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冷月凄清夜風寒。
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冷落方從地上慢慢的爬起來,他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喃喃道:「媽的,好冷,不是才入秋嗎?不是都說秋老虎嗎?怎麽會這麽冷?該不是我睡了一覺,就到冬天了吧?」
跌跌撞撞的出了屋子,清冷的月色下,整個山寨死一般的沉寂,連聲貓頭鷹的叫喚都沒有。
「奶奶的,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兔崽子。竟然一個都沒留下來陪陪我,演了這麽一出戲,老子容易嗎?」一語未完,目中已覺溫熱,冷落用手背一把抹去,然後來到那排房子前,一幢幢的打開,直到最後一扇門。
頹然的坐在房前臺階上,冷落呵呵的笑着:「好啊,走吧,都走吧,跟着我,連飯都吃不上。只有跟着慕容,才會有錦繡前程。」
心裏因為這個入骨入髓的名字而絞在一起,喉頭一陣腥甜,原來是一口血湧上來。
冷落把血吐了,擡頭看看天上月亮,忽然癡癡的笑道:「慕容,我的好愛人,老子費了這麽多的事才演完這出戲,你可得給我好好的活着,要活的比任何人都逍遙都快活,你得好好待我的兄弟,你要是活的不好,媽的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圓月中現出慕容鳴澗溫柔的笑臉。冷落一陣恍惚,忍不住伸出手去,然而觸摸到的,卻是一片冰冷的空氣,他呵呵的笑了,自語道:「幸虧這只是一個幻影,不然的話,我可再也演不下去了。你這個家夥,都到那時候了,還不死心,害我差一點點就演砸了知不知道?」
「好累啊,可是我不能就這樣坐着啊,我得找點事情幹是不是?對了,碧眼仙丹……快熟了吧?我可得去看着。」冷落一邊說着,就慢慢的站了起來,一步步挪向後山。
清冷的月光下,岩壁上一株奇異的大碗公大小的花朵,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
冷落一見到這個情景,慌的手腳并用,拼命爬上了懸崖,他聽那二少爺說過,這碧眼仙丹花落便結果,半刻鐘之內無人采摘,果實就會化為烏有。他也沒想到這還不到半個月呢,碧眼仙丹竟然提前結果,也幸好今晚被自己趕上了,否則這些天的等待,就全都白忙活了。
終于将那枚朱紅色的果子摘了下來。冷落如同捧着一顆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的把它裝進懷中。
「咚」的一聲,因為已經沒有力氣再爬下岩壁,冷落索性跳了下來,好在岩壁不是很高,饒是如此,他摔在地上,也是好一會兒才爬了起來。
身上和臉上都火辣辣的痛着,但冷落渾不在意,他從懷中掏出那枚朱果,看見沒有任何的損傷,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将朱果放在懷中,冷落閉起眼睛,算着慕容鳴澗此時應該已經走出五十裏地了吧?嘴角邊綻放出一絲溫柔笑意,腦海裏盡是過往的那些柔情片段。
第一次看見那家夥,真的好威風哦,同是男人,人家就生的那樣挺拔出色,自己偏偏就是豆芽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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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那家夥就跟上山來了。一刀把桌子劈成八瓣兒的時候,自己被氣壞了,但是也不能否認,那家夥的動作很帥,簡直太帥了。
再然後,是在後山上的舞劍。他嘆了口氣,心想自己竟然忘了告訴慕容鳴澗,雖然破壞了白菜苗,但是矯若游龍的他,實在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唉,再也看不到他舞劍了,自己恐怕要把這個遺憾帶到棺材裏去。哦,還不知道自己死的時候,能不能攤上一口棺材呢……
畫面一轉,他們來到了城裏,那時候的慕容鳴澗真大方啊,自己占着他的便宜,也是心花朵朵開。那一碗在飯館裏吃的蔥油面,怎麽就那麽好吃呢?現在想想,似乎還是餘香滿頰。
然後就是把秋晨那個家夥救上山來。冷落微微笑了一下:唉,認真說起來,還是那家夥和慕容相配啊,就像許多年前茍家的大少爺,只和那一個漂亮的過分的才子來往一樣,自己這種人,連用蝼蟻比喻都不配,從來都只敢偷偷在暗處看着那個大少爺,而對方,卻是看都不願看自己一眼的。
想到這裏,腦海中不由得又出現了慕容鳴澗英俊的面龐,冷落不禁笑了,喃喃道:「你這個家夥,也太會勾人心了。之前我明明覺得那大少爺很好看的,怎麽如今和你一比,卻連一頭豬都比不上了呢?也不知你到底用了什麽手段,明明之前我也沒對你起什麽心思啊,怎麽如今這愛上了,就把心都給丢了?連命也不要了,你知不知道我最怕死的啊?」
笑容慢慢收了起來,冷落癡癡的看着天上月亮,良久之後,才微微一笑,心頭湧動着慕容鳴澗臨走時的那一字一句。
「我是對你動心了,那樣可愛的落落,我沒辦法不動心。」
「落落,和我走吧,百花林又如何?我有能力讓你過的更好,我可以保護你不再受傷害,今天的一切,我都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冰冷的身體中,心頭卻是慕容鳴澗留下的最後的溫暖。冷落的眼淚終于滑落,那個傻瓜,都走到那一步了,還想讓自己和他一起走,他是那樣的不願意放棄自己,可越是這樣,自己就越不能害他,更不配和他一起走。
「去吧慕容,你該有更高,更廣的天空,我知道,你的魔宮會很漂亮,你會有更多愛你的人,比我還愛你的人,或許有一天,你也會有一個更愛的人,那時候,你是不是會把我徹底忘記?」
「唉,你別徹底忘了我好不好?百年之下九泉之中,老子還想和你厮守呢。我活着的時候老天爺不待見我,總不能死了也嫌棄我吧?你要是再有了一個傾心相愛的人,我可怎麽搶得過他啊?」
冷落一邊說就一邊笑,一邊笑着,眼淚更是撲簌簌的落下,語調再也無法連貫。
他倚在岩壁上,斷斷續續的哽咽着:書香門第「其實我多想和你一起走,和你去看看你的魔宮有多氣派,我多想就和你生活在一起,讓你保護我愛着我,這一輩子還沒有人說過要保護我愛我呢?只有你,只有你這個傻瓜,放着秋晨那樣的美人才子不愛,卻來招惹我。唉,騙得我到最後失身又失心,甘願為你放棄到手的一切,你可不許變心,我最小心眼了,絕不會和別人一起分享你的。不過這不可能吧?你還有幾十年要過,我也不能自私的讓你總這樣孤孤單單的是不是?」
他就這樣自言自語着,慢慢的閉上眼睛,咕哝道:「睡吧,睡一覺吧,睡着了,心就不會痛了。感染上風寒又怎麽樣?死了也沒有什麽分別啊……」慢慢的,聲音就消失在流動的風中。
寂靜的官道上,只有馬車辘辘的是聲音。
月亮高挂在天上,灑下清冷光輝。就如同是那個他陪冷落看月亮的晚上。
「宮主,您進車裏吧。」江來擔憂的看了慕容鳴澗一眼,真是有些擔心,宮主從小就養尊處優,還沒遇到過這樣的挫折,雖然表面上他平靜如昔,可是江來知道,冷落給宮主的這一擊,是滅頂之災,現在的慕容鳴澗,絕對是心如死灰。
慕容鳴澗沒有說話。江來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只不過,看着一向意氣風發的宮主這個樣子,他心中又十分難過。
「其實宮主,你也不必為冷落傷心了,他是百花林的人,這就注定與我們勢不兩立。那百花林可不像咱們魔宮講理,進去了是出不來的。冷落就是對宮主有情,他也出不了百花林,出不了百花林,他又怎麽能和宮主在一起呢?要屬下看着,他對宮主也不是沒有感情,剛才在山上,他應該也是有一些難過的吧。」
慕容鳴澗淡淡的笑了起來,他沒看江來,仍然仰頭看着天上明月,半晌方道:「江來,你以為我受的打擊,是因為被落落騙了嗎?你以為我在他一手計畫出來的陰謀中愛上他,這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落落若對我沒感情,我就是一敗塗地,若對我有感情,我們還算是兩敗俱傷,所以你才會這樣說來安慰我對不對?」
「不……不是這樣的。」江來吶吶的反駁,但接下來卻什麽話也說不出。
慕容鳴澗長長的嘆了口氣,喃喃道:「輸或贏,又有什麽重要呢?我不能接受的,是我失去了他,我的心很痛,痛的恨不得把它血淋淋撕開。落落啊落落,為什麽你這麽傻,我說過我可以保護你,能否脫離百花林有什麽關系,你只要在我的羽翼下安心的,幸福的,快樂的生活着就行了,你為什麽要推開我?為什麽連最後一個機會也不肯給我,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有愛過我嗎?」
「我倒是覺得,正因為他愛你,所以才會推開你。」身後有淡淡的聲音傳過來。慕容鳴澗和江來回頭一看,原來是秋晨不知什麽時候從馬車裏鑽了出來。
「慕容宮主,你和冷落都是當局者迷,你以為他推開你,放棄了你們修好的最後機會,死不悔改,這就是拒絕了你,這就是他對你沒有感情的表現。但是我在旁邊看着,卻不是這麽想的。」
慕容鳴澗坐直了身子,死水般的眸子也一下子放出光亮,正色道:「但請賜教。」
「其實很簡單,冷落精心策劃了這麽久,在這期間可以說是沒露出絲毫破綻。他怎麽可能在最後關頭如此粗心,竟然在下藥的時候被你發現了。你當時正和江來在院子裏說話,他難道聽不見嗎?既然要下藥,為何要讓你知道他醒了?若說是不小心弄出了響動,那就不該下藥,這麽多天都等了,難道等不得這一晚上?」
慕容鳴澗心中「突」的一跳,江來卻在旁邊道:「也許他沒想到就是那麽點響動,便會把宮主引去。宮主已經和他說了那麽多,他若是被逼的,或者有苦衷,哪可能會堅持到最後還不肯跟我們走。」
秋晨嘆了口氣,搖頭道:「未必,慕容大俠到底有多強大,我們誰也不知道,就算他武功蓋世,俗話說,強中還有強中手。我都如此認為,何況冷落,他若真的愛你,自然是心心念念為你着想的。我想,若真有人逼迫于他,還真有可能就以你做要脅。至于你說那響動是他不以為意,江來,你真覺得,能把這計畫弄到天衣無縫地步的冷落,會是那麽不小心謹慎的人嗎?」
「那……那你要是什麽都明白,怎麽不早說?」江來瞪了秋晨一眼,卻見他嘟起嘴,哼了一聲道:「我也是剛剛想明白的,剛才事起突然,你告訴我的經過也是不全,當時情況又那麽亂,我哪裏有機會理清思緒啊,再說,就是晚了一點,冷落又不會死,你緊張個什麽勁兒?」
「不要冷落的命,那為什麽要把我們支開啊。」江來停下了馬車,眼睛望着慕容鳴澗,等候他的指示。
慕容鳴澗緩緩搖頭,慢慢道:「只怕他們不是要支開我,而是要逼我離開。會是誰呢?茍家?不對,落落知道我不怕茍家,他不會因為一個茍家就做的這麽絕對徹底,那是……百花林?可是若落落不是百花林的人,他又怎會和百花林扯上關系,便是百花林相迫,他又怎會聽信于她們的一面之詞。」
「江來,回山寨。」
不管真相如何,現在重要的是立刻回到冷落身邊,經秋晨一提醒,他細細推敲,才發現這裏的漏洞竟多的令人咋舌,偏偏自己竟都無視于睹,一想到這些,想到冷落為他受了不知多少委屈,心更是如針紮般的痛。
「千算萬算,竟算漏了有這麽個禍害,當日他怎的就不被打死。」半空中忽然響起一個怨憤的聲音,讓慕容鳴澗和江來秋晨等人都是忍不住的大吃一驚。
一陣漫天的香氣傳來,月光下,幾十個白衣女子如翩翩白蝶般飄飛過來,将他們圍成了一圈。
「情幻?」慕容鳴澗面色微變,然後冷笑一聲,從身上掏出一個瓷瓶扔給秋晨,沉聲道:「把這些給衆人服下,江來也要吃一顆。」
言罷,他又轉過身去,對着那當中的粉衣女子道:「香倩壇主倒還真是執着,從苗疆追我到這裏,如今竟如此大把的使用情幻,蒙壇主如此看中,還真令慕容受寵若驚啊。」
粉衣女子妩媚一笑,秋晨和江來只覺眼前似乎生出幾道光輝,只覺這女子的笑容媚入骨髓,饒是他們第一次見對方,也覺骨頭都酥了一半。
「慕容宮主若肯垂憐,是奴家的萬幸。」粉衣女子一開口,如同莺啼燕語,婉轉低吟,未等近身便已醉倒。
可惜慕容鳴澗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冷笑一聲,慢慢道:「是你們逼迫落落用那詭計,在這個月夜将我騙下山來,好方便你們施展花月迷陣吧?香倩啊香倩,你處心積慮,處處給我設陷阱下套子,我本也不放在心上。然你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去傷害落落,我平生不殺女人,但今日,你要破我的例了。」
他話音落,殺機已現,從腰中抽出軟劍,另一只手拔出背後寶刀,竟是以一刀一劍來對敵。
江來大吃一驚,他知道宮主是刀劍雙絕,但從未見他同時用過。此時竟一上來就把刀劍都握在手中,顯然是怒極恨極,下定決心要把這香倩壇主碎屍萬段了。
慕容鳴澗雖然已下了殺心,但是他心裏卻松了口氣。如今看來,百花林只是要把自己引開那山寨,來到這個她們早已布置好的花月陣中,明月山風景秀美,然而卻缺少專門的花園,此處路旁盡是鮮花,想必從自己上了明月山的時候,百花林就在此準備了,只等他下山,可是總等不到,因此急迫之下,才想了法子讓冷落逼他前來。
想到這裏,不由得失笑,暗道對方也太性急了,若肯好好再等一日,何須費許多工夫,自己和冷落總會下山回宮的。剛想到此處,就覺丹田處微微一股熱氣升騰。他心中明白自己是中了剛才的情幻媚藥,因為瓶裏總共只有二十五粒解毒丹,恰巧給了其他人後,他自己就沒了。
不過慕容鳴澗也不在意,他有自信在媚藥發作之前,解決掉這個香倩壇主,到時候輕功飛回山上,還能趕得及讓冷落給自己解毒。百花林厲害就厲害在各種毒藥媚功上,只要自己對冷落專情不二,就不會被迷惑,那樣即便有花月陣,他也有自信闖得出去。
「慕容宮主很有自信啊。」
香倩眼見花月陣已借助月光鮮花布置完畢,她心裏當然也清楚慕容鳴澗的厲害,不過此時的她也是胸有成竹,呵呵笑道:お稥「慕容宮主還不知道吧?此情幻非彼情幻,乃是加了茍家的一味至媚之藥才完成的。那茍家二少爺長年好色性淫,最擅制藥,多麽剛烈的男女到他手中,一經調教,沒有不服服貼貼的,慕容宮主就算武功蓋世,只怕也未必能撐得了半個時辰呢。」
慕容鳴澗眉頭一皺,暗道這倒是意料之外,不過沒關系,半個時辰也足夠我解決此間之事了。回頭看了秋晨一眼,心想怎麽不把這藥給秋晨用?那樣的話還用得着對他拳打腳踢嗎?
香倩仿佛看出了他的疑問,呵呵笑道:「慕容宮主不必疑惑,這至媚之藥配制也是十分不容易的,當日那個男人不從二少爺,實是因為二少爺手中的藥已盡數給了我們。唉,花了我好多的錢呢,可那二少爺還不知足,後來又要我給他一個人,才算兩清,所以我也沒辦法,好在青黛恰是那人的恩人,如此方用了這一箭雙雕之計,如今看來,這計策用的還蠻好呢。」
她一提到那個人,慕容鳴澗的心就一下子提了起來,雙目中兇光閃爍,盯着香倩壇主。
卻見她笑的花枝亂顫,媚眼如波道:「宮主真是聰明的緊,一下子就猜到了。對啊,那個人就是你的心肝寶貝落落,聽二少說,他是二少的男寵,一邊玩着,一邊還讓他接待一些客人,因他床上功夫好,又淫蕩,再後來,便是護院和車夫仆人之類的也可上他。他那床上功夫倒是委實高明的,有時二少興起,會和一衆朋友們一起玩弄調教他呢。後來他在青黛的幫助下逃了出去,二少本也不在意,誰知前些日子你們進城,偏偏又撞上了,于是二少又念起了從前的恩情滋味,才要我們把人還給他呢。」
「我先殺了你,再去救落落也不遲。」慕容鳴澗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道,話音未落,他已揮刀劍沖入陣中。
◇
「唔,怎麽回事,好像是誰在搬動自己?難道睡着睡着,自己就變成了蟲子,所以被螞蟻們搬起來了嗎?」
冷落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睛,就見月光下一張熟悉的臉,正是青黛。
「青黛姐姐?」他迷惑的看着那個之前還拼命尋找感恩戴德的女人,卻發現對方的面孔竟如厲鬼般猙獰可怖。
「慕容,慕容……」冷落猛然爬起,驚恐的看着青黛,忽的撲上去大叫道:「慕容在哪裏?你們把他怎麽樣了?」
「他現在怎麽樣我還不知道,不過很快就會到壇主的床上去吧。」青黛呵呵的笑着,然後拍了拍冷落的肩膀:「弟弟,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若不是你幫忙,哪有可能那麽順利的就在這月圓之夜讓他進入花月圈子裏呢?」
冷落就覺得全身都冰冷徹骨,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青黛,慌亂搖頭道:「不,你騙我,你騙我,你說過不害他的,你說你只是要讓他離開,好方便你們做事情,你……你怎麽可以騙我?」
青黛冷笑一聲道:「我便騙了你又怎樣,又不是第一次騙你。你這個蠢貨,以為我四年前真是為了救你犧牲自己嗎?那不過是我看中了茍二少的功力,偏偏那時候他又時不時的叫你侍寝,所以我才想着趕走你,只要你走了,論床上功夫,誰能比得過我?到時只要那色鬼一近我的身子,還怕他的功力不為我所有?」
「可惜啊,你走了後我才發現,那混蛋只喜歡男人,我的一番心機都白費了。恰好這時候我升了職,就回壇裏了。這回跟着宮主出來辦事,路過此處,重又和那二少接觸,再調查一番,才知你竟一直在這附近找我,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冷落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一口牙都快咬的碎裂開來。他本就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主兒,此時一聽說青黛于自己,根本半點恩情都沒有,還騙了自己,将慕容鳴澗陷入危險之地,不由一把怒火在胸中燒起,一伸手就要掐青黛的脖子,一邊瘋狂大叫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掐死你,我要殺了你……」
只可惜他哪裏會是青黛的對手,不等沾上對方的身子,就被一掌拍了出去。青黛冷笑道:「若不是那茍二少非要你,我還留你到現在嗎?」
一句話就如同是冰水般,将冷落的心都澆的冰涼,他呆呆看着青黛,腦海裏卻轉着這句話,倏然間明白對方這是要帶他去哪裏了。
那馬車奔馳的又快又急,冷落想着這時候若自己跳車的話,十有八九能摔死,只是老天保佑他可別摔昏過去,或者傷了腿,仍然要任人魚肉。
一念及此,再不猶豫,起身就往馬車外跳去,然而不會武功的他在青黛面前,就是砧板上的魚肉,未等奔出便又被抓了回來。這一次青黛為防意外,幹脆點了他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