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榜上有名
沈長崧之女沈青首次帶兵打仗便凱旋而歸,更是以少勝多贏了這場戰争。國君龍顏大悅,賜封沈青為璟沅将軍,官居二品。沈青成為了莘國第一位女将軍,其官階也就比沈長崧低一品而已,并特準在将軍府設宴三日為此慶祝。第一日,将軍府出入的都是皇親國戚,國君與王後也在府中待了半日。第二日,來的都是那些四品以上的官員前來慶賀。這三日,來的便是些四品以下的官員,以及一些商賈、大戶人家。
這三日以來,将軍來往的人是絡繹不絕,好生熱鬧。唐弦歌卻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自家女兒被賜官居二品的将軍,按理說沈長崧應該開心才是。可沈長崧眉宇間卻添了幾分憂愁,其心情更是喜憂參半。沈青的性子過于清冷了些,人也比較倔強。如此年紀便身居二品,沈長崧擔心自己女兒會招來是非。
沈長崧尋找着沈青的身影,找了許久也未找到,嘆了口氣只能作罷:“這丫頭不知又上哪裏躲着去了。”
唐弦歌今早起來覺得心情有些煩悶,于是興起便爬上了後院中的那棵大樹上。站得高,看得遠,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一些。唐弦歌坐在樹幹上,兩只腳耷拉着,專心致志的看起了書。
“你可知那是一棵古樹,已有百年的壽命了。”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傳來。唐弦歌擡起頭,向下看去,一個白衣女子正在樹下看着自己。“是她!”唐弦歌認出這個女子便是那日在路上遇到的那位女将領,想必她便是大将軍的女兒--沈青。
“若不是小姐相告,我還真不知道這是古樹。”唐弦歌咧開嘴笑着,脫去甲胄的沈青看起來少了那淩厲的氣勢,現在更多的是清冷。
沈青見一個男子露出這樣的笑容,頓時對唐弦歌多了幾分厭惡。在沈青看來一個男子應該有着挺拔健壯的身姿,可唐弦歌那副身體卻像女兒家一樣單薄,嬌小。再加上剛剛那個笑容,讓沈青覺得此人太過軟弱,看她那副樣子,怕是都不如一個女子。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為什麽還不下來?”沈青不耐煩的說道。
“啊,對。”唐弦歌尴尬的笑了笑:“我這就下去。”唐弦歌撩起衣服的下擺,把書放進了胸前。小心翼翼的爬了下來。
沈青看着她的一舉一動,皺起了眉頭:這舉止也未免太娘了一些。沈青實在是無法忍受眼前這個男子,轉身快速離開。
當唐弦歌從樹上下來後,沈青的蹤影早已不見。唐弦歌被人嫌棄了還不自知,竟然還有點疑惑:“這沈小姐怎麽神出鬼沒的,我還打算說兩句祝賀她的話呢。”
唐弦歌給沈青留下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沈青也不止一次的問過沈長崧唐弦歌的身份。沈長崧卻從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既然問不出來什麽,沈青也就不問了。只是唐弦歌住的那個院子,沈青每次都會避開。沈青不想與唐弦歌有什麽往來,更不想再見到他。
唐弦歌在将軍府住的倒也算是惬意,府裏的下人們也對自己特別的恭敬。唐弦歌拿起盤子裏的桂花糕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對春兒說着:“春兒,你說沈小姐被封為璟沅将軍後,是不是另有了府邸?”
春兒倒了杯水遞了過去:“少爺,你為什麽這麽說呢?”
“來了将軍府這麽久,只見過她一面。”唐弦歌喝了口水:“之後,她就好像蒸發了一般,我在這将軍府中就再也沒有碰到過她。”
同為女子的唐弦歌是很崇拜沈青的,一個女子能被封将軍,這是何種的榮耀啊。只是,沈青的性格卻讓唐弦歌有些畏懼,想起那日沈青的眼神,唐弦歌眯着眼睛嘟囔着:“就她那脾氣,會有男人敢娶她嗎?!”
春兒愣了愣:“少爺,你是不喜歡沈小姐嗎?”
唐弦歌張了張嘴,話沒說出來,反而又咬了一口桂花糕。春兒見唐弦歌不打算說話,識趣的走開了。唐弦歌看着那棵光禿禿的古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牆邊的腳步聲引起了唐弦歌的注意,唐弦歌站起來走了過去,什麽也沒有發現。唐弦歌搖了搖頭,怕是自己聽錯了:“回去好好休息才是,明日便要考試了。”
緊張的三日考試很快就過去了,唐弦歌從考場出來連連打着哈欠,春兒一見着她的身影,趕忙迎了上去:“少爺,考的如何?”
唐弦歌頂着兩個黑眼圈,無精打采的說道:“我已經盡力了,聽天由命吧。”
回到将軍府後,唐弦歌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如果不是肚子不争氣被餓醒了,估計唐弦歌還會繼續睡下去。唐弦歌醒來後聽春兒提起,沈長崧過來看望過自己。唐弦歌吃過東西後,換了身幹淨的衣服便去見沈長崧了。
恭敬的施完禮,唐弦歌說道:“聽聞将軍去看望過我,考試回來後我便蒙頭大睡,若是失了禮儀,還請将軍不要怪罪。”
“無妨。”沈長崧說道:“這次的科試你可有把握?”
唐弦歌搖了搖頭:“只能說已經盡力了。”
沈長崧盯着唐弦歌看了一會才說道:“你回去休息吧,半月之後便有答案了。到時你何去何從可要想好了。”
唐弦歌知道沈長崧的話是什麽意思,點了點頭:“我心中的早已有了決定,有勞将軍費心提醒了。”
剩下的半月時間中,唐弦歌過的很悠閑。倒是身邊的春兒這兩天卻越發的不安起來。唐弦歌按住春兒不停揪着衣袖的手:“你再揪下去,這件衣服怕是要爛了。”
“哎呀!”春兒大聲說道:“少爺你怎麽一點都不擔心啊,萬一沒上榜怎麽辦啊!”
“世事難預料,我說過了聽天由命。”唐弦歌并不是沒有把握,只是她不敢誇下海口。而且這能不能上榜,也要看這閱卷的考官是什麽樣的人。唐弦歌的父親當年本應是榜眼,誰知被人改成了探花。世道險惡,人心難測這句話,唐弦歌很早就體會到了。
看着春兒那焦急的眼神,唐弦歌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好笑的說道:“順其自然就好,你看你這幾日眉頭皺的,春兒你要是變醜了嫁不出去,可不要怪我啊。”
“少爺!”春兒氣的跺了跺腳,轉身跑開了。
“恭喜你,你中了榜眼。”春兒剛走,沈青就出現了:“爹爹特地讓我來告知你。”
唐弦歌微笑着說道:“謝謝沈小姐。”唐弦歌見沈青身上只穿了一件雲杉,摘下了自己的披風遞了過去。沈青如此讨厭唐弦歌,又怎會接過那件風衣。唐弦歌見她并沒有接過去的意思,心中有些不快,反手任由披風掉在了地上。
沈青臉色微怒,冷聲說道:“我爹已經跟我說明了你的身份。”
“哦?是嗎?”唐弦歌一雙眼睛含着濃濃的笑意,語氣中滿是無所謂:“那又如何?”
“少爺。”春兒為唐弦歌整理着衣服,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唐弦歌瞧見她這副模樣:“要說什麽?盡管說。”
“少爺。”春兒猶猶豫豫的說道:“我昨日聽府裏的人提起,今年的狀元郎.....”
“恩?怎麽?”唐弦歌笑着打趣道:“莫不是狀元郎才華橫溢,又長的儀表堂堂,令春兒也動了少女心?”
每次唐弦歌調侃春兒,春兒都會氣的跺腳,可這次她還是剛才那副猶猶豫豫的模樣。春兒糾結了片刻,小聲說道:“少爺,今年的新科狀元是禮部尚書家的大公子,張子墨。”
唐弦歌臉上的笑意漸漸隐去:“是嗎?春兒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嗎?”
“少爺,你......”“春兒!”唐弦歌提高了音調:“再不快點整理,就要耽誤時辰了。”
春兒怕唐弦歌動怒,只能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些什麽。當為唐弦歌系好腰帶後,春兒擔憂的眼神讓唐弦歌心裏一軟,輕聲說道:“今非昔比,我們如今的身份不同,又許多年未見,他或許早已忘了我。春兒的顧慮是多餘的,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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