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剛才說的話有關系?
三人僵持之時,柳卿兮拉着火淡落氣匆匆的來了。
“慕容策,你先前是如何對我保證?你說清風在安全的地方不會出事,可他現在竟然弄得開不了口說話。”一見慕容策,柳卿兮就握緊了拳頭,數日擠出的怒火盡數發洩了出來。
火淡落見到慕容策時仍舊改不了曾經的柔情,可她一想起那些事情,所有的柔情頃刻轉為憎恨。
對“玉清風”的到來恭蘇和軒轅螓藏都覺驚奇,但慕容策卻覺得蹊跷。
“為何不給我個答複?你無法開口嗎?”不聞回答柳卿兮有些着急。他安心的把人交給他,可他是如何做的?
“柳前輩,清風至今安好,你”
“啪!”
慕容策這話還未完,柳卿兮已經揮起蒼勁有力的手朝他打去,而那一刻是火淡落沖到他面前當了下來。當時也沒多想是為何,但灼傷處的痛苦讓她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替慕容策擋這一巴掌,不信他不相信他是玉清風。
着實,幾人都震驚了,柳卿兮更是不明白,氣的眼睛都紅了,這麽多年來,他的心就沒安心過。先是死訊,再是生還,再是死訊,後又生還,後來呢?還不是看着他死一場,打着膽子跑出來找個負心漢。糾纏至今,可有給他一個真承諾?
“柳前輩,有話好說。”軒轅螓藏忙的上前勸阻,這一巴掌可真是狠毒。
柳卿兮看着“玉清風”是雙眼冒火,揮袖揮開軒轅螓藏,隐忍的問道“你跟不跟師父回去?”
火淡落自是不會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反正,得罪柳卿兮也無妨,正好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她搖頭。
“你不回去是嗎?那從今往後,我沒你這個徒兒。當年,我就不改收下你,如今,三番四次的氣我。”多年來,柳卿兮漸漸的在心裏堆積了憤怒,對玉清風執着的憤怒,慕容策是什麽樣的人?與他志不同道不同,為何要痛苦的掙紮下去?這世間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那些表面一本正經的人。
“柳兄,話”一邊的長蘇生煙欲要阻止,哪知,柳卿兮竟用從未有過的血腥雙眼看着他。
“這世上有一種壞東西,是騙取他人真心之後,自己卻飲一杯忘生。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柳卿兮眼角微紅,盡地的寒意與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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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蘇生煙直接被這一眼以及這一言吓得說不出話來。我怎覺他這句話是對我所說?在此之前,我們不曾見過。
“清風,你好之為之。”柳卿兮終是摔下一句話便去了。
長蘇生煙側身看去,忽覺柳卿兮一剎那之間蒼老了許多,甚至身子都有些搖搖欲墜之感。
“羽笙,你好生與清風談談,為師先去看看清風的師父。”
恭蘇看向火淡落,總覺得有些奇怪,這玉清風怎的如此不對。
“柳前輩和長蘇前輩感情真好!”就軒轅螓藏沒看出什麽,還煞風景的來了一句。轉頭時,看向恭蘇,笑道“蘇蘇,我們去用飯吧!五爺有小蘿蔔照顧,我們別在這打擾他們。”
恭蘇叮囑道“師兄,我們先去了。”
“去吧!”
軒轅螓藏着急的拽着恭蘇的袖子走,邊走邊當沒事似的與他說話,自然少不了一些玩笑話。
等人都走後,慕容策問道“你随同何人來了此地?”
火淡落握住他的手,用手指在他手掌中寫下自己一人四個字。
“司徒胤在何處?”
火淡落也不知司徒胤在何處,只算是和自己賭一把,寫道:他在後面。
“嗯。回房吧!你一路也很累。”
火淡落有些眷戀慕容策此刻安靜,和這難得近距離,可,她又忘不掉自己的臉與手。
兩人回到屋子。
慕容策就坐在桌邊,一手擱在腰封上的香囊上,他忽然很想聽鈴铛想起的聲音,總會讓他不自覺的想起那張寧靜的臉。
火淡落立在那,有些不知如何繼續下去,按照她的猜想,這兩人見面應該不會如此安靜。難道,他們之間還存在誤會嗎?
這邊的玉清風是端着一碗冰熬制的豬蹄湯就要去找慕容策,算是報複他昨晚戲弄他,把他都吓暈了,相信他一吃吓這東西,定然會吐。
懷揣着得意的心思,玉清風正認真的走路,可走着走着就瞧見了柳卿兮和長蘇生煙,不過,他們兩人為何這般奇怪?一人在前一人在後。
玉清風嘴角維揚,上前笑道“柳前輩這是要去何處?這般匆忙,莫要跌了才是。”
柳卿兮本就不喜“桑陌”此刻見到無非會不給好臉色。“別說男子,如今,女子也如此。”
被指責的玉清風不知自己的師父這是着了什麽魔,怎如此奇怪?
長蘇生煙過來說道“柳兄因一些私事心情欠佳,還未夫人莫怪。”
聽聞長蘇生煙的聲音,柳卿兮的臉色終于好了些,卻帶一絲無奈。
師父這是怎麽了?我可從未見他這樣過,莫非與長蘇師父發生了不好的事情?“無礙。長蘇前輩恕在下冒昧,不知柳前輩為何生氣?”
長蘇生煙看了一眼柳卿兮,他也猜不出這其中的緣由,說來也奇怪,柳卿兮并非易怒之人,但在涉及玉清風的事情時,他就特別容易生氣,今天,是發火最大的一次。“人老了。”
“是嗎?柳前輩不應是易怒者,估計,是涉及到自身了。”他師父在他面前就沒發過火,一直都是嚴肅中帶着寵愛,即便他做錯事也只是讓他蹲馬步而已,那會發火,估計,就是有何事觸及到他的心了。
“估計是。”這般想來估計也是。
玉清風走到柳卿兮身邊,說道“柳前輩,你與長蘇前輩同吃同住,這有何事惹得心情不悅,也莫讓長蘇前輩受殃及。”他當初是故意要把他們安排在一個廂房的,在他覺得他們算是晚年的朋友,住在一起會自然的多。
長蘇生煙看向玉清風,不慎看到他的肚子,這般擡頭也才看見他的側臉,往下一點便是胸部。
“多謝提醒。”
“那晚輩先告辭了。”玉清風行了禮便去了。師父好生奇怪,我剛才說同吃同住,他的臉竟然有點紅。真是奇怪!
“柳兄,你不覺這夫人與清風很相似嗎?”
柳卿兮擡步要回房,不準備回答。
“柳兄,清風懷孕三月多,肚子是該有些凸出。可你看清風的肚子很平坦,甚至胸部有些奇怪。但夫人也有身孕,胸部卻極為的平坦,而且,夫人一直掩着臉也不讓我們看清楚,估摸着用隐情。不過,你有沒有發現這位夫人沒問過我們卻知曉你我之姓,你可曾覺得奇怪?”
“長蘇,你已是入棺之人,看女子□□未免有些傷風敗俗。”
“”
玉清風興沖沖的進去,可他卻看到一個人在床邊做什麽,而慕容策卻沒了。
“你是何人?”
正在給慕容策掩被子的火淡落雙手一顫,咬唇站直身子回頭看去。玉清風看到了自己,“你,你,為何會有兩個我?”
火淡落還不知這是何人,便道“你是何人?”
☆、冰海親吻
這聲音好熟悉!玉清風微疑,片刻後,急忙擱下湯過去想要看看慕容策是否還在。
“你是何人?為何要靠近他?”火淡落怕慕容策手腕上的傷被這人看到,讓她暫時沒有退去的時間,只得伸手攬住她。
玉清風取下面巾,看見真容的火淡落吓得回退一步,有些不信玉清風在此地,世佛淺不是說他不在此地嗎?
“你是從何處而來的騙子?竟敢借我的相貌,還有,你對他做了什麽?”
“誰才是騙子不是你說了算?也許是你偷盜我得相貌。”事到如今,火淡落也不得不讓自己變得無畏。剛才那兩人見到了她,誰還會相信這個不男不女的人是玉清風。
“你。你滾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見跟着人說下去解決不了事情,玉清風也不想和他繼續說。
“該是你讓開才是,我才是玉清風。”
“我才是。你滾開。”
“那你覺得有幾人覺得你是玉清風?”火淡落就抓住這一點,她現在的樣子有誰不會相信她不是玉清風,就算是懷疑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證據來。
玉清風忽覺此人腦子有問題,他這個玉清風擺在這裏誰會眼瞎說他不是,要不脫掉衣服來悄悄清楚。脫衣服?想到這的玉清風立刻止步,他要是當着別人的面把衣服脫了,說不準慕容策會把他刮掉炖了。可是,他怎麽辦?
一向遇事稍微平靜的玉清風此刻也有點着急了,他不知如何來揭穿這個人,可會有何人要他的臉容?
正當玉清風在那着急的時候,送飯來的恭蘇和軒轅螓藏說說笑笑的進來了,自然是軒轅螓藏笑,恭蘇惜字如金。
“蘇蘇,兩個小蘿蔔。”軒轅螓藏張大嘴巴說道。
一聽話的玉清風忙的看去,見是軒轅螓藏,忙的喊道“小算盤,快來認一下。這個人假扮我。”
哦!玉清風現在穿的是紫色華麗女裝,這雍容的裝飾,高貴的姿态與他認識的玉清風相差甚遠,與其說他是玉清風不如說他是最近才認識的驚鴻宮宮主夫人桑陌。
恭蘇看了看他們兩人,很淡然的前去,走到桌子旁的時候,他看見了熱湯。“這湯是何人的?”
“是我為他準備的。恭蘇,小算盤不認識我,你不應不認識我。”
恭蘇一本正經的說道“師兄不能食葷,玉清風你應該知道的。”
“我,只是想報複他昨晚扮鬼吓我而已。”
軒轅螓藏看向火淡落,笑道“我們剛才遇見了蘿蔔,他還為五爺擋了柳前輩一巴掌,因該,是這位吧!”
火淡落揮手示意自己才是玉清風,那動作以及表情都很到位。
玉清風因為焦慮看不懂這人在比劃什麽,見軒轅螓藏和恭蘇都不認他,只得走到床邊伸手喊慕容策,可慕容策就是沒反應。
“喂!夫人,你在做什麽?小蘿蔔過來了,你還是快回去吧!你這樣整日纏着五爺對得起宮主嗎?”
“我才是玉清風,這個騙子剛才說他才是,現在為什麽不說話了?”
“小蘿蔔受傷了,暫時不能說話。哦!對了,你是不是借小蘿蔔不能說話才冒充他的。肯定的,蘇蘇,我得判斷沒錯吧!”
軒轅螓藏的話将玉清風氣的要跺腳,軒轅螓藏為何不認識他了?他再怎麽說也是他與恭蘇之間的月老。
恭蘇看向火淡落,道“公子,師兄的藥還在廚房,勞煩你與我一同去取。軒轅,在此地看着夫人和師兄,別讓夫人亂來。我會讓人請宮主前來拆穿這個假冒者。”
“好好,你去吧!我在這看着夫人。”
恭蘇示意火淡落出去,火淡落也沒多想便跟着恭蘇走了。
“軒轅螓藏,我才是玉清風,你眼瞎嗎?”恭蘇前腳剛走,玉清風後腳就揪住了軒轅螓藏的衣領,想要他看清他才是玉清風,誰也代替不了。
軒轅螓藏比玉清風高出那麽一點,可此刻他完全覺得自己是被玉清風提起來的,而他這人比他高出一個泰山。兇狠的眼眸,完全消弭曾經的冷清,華麗的妝彩因這憤怒而變得威嚴,他忽然覺得玉清風真的很好看!生氣都好看,可是,他有蘇蘇,別人就成了未來的夫妻可能,這輩子他賴定了蘇蘇。“我沒眼瞎。夫人,你适可而止。不對,小蘿蔔,我與蘇蘇要真是眼瞎,早對你刀劍上身了。”
怒不可遏的玉清風隐覺什麽,緩緩松開他的領子。“你不是說他才是玉清風嗎?”
軒轅螓藏理理衣服,笑道“給我做了一個月菜的人我怎麽可能忘記啊!剛才,是蘇蘇讓我那麽做的,他只是想知道那人是誰。”
“那?”
“呵呵!我雖然對你不怎麽熟悉,但蘇蘇熟悉,他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誰?你師父沒看出來那是因為當時他在氣頭上。唉唉!你還不快去看看五爺這是怎麽了?別磨蹭,把人給弄醒啊!”當恭蘇告訴他這夫人就是玉清風的時候他也不相信的,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直到現在他終于相信了。那麽,另一個問題來了,為什麽恭蘇能一眼看出玉清風而一眼看不出他的好呢?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呢?
“你們兩人說夠了嗎?”正當玉清風知道自己被戳穿猶豫要不要繼續裝下去時,身後傳來了冰冷的男聲。
聞話的玉清風第一個反應就是拉起面巾,含笑轉身說道“這位公子,你醒了。我這給你熬了湯,趁熱趕緊喝下。”
軒轅螓藏完全被玉清風這反應給弄的有點霧水,這剛才這麽在乎自己是不是玉清風的人怎麽忽然遮遮掩掩了,見面不好嗎?真是搞不懂他們之間。
慕容策掀開被子,坐在床邊。“你還要遮遮掩掩到何時?”
“你說何人?”玉清風很自然的反問。游戲還沒結束,昨晚的仇還沒報呢?
軒轅螓藏說道“五爺,這飯食在桌上,還是熱的。小蘿蔔在這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去看看蘇蘇。”
玉清風真的很像一巴掌甩到軒轅螓藏臉上,為什麽要戳穿他?為什麽?
“去吧!”
慕容策起身朝着桌子那邊走去,身上的鈴铛再次響起,喚起了玉清風對這香囊的回憶。
“用過午飯了嗎?沒有就坐下一起。”其實,慕容策一時也不知如何與玉清風相處,在此之前遮遮掩掩的沒有誤會,各自都是打開心扉的聊。可這一旦裸開的時候,一些疙瘩就出來了。
玉清風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這是裝不下去了,好吧!就這樣吧!“還沒吃呢!”
說完就挨着慕容策坐下,可為什麽就一雙筷子?如果勺子也可以吃飯的話,那他也不是小孩啊!
“那個,把你筷子分我一支吧!”
“你覺得一支筷子能夾菜?”
玉清風拿起勺子,堅定的說道“用筷子将菜移到勺子裏就可以了。”
“不如直接用手。”玉清風非要一支筷子,慕容策就自己握着筷子吃。
被諷刺的玉清風端過菜盤子,搶過他的飯碗,躲過他的筷子。然後,一副委曲求全的說道“看在你現在眼睛不方便的份上,我喂你。張口。張口。”
“這個雪靈芝是很補的食材,我吃一個你吃一個。”
“”
“這個是七色蓮花蕊熬成的湯。你喝一口,我喝半口。”
“如何算半口?”
“哦!就是我喝一口然後分給你一半。這叫一分為二,兩人同心。”
“不害臊。”
“吃完了,下午準備做什麽?”吃飽了的玉清風終于可以放肆的做回自己了,這一時的自由他就想着與慕容策一起出去走走。至于那些什麽誤會擱着吧!
“我有事要去做。”慕容策直接給玉清風潑了一個天的冷水。
“你不陪我那我去找司徒相公了。走了啊!”玉清風的臉色的确是驟降的,不過,他消化的快轉眼即逝。既然慕容策忙,那他就去找司徒胤去看他說的冰海世界,其實,他曾經在的深崖下也是一個冰海世界,哪裏有各種的花還有碟全是冰。鶴千絕告訴他這是一個幻境,是不存在的。可司徒胤告訴他這裏的冰海所存在的一切都是現實的,所以,他想去看看。
“去吧!”
失落的玉清風回去了,去換了衣服找司徒胤,而司徒胤在這裏的藏書閣找東西,丫鬟本要去通知玉清風卻自個兒去了。
等在藏書閣外時,玉清風望着高閣喊道“司徒,我要去冰海看日落。”
正在認真與禪域找書的司徒胤一聽這聲音差點把手上的書給落了。禪域看向他,道“堡主,冰海與驚鴻蟾所在的地方僅隔百步的距離,你要帶他去冰海嗎?”
“我答應了他自然會帶他去。禪域,你好好找找,找到了就放到我桌上。”玉清風這會兒來找他出去看冰海,估計是一個人無聊了。司徒胤也沒多想就将書冊放入書架吩咐禪域。至于驚鴻蟾的事情,再緩緩。
“可是”
“放心。他不會傷害驚鴻蟾的,就算是知道驚鴻蟾在何處,在沒有我允許之下,他不會告訴任何人的。”知曉禪域擔心,司徒胤又解釋了一下。他對玉清風真的很放心,像這種要保密的事情他不會胡亂開口的。
“堡主,你太信任他了。”
“呵呵!我不想不信他。”
“司徒,你在裏面嗎?”
司徒胤看了一眼禪域,含笑離去。
禪域眼色微沉,似有所擔憂。堡主,你從未這般相信過誰,他是第一個,也許也是最後一個。
在下面等的着急的玉清風都要親自上去看看的時候,司徒胤從房間走出來,直接從二樓躍下。
“花奴,要去冰海嗎?”
“對。看完日落就回來。”
“好。走。”
步行半個時辰左右,他們才到冰海,這裏便是昨晚他來的地方,只是白日這裏的風景變得很虛幻,夜間休息的飛鳥也出來,甚至,暗藏的各種花草大樹都出來了。
“司徒,這裏比鶴前輩的冰谷多了些顏色,還有一些神秘。”看着這裏的一切,玉清風忍不住将兩個地方做了比較。
司徒胤不覺什麽,但是此刻由玉清風在身邊,這些看慣了的景色突然像是初見。“看慣了濃墨重彩,還有誰會記得曾經的銀裝素裹?”
“你這話是何意”
司徒胤噙着淡淡的笑,指着對面的一個小坡示意他過去。玉清風也沒問,随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司徒胤比他慢一步,卻在這一步的距離中看着玉清風的身影。遇到你之前,我以為世界的确是濃墨重彩的,可在此刻,我卻覺得你才是畫師宣紙上的濃墨與重彩,而我卻忘了曾經的銀裝素裹究竟是何模樣?
“司徒,這裏怎麽有個木板?”走到小坡下的玉清風忽然看見地上有個陳舊的木板,上面還殘留着一根繩子。這裏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回神的司徒胤看了看地上的木板,笑道“估計這是動物們叼過來玩耍的。”
“這裏有什麽?”聽聞有動物,玉清風不由得來了興趣,想要看看活在這些地方的動物。
司徒胤伸手輕彈他的峨眉,玉清風眨眼側開。
“用我教你的口訣将長玉蕭喚出來。”
“這與我要看的東西有聯系嗎?”
司徒胤點點頭。玉清風這才輕輕念起口訣,隐藏在腰間的長玉蕭泛出綠色的光芒,随即以綠影出現在司徒胤面前。玉清風看了這情況笑道“長玉蕭還是要跟着你。”
司徒胤取過長玉蕭,輕笑道“長玉蕭我可是給你找了一個好看的主人。”說完,吹起神秘的曲子。
玉清風立在那聽着曲子,不消半刻,忽聞嘶鳴聲,看去時,只見十幾只鹿飛奔而來。
“司徒,有鹿。”玉清風雀躍的指着鹿說道。
司徒胤取下長玉蕭,道“這是七色鹿,其中顏色分別象征人世悲歡、愛恨、悔怨以及忘。”
玉清風一開始還沒看到鹿身上的顏色,聽聞司徒胤說時心中還絕驚奇,只等走近,能看清他們的顏色,雙眼是如何都閉不上。
“除了七色鹿,此地還有紅藍黃白四中鳳凰,它們的頭頂有一顆鳳珠。”看着走近的鹿兒們,司徒胤緩緩與玉清風講起了這裏的故事。其實,這些鹿兒對玉清風還是有些畏懼的,因此,立在距離司徒胤一步的地方看着他,像是分開許久的朋友。
對鹿兒們的疏遠玉清風也有點為難,他好想碰碰它們,這鹿兒很好看。對于鳳凰他還是存在畫卷上的印象,沒有真正的見過鳳凰。
“那它們在那?”
“它們栖息的地方在花谷,只有待會兒騎着鹿兒前去才能看到。”司徒胤輕聲吹起口哨,似是在與這些畏懼的鹿兒交流什麽。
玉清風擡頭忽見空中飛翔的鳥,它們的顏色映在了厚冰之上,入了他的餘光。這些鳥應該很自由吧!沒有束縛,一雙堅硬的翅膀便可肆意來往。
司徒胤看向玉清風時,正好看見他含笑的側臉,這個冰海世界因他而溫暖了起來。“花奴,我們與鹿兒一道去看看別處的風景。”
“可,它們似乎怕我。”
“別怕,有我呢?”司徒胤拉着他靠近一只較為強壯的鹿兒,鹿兒一開始的确後退了一步,卻又在下刻上前兩步,漸漸的靠近玉清風,眼裏忽閃忽閃異樣的光彩。
“鹿兒。”司徒胤伸手摸摸鹿兒的頭。“這是新客人,我們要帶他在這裏玩。”
看着像是在哄孩子的司徒胤,被他拽着的玉清風竟然笑了,這樣的司徒胤還是第一次見。
鹿兒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了一會兒,終于屈下腿示意他們上來。
“你肚子裏有貨,我不能讓你一人獨騎。選吧!是在前面還是在後面?”
“在後面。”
司徒胤點點頭,便扶着他上鹿兒的身子,等他上去後,司徒胤卻坐在了他的身後、
“司徒,你耍賴。”
“這樣安全點。我給你吹簫,鹿兒們可是也會跟着鳴叫的喲!”司徒胤本就不打算讓玉清風坐後面,萬一發生意外,他連保護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他想了一個辦法來為反悔做補償。
“真的?”
“真的。”
随着兩人的起航,悠揚的簫聲開始蔓延這寧靜的世界,天空飛旋着鳥,身後左右跟着鹿兒。玉清風的心惬意了許多。
“雪飄渺,醉今朝。長歌笑,共逍遙。路迢迢,風蕭蕭。”玉清風輕聲跟着司徒胤的調子慢慢哼,哼到風蕭蕭時忽覺這風當真有些刺骨,很想尋個溫暖的東西靠着。身後是司徒胤,身體漸漸後靠。
司徒胤的曲子與玉清風的詞很符合,他這般的附和讓他忽然有種将隐藏的感情托出的沖動。風蕭蕭,寒冷的風讓他心涼,當玉清風靠近時,他微微一愣,簫聲也止了一刻,可他醒的快,繼續吹奏。
兩人一路一人吹奏一人哼唱,悠悠的走着,曲子完後,司徒胤收起長玉蕭,伸手攬住他的腰。
“花奴,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問題?”
心情逾越的玉清風也沒推開司徒胤,只顧着摸着鹿兒的觸角。“你問。”
“如若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不會原諒我?”孩子的事情,司徒胤知道他終有一日會知曉,可如今他還不想過早的戳穿,知想問問他能否原諒他所做的背叛。就算是自欺也無妨。
玉清風收回手,有些不明白,但他相信司徒是不會傷害他的,也不會背叛他。就算他做了什麽壞事,一定是迫于無奈的。“會。”
玉清風的堅定讓司徒胤有些質疑,他認識的花奴會放過背叛他的人嗎?連慕容策都不會原諒,會原諒他這些人嗎?
“為什麽?”
“因為你是司徒,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朋友之間,就該相互原諒、相互寬恕。我們能寬恕路人,為何不能寬恕朋友?”他這輩子沒什麽朋友,司徒如此待他,還有什麽背叛不能原諒?
朋友?因為他是他的朋友,所以可以原諒他所做的一切,甚至是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嗎?如果這可以被原諒被寬恕,那還有什麽不能被寬恕?
“遇見你是此生最幸,遇見五郎是此生注定,你們兩人不相上下。”
最幸?遇見我是此生最幸?那你可知,你是我此生注定的劫?花奴,你讓我如何不再愧疚?
兩人到了花谷。
司徒胤下去後再扶玉清風下來,而鹿兒們已經極速的奔入萬花海谷之中,驚飛安靜栖息鳥類與玉清風從未見過的巨大寶藍蝴蝶。
鳳凰似乎也看到了陌生人,擡起頭看着他們。
“司徒,這裏真像是夢。”
“這裏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可我覺得這裏真的像是幻境,一個寧願在此醉死也不願離開的幻境。”
“傻瓜。”
兩人一起在萬花海谷嬉戲,也帶着鳳凰與鹿兒們。
到了日暮時,司徒胤坐在花叢中攬着一直紅色鳳凰看着抱着白狐在地上打滾的玉清風,眼裏的笑意像是用盡了一聲的盡力。
這樣敞開心扉歡笑的玉清風還是很少見的,與小孩子一樣天真純潔,沒有任何悲傷、也沒有任何離合愛恨,一個簡簡單單的他。
司徒胤忽然想,這個幻境如果可以鎖住一個人該多好,可,鎖上這幻境他就将失去快樂與自由,他所追求的幸福将是瑤瑤之隔。不,鎖上幻境是自私的。
“司徒,你過來。”跟白狐滾累的玉清風平躺在地上,仍白狐舔舐他的手。可他看着天邊的日暮時,很想司徒過來。
聞話的司徒胤伸手摸摸紅鳳凰的頭,起身過去了。看了看地上的玉清風,司徒胤趕緊的跟着躺下。
“冰海的日暮果真與衆不同。光輝打照着寒冰,卻被寒冰反射到了天空,暈染了這個世界。”玉清風道。
司徒胤側頭看着他,道“如若驚鴻蟾沒了,這裏所有的繁華都将永世消弭。”
“司徒,或許還有其他的辦法。”
“司徒,我們回去吧!”日暮也快結束了,玉清風也有了喲回去的心事。
日暮了,司徒胤也覺有些事情到了要了解的地步,心中惆悵。如果,如果我現在要親他他會答應嗎?
在玉清風即将起身的時候,司徒胤忽然撐到他的上面,寧靜的氣氛忽然多了點怪異。
“司徒,你做什麽?”
“花奴,我可不可以親你?就一下。”
這種要求讓玉清風一時收斂了笑意,而他的變化讓司徒胤也變得緊張不安。
“好。”
司徒胤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便親了下去,這種急切是時間的沉淪,是□□的推波助瀾,是占有的沖動。
☆、不公平交換
玉清風和司徒胤回到驚鴻宮時,天已經黑了,晚飯也過了時候。兩人一道吃了晚飯便各自歸了各處。
司徒胤回到房間時,禪域正立在裏面。
“堡主。”
“禪域,為何還在我屋裏?”今天下午又累有開心,他得休息休息。
禪域看他有些疲憊,擔憂的問道“屬下再次等候堡主。此刻猶見堡主隐約的疲憊,不知堡主下午做了何事如此疲勞?”
疲勞?司徒胤自己都未發覺,不過,還是很開心的。攬袖洗手,道“今日下雪,回來路滑,為了不讓花奴摔倒傷了孩子,我就背着他回來。”
司徒胤的行為讓禪域大為驚訝,可是,他只是屬下。“堡主真是在乎玉公子。”
“呵呵!禪域,有何話要說?”
“回禀堡主,屬下已經找到保住驚鴻蟾的法子。”
玉清風今晚是不準備再一個人睡了,既然被慕容策給拆穿了,他就得回去睡了。
不過,在半路時,他瞧見坐在湖邊的柳卿兮,他正疑惑着,卻聽聞他的師父喊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蘇煙,都快六十年了,你忘了六十年,我卻記住了六十年。”
蘇煙?從未聽師父說過這人,聽這名字,應該是個姑娘。難道是師父的愛人?
玉清風抱着疑惑與好奇的心上前,等走近時,才發現柳卿兮身側還有一壺酒。
“師父。”
柳卿兮微驚,這麽一慌連着酒壺都打入了湖裏去。
“師父,蘇煙是我師娘嗎?”玉清風蹲下身子看着柳卿兮,想要看看他嚴肅的師父是否在曾經真的動過情。
“他死了。”一旦安靜下來的柳卿兮說話也不緊張了,只是眼中多了許多哀傷。
“死了。師父,那你們是如何相識的?蘇煙前輩為何會死?”死或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人。
柳卿兮回頭看了他一眼,卻含笑回頭。“他叫蘇煙,是江南富家子弟,喜歡研制各種茶。至少,當年,他是如此告訴師父我的。當年岀溪山莊被惡人燒盡,只有我一人逃了出來,為了活下去,我流落至江南。因為饑餓餓暈在路邊,等醒來之後,便到了蘇府。他告訴我他叫蘇煙。就一句話,我們便成了朋友。嘴上的朋友,可時間久了,朋友也就變了。”
朋友也會變嗎?玉清風撓頭,有些不明白這句話。
“窗紙捅破的那晚,他告訴我他叫蘇煙卻不是江南蘇家的蘇煙,而是一個山莊下山歷練的弟子,也是下代莊主的繼承人。天亮後,我給了他一杯茶,他最喜歡的幽生歡。他告訴我莊主是要斬斷七情六欲,等他喝完茶後,我走了,我找到雪山落腳。”
“師父,你為什麽要輕易的罷手?”
談及此處,柳卿兮長嘆一聲,這世間有許多無奈,也有許多不得不放手的東西。年少不喜執着強求,只至年老才覺曾經魯莽。“他有他的使命,我有我的自由。更何況,那一杯幽生歡是一杯能忘記心系之人的茶。清風啊!是師父要窺探他的心思就讓他喝下自己研制的忘生茶,如若他還記得我,說明他一直虛情假意。如若他忘了,那師父我自己就要獨自承擔所有的罪過。”
“師父,你何必要折磨自己逼自己成為罪人?喜歡就要抓愛就要守,師父,你不該放手!”幾乎是柳卿兮剛剛說完,玉清風便接了話。在他覺得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不喜歡就沒必要喜歡,折磨自己卻也是折磨他人。
“清風,恨一個人,要對自己負責;愛一個人,卻要對他負責。”
“師父,你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