下子又要跌倒,卻不然被一雙強有力的雙手扶住。
“好瘦。”弄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出手了,池莫淵将對方攬進懷裏的時候,胸口就像被撞擊了一下,整個人生出一種陌生而又怪異的感覺。
胸口撲通撲通的跳了幾下,預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産生,待安定下來後,蓮華對這個差點撞了他,卻沒有道歉的人有了那麽一點好感。
“你有急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對方的氣息萦繞在耳畔,無端令他生出一種別樣的情緒。微微不适的拉開雙方的距離,他向着九弦瑤琴落地發音的地方走了過去,然後伸出手去在周圍摸索了一陣,才觸到那光滑硬質花梨木。
嘴角漾開一絲淺淺的笑,他先将其抱起,然後又如原來那樣将另一處的油紙包拾起。
原來他竟然看不見。池莫淵在明白過來後,心底有些觸動,就連臉上冷硬的線條也柔和了不少。“你的面紗——”他将地上的白紗拾起,語氣不覺之中帶了點同情,卻只見對方無所謂的笑了笑:“反正戴不戴無所謂,本公子天生麗質,那東西就就送給你吧!”随即朗聲一笑,池莫淵盯着不緊不慢的向着前方走去的人,他那樣子看起來,如同正常人無異。
嗚嗚的幾聲幽咽,池莫淵被随風的叫聲把思緒拉了回來,望着随風戀戀不舍得目送着那人離開,然後才重新恢複了原本冷傲,池莫淵手指攥緊了手中輕薄的物體,心中再次升起一種揮之不去的異樣之感。
将其順手收入懷裏,他翻身上馬,這時随風才撒開蹄子,向着向着皇宮的方向奔跑。
十七歲從軍邊關,到如今已經過了約莫六七個年頭,池莫淵想着打小疼愛自己,但身子骨硬朗且會武功的皇祖母,心裏雖急,但卻也存着一縷疑惑。
在門口将随風交給一個守門的士兵牽下去,他踏入莊嚴華貴,富麗堂皇的宮殿,發現周圍的景色如往昔一般,沒有多大的變化。
邁着矯健的步伐,他才進入皇祖母的鈴蘭殿,便聽到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子硯你這臭小子終于知道回來了。”對方向着他走來,兩鬓的确比原來多了幾根白頭發,但整個人容光煥發,精神奕奕的樣子,哪裏是病危的樣子,分明是一家子人聯合起來騙他。
快步迎了上去,臉色有些被欺的不悅,但心裏懸着的擔憂卻是放下了。
“你這孩子,這麽久才回來一次,也不知喚我一聲,這脾氣也不知像誰,簡直就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嘴上免不了埋怨幾句,太皇太後李雁眼中卻充滿了慈愛之色。
“快來過來我看看。”湊近了池莫淵,她圍着對方打量,然後喜上眉梢的誇贊道:“瞧我這孫子,長得可真是豐神俊朗,等過幾天,指不定有多少大臣的家眷,要托我這個老人家給他們的閨女做媒。”
太皇太後李雁裝作随口之間挑起這個話題,但眼光卻偏着觀看池莫淵的反應。
“……”池莫淵的眼神微微跳動了一下,然後變得毫無波瀾。“既然皇祖母無礙,那子硯就先告退了。”兩人待了一會兒,一直是李雁一個人在說話,池莫淵面無表情的靜靜聆聽,直到她說得乏了,露出困容,池莫淵才趁機開口提離開的事。
池家掌管天下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其間曲曲折折,但到了他們最近這三代,卻變得格外和睦。他的爺爺與父親都只有一個妻子,并無後宮,所以皇子之間皆為同父一母,彼此之間的感情甚為親厚。
在連續見過自己的父皇母後,以及一位兄長和弟弟後,池莫淵前腳才踏進自己的府中,便又有許多皇叔皇侄之類的親戚上來拜訪,最後直到月上正宵,一切才恢複平靜。
洗了個澡,去了一身的風塵,池莫淵坐在床頭看了一會兒兵書,驀然想起今日早晨遇到的那個人,便又将被放到桌子上那塊沒有任何花紋的白色紗巾拿起來看。
那個人的眼睛飛揚着神采,若不是見了他那稍顯遲緩的動作,怎麽也無法讓人相信它是失明的。
連日奔波了近一個多月,池莫淵靠坐在松軟的床上,不知不覺便有了困意,于是便吹滅燭火,扯過被子,上床平躺着歇息。漸漸地,呼吸綿長,他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不知寫得腫麽樣,不過偶盡力了。大家晚安噠。
☆、初夢情動
連日奔波了近一個多月,池莫淵靠坐在松軟的床上,不知不覺便有了困意,于是便吹滅燭火,扯過被子,上床平躺着歇息。漸漸地,呼吸綿長,他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風景秀麗,清氣袅袅,清三綠水于白霧中籠罩,仙氣袅袅,紫氣東升。不知為何自己突然出現在一缥缈的大殿之中,池莫淵看着自己像一個無道的昏君一樣,毫無人性的将一個又一個的人壓在身下,狠狠的發洩着,并且其中還有男子,這直令他如若雷劈了一般,手腳僵硬在原地。
男子怎麽可以?珺國從未開男子歡好的先例,饒是池莫淵平素冷靜慣了,此刻卻也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看着底下的那個男子的□□被不停的穿進穿出,并且面色痛苦得扭曲,他看着那與自己別無二致的人,有些厭惡的鄒了鄒眉。他怎麽會喜歡使用那麽髒的地方,并且還是對着一個身體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子。
直覺得十分怪異,池莫淵瞅了瞅周圍的景致,那些房間的布局,以及這些人的穿着,倒是很像那些清心寡欲的道家子弟。
來不及細細思索,便見到另一個自己在換了一個女人後,因為得不到滿足,将其一腳踢倒在地,然後怒聲道:“一群沒用的東西。”
這個人眼睛清冷的樣子,像自己又不像自己,他心裏并不反感,只是不喜歡那樣不擇其食,yin亂不堪的生活方式,特別是使用男子的後面這點,他尤其不能接受。
心下才這麽想着,他面無表情的看着一個男子滿懷屈辱的走了上去,然後徹底将冷一個自己惹怒。
眼看那個禾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就要大發雷霆,這時跪在床邊侍寝的人中,卻有一個身穿紅衣,容貌豔麗無雙的男子擡起頭來說道:“宗主,你覺得我怎麽樣?”
那人有着一□□揚着神采明澈動人的眸子,他笑着的時候,狹長的鳳眼微微的上挑,給人一種勾魂奪魄的感覺。他看到那個自己嘴上雖說着冷硬無情的話,但語氣中卻寬容了不少,于是心中便想道:“他因該是被他坦然的樣子吸引了吧。”
接下來的一切已經在意料之內,然而當它順其自然的發生過後,控制不住的卻是自己的心。
就如同兩個分裂的靈魂融合在了一起一般,他居然明明顯顯的感受到男子那住緊致的柔軟……
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着,全身的血脈都沸騰一般的燃燒了起來,真個人就像失去了控制的野馬一般,只想要放縱自己在那極致的快感中馳騁。
啪啪的聲音與一種難耐的聲音在一起,池莫淵在釋放了好幾次,正準備進入另一個快樂的巅峰時,突然一股強大的吸力将他從長長的夢境中拉回了現實。
臉上猶自帶着一抹揮之不去的情潮,他雙手拄在床上,身子保持着進攻的姿勢,那個地方下面的床單上集聚了一汪米清色的白濁。
“咳咳……”一陣猛地咳嗽聲将尚未處在虛實之間的池莫淵喚回神來。眼珠子稍有些遲緩的轉動了一下,待看到床邊站着的兩個人時,面色一僵,他真個身子徒然定住。
“二皇弟,我們什麽也沒有看見。”怕他尴尬,池莫淵的親大哥池莫顯連忙矢口否認道。
幽深的眼眸在池莫顯與皇弟池莫彥臉上定定的輕掃過去,他不悅的冷哼了一聲,從床上爬起,坐直身子冷聲道:“出去。”
帶着一股令人從頭寒道腳的威嚴,池莫淵整個人像是裹了一層寒冰,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那我們去外面等你。”知不該一時好勝,同自己的小皇弟打賭,拿池莫淵的私人生活開玩笑,池莫顯心裏有虧,連忙用手肘拐了一下将杵在一旁池莫彥一下。
嘴角驟然綻放出一抹了然的邪笑,池莫彥眸光深邃,意味不明的說道:“我看今晚的接風宴會,應該改去芳萃軒才對。”
說即,他便同池莫顯在池莫淵殺人一般的眼神下,悠然自得的向着外面走去,臨門而出的時候,他還回過身來,順便将門給帶上。
房間裏有恢複了安靜,鼻尖充斥着的一股似有若無的麝香味,便顯得更加明顯。握緊了手心,池莫淵面上看起來是一片冷凝之色,但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縱使那只是個夢境,但卻也足以人心驚。他夢到那樣毫無節度的沒有廉恥可言的事,并且……想起自己曾經沉溺在一個男人的身體中,不可自拔,身體先是一熱,随即眼瞟到床上那一灘污跡,面色有又是一黑。
他怎麽會夢到這麽奇怪的事,莫不是自己身邊真的需要一個女人了?起初的震驚過後,池莫淵很快就恢複了鎮定。
明月紅燈照,香粉逐人來。晚間,收拾了一身整齊的池莫淵與池莫顯,以及池莫彥三人,踏着燭光,進入了芳萃軒。
疊簾景重,輕紗幔影,清曲回蕩,有歌者立瑤臺,和聲清唱。
“如是繁華夜,眉間一點砂,靜待良緣如畫展。素手挽琴弦,瑤臺水榭,鏡中月,終抵不過,一紙空華。年華似錦繡,誰流連?春日小軒窗,布滿了塵霜。歸燕已辭,羽冠在何方?獨抹一微涼。指間盡增傷。”
循着女子的清涼的聲音,向着高臺望去,池莫淵見到一身穿白衣的女子坐在上面,她臉上戴着面紗,又因為隔得遠,所以他看得并不真切,只是覺得她那曲調美妙而憂傷,莫名的牽動着他的情緒。
眉頭深鎖,他感覺十分不對。自己并不是愛吟詩作畫、賞琴看戲之人,再加上性子冷淡,因該不會那麽容易受到感染才是。
“喲,幾位客官來得可真是時候,樓上唱曲的可是我們芳萃軒近來最紅的花魁蓮舞,您光聽那嗓子,就能愛上她,更不要說見了那閉月羞花、成魚落雁之容。”廳堂內立着幾個十來歲左右眉目清秀的丫鬟,他們方才進來,被曼妙的歌聲吸引,倒不曾留意到,如今曲吧,才不急不忙的出來介紹,倒也不虧是珺國第一紅樓教養出來的,不僅眼色機靈,就連那種不留于表面的谄媚,也讓人感覺十分舒适。
當即打賞了幾兩銀子,池莫彥見兩位皇兄都對那位叫做蓮舞的花魁流露出興趣,于是不懷好意的挑了挑眉,對着那個領路的丫鬟詢問道:“在這裏,要如何才能邀請那花魁蓮舞作陪?”
“這蓮舞呀,每天晚上只見客一個時辰,所以為了公平起見,我們芳萃軒定下一條規矩,凡競價超過十萬兩的人,都有同她見上一面的機會。那小丫鬟挂了一幅恰到好處的笑容頓了一下,見狀,池莫彥又往她手裏塞了一錠十倆的銀子問道:“既然只有一個時辰,那便只有一人,又怎能談及公平?”
“這……”那小丫鬟不動聲色的将銀倆往長袖裏一收,然後甜兮兮的嘻嘻笑道:“蓮舞只有一個,自然只能有一個人入選,所以我們用了猜數的方式。先由蓮舞在十萬兩以上的競價的人數之間寫一個數字,然後每個人可以在這個區間猜一個數字,剛好猜中的,便是她今晚的入幕之賓。”
目光再一旁一句話也沒有說的池莫淵與池莫顯身上探尋了片刻,見兩人毫無表示,她又轉到池莫彥身上來,試探得問道:“這位爺是否想要參與?如果是的話,就得趕緊了,這已經快要開始了呢!”
由着那穿得素雅讨喜的小丫鬟将他們引到一個上好的雅間,他們三人坐定以後,池莫彥便問:“那蓮舞你們二人誰要?”
他這語氣說得就好像已經成竹在胸,仿佛那蓮舞就是他家店裏的一樣。
相互對視了一眼,池莫淵與池莫顯界沉默不語,仿佛他們只是來陪玩的。
“那既然你們不要,那人可就歸我了。”池莫彥望着兩人挑眉,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仿佛在算計什麽,那得意的樣子令人看得十分礙眼。
“花落誰家都還不知道,小弟你現在就開始分配所有權,未免太早。再說,我們雖然貴為皇親國戚,但十萬兩銀子買對方一個時辰,這樣的揮霍怎麽對得起天下的黎明百姓?”池莫顯向來縱容着自己的小弟,但面對這樣的情況,也總是免不了說道一翻。
“誰說我要花錢了?”池莫彥不以為意的揚眉,随既走到門口,将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丢到一個在門口傳令的龜公手中道:“跟你們媽媽說,今晚蓮舞,爺包了。”
“……”池莫顯:“小弟,你怎麽能利用自己的身份胡來,若是被父皇,母後知道我們三個推掉了大臣的宴會,來到了煙柳之地,指不定要怎麽修理我們。”
這邊他還在進行着敦敦教導,那便卻已經開始猜數。
“一”
“十七”
“二十九……”
随着人們開始報數,那提蓮舞保留數字的人頻頻搖頭,終于等輪到池莫彥的時候,他随口說了個“五十一”,便聽到在一旁運量情緒已久的李媽媽忽然終見花開一般的笑道:“那今晚蓮舞的一個時辰便屬于這位彥公子了!”
多少人失望而去,而坐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池莫淵對着有些過分仁厚的池莫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這天下都是他們家的,更何況是一個青樓的花魁。在這一點上,池莫淵與池莫彥的觀點在很大程度上的重合。
“二弟,小弟,你們……”池莫顯望着連個憑借身份吃霸王餐,并且理所當然的人,無可奈何的悠悠嘆了口氣,坐到了一旁緘口不言。
☆、在直男國度…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一位臉戴白紗,身段玲珑的女子,穿着一襲白衣,飄飄而入,給人一種淡若出塵的朦胧之感。蓮步輕移,她邁着盈盈的步伐,款款的走近,在距離他們三人兩米的地方,輕輕俯身一禮,然後向着池莫彥笑語道:“幾位公子乃人中龍鳳,就是沒有這令牌,蓮舞最後也是會選的。”
芊芊素手從留瑩素袖中伸了出來,她将手中的王牌拿了出來,遞給池莫彥道:“紅媽媽讓我順便帶過來的,并囑咐我說,今晚的客她請了,幾位想呆多長時間都可以,就算是要了奴家的身子,也……”
是春水一般潋滟的眸子,閃過赧赧澀意,眼角微微勾起,卻又帶起宛若桃紅一般醉人的誘惑。
單憑這一雙炫彩奪目的眼睛,便足以令人為之傾倒,蓮舞對于自己的魅力向來自信,只是今天卻有人在她剛施展媚術之後,當即面無表情的說了兩個字:“不像。”
不像什麽?對方都還沒有看到過她的臉,蓮舞心下疑惑不解,眼裏卻不動神色,一直保持着一種恰到好處的微微笑意,任由對方打量。
“你可有何親人,年齡大致在……”想着自己前不久遇見過的那個又盲又醜的男子,池莫彥緊緊盯着蓮舞那雙大而狹長的桃花眼,竟然覺得莫名的相似,只是……目光微微向下,移到對方傲人的胸部,他還記得那天的人胸部是平的,不像是女扮男裝。
有些說不清楚的失落,他又恢複了一片冰冷,語氣淡淡道:“你此時的聲音與剛才唱歌的時候不像。”
心裏咯噔了一下,蓮舞心瞬間提了起來。她的聲音倒是好聽,但是唱起歌來,簡直不堪入耳,于是在紅媽媽的安排下,便由自下精通樂理的哥哥仿聲代唱,并且一直沒有沒人發覺過,可是今晚……
神色間隐隐閃過一瞬的擔憂之色,但常年的迎客之道,令她很快恢複了淡然道:“人在唱歌的時候,發出的聲音自然與平常說話十的聲音是不同的,至于親人,蓮舞家中尚有一母一兄。”
“哦?那麽說說你的哥哥吧!” 這才提起一抹興趣,池莫淵望着蓮舞,靜靜的等待下文。
清了清嗓子,蓮舞想起自己的哥哥,眼角不覺得柔和了下來。“我哥哥名叫蓮華,他是世界上最美最有吸引力的男子。他……”
她整個人不自覺的沉靜在一淡淡的幸福之中,語氣之間盡是對自己哥哥的崇拜,末了還附加了一句:“蓮舞以後嫁人,定要找個像哥哥那樣溫柔的男子。”
“嗯。”池莫淵輕輕的應了句,便不再說話,他想那個摔得一身狼狽的瞎眼醜男,又怎麽會是這個女人口中那個絕世無雙的兄長呢。
房間裏短暫的沉默了下來,以為他很感興趣的另外兩人面面相觑的互看了一眼,又重新打開了話匣子。
“蓮舞姑娘單名一個舞字,在這方面想來必定也是個擅舞之人,不如即興的來一場如何?”池莫彥是不喜歡聽琴賞音的,因為那會令他想起上一輩子的事情,尤其是自己極其富有音樂天賦的弟弟鳳栖月,他的性格倒是挺像這位女子口中那位暖人的哥哥。
只是那人卻是在大火中被活生生燒死了,也不知是化作了塵埃,還是也同他一樣重新轉世投胎?
眼色莫名的變得幽深了,池莫彥從椅子上坐起來,然後來到琴案開始撫琴。手指靈活的跳動,這是他唯一會的古曲,那是上一世,他還叫做鳳書羽的時候,由自己的小弟所教。
流瀉之樂漸起,翩翩舞驚鴻,那翻飛交錯的手影與曼妙的身姿聞聲鶴起,每一個躍動都如同蝴蝶一樣,輕點即逝,纖影猶憐惜。那舞是極美的,令人見之一動,但在場的人心事各異,真正欣賞的也只有大哥池莫顯。
畫燭當窗,最後,池莫彥叫了一個長相不錯,性子溫柔的清悺,然後攬着走了:池莫顯性子稍顯淳厚,被蓮舞約着去逛了花燈;而池莫淵卻是一個人獨自離開了,他說自己想要清靜,另外兩人便沒有為難他。
更聲夜半,天如漆墨,池莫顯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了那天他從邊關回來,遇見那個蒙面紅衣男子的地方。
清冷的街道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但尚武的的他卻能将近處的一切看得很清楚。地面上那攔路的大石已經不見了,就仿佛那天偶然的邂逅不過是一場夢境罷了。
夢?微微凝眉,池莫淵又想起昨天夜晚那個荒誕的夢,其中令他映像最深刻的就是那個長得風華如珏的紅衣男子。紅衣?聯想的這裏,他在心中呓笑了一聲,莫不是因為那天的偶遇,所以他才會做了那光怪陸離的夢。
心下思量間,又過了好些時候。天已近蒙蒙亮,正當他看開以後,打算返身而回的時候,不遠處卻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那步調十分有節奏,不緊不慢的,自有一番從容在裏面。
漸漸地近了,那人仿佛沖破黑暗,踏着光明而來。手中仍是抱着一把瑤琴,迎面而來,他每一次邁步都是那樣的堅定,沒有絲毫遲疑,完全讓人看不出來是個盲人。
本就是兩個完全不相幹的人,池莫淵甚至找不到任何開口的托辭,于是只能靜靜的看着那人從他的面前走過。望着那孤零零的背影,心裏莫名有了澀意。有些茫然的呆在原地,他對于這種心疼,感到十分陌生。
皺了皺眉頭,他正要轉身離開,卻聽到身後那人消失的箱子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緊接着,砰的一下,有一個黑影摔倒在路口的地方,手中的琴也發出铮铮的鳴叫。
“嗝……,小妞,你跑什麽呀,過來……呃,給爺親…親一下。”一個醉漢跌跌撞撞的追趕在後頭,若能将周圍看清,他也不至于連這樣一個人都躲不過。
小妞?蓮華心裏嗤笑,尋常那些人那些人看了他的面貌,無不露出鄙夷的聲音。今天倒好,一個喝得像是爛泥一樣的男人竟然将他錯認成女人,簡直是滑稽。
世界裏一片黑暗,對于他來說,這個世界上的人沒有美醜之別,只有聲音的優劣之分。那對面而來的大漢身影渾濁,且口齒不清,顯然醉得神魂掉到,估計是見了他醜陋的模樣,也能幻想作其它。
“哈……跑什麽,看我還,還不是逮……逮着你了。”剛從地上爬起來,便被對方抓了肩膀,他這時想起韶國的所有男子皆比鐵杆還直,自己根本不用躲。
于是便站在原地,任由對方脫去他的衣裳,反正男女的構造差異還是很大的,他覺得在一個直男國度,即使對方再糊塗,自己也不會有被采菊花的危險。
嗖嗖的兩聲從耳旁穿過,他只感受到一陣清風從自己的發絲邊飛過,然後砰的一聲,那大漢的氣息便不知所宗。是誰救了他麽?還是對方忽然醉倒在地?他耳朵微微的動了動,仔細的屏住呼吸聆聽,周圍卻安靜得只有空氣流動的聲音。
“有人麽?”蓮華試探了一聲,見無人回答,便要低下身子去尋自己的瑤琴,這時卻明顯的感覺自己的袖角被拉了一下。
“給。”那人的聲音像泉水一樣清冽,透着一種冰冷的質感,聽到心裏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寂寞,只是這音色他好像前一天才聽到過,就是那個差點撞了他的人。
“嗯……那個,謝謝你剛才救了我。”蓮華将對方放到他手裏的瑤琴接了過來,然後笑道:“不過我們好像扯平了。”
“你方才為何不躲,要是對方将你當成女子……”
看着對方胸襟前□□出的一片雪白,池莫淵微微恍了一下神,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被那個夢境幹擾了思維。“你不知道,有時候男子與男子也是可以……”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句話,他反應過來,猛地咳嗽了幾聲。
眉頭微微一挑,蓮華一邊壓抑着這心中的狂喜之色,一邊疑惑。他從一個新生的嬰兒長到現在的二十多歲,可真沒聽到過任何關于男人與男人的傳說,這人是意外,還是……
“男人與男人是怎麽做的?”上一輩子作為一個資深腐男,蓮華對于男男可是清楚得像明鏡似的,但此時他卻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故意戲弄于對方。
“……”又是長長的沉默,但這次他卻知道對方并沒有離開。
“昨天晚上我忽然做了一個夢,夢見男人與男人用的是後面。”那人說話的語氣淡定得沒有波瀾,仿佛在說一件極其稀松平常之事。倒也不像是說謊。
難道這是穿越者的福利?上天知道他在這個只能一個人腐的的國度太孤獨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