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朱槿一來, 江望書多少能猜到什麽事。

只是,他原本的打算,是讓朱槿注意着秦鈎吻的蹤跡, 看看能不能在她動手之前先将人誅殺。

可如今看朱槿這神情,想來不是剛剛發現人這麽簡單。

“出什麽事了?”江望書直覺是這件事上出了什麽差錯,可還是想聽到朱槿否認。

畢竟那秦鈎吻若是動手,怕就不是殺一兩個人那麽簡單。

“在長蒲村, 一夜之間殺了好多好多青壯年!”朱槿一邊喘着氣坐下, 一邊說着。

江望書皺起眉來, 問:“今天的事?”

朱槿搖搖頭, 喝了口水緩過勁兒, 方才說:“不是,就你徒弟出關那天。”

“那怎麽今兒才知道,不應該的,這麽大的事……”江望書直覺一定是其中出了什麽問題,至于這個制造問題的人,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浩然盟。

“浩然盟封鎖了消息,說什麽怕引起恐慌,只說長蒲村染了病,方才死了許多人。”朱槿也有些憤憤, 說完還罵了浩然盟兩句。

“胡鬧,明明是為了不引起恐慌才不提起她, 卻找了個同樣讓普通百姓恐慌的由頭, 真不知道這浩然盟是蠢還是什麽。”江望書都要氣笑了, 心裏也罵起浩然盟來。

“江望書,現在該怎麽辦?浩然盟一旦接手,這件事就不好辦了。”朱槿多少也知道浩然盟是個什麽德行, 有些苦惱地看向江望書。

江望書蹙眉沉思,想到什麽似的,突然問:“雲鴻幀呢?”

“今兒一早被叫去總盟了,說有急事要各大門派一同商讨。”朱槿在雲鶴仙門中的消息還算靈通,這樣的事兒還是能知道的。

把各大門派掌門都叫去總盟了?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想來快到雲塵展露鋒芒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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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書想着,看了雲塵一眼。

其實他不是完全沒有想過把原著劇情告訴雲塵,可他嘗試過那麽一回,便徹底放棄。

不知道是不是有一雙看不見的手,當他想要将此事宣之于口的時候,那雙看不見的手便會直接捂住他的嘴巴,讓他說不出話來。

這是頭一回。

第二回 ,這只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江望書知道了,另一個世界覺得不可抗的劇情,在這個世界可能就是那個被稱之為天道的東西。

不可違抗,一旦違抗,便會遭到懲罰。

江望書曾在書中看到,許多許多年前,有人就是不服,決定違抗天道,結果被天道降下的天劫直接燒得連魂魄都破碎了。

普通修士怎麽能在天劫中撐下來呢,不被灼燒得魂魄都随風飄散,怕也只剩些許不成形的靈魂了。

“師尊看我做什麽?”雲塵見江望書看着他不說話,也不早一些出聲提醒,只等到朱槿越看二人越奇怪,就要出聲喊江望書的名字時,方才慢悠悠地問。

江望書這才回過神來,搖搖頭,只說:“你修為增長太快,記得壓一壓,不然對外掩飾一番也是可以的。”

聞言,朱槿有些好奇地看向雲塵,發現自己已經不能直接看出對方的修為,一時有些驚訝。

“快元嬰了吧?”朱槿突然問。

“嗯,應該就差一回天雷了。”江望書點點頭,沒再看雲塵,只在想到什麽的時候又囑咐了一句:“莫要叫人看出來了,別人不說,那浩然盟可不是省油的燈。”

“徒兒知道的。”提起浩然盟,也不知雲塵想到了什麽,眼底閃過一抹江望書看不懂的情緒。

交代過後,江望書便擺擺手讓雲塵離開,又傳信給出了門的祁玉,示意對方萬事小心。

“那個女人,咱們還殺嗎?”朱槿跟着江望書往外走,又覺得自己太過顯眼,決定化作一朵花挂在江望書腰間。

“殺,但不是現在,在浩然盟手底下搶人沒那麽容易。”江望書禦風朝主峰的方向飛,又問:“雲鴻幀走了多久了?”

“大約一個半時辰。”朱槿略略一算,說。

啧,這就有點久了。

修士腳程是很快的,雲鴻幀這走了有快一個上午了。

想來應該都快要到總盟了。

浩然盟總盟與各個大型城鎮是設有傳送法陣的,各大門派的掌門每回到總盟去辦什麽事,幾乎都會走這個傳送法陣。

當然,旁人是沒有辦法用傳送法陣的,掌門特權。除非,有人能當上浩然盟盟主,統領整個修真界正道門派。

這麽一說就想起雲塵,江望書自己都沒注意,一想到這個,他嘴角的笑就根本收不回去。

“江望書,別笑了,你這樣真的很容易讓自己的形象崩塌。”朱槿自然是看到了的,默默看了好一會兒,忍無可忍決定開口制止。

江望書這才發現不對,調整了一番自己的面部表情,在主峰落了地。

依舊是那個守門弟子,見江望書單獨來了,雲塵沒跟來,還有些奇怪地朝他身後望了望。

“別看了,你家少主沒來。”江望書沒打算跟他浪費時間,只想問問給雲鴻幀傳信的方法是什麽。

但守門弟子還是很嚴肅地糾正了他。

“天樞長老,少主并不是我家的。按理說少主身為您的徒弟,應該是您家的才是。”守門弟子無論是聲音還是表情,都讓人感覺到他的認真嚴肅。

這樣江望書有些不好直接否認,況且江望書也确實不打算浪費時間。

知道江望書的來意,守門弟子還有些奇怪,但因着江望書從未急着要雲鴻幀的傳信方法,這還是頭一回,守門弟子自然是重視的。

于是江望書也沒廢什麽功夫,便拿到了雲鴻幀的傳信方法。

“這麽複雜的傳訊法術,虧他想得出來。”江望書拿到手之前還想着那守門弟子怎麽還要手寫,結果一看才知道,好生複雜。

“也許人家是警惕性高,生怕被人破解了呢。”朱槿略一沉吟,想想這好歹是雲塵的爹,便開口為他辯解兩句。

“可能吧,回去了。”江望書也無心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只急匆匆趕回蘅蕪居,用這傳訊法術給雲鴻幀傳信。

雲鴻幀很快便接收了這個法術,一聽江望書的聲音,還有些驚訝。

要知道,這是江望書頭一回傳訊給雲鴻幀。

“浩然盟什麽意思?”江望書明顯能聽到那邊在吵吵嚷嚷,聽起來像是在争論什麽。

雲鴻幀一聽有些奇怪,他還不知道江望書甚至比他們更早知道秦鈎吻之事,一時倒也拿不準江望書說的是什麽。

“我聽不懂你是什麽意思。”雲鴻幀本就與其他幾個門派的掌門争論得面紅耳赤,此時與江望書傳訊又聽他這麽說,自然語氣好不到哪裏去。

江望書嗤笑一聲,問:“長蒲村,你不會不知道吧?”

聽到這個地名,雲鴻幀好一會沒說話,待江望書打算把秦鈎吻的事捅出來時,雲鴻幀方才開口。

“他們打算先派人去調查此事再付諸行動。”雲鴻幀也沒隐瞞多少,只挑着撿着能說的告訴江望書。

若江望書不知道秦鈎吻,可能還覺得雲鴻幀将事情都告訴自己了,可惜江望書知道的還不少。

“怎麽,那個魔物殺了那麽多人,你們還打算這麽拖下去嗎?”江望書聲音帶上幾分怒意,他知道,自己不能心平氣和與這些人說話,否則他們根本不會将他的話放在心上。

雖說浩然盟明面上統領整個修真界,但真正的正道修士是只以修為論高低的,這浩然盟卻愛玩起皇室那一套來。

“你怎麽知道?”雲鴻幀大驚,看了周圍人一眼,見他們還在與其他人争執,根本沒有注意他這邊,倒是松了口氣。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你先說浩然盟打算怎麽辦?”江望書明顯有些不耐煩,他其實很讨厭跟浩然盟那邊的人打交道,能不見面甚至連面都不想見。

江望書這話一說出口,雲鴻幀多少知道自己此番是瞞不了什麽,只得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盤托出。

江望書細細聽了,問:“什麽時候圍剿魔物?”

“長蒲村殺了人後她就跑了,還找不着人。”雲鴻幀也有些頭疼。

“那你們先找着,有消息的話,我和雲塵會一起過去的。”江望書随口這麽一說,也沒管對方什麽反應,就要直接掐斷傳訊法術。

“等等!”雲鴻幀連忙阻止他,問:“雲塵也要去?”

“怎麽,那等魔物可不是省油的燈,讓你兒子歷練歷練不好嗎?”江望書嗤笑一聲,又問:“你不會連出去歷練都怕兒子哪裏磕着碰着吧?”

“那倒不是,只是這魔物功力高深,怕不是雲塵這小子能對付的。”雲鴻幀穩住自己的情緒,說。

“沒事,看看也行。”江望書從一開始說出這話,就沒有打算讓雲鴻幀拒絕。

雲鴻幀氣得咬牙切齒,卻也沒打算與對方真的起沖突。

好歹對外他們還是同一個門派的,不能這樣撕破臉。

“對了,我得提醒你一下。”

江望書突然想起一年前的事,笑了笑,打算給雲鴻幀提個醒。

原本打算繼續與其他掌門争論的雲鴻幀一聽,轉而将注意力放到江望書這邊,問:“什麽?”

“你們浩然盟有內鬼,可別魔物沒抓到,自己先折了不少人。”江望書說完,便直接掐斷了傳訊法術。

只留下雲鴻幀一個人臉色難看地看着前方。

江望書對不熟的人向來沒什麽開玩笑的想法,對他雲鴻幀更是事事公事公辦。

若是連江望書都這麽對他說了,那這件事只能是真的了。

如此一想,雲鴻幀掃視了一圈,決定悄悄查一查此事。

掐斷傳訊法術之後,江望書站起身來,本打算去收拾收拾,準備一些出門能用得上的東西。

沒想一轉過身,卻是差點撞上站在自己身後的雲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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