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染血的白帕子。

“你與他是何關系?他竟如此傷你。”男子的聲音沉穩,輪廓成熟,但生的俊朗。看着司徒胤右手臂上的傷口,他實在是疑惑。

司徒胤側頭看着自己的傷口,笑道“主仆。”

男子并未有太多的表情,只道“櫻花堡不打理,還有閑心去花城招惹是非。”

“哥,非我閑心,而是想探探人世。不過,這次出來,我交到了一個朋友,真是不勞我出來一次。”

聽他言語似是有些歡愉,司徒胤的哥哥司徒幽篁也不得不問問這是何人。“是何人讓你如此歡愉?”

提及那人,司徒胤一時忘了手臂的痛,眼含情義的說道“他叫花奴,是個不懂事的小不點,又是執着的大人。”

“你這話如此矛盾。”

“不矛盾。他啊!生的雖為冷清,但極好相處。有時候會為了芝麻點事情鬧脾氣,有時候也會為了想要的東西撞南牆。不過,我就是喜歡他這樣子。”

聽得這般說,司徒幽篁趁着拿藥的時候看了他一眼,笑道“眉飛舌舞。在哥面前你何時這般過。”

司徒胤卻不知道自己有他哥說的這般厲害,依舊沉浮在獨自的歡喜之中。

禪域找到這裏來時,已是第二日天剛亮。

由于擔心,司徒胤也沒怎麽睡,便等了許久。見他一回來,忽視了他身上的狼藉問道“他現在還好嗎?”

見到司徒胤,禪域也就放心了,連忙說道“他挺好的。慕容笙并未處罰他。”

“當真?”

“屬下不敢隐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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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就好。”

在花城。

太陽三尺高,而這間屋子依舊黑暗。

“哎!五郎,再睡會兒,睡一會兒。”黑暗之中,玉清風拉着已經起床的慕容策哀求道。這麽好的天,難得的機會,就在這再睡一會兒。

“你自己再休息片刻,我還有事情。”

“別去了。快進來睡,你昨天夠累的,快來我給你揉揉、”玉清風就是放手就是不放手。

一番撕扯後,慕容策還是被拉回了床繼續躺着,不過,玉清風所謂的揉卻換作了他枕着慕容策的手臂睡覺,偶爾動動算是揉。

慕容策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然後,伸手關下帳子繼續睡。

作者有話要說: 到今年八月十二日,藍顏江山發表就正真的一年了,,,,,,,,,,,,,,,,,,,,,,,,,

第二胎是個問題

在別處。

寒宮彧身着一身絲紋黑袍坐在老虎皮椅上,沒有表情的眼睛看着在手中把玩的夜明珠,窗外格子投進的光亮打照在上面,将折線反射到堂下的世佛淺腰封上的黑色鱗甲上。

“事情還是沒有結果?”不知過了多久,寒宮彧終于啓開了封閉的淡黑色嘴唇。

“據探子寄來的書信說,皇上與皇後并未在皇宮,反而在皇家寺院曼羅寺。”世佛淺一本正經的說道,看不處是真是假。

這個消息讓寒宮彧微微一驚,卻也沒對世佛淺産生質疑,她是他女兒,又跟随他多年,怎會欺騙?不過,這慕容笙不是慕容策,事情就好辦了許多,不必繞着彎子辦事。

“既然如此,得早點捆縛慕容笙。”

世佛淺道“劍主英明。”

“璃兒,你可有何辦法?”

“劍主不必急切,完事得等武林大會之後再做打算。我們幫他得到盟主之位,以表我們聯合的誠心,讓他放下警惕。”

寒宮彧停下轉動的夜明珠,沉默了片刻,才道“雪兒的婚事得提前。”

“是。此事,聖女已向慕容笙提過,他也應允。”

“好。”

世佛淺剛剛出門趕到花城去找世佛月,她進屋時,沒有瞧見她人,心中疑惑。卻也沒離去,而是在屋子裏走走,當走到妝臺時,一張白色荷花絹帕落入她的眼睛,頓時疑惑,恰好上面有字便拿起看。上面是用淡青色絲線描邊出來的幾行詩詞,道“此夜樓臺映明月,卻讓明月照柴扉。”看完後,世佛淺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便将其折好放入小格子中,這剛剛收手卻将裏面的一個瓶子翻倒了。世佛淺本是不在意,卻被瓶子的詭異引得去看,拿起時,卻又立刻放了進去。姐姐這裏怎麽有人的眼睛?她要別人的眼睛做什麽?

世佛淺帶着疑惑出去,等走到前院時,直接錯過了那些江湖正派人士。繞過之後,她看見卿瑾涼在與一個丫頭說事,似是臉色不是很好。她與她不會有什麽交集便走了,可等她再次停下來時,是為眼前坐在花藤秋千上面的兩人。

一個人白衣如雪,青絲飛揚;一人一身紫杉,頭上只纏着一根紫色垂着流蘇的發帶,此刻笑的格外的纏爛,卻又在收斂。

“佛月,今夜有夜宴,我一定去看你。”玉清風道。

世佛月笑了笑,露出玉清風給她插在鬓發上的藍色花朵,這一笑很明豔,卻不改她的病清。“那你可一定要來。”

“自然。我很期待。”其實,不能參與今晚的夜宴節目,玉清風也很遺憾,這是唯一次他想跳舞,想挑戰離榕,但,連機會都不給。

世佛月含笑看了他一眼,然而回頭,無意間看見了旁邊神情冷漠的世佛淺,微微一愣。從搖晃的秋千上飛下,看着世佛淺,問道“淺兒,你怎會在此地?”上次她欲背地裏傷害玉清風的情景她還記得,此次忽然出現,這讓她有些不安。

玉清風疑惑的看去,但見到世佛淺,心中有些疑惑,卻也不喜歡這個人,就沒說話也沒停下。

世佛淺看了看玉清風,終于是明白了絹帕上的一句詩,原來,這謎底就是玉清風。世佛淺道“剛剛從他來回來,特來看看姐姐你。”

“就如此簡單?”

世佛淺點點頭。

畢竟是親姐妹,世佛月也沒在多想,轉身看着依舊安然坐在那的人。世佛淺走到世佛月身邊,看着玉清風說道“姐姐何時回琉華宮?我多年不曾回去,忽然想回去看看。”

“武林大會後我就回去。淺兒,別再跟着寒宮彧,跟姐姐回家,好嗎?我們回去之後,再也不出來。”

“等一些事情辦完後,我就跟姐姐回家。”

世佛月不明她還有何事要做,也沒問,反正,她在武林大會後便回琉華宮。

世佛淺覺得無趣,便要離去,哪知轉身時,讓身上的碎羽長玉落在了地上。她當時沒注意,卻讓世佛月看見了,彎身拿起時,說道“淺兒,你的玉佩落了。”

聞聲的世佛淺這才止步回身,然而,玉清風在玉佩落下時就看見了地上的東西,當時一驚,随即,在世佛淺拿玉佩之前奪了過來。

世佛月有些疑惑,看向旁邊的玉清風。“玉大哥。”

世佛淺臉色一沉,而玉清風卻緊緊握着玉佩,看世佛淺的眼神也變了一些.“原來是你搶了我得玉佩。”

世佛月看向世佛淺,問道“淺兒,你當真搶了玉大哥的玉佩?”

“姐姐,你不信妹妹嗎?”世佛淺此刻還未淩亂,只是,有些措不及防。

世佛月有了些遲疑,也不知該去信何人。

“佛月,你不能跟她在一起,她是壞人,會傷害你的。”玉清風的下一個舉動便是走到世佛月身前将她人給拉了過去。

他的舉止不僅世佛淺不悅,也讓世佛月開始變得複雜。

“玉大哥,你曾說你不在乎正與邪?”

“我把你當作妹妹,自然不在乎你是好是壞,可是,”玉清風憤怒的看向世佛淺,“她是個性本惡的人,你不是,縱然那日你成了壞人,那也是別人眼裏的你。而這個人就是壞人。”

妹妹?世佛月當時一愣,卻被随即而來的話刺痛了心。

“姐姐,你也認為我會傷害你嗎?”

在世佛月開口前,玉清風立在了她身前,像個屏障擋着外面的危險。“口說無憑,何況人心隔肚皮。佛月是好人,可她不該有你這樣的妹妹。與十惡不赦的寒宮彧沆瀣一氣,全身沒一處會是幹淨的。”

“玉清風,你當真以為所有人都怕你嗎?”

“那我就借此機會為我的玉佩報仇。”

頓時,安靜的園子變成了刀光劍影随處可見。世佛月立在那,沒有緊皺,不知如何是好。可在最後,她還是站在了世佛淺這邊一起對付玉清風。

玉清風卻避開她不與她交手,這般來,卻把自己逼上了絕路。眼看世佛淺打不過之時,世佛月直接從他身後一掌。玉清風有些不堪,直接落下去,借着一點力氣沒有倒下。抹去嘴角的血,擡頭看向世佛月。

“玉大哥。”見此,世佛月又擔心,忙的前去扶他起來。

世佛淺安靜的立在那看着玉清風。

玉清風順着她起來,臉色卻變得蒼白。他問“佛月,你還叫我玉大哥嗎?”

扶他的世佛月眼色一變,卻試探的點頭。

“那好。你還是我認識的佛月,如果,她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一定讓她十倍相還。”玉清風根本不在乎,世佛月幫誰都可以,只要還叫他玉大哥,他們就還是原來的樣子。

世佛月被玉清風的堅定和認真感動,眼中生霧。她真心想與他這樣處下去,可是,世佛淺是她妹妹,她不能不管她。可玉清風這樣,只會讓她內疚。

玉清風本想要說什麽,卻有點忍不住身體的不适,額頭稍稍冒汗。捂着肚子說道“不行。佛月,麻煩你扶我回去,我肚子好難受。”

“我剛才用功不深,也沒傷你腹部。”見玉清風這般,世佛月有些着急了。

玉清風揮揮手,示意道“不是。好像,好像是別的問題。”

“好。我扶你回去。”

等人離開後,世佛淺依舊立在那,卻在走時,破壞了秋千。

幸好,他們的位置離慕容策的住院不遠,不消半刻就回去了。世佛月将他扶進去,芙蕖和丫鬟便來了。

“玉大哥,你,要不要看大夫。”

芙蕖見狀,忙的叫人去請大夫過來,又去倒了杯熱茶過來。

玉清風接過茶水,一口氣盡數喝下去,邊擦嘴角的水跡便說道“佛月,我沒事。也不知道怎麽了?忽然有點不舒服。”

世佛月只好扶着他,試着運功幫他調息一下,玉清風完全是不懂這些。不過,這還真的有點作用。

肚子舒服了,玉清風就坐在那喝茶,世佛月陪着他說話,直到慕容策帶着大夫回來,她才離去。

世佛月一走,玉清風也就自由多了,起身挂到慕容策身上去,唠叨了一些剛才有人欺負他,但并未說世佛月也是幫兇。可把大夫看的無奈,這是過來看病的還是過來看他們秀恩愛的。

“五爺。”青年大夫拂羲忍不住的叫了一聲。

兩人這會兒才注意到大夫,不過,玉清風不只道他是誰,便問“他是誰?怎麽來這裏了?”

拂羲識趣的行禮道“屬下拂羲,是花城的大夫。”

玉清風仔細看了他一眼,然後,湊近慕容策,笑道“哪來的大夫?這般明豔。”

拂羲嘴角微微抽筋。

慕容策伸手刮他鼻子,将他人安置在椅上,道“給他把脈。”

“是。”

拂羲走進,微微低着身給他把脈,隔着一張白色絲帕。玉清風撇了撇身邊的慕容策,然後,伸手将他的肩上的頭發撩起,拂羲斜眼看了一下,繼續把脈。玉清風不出聲的将他的頭發打結,拂羲依舊不理。

玉清風動動正在被把脈的手,拂羲摁住,玉清風道“五爺,這大夫欺負我。”

這下,拂羲終于擡起頭,一副待會兒收拾你的樣子看着他,卻淡然的說道“還請公子莫動。”

看了明白的玉清風乖乖的收斂了心,只是嘴角的笑有些詭異而已,眼裏更是不正經。

慕容策也不管。

拂羲把完脈,回身對慕容策說道“恭喜五爺,這是喜脈。都一個多月了,因是男子,反應不大。”

拂羲一句話把正玩着那帕子的玉清風驚得仍起了帕子卻忘了接,直接看着拂羲。

“去給他安排飲食。”慕容策似是預料的到,沒太多震驚。

“是、”拂羲應了,轉身從玉清風肩頭取過帕子,對他撅撅嘴、玉清風舉起拳頭,卻來不及打去他人就閃了。

好吧!他絕對不是故意的。玉清風坐在那,心事有些沉重了。

慕容策問道“為何不說話了?不開心還是不想。”

玉清風道“我怎麽會不想要,只是,五郎,師父讓我離開你三年。這又有了楚軒,難道讓我每天挺着肚子在那打坐?”

“可以打掉。”慕容策說的極為清淡,就像是個外人。

☆、好友歸來

打掉?玉清風被慕容策毫無感情的兩個字驚得側頭看去,可惜看到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輪廓,淡漠回頭問道“你不想要?”那晚他是如何說的,說只要是他無論多少他都願意,事情才過多久呢?

慕容策也非是真心要他打掉,再則,他就算是答應他也不得答應。意識到這句話的嚴重後果,慕容策伸手從身側抱着他,這是第一次他這樣撫摸自己的孩子,鳳麟還未出世時,他來不及這般照顧和疼愛,這一個他怎會舍得,說什麽都要等到孩子出世。

對慕容策忽來的靠近,玉清風還有點不适應,準确的說不明白。

“我們等到楚軒出世再分開。”

“可我更希望你我清修。”玉清風抓着腹部上的手說道,他說的不明白嗎?那日說的不明白嗎?他玉清風不想再次離開,還是三年的時間,人生有幾個三年等得起?他慕容策是裝傻還是不知心?

“修心一事我無法幫你。乖,聽師父的話。”修心一事他非置之不理,而是,他們在一起就容易起沖突,甚至在宮裏的時候,一些朝廷事宜勢必遷怒到他,他這性子,萬一又控制不住動劍動刀的該如何是好?也只好與他分開。分開,他不會觸怒到他,也不會有外界的事情打擾他,甚至,沒有複雜的世界喧嚣,他的心是幹淨的。

“你是不是擔心你的情咒?”說的過多都是托詞。

“是。”

“這是你自掘墳墓。”

玉清風出去散心,漫無目的的晃到了禁地那邊,他也沒看繁華簇擁的裏面,只是嘆了一口氣,轉身朝着樹林走去。

這個樹林不是很茂密,也有一條小道,路邊全是小石頭,白果樹長的很高很高,遮住了陽光。玉清風的心情就像這裏的花草一樣,因為白果樹的存在而變得陰郁。

走出盡頭,眼前是斷崖,而遠方是飄渺的重山,白霧層層鎖着疊嶂,掩蓋了其中的神秘,自由飛行的白鳥也不知在叫還是沒有。

玉清風有些乏累,便坐在涯邊賞這一幕景色,青絲被風吹起,撩着他的心情。

“這個世界,誰知我心?”沉默了許久,玉清風低聲問着自己。這個世界,似乎沒有誰懂他。

他的身後忽然有磨砂的聲音,不過他自己并不知曉,依舊坐在那任着人走近。待他身側,這人道“欲問何人知君心,且抛瑤池碧雲底。”

這人音落,玉清風才擡頭看去,随即笑了笑,似是看淡又是不是。“司徒,你可算是回來了。”

司徒胤含笑看他,随即彎身坐下,雙眼看向遠方,問道“怎麽?又與五爺鬧變扭了?”

對司徒胤的回來,玉清風還是有點驚喜和歡喜,不覺此刻心中是一片閑逸。提起慕容策時也沒那般傷心,反而笑道“是啊!我們天天鬧,從未停過。”

“呵呵!兩個人過日子本就是吵吵鬧鬧的,若是那日不吵不鬧了這日子也不必過下去了。正因為吵鬧才會讓對方知曉那些問題,藏在各自的心裏只會讓彼此距離越來越大。”

玉清風微微挑眉,笑道“我都沒看懂你怎麽看懂了?”

“非我看懂,而是我看的開。這人啊!心放寬了,日子就順坦了。”

“司徒,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想。”

司徒胤側頭看向他,慢悠悠的從身側那邊那東西邊說道“思愈多,愁愈多,進而懼愈多,以致惡愈多。吃點這個,放松放松。”

玉清風的心沒那麽容易放開,不過,司徒胤說的沒錯。現在何必去想,放下吧!時時刻刻折磨自己作何?眼前忽然出現的東西讓玉清風側頭看去這張認真而又溫和的臉。他忽然覺得這個人像一湖碧水,既能溫和人心,也能看透人心。“司徒,遇到你真好!”

司徒胤點點頭。“我知道,快吃,別讓五爺看見了。還要抹幹淨嘴巴,別留證據。”

玉清風點頭便伸手接過了糖葫蘆。

看着玉清風一口一口吃着糖葫蘆,司徒胤也笑了,悠悠的取出一把短蕭,吹起了恬靜的曲子。

玉清風聽着,最後,枕着司徒胤的肩膀睡着了。司徒胤也沒叫醒他,也不便送他回去,怕招惹到慕容策,只好小心的将他身子移到懷裏,再褪下外衫給他披着。

下午酉時,玉清風才醒來,可把司徒胤的雙腿都弄麻了,他也只是淡淡一笑就送他回去。

被慕容策通緝的後果就是司徒胤不得不為了留下來化作了一個男仆,還被玉清風錦上添花的在左邊嘴角點了一顆黃豆大的黑痣。這會兒,玉清風就光明正大的帶着司徒胤回去。

晚上是夜宴,玉清風就去準備。而司徒胤出去了。

司徒胤出去後,不慎遇到了卿瑾涼,當時也不知怎麽的就被她給認出來了。“你怎麽回來了?”

司徒胤看着,自是看到了她眼中的一些驚恐和不安,他卻問道“夫人,可是認錯人了?”

卿瑾涼微微一愣,随即撤去婢女,不悅的說道“你就算是化成灰我都會記得你的模樣,司徒胤。”

“夫人,你當真是認錯人了!奴才是玉公子貼身奴才,怎是司徒胤?”司徒胤微微能猜到她此刻的不悅以及不安,但明白人都知曉這地方并非是說話的地方,為了不招惹是非,他也只能跟她繞彎子。

“你不認得我,你否定你是司徒胤,那你能否定這個孽種是司徒胤的嗎?”卿瑾涼有些隐忍的說道。

司徒胤眉頭一皺,上前将她人拉到稍微安全的地方去,停下時,卿瑾涼直接甩開了他。

“夫人。飯可以吃,話不可亂說。你說孩子是我的,可有何證據?”司徒胤也有點不悅。他深知此事一旦傳出去,他與慕容策就真的是結仇了,甚至,還有可能失去玉清風這個“朋友”。當初如此做不過是為了離間他們二人,但後來他後悔了。玉清風知道這件事情後,就算是卿瑾涼不知道真相,他也會直接痛恨慕容策,那樣的話,玉清風就會不開心。這不是司徒胤想要的,他只想讓玉清風快快樂樂的,無憂無慮的生活。發脾氣有人縱容,心情不好有人安慰,想報複有人保護他,可這件事的後果太過嚴重了。

“我沒有證據,若我将此事告訴五爺,無論真假,對于從未碰過我得五爺來說,你就是兇手。到時候,事情不管真假不管黑白,玉花奴都會厭惡你。”

“你別自作聰明。孩子的事情你不說對你是好處,若是說了,你以為你還有回頭之路嗎?且不說五爺會如何處置你,但說花奴,他會放過你這個辱五爺名聲的人嗎?夫人,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別再想着算計誰。”司徒胤不想繼續下去,轉身欲走。

卿瑾涼被司徒胤的話震在那,當得知真相時,她也衡量過,可是,看見司徒胤時她又慌了。見他要走,卿瑾涼說道“你幫我一次。”

司徒胤止步說道“如果是傷害花奴那你就別說了。”

“你與玉花奴關系甚好,能不能幫忙說服玉花奴讓他為孩子求求情,不要打掉孩子。就像你說的,我沒有回頭之路了。”卿瑾涼被每餐的藥煩的很苦惱,她不知道慕容策會禮待多久,說道最後,她幾乎哭了。

“告訴花奴夫人懷了五爺的孩子照舊是傷害他。夫人,對不住了,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你自己好之為之吧!”司徒胤說完後便走了。

看司徒胤要走,卿瑾涼連忙去追,卻終究沒追上,痛苦的蹲下身子哭。

夜宴的地方已經撐起了燈,陸陸續續的人們開始入場了。

不過,城主的位置卻還在高處空着。

“師父師父,這漫天飛來的花瓣是不是桃花?”剛剛入場的修若擡頭看着落下的花瓣問道。

季凝姑看了一眼,只覺驚奇,還未說話時,酒小小嘲諷道“幾日不見,眼睛還是不好使啊!”

沉在美景當中的修若被酒小小這話說的不悅,見清是何人時,火氣更大了。“你說誰呢?”

酒小小伸手接住一片花瓣,笑道“誰回答誰我就說誰了。”音落後,華麗轉身離去。

“你這臭丫頭。”修若怒了。

眼看兩人要打起來時,一位老者走到酒小小身邊,一本正經的說道“小小,盡胡鬧。”

聞聲的酒小小連忙看去,當瞧清楚是何人時,立刻變得歡喜,一把抱住他的身子喊道“師父,徒兒好想你啊!”

面前的修若鄙夷的看了一眼就走了。無聊。

意璇玑縱使不滿酒小小那般,卻此刻也放下了。“你這丫頭,一聲不吭的就走掉。”

“師父,徒兒下次再也不敢了。”

“若非是你出走,老夫也不會大老遠前來。”

酒小小松開他,伸手捋着他的黑胡子,笑道“幸苦師父了。小小給你捏捏肩。”

而在雪域山莊的桌子上,長蘇生煙因為恭蘇的事情還有些不願理會柳卿兮,這不就把鶴千絕和澹臺子孺給卡在兩人中間。澹臺子孺不覺什麽,而鶴千絕就不一樣了。看看風輕雲淡的卻藏着不悅的長蘇生煙又看看一旁毫不知情的柳卿兮,最後,問身邊的長蘇生煙“莊主,從今早開始,你與柳兄半字也不說,你們之間可是發生了何事?”

長蘇生煙端起清淡的茶,抿了一點,道“我們之間會發生何事?”

鶴千絕總覺得有事情,可也不能直接逼着問,推推貪吃的澹臺子孺,澹臺子孺咽下口中食物,問身邊的柳卿兮“柳兄,長蘇莊主問你,是不是有地方得罪他了?”

鶴千絕真想一巴掌把這個沒用的東西扇走,可還是忍住了,不過,長蘇生煙有點變臉色了。

疑惑的柳卿兮看了看長蘇生煙,道“長蘇兄,你今日為何不與我說話?”

澹臺子孺轉頭看向長蘇生煙,道“莊主,柳兄問你為什麽不理他?”

長蘇生煙沒看任何人,只道“你去問問你那好徒弟做了什麽?”

澹臺子孺道“柳兄,莊主說你徒弟招惹了他,所以”他的話還沒完,就被鶴千絕狠狠的一巴掌給打到在桌。

柳卿兮不明白。“有你徒弟在,清風能做什麽?”

“你不妨去問問。”

“他們今夜會來。”

這時,澹臺子孺從桌上提起頭哭道“鶴千絕,你不尊愛老人。”

鶴千絕提壺斟茶,好不惬意。最後,起身跟柳卿兮調換了位置,柳卿兮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傻兮兮的過來了。同門弟子看着長蘇生煙,而他依舊喝着茶。

☆、五郎威武

不消半刻,這裏的人也多了起來,因為昨日的事情,也沒多少人敢亂來。

各個門派随意選擇餐桌,笑聲也漸漸多了起來。

不過,上官一眉似乎還是不滿,身子傾斜那,不屑的看着四處的人,倒是他的奴才和在那候着。

天色漸黑,臺階上的座位還是無人來。

這邊。

慕容策一身紫賞,青絲依舊沒有梳起,抿着嘴唇任着玉清風給他紮腰封。司徒胤就在旁側給他遞東西,玉清風不會的時候,司徒胤就幫忙,從頭到尾都沒開口。

等弄好後,玉清風滿意的拍拍他的胸膛,笑道“我家娘子就是好看,穿什麽都好看。”

司徒胤給了他一個白眼,伸手推推他示意走。

慕容策卻問“你身邊是誰?”

玉清風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司徒胤,忙的拉着他往外走,道“剛才出去時撞見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奴才,不巧我的衣服掉了,為了感謝他我就擅自做主把他喚道我身邊做個貼身的奴才。”

司徒胤緊緊跟在玉清風身後,看他說謊的自然,不得不對他有點敬佩。

“你最好別與我說假話。”

玉清風被這一句冷慎慎的話吓得後背發涼,臉上的自然也變得不自然了。“我為什麽要與你說假話?”

“最好如此。”他這一句話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反正,周圍的溫度都變了。

還沒趕到夜宴之地,半途便遇到了同樣要去參加的卿瑾涼,她看見慕容策時有點畏懼卻又掩不住那點思念。

“五爺。”

玉清風倒是自然。

“事情可想清楚了?是留還是不留?”慕容策冷漠的問道,期限一過,縱使不願也得遵從。

玉清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也不打攪他們說話,反正這事情似乎與他無關的。司徒胤當然知曉究竟是何事,難免有些擔憂他們兩人在這裏就把事情給戳開了,若是這樣,不想公開的真相也不得不公開。

好不容易才相見一次,卻被這話引得心底發涼,卿瑾涼握緊袖中的手,忍着一些痛苦說道“素歌前幾日将此事告與了爹,他打算近日前來探望。五爺,請你給我一次盡孝的機會,等爹一離開,我就随便找個理由将事情糊弄過去。”

“這樣最好。你爹來之後,若我不在或是有事不便,你先陪他,完事後,我自會去見他。”

“謝五爺。”

兩人沒再說話,便一同去夜宴那邊。快趕到時,玉清風說了一句“把我爹也接過來吧!我很想看看他。”

“好。”

到了夜宴那邊,裏面已經很熱鬧了,就缺城主與這夫人。

他們的位置正好對着臺階上的位置,也就是城主的位置,玉清風攬住他的腰直接輕身飛了過去,在小道上的桃花雨中穿梭而過。

一些人自是看見了他們,卻不知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入座。

司徒胤看着他們說道“夫人,看在孩子的面上,我奉勸你一句。打掉孩子,對你對我對五爺都是好事,他可不是特別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在關于花奴的事情上。”

卿瑾涼看向他,謙笑道“你害怕?”

“對。我的确害怕,可你也是如此。”

玉清風帶着慕容策落到座位前,轉身時卸下白色紗帳,一本正經的說道“十年一聚,我江湖各大門派難齊聚一堂,雖是為厮殺為高位與權力,卻也是一個捍衛和榮耀。我們不論明日勝負、生死,先且論千年江湖。”

下面的一些人不知裏面誰是城主,但對此刻這冷清而又嚴肅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是一道光影穿透了這個黑夜。

鶴千絕被玉清風這聲音驚得看向柳卿兮,道“為何清風的聲音讓我不敢說話?”

柳卿兮也是端着茶杯便愣了,這般的聲音當真不是那個通靈的人。“我從未教過他這樣與人說話。”

長蘇生煙從柳卿兮手中斷下茶杯,不漏笑容的說道“跟在我家徒兒身邊還擔心他學不會長大。”

澹臺子孺用着滿嘴食物的嘴巴說道“這個聲音好好聽啊!要是”

他的話未完,就被鶴千絕三人齊刷刷的用筷子打了,都清楚,被他澹臺子孺看上的東西絕對沒好下場。

三人的舉止讓同桌的幫事的弟子一愣。

“我只是說說而已嘛!”

“閉嘴。”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卿瑾涼坐在那遠遠看着沙曼之中的人,終究看不清裏面的人。你當初說的話當真是假話,我卻信以為真。

司徒胤跟着其他奴才伺候這些人,當聽到玉清風這聲音時,也有點措不及防,心底猶然生出一種畏懼,害怕那日他也用這樣的聲音與語氣同他說話。

場面子話而已,玉清風也懶得多說,簡簡單單的了事後,坐到慕容策身邊去。

夜宴也就那麽一回事,臺上千奇百态,臺下你我相談,明裏暗裏藏刀。

先前都沒什麽趣,只待最後壓軸的那一場《江山賦》出現時,有些興趣。入場的曲子很浩瀚亦如千軍而來,是何人在暗自操控鑼鼓,将這慵懶的夜宴喚醒。

紅衣的水袖,長發及腰的女子,那如雨而下的桃花,她們的水袖像是萬軍,舞的堅定和豪氣。随即是一位揮戟而來的男子,生的雖稱不上美,卻也是英氣。他的步伐很重,武功看不出高低。

舞劍離去的女子之後出現了一位身着鳳嫁衣的女子,頭上沒有鳳冠,只是鑲在發絲之中的紅紗。

後面鑼鼓漸低,轉而是琴弦的悠揚。伴着世佛月輕盈的舞步和車前子的配合。

裏面的玉清風看的仔細。他不是看世佛月,而是車前子,看着胄甲他放佛看到了當年在戰場上的慕容策了。“五郎,我們何時去邊疆,重溫一下烽火四起你我為敵的感覺。”

慕容策當然知曉這節目,看不見卻差不多的了解,此刻聽聞他的話,有點無奈的一巴掌把人打了然後拉回到椅背上讓他靠着。玉清風捂着後腦勺靠後去,還不知道自己又錯在哪了。

“邊疆之亂,受難的是百姓。”慕容策輕聲說道。重溫感覺?天下太平百姓受其福;天下一旦有戰争,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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