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四章(7)

我這才知道,原來顧容易他們家還有這一出往事啊。

“其實顧容易這人真挺不錯的,我出生的時候他才八九歲,我爸媽又忙工作,所以小時候都是他當小保姆照顧我的。我小時候身體弱,隔三差五就生病,他說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決定要當一名兒科醫生。”蘇羽繼續誇贊着自家哥哥,将顧容易說成是一愛國愛黨五講四美的好青年。

鋪墊完後,她回到正題,詢問我為何會與這樣一枚愛國愛黨五講四美的好青年吵架。

我将顧容易前女友因為他出&軌而哭天抹地鬧自殺的事情講了出來。

誰知蘇羽比顧容易前女友還激動:“寧真姐你誤會了!顧容易才不是那樣的人!他前女友叫萬小彤,人還不錯,但就是太多疑了。只要我哥和一&女性說句話,她就能懷疑我哥出&軌。有次我哥治好了一個小孩,人家媽媽很感激地握&住我哥的手,結果被她看見了,差點沒鬧得連房頂都掀翻。更氣人的是,之前我哥和況達走得很近,她居然就開始懷疑他們兩大男人有一腿,我聽了差點沒氣死,這還要不要顧容易活了啊!不是我幫親不幫理,主要是萬小彤這樣做,任誰也受不了啊。”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全盤相信。然而現在我卻會想,蘇羽知道的這些事說不定全是從顧容易口中說出來的。

感情是雙方的事,從任何一方聽見的話并不全面。

所以我對蘇羽的話仍舊持着保留态度。

幾天後,胡曉請我在泰國菜餐廳吃飯,順便提出想要當我的經紀人。

因為真媽真寶的漫畫犀利诙諧,挺受歡迎,所以有商家決定做成周邊産品。與此同時,也有不少出版社雜志社提出想要約畫稿。

說實話,我涉足這一行時間短,很多規則根本不熟悉,曾經也被不&良商家騙過幾次。所以極其需要一位經紀人幫忙談價格,篩選合适的工作。

年輕的時候我總是不服輸,覺得自己什麽都能做到。要到現在才懂得,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人活于世,不可能處處完美。

就如同穿衣,大多數人的身材都有缺陷,手臂粗的就別穿無袖,大腿粗的就別穿緊身褲,腰粗的就別穿修身裝。總而言之,穿衣的原則就是掩飾缺點,露出優點。

做人也是如此,必須要懂得揚長避短。而懂得揚長避短的前提,便是能正确認識自己的長短。

認識自己,是人這輩子最重要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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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我已經明白,自己在商業這方面糟糕透頂,所以必須要有個人來幫忙。

胡曉在圈子裏做了很多年,路子廣,眼光準,與她合作對雙方而言都是好事。

兩個女人談完公事後,自然而然就聊到私事。

胡曉習慣抽煙,點上一根,白色煙霧袅袅從紅唇中吐出:“你最近有情況嗎?”

我知道她指的當然是感情上的情況,當即笑道:“我一個失婚婦人,還能有什麽情況啊?”

現在的我已經習慣自嘲,以退為進,将自己貶到最低,才不至于被人貶。

胡曉輕輕吸口氣,細長的女士煙明明滅滅,薄荷的煙草味襲來,有種複雜世事的味道:“失婚婦人也分很多種,貧窮沒有前途的失婚婦人自然是尋不到好的出路,而沒有金錢煩惱的失婚婦人倒是追求者衆。鄧文迪背景并不光彩,也是失婚婦人,但誰又敢說這樣一個名下有幾千萬美金房産的女人無法再嫁?說到底,這是個看臉的社會,也是個看錢的社會。”

胡曉向來如此,說話看透世事,犀利入理。

說完後,胡曉重新将話題轉到我身上:“所謂的失婚婦人不好再嫁,說到底最重要的就是經濟原因。但是你現在有房有車經濟獨立能負擔孩子和自己的生活費用,有時候還能順便養養男人,依照現今社會男人都現實的尿性,你還是挺好再嫁的。”

我聽得毛骨悚然:“你該不會是讓我包&養小狼狗吧,我可是正能量爆棚想要繼續尋找有緣人的。”

“你都進&入成人世界這麽久了,也應該知道,所謂的有緣還不就是對方符合了你的擇偶條件嗎?男的覺得女的有緣,絕對是因為那女的長相與他性幻想對象相似。女的覺得男的有緣,絕對是因為那男的經濟條件與她結婚幻想對象相當。”胡曉掐滅煙,掀起眼皮道:“這樣吧,你如果想要再找的話,列個擇偶條件給我,身高長相月收入等要求寫具體點,我認識的人多,可以幫你找。”

我很努力很認真地思索了番,誠懇誠實誠信地道:“我對另外一半真什麽硬性要求,随便了。”

胡曉揉着太陽穴,做出一副頭疼的模樣:“最怕你這種說随便的,要求最高,最不好出手。反而是人家那些有具體要求的,很快便能成功。”

胡曉的語氣用詞讓我瞬間覺得自己變成了怡紅院裏最滞銷的姑娘。

太傷自尊了。

在傷自尊的同時,我也想到了今天漫畫的對話——

真寶問:“媽媽,為什麽要好好學習?”

真媽說:“好好學習了長大後才能努力掙大錢啊。”

真寶問:“媽媽,為什麽要努力掙大錢?”

真媽說:“這樣以後你才能邊唾棄男人都是喜歡漂亮姑娘的淺薄生物邊包&養俊俏小白臉啊。”

正構思着漫畫,胡曉忽然用一種平靜的語氣道:“前幾天,于遠向我打聽過你的近況。”

我沒想到的是,自己聽見于遠這個名字時,心裏仍舊還是很沒出息地跳了兩下。

這也難怪,巨蟹座都長情,之前我一個錢包用了五年邊都翻毛了也舍不得丢。

我對用過的東西尚且如此,對愛過的人更是難以忘懷。

與董承業那段感情因為他的種種行為令我徹底死心,從此視他為陌路人。

而與于遠那段感情,因為我們是正處于情濃時分手,所以餘音袅袅,心中仍舊有懷念。

但那懷念也只能是懷念。

我深吸口氣,再擡起頭來時面上已是平靜無波:“那你怎麽說的?”

“我就實話實說呗,沒誇大也沒隐瞞,就說你過得挺好的,事業也在上升期。”胡曉沒有看我,她不是那種八卦的人,并不想從我臉上看出我對這段感情是否還有留戀的端倪,她只不過是想告訴我于遠向她詢問過我的近況這一事實。

“那他是什麽反應?”我好奇。

僅僅只是好奇。

胡曉聳聳肩:“不管自己的前女友過得好還是不好,男人心中都會有波瀾,根本不用去分析他們的心理。”

“于遠可是你的朋友啊。”我道:“我們這樣算不算是過河拆橋?”

“于遠是我朋友沒錯,但你是我的財神爺。”胡曉眨眨眼。

我笑了。

是啊,金錢面前,別說朋友,就算是愛人也算不得什麽。

我最喜歡的就是胡曉的犀利誠實,真小人永遠比假君子可愛。

正笑着呢,忽然身後傳來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因為餐廳整個氣氛挺安靜,所以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令所有人都緊張起來。轉頭一看,我發現了熟人,摔杯子的正是顧容易的前女友萬小彤。只見萬小彤盯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滿面淚水地控訴道:“你不是說加班嗎?可為什麽會來這裏和這些女的厮混?你為什麽要欺騙我?你移情別戀了是不是!”

與那西裝男同桌的有兩名女士以及兩名男士,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萬小彤。

西裝男隐忍着怒火起身想要拉萬小彤出去,但萬小彤卻狠力甩開他的鉗制,指着與西裝男同桌的兩名女士道:“你們不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嗎?為什麽還要勾搭他?你們難道沒有廉恥嗎?”

話音剛落,那西裝男終于爆發了,吼道:“萬小彤,你有完沒完!我承認自己今天是撒謊了,我沒加班,我是來和同事聚會!但我能不撒謊嗎,自從和你在一起後,我完全沒有了人身自由,随便和一&女的講話被你知道了你就會要死要活的!萬小彤,你這樣讓我真的很累!”

萬小彤捂住臉,哭着跑走了。西裝男在同事的勸說下,只能拔腿去追。

餐廳重新恢複了平靜,胡曉點評道:“那女的長得不錯,但總這樣把男人當賊一樣防着,哪個男人都受不住的。”

我沒聽進胡曉的話,只覺得心裏的浪濤一陣高過一陣。

由此看來,這萬小彤确實是有疑神疑鬼的毛病。

原來我是真的誤會顧容易了啊。

仔細想想,自從顧容易與那女的分手後,只帶過一個女人回家,而那女的還是他妹。這樣看來,人顧容易确實沒有出&軌,而且也不花心。

被人誤會的感覺不好,但誤會別人的感覺更加糟糕。

我想着自己必須去道歉,但近來氣候多變,兒童醫院人滿為患,顧容易忙着加班,好幾次我拿着做好的菜去敲門都沒人在家。

這樣搞了幾次,我心也冷了。

結果這天,蘇羽打電話給我,說她有事找顧容易,但打電話給他卻關機,打電話到醫院卻被告知顧容易今天請了病假,所以請我去樓上看看他是不是在家裏。

我答應了蘇羽,上樓去敲了好半天的門,顧容易才将門打開。

結果剛一開門,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整個人就撲在了我懷裏。

我心頭大驚,忍不住暗暗唾罵——連失婚婦人的豆腐都吃,簡直是沒有廉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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