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恐懼,他連忙掀開被子下了床去找司徒胤。

慕容策與拂羲端着飯食過來,剛好與玉清風碰到。

“公子你匆匆忙忙要去哪?”

對于玉清風忽然起來,慕容策還有些喜悅,嘴角微啓迎接的卻是玉清風要去看望別人、

“司徒呢?我要去找司徒。”玉清風着急的說道。

拂羲偷偷瞄了一眼,沒看見什麽不悅,才說道“他沒事,在房間休息。唉!公子。”

聽聞司徒胤在房間,玉清風不管不顧直接從慕容策身旁跑過,似乎從未看到過慕容策。

“爺,公子他,那個,爺進屋用飯吧!”

慕容策沒說什麽就進去了,的确,司徒胤救了他應該去看看他,也應該如此擔心。也不知是不是自欺欺人,慕容策的情緒還是有些不對。

玉清風跑到司徒胤的房間,進去時,也沒看見什麽人就沖到床邊。看着還沒醒卻更似死人的司徒胤,愧疚與傷心立刻席卷全身。

“司徒,你怎麽那麽傻啊!”就算就算那匕首是插在他的身上,慕容策還有他的師父一定會想辦法救他的,可為什麽偏偏是他?

“司徒,你痛不痛?不痛的話,你起來與我說說話啊!我們去冰海好不好?我還想和鹿兒們在一起。”或許是司徒胤現在的樣子欺騙不了自己的眼睛,可玉清風有不敢想他有什麽事情,迫的自己看着他自然的說話,就像是從前他們在一起那般自然。他說什麽他要什麽他都遵從他都給,這才是他認識的司徒。

司徒胤醒不過來,但他的意識還是在的,聽到玉清風的聲音他也想睜開眼看看他,告訴他他很好,不會有事情,可他始終抵不過竄在全身的淺痛。花奴,我很好,你聽到了嗎?等我醒來,你要哪我都帶你去。

不聞回答,玉清風有些害怕,害怕當真是火淡落所說的那般。如果真是如此他該怎麽辦,他不想失去他。日後沒有他該如何?殘缺的溫度是誰也彌補不了的。

“你不要死,我去你那待三年好不好?你說要幫我修心的。不可以食言?司徒對我是有求必應的,這會兒就不可不應。”

沒有司徒胤的作答,玉清風急的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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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過來探望的止歸硯進來了,當看見半跪在床邊的人時還有些疑惑,這走近才知是何人。

“弟妹,你來了。”

聞話的玉清風擡頭看去,見有些陌生心中有些警惕,起身護着司徒胤說道“你是誰?不要靠近司徒。”

止歸硯被他的警惕引得一笑,卻也很滿足,這個弟妹很不錯,只是,為什麽沒有胸?“我是幽恒的嫂子止歸硯,此次受我夫君所托上山打探消息,以及探望幽恒還有弟妹你。”

“你是司徒提起的嫂子?”他只聽司徒胤說過,那時,司徒胤還說要帶他去櫻花堡看他嫂子還有小侄子與小侄女。今日見到,玉清風有些驚奇。不過,他也不能放低警惕,畢竟現在不是什麽好時機。

“是。弟妹你可以叫我嫂子也可以叫我硯姐,我日後叫你花奴。”

玉清風看着她,細細打量之後,才問道“硯姐,司徒怎麽了?他的毒解了嗎?”

“他沒事,你放心。”其實,血祁香沒有解藥,大家都知道,或許只有他不知道。他們這樣瞞着,相信司徒胤也會贊同的。

“可他還麽醒,一點動靜都沒有。硯姐,你是不是騙我?卿瑾涼說血祁香沒有解藥,也活不過一年。”

“硯姐沒有騙你,你應該也聽過一物降一物。放心,既然你醒了,就麻煩你多加照顧他,我下山回櫻花堡。”血祁香的确得像個法子,這裏的人脈有限,得回櫻花堡查查。先前不敢走,現在玉清風醒了,她可以放心了。

“好,硯姐,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司徒的。他是楚軒的爹,楚軒一定要看見他的。”有了止歸硯的話玉清風稍稍放了點心,加之,東方行空那日也對他這麽說過,更何況,他當初也利用這句話救了慕容策一命,司徒胤這麽好的人應該不會又是的。

楚軒?止歸硯稍稍一愣,目光漸漸移向他的肚子,現在只穿着亵衣,看着就明顯了。“你們何時拜的堂?孩子都這麽大了。”

因為玉清風沒胸,這肚子就稍微明顯了點,在止歸硯眼裏就大了點。不過,他們還沒接到他們拜堂的消息,怎麽先有孩子了?

“才四個月多。”玉清風也沒多想就說了出來。

“好。很好。花奴,我告訴你給幽恒吃什麽。”

“硯姐,你說、”

“驚鴻宮裏的花花草草都可以吃,而且,這些花花草草可以幫你排毒養顏。近日,你采些七色蓮花蕊與白籮藤伴二錢夢獾草熬成九色羹;先下大雪,天剛明之時你采集七色蓮中的白雪與紫橙幼果煎熬成無色無味的清水;楓雪花、希麒嫩芽、一寸草用小火炒幹,再研制粉末,封入長葉埋入雪中一夜,隔日取出,用滾燙的熱水泡制。這三種分為為九色羹、幻夢清水、風花雪夜,每日給幽恒吃一樣。你若是不會可以問問這裏的婢女,她們都會。花奴,幽恒受如此重的傷,我實在不放心把他交給婢女,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驚鴻宮的危機還未解除,山下的人還未退去,她既要下山去找解藥,又要商讨對策,不得不走。如今的,驚鴻宮,她也只能放心這個弟妹了。

止歸硯說的很多,玉清風一時記起來有些麻煩,就算是把腦子給搬出來只記這三種也記不住。不過,幸好這裏的婢女會。

“我一定會全心全力照顧司徒,硯姐你就放心下山吧!”

“好。我不打擾你們了。”

“硯姐慢走。”

止歸硯走了幾步,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見玉清風坐在床邊握着司徒胤的手才轉身離去。

這才出去便遇到已在外面有些時辰的慕容策。“慕容公子,你身子可好些了?”

“已無大礙。”

“這次多謝慕容公子舍身相救,報幽恒一命。這恩在下不知如何感謝,希望恩人在此地多住幾日,等我等解決掉山下的人在設宴款待感謝,近日照顧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一切都好。司徒夫人安心去做事吧!”

“嗯!如若有何需要盡管向花奴要,若是花奴不知,便尋問這裏的總務。另外,恩人體內殘留的毒若是還未除去,便多吃些用花花草草做成的飯食,這對你的身體有極大的幫助。”

“多謝司徒夫人。”

止歸硯說了幾句便去了,留慕容策立在門口外,不時,暗中的恭蘇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在家,剩下的稿子兩天更新一次,更新到13號,如果我穩定了,我就盡量找時間碼字更新,如果沒法,那就要等很久了

☆、悉心守護郎生苦

玉清風這一照顧司徒胤就是沒日沒夜的,整天守在那幾乎都忘了慕容策等人。而司徒胤一日不醒,他也不安。

這日取藥路過七色蓮花湖,他立在那看着被雪淹沒的蓮花,忽然記起了那晚火淡落的話,只那麽一片刻,他就清楚了一些事情。關于火淡落孩子的事情,他不能責怪司徒胤,更不能責怪慕容策,該責怪的是自己。如若再多點信任,多點思考,或許,就不會有那場誤會,也不會被人挑撥。

然而,他總算是明白了那日在冰海司徒胤說說的對不起,原來,他不想再繼續隐瞞了,這樣不是很好嗎?雖然被騙,但但他還是個好人,沒有做過壞事,他還是司徒,是他認識的司徒。

玉清風在那足足立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擡步離開。

剛剛回去,便遇見了過來探望的藍夜央,他這會兒抱着一把也不知從哪找來的劍,像似在守護。

“阿央。”

聞聲的藍夜央轉身看去,見是玉清風,連忙行禮。“師父,師父徒兒許久不見你,好想你啊!師父有沒有想徒兒啊?”

活蹦亂跳的藍夜央現在如此有精力,如此健康,看得玉清風都覺楚風拂面,心裏暖暖的。“師父忙着照顧你師娘呢?”

“啊!師父好偏心啊!”聽聞玉清風不曾想他,藍夜央的臉變成了哭态。

“要不你與你師娘換去床上躺着,師父就只想你。”

“不要。”藍夜央立刻扯開了。躺在床上多不好玩啊!他才不要。

“不要的話,就在這陪師父照顧你師娘,等你師娘痊愈,我們讓你師娘帶我們出去玩。”

“好啊好啊!徒兒最喜歡師娘了,那個小師父冷冰冰的,一問都不張口。”

玉清風沒注意,只端着九色羹去給司徒胤喂。

“這清風也不過來,這都好幾天了?”這日午飯時,柳卿兮又不見玉清風,忍不住的說了一句,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

軒轅螓藏看了一眼慕容策,笑道“司徒胤是蘿蔔的朋友,留在那邊照顧也是對的。”

恭蘇直接端起盛魚的盤子,将整只魚倒入軒轅螓藏的碗裏,一個眼神都不給。

“蘇蘇?你,你就算是再感謝我上次給你做墊子,也不能把整只魚給我吃吧!”看着碗裏突然多出來的清蒸魚,軒轅螓藏震了。

“你只管吃完便是。”

這一桌的人對恭蘇此舉不理解,唯有慕容策明白,這是讓他閉嘴別再說。

“柳前輩,你前去看看如何?”他難道真要為了司徒胤就不回來了嗎?真的把自己當作驚鴻宮的女主人了嗎?

正夾菜的柳卿兮聽聞此話手一抖,收回筷子才說“我只是他師父,應是你去。”這怕是想要叫他徒兒回來卻又放不下面子自己去請才讓他去的吧!不過,只要他徒兒好好的,喜歡在那便在那。他們倆的事情就自己折騰。

澹臺子孺鼓着油膩膩的嘴說道“我看吶,你們誰都別去,打攪人家兩口子幸福。”說完,低頭扒飯。

身側的鶴千絕看了他一眼,沒有續話。

慕容央俊知道自己師父就這德行,也不說,只勸說道“清風畢竟是慕容家的人,這般與外人私自相處,若是傳出去也非好事。五弟不如去請他回來,若是請不回,便再請一次。”

與魚争鬥的軒轅螓藏湊向恭蘇,細聲說道“五爺的三哥真是那種墨守成規之人。”說完就擔心被慕容央俊那古板的眼神給看到回了座位。

恭蘇從小便在皇室,自然了解慕容央俊是何等人物?雖喜醫術确屬古板之人。對他師兄是做錯事情就會當着人責備,完全繼承慕容熬的衣缽。

“徒兒,跟師父多少年了啊!你比你師父我都嚴肅。”坐在他身側的澹臺子孺受不了的說了一句。

“七年前我見他時,他本是固執不聽規勸之人;七年後,他換了身份,卻與旁人如此糾纏。若說是朋友,也該有個限度。飯後,五弟親自去。”

旁邊桌的拂羲端着碗一顫。幸好皇帝不是這個洛王爺,要是他當了皇帝,我拂羲早沒命了。

藍夜央端着一碗不倫不類的羹興沖沖的走近玉清風的房間。

“師父,徒兒采了一種烈焰色的花給煮了一碗湯,不過,師父,這湯怎麽跟漿糊一樣啊!”藍夜央拿着勺子搖起一勺然後倒下,示意給玉清風看。

玉清風看了一眼,無奈的說道“這花應是忘川花,若不撕開定不知它液體黏稠,遇水則成糊。”

“啊!師父,你好厲害啊!你怎麽知道這麽多?”本就敬佩他的武功,又羨慕他的容貌,還喜歡他冷清不争不搶的氣質,沒想到,他的師父還知道這。藍夜央的心對玉清風又是騰起一股敬佩。

玉清風伸手揉揉他的頭,笑道“這是你師娘教我的。師父要照顧你師娘,所以,要熟悉驚鴻宮的所有的花草,幸好,師父我記性好這才記得。”

“那師父,這湯?”

“你取忘川花旁的山泉浸泡便可成湯。”

“那徒兒這就去給你做,徒兒一定要給師父一碗暖暖的湯。”

看着藍夜央的開心,玉清風也覺心情好,可他人一走,這屋子就安靜了下去。司徒胤至今未醒,心情大跌大落。

“司徒,你不在,只有阿央哄我開心哄我笑,可我還是覺得無法開心?為何?”

傻瓜,你只有他才會開心,為何不去找他?司徒胤有些不明白,到底有什麽讓他不去找慕容策,反而時時刻刻留在這。

這些天,玉清風也在想那天的事情。慕容策那麽在乎他,為什麽那日放心他獨自前去?到最後也沒看到他的人。如若當日他在,他的屬下跟來,卿瑾涼更本就不可能偷襲成功的,而他偏偏沒來。

如若有何不能原諒司徒,至于拿這麽多人的性命去懲罰嗎?

“你說我喜歡他,可我對他有許多許多的怨與恨。呵呵!好累啊!”忽覺疲憊的玉清風就枕着司徒胤的手躺了下去,拽着被子有些無神的看着銀色地板。“我玉清風此生只愛一個人,可這個人卻讓我恨盡天下人。我只能為他成魔,成不了風。”

那日對柳卿兮的話,他也是想告訴慕容策,也不知他可知曉他是說給他聽的。無論結局如何,他都要試一次,如若他因身份而高傲,他就仰頭看他,可是,他又給了他什麽?他是個男人,也有自尊與高傲,卻從未得到他的并肩。他可以把愛分給那些流浪的孩子,都不肯給他。他是君王,他因情成了深宮的妃,得到的沒有想象那麽多。

“司徒,夜大哥,哥哥,浣燭,壁沫,佛月,爹,娘,師父。我曾幻想過,如若我出生時只有你們存在,或許,我們都很快樂。我有朋友,有哥哥,有弟弟妹妹,還有爹娘,還有夜大哥,這種日子該多快活滿足。夜大哥帶我去大街,司徒聽我訴苦游山玩水,哥哥給我闖禍的高牆,爹娘給我安穩的家,佛月與我調皮,壁沫浣燭陪我翻牆逃離哥哥。呵呵!好開心啊!”

玉清風說着說着都不知自己是真是假,竟笑了出來。“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帶着朋友走遍川河,吟詩作畫。司徒,我偷偷告訴你,其實,我不是文武皆廢的人。雖然,字識得不多,那也是因為雪山的知識是有限的。我騙了許多人,我不會寫不會看不會畫。不過,我跟着五郎也學了許多學識,他讓我學會了許多許多。”

淚流成河中的記憶搖搖晃晃的漂在玉清風的腦海,點點滴滴的片段總是歷歷在目,其中的酸澀與歡樂永遠都是一半摻一半。慕容策給他平靜的生活,始終給不了他要的。學富五車終究是一捧桃花,辜負有心人,見識多了心中的愁也是越多了。或許,慕容策覺得讓他多學點是好事,可以修身養性,可以争光楊輝,卻不知,書中的字詞皆出現實,出筆者心,讓讀者更加清楚世俗,更加對世俗失望。

司徒胤無法回答玉清風的話,卻能聽出他話語裏的憂傷還有失落,他曾經擁有的如今剩下的也寥寥無幾。該是幸運還是注定逃不了劫數,讓他走近他的世界,填補他失去的,支持他追求的,守護他想要的。今生今世,不枉白費。可若是能換得慕容策立刻卸掉天下專心陪他,那就算是永世輪回而不再生也值得。

玉清風枕着司徒胤的手漸漸的合上了眼,近些日子太累太過疲憊,可謂是身心交瘁,這會兒難得的寧靜催他休息。

恭蘇陪着慕容策過來,只站在門口就沒進去,慕容策擡手敲門。連續三下都沒有人來,恭蘇疑惑,朝裏面喊了一聲。

聲音不是很大,但也驚醒了玉清風,慌慌張張的看了看司徒胤,見沒醒,以為是自己錯覺。

“玉清風,你在裏面嗎?”這會兒恭蘇再次詢問。

終于能聽清楚的玉清風看了一眼司徒胤,才起身出去,當看見慕容策時,嘲嘲一笑,過去問道“你怎麽來了?司徒還沒死,有勞你牽挂。”

恭蘇眼不瞎能看清玉清風臉上的疲憊,還有眼中的不屑,這語氣更是可見他對他們兩人的嘲諷不屑。

“我來請你回去。”與玉清風相處的太久,不用心都能識別他話語字詞的意味,可慕容策這次不怒反而很淡然。

“回去?不回去。我回去做什麽啊?司徒尚在生死不知中,我怎能回去照顧沒心沒肺只顧算計的人。他有天下人祈福,可司徒只有幾個人。你回去吧!我不想與你發脾氣。”

慕容策從出生開始便擁有可以威懾衆人的身份,生活的好,有母親照顧疼愛,還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大群圍着他。他是孤傲的王,就算冷漠無情,也有人對他俯首稱臣,也有他祝他健康。如今,他成王了,有恭蘇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保護他守護他,有秦墨煙祈禱他不負他,有他父皇管教他帶領他,還有全天下的人祝他萬壽無疆。他們擁有什麽?司徒又擁有什麽?他們所擁有的遠不如他。

“你怪我沒有救司徒胤。”

“是。”對,他的确怪他,不僅怪還恨他怨他袖手不理。口口聲聲的喊自己是君王,是天下百姓的福音,可這會兒他是如何做的?讓他幫忙,他答應的很好。可他做到了嗎?江山易主本性難移,他就是說到做不到的典範。

倘若他施手相救,司徒胤會是這一個樣子躺在那嗎?不動也不醒。

恭蘇看了一眼慕容策,總是鼻唇不言。

“我就問你一句,回還是不回?”

“不回。走,看着你就覺得煩,沒情沒味,整天擺着一張冰山臉。”看着慕容策,玉清風的心就很煩,煩躁的像是大漠的泥沙。

玉清風說的前面那些話,慕容策都忍了,可這一句話他沒有忍住,舉起手掌便要打去。嫌棄他現在的樣子嗎?看不慣他冷着一張臉嗎?所有人都知道他難道不知道嗎?今日為了司徒胤指責他,他何處做錯了?

恭蘇也不喜歡玉清風這句話,本是要說什麽,但見慕容策舉起了手掌,連忙拉住他,勸道“師兄,不可以。”

跟着軒轅螓藏久了,他漸漸的學會了一些疼人,對喜歡的人要有耐性,不可說打便打,說不對便責備。今日兩人僵持這樣,這一巴掌下去,關系還得更加僵硬。

動不動就打巴掌,對玉清風來說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又見那猶如鐵板的手掌,不免的有些要反駁。他沒說錯,不該被打。

“你打啊!是男人你今天就一巴掌。你總高高在上,踩着我的自尊,每一巴掌你都是打我的自尊。”

氣急的慕容策是鐵定要打玉清風這一巴掌,打他什麽?打他不分青紅皂白,打他分不清自己的身份更要打他與自己這般頂撞。可是,這一句話讓他握緊了手掌卻沒收下。

“師兄,我們先回去,等他自己想清楚。”恭蘇看了玉清風一眼勸着慕容策離開。他師兄是什麽模樣他清楚。

慕容策緩緩收起手,似是絕然的轉身走了。

玉清風立在那看着慕容策,卻看不出他此刻的複雜還有幾絲絲反被打臉的羞辱。在他覺得慕容策就是錯了。

“師父。”這會兒,藍夜央回來了。

“你回來了?”

“是啊!徒兒剛才看見小師父了,師父你沒留小師父在這邊嗎?”藍夜央不懂看臉色,只是奇怪來了怎麽就走了。

提起慕容策,玉清風心裏就不是滋味,轉身便進去了。

☆、有意求和不堪苦

這天鬧別扭的兩人誰都不好過,各自氣各自的。

“蘇蘇,五爺都兩天沒吃沒喝了,你到底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軒轅螓藏端着從廚房那邊取過的飯食放到恭蘇面前,他就疑惑了,到底發生了何事竟然要絕食。

“放着吧!不用送了。”

“可這能行嗎?聽聞山下又有行動了,如今,司徒胤未醒,萬一打上來怎麽辦?這驚鴻蟾還要不要?”

“事情自會有解決的法子。”

“那好。”

藍夜央照舊陪着玉清風照顧司徒胤,這日剛剛在給司徒胤喂藥,人卻掙開了雙眼。

“師父師父,師娘醒了。”第一個發覺的藍夜央驚喜的大叫了起來。

“司徒。你醒了。”看見司徒胤掙開雙眼,玉清風沒有想象中那樣開心,總是莫名的覺得低落。

“師娘,你沒事吧?怎麽都不說話啊?”

玉清風瞧了瞧,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還是沒什麽反應。“司徒,阿央,快去找大夫。”

“哦哦,好,找大夫。”

等藍夜央出去,司徒胤再次閉上了雙眼,吓得玉清風以為他出事了,搖着他大喊。

“你可別有事啊,司徒,你要是真醒了你就睜開眼啊!別吓我。”

慕容央俊過來診脈後開了一副藥就走了,說沒事,估計晚上就能醒來。

他這話才讓玉清風心安,卻不敢離開半步一直守着。

藍夜央陪同熬夜到半夜,後來還是忍不住爬在桌上睡着了,就只有玉清風坐在床邊走神,兩眼空洞。

“花奴。”司徒胤努力的醒來,第一眼就瞧見了玉清風,可他此刻就像是瘦木杆坐在這沒有精神。他知道是為什麽心裏心疼。

“花奴。”

玉清風像是在做夢一般,聽聞有人叫他也沒反應,只開口說道“司徒,我想回去。”

這些日子,玉清風對他說了很多話,司徒胤全都知道,此刻再言也沒覺什麽,只撐着起身坐在那看着略顯憔悴的他。“天亮了再回去,夜晚路滑。”

“天亮了嗎?我感覺天從未亮,一直都是黑暗的。”玉清風閉上眼靠着沒有扶持的後方倒去,就像是世界崩塌他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還有許多許多感情。

司徒胤手快的扶着他,輕手輕腳的将人移到懷裏抱着,像是抱着熟睡的嬰兒輕輕搖晃。最近他很累,也很苦。

“天會亮的,一定會的。”

這一夜換做了司徒胤照顧玉清風,不嫌疲憊的抱着他輕輕晃動。

天剛剛亮,玉清風就醒了,像是中邪似的坐了起來。司徒胤的手臂已經麻木了,但見他醒來,不免開心。

“花奴,你醒了。”

聞聲的玉清風側頭看去,見是司徒胤,終于笑了。“司徒,你醒了,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看着玉清風着急的樣子,司徒胤是一陣滿足,可他不能這樣繼續霸占着他,他該回自己的地方。“我這裏不舒服。”司徒胤抓着他的手放在心口很認真的說道。

玉清風不解。“這裏怎麽不舒服?”

“因為花奴不開心,所以,我這裏也會不舒服。”

“可我沒有不開心啊!司徒,你要吃什麽,我給你做。睡了這麽久你一定很餓了吧!”不開心嗎?玉清風沒覺得不開心啊!司徒胤醒來不應該很開心嗎?

笑容中帶着虛假,平靜中帶着慌忙,玉清風是亂了,臉自己是什麽心情都分不清,看的司徒胤心底一酸。“花奴回去,我已經好了,你去找五爺。”

“司徒,我不想見他。”多久沒有人提到慕容策,這會聽到,玉清風有些惱火,甩開司徒胤大喊。

他這一聲吓得藍夜央全身一抖,朦胧的看着四處。

“你好好坐着,我去去就回。”

被喝的司徒胤坐在那看着玉清風出去,無奈的嘆息。花奴,何必欺騙自己?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能為你做的僅此而已。

“師娘,師父怎麽了?”還沒睡醒的藍夜央趴在那問道。

玉清風匆匆忙忙的趕到慕容策房間外,終于意識到自己那天的魯莽與沖動。見門開着就要進去,哪知還沒踏進去,慕容策随身的劍就刺來了,像是警告一般停在眼前,逼他後退。

“五郎,是我,你,在裏面嗎?”看着蒼回,玉清風忽覺腳底發涼,蒼回無眼無心全憑主人支配,可見他的主人對他到底是多深的不相見。

然而,現在還不說清楚的話,時間久了,就更難說。

慕容策衣裝整齊的側躺在正殿的小榻上,面色如紙,唇若凝脂,可上面沉浮的卻是疲倦憔悴。燭火還未染完,掙紮的亮着。對外面的一切知與不知都是謎底。

這會兒,過來找慕容策的軒轅螓藏和恭蘇來了,但見玉清風在那門口邊沒繼續上前。

“五郎,那日是我魯莽,我不該嫌棄你。我不是真心,只是司徒未醒,我很擔心。五郎,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有意而為。”沒有回聲,但劍卻在此處,他人就應在裏面,只是不出聲而已。

“這幾天我想了想,雖然你高傲,可我還是願意供奉你的。你能不能不要生氣了?”除去他的高傲不願洩露感情,還有他的執着,他沒什麽可以挑剔了,對他這般好。玉清風舍不得他。

玉清風說了幾句,仍是不見慕容策,不免擔心,便大着膽子靠近,哪知蒼回也靠近他,似是很有靈氣就像他的主人不想他靠近。玉清風一愣,又繼續靠近,這次蒼回似乎怒了,直接襲擊他。

“蘇蘇,這打起來了?”一邊的軒轅螓藏看着玉清風被逼出房間,不信的推推恭蘇。

“玉清風是第一個惹怒蒼回的人。”

“不會吧!那你退遠點,別被傷着了。”

恭蘇看了一眼擔憂的軒轅螓藏,問道“你為何關心我?”軒轅螓藏為何要關心他?為何要替他擔心?

這個問題?“蘿蔔為何關心五爺我便為何關心你,懂嗎?”

“可我不是玉清風,你也不是師兄。”

“可我是軒轅螓藏,你是恭蘇。”

玉清風累了好幾日,蒼回劍的攻勢太過猛烈,他有些不支,喚出暗幻劍都無法抵抗蒼回的威力。

幾招下去,不支的倒在了地上,蒼回劍直襲他的心口,冷冽的劍氣逼得他只覺渾身寒冷。

軒轅螓藏與恭蘇呼吸一滞,不信的看着蒼回劍。

蒼回劍尖銳的劍頭靠着玉清風的心口,卻沒有刺進去,只散發着類似霜的寒氣。

“回來。”冰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這冰冷不比從前,多了許多冰霜,一點點的結層,一點點的失去溫度。又似看破一些凡事變得空靈。

蒼回劍聽話的轉身便回回到他的白色長袖之中。

玉清風看着慕容策,但那冷漠的神色比第一次相遇還要冷,讓他誤以為認錯人了。

蒼回一回,慕容策轉身走了。

軒轅螓藏與恭蘇跟上。

慕容策身上的陌生讓玉清風跌坐在那癡癡的看着沒了那人的地方,那道打開的門。

暗暗跟來的司徒胤立在那看着,終是收起手沒有前去安撫。花奴,希望你會明白,陪在君王身邊,陪在孤傲人身邊需要委婉。你的話完全是打了他一巴掌,讓他頓失顏面還有羞辱。

近日,孤獨七劍帶着各大門派頻頻攻山,完全是要讓驚鴻宮在喘氣之前奪取驚鴻蟾。司徒胤傷稍好,便與慕容策一幹人等應付商議對策,而玉清風只能立在暗處靜靜的看着慕容策,可他的冰冷似乎覺得他的存在,總是包裹住他。

那夜慕容策說要運用天脊山的地勢反擊,月色正濃時,一幹人便齊齊出發趕往半山腰。

到如今,驚鴻宮的人也是寥寥無幾,山下也沒有人上來支援,似是遇到了麻煩。

玉清風被司徒胤裹得嚴實帶在身邊随同去半山腰,一路上,他看都不敢看慕容策一眼。

司徒胤主意到這,想想他應該提醒一點,以免他自己困自己困的太久。反正,事情也因他而起,他也該付出什麽。

“花奴,五爺在那,你不去與他說話嗎?”

“他不會理我的。”慕容策他清楚,一旦生氣,将比他更能狠下心。曾經,現在都是例子。

“花奴,如若有人打你一巴掌,你會原諒他嗎?”

“眼看是何人,并非每個人都能原諒。打巴掌這種事情說的清楚一點是損顏面。”慕容策每一次打他巴掌都是因為一些瑣事,打完後,他都不會理他,可不久之後他會跑去找他。而他打了他一巴掌,他卻再也不理他,莫說是尋他就連面都不會見。他也曾想過是他大度不計較還是慕容策小氣好面子。

聽聞此話,司徒胤覺得他還沒完全愚蠢,只是需要人提點。“五爺如今眼不方便,你說的每個字每個詞都要避免誤會。那日你說你看着他就覺煩人,這煩字很易讓他以為你嫌棄他現在的樣子。五爺的身份不比我們,自然很好面子。我猜他不理你不見你不問你多半是因為那日你說的話。”

“我當時只是一時心急。”他完全沒仔細揣摩自己的話,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何處讓他變成這樣,在他道歉後仍是不理會他。而且,當時的确是心急氣到那就說到那。自己當年一句話引得他跳長仙臺,這教訓為什麽就是記不住,又犯這毛病。

看他着急,司徒胤無奈的看了一眼前面的慕容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你不同于外人,他也不會真心與你計較。花奴,你不是常說要超乎自己的能力争取自己想要的嗎?五爺雖冷漠不理你那你何不死纏爛打,他未必會跟你動手。”

“司徒,我該怎麽辦啊?”

“等待會兒事情辦完,我幫你想想法子。”

“你真好!司徒。”

他們做事,玉清風保證不壞事就好,所以,他就與藍夜央、辣椒蹲在一邊看着他們來來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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