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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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希告訴阮晴,不要對好事者的任何問題做出回應,也不要做出驚慌失措的表情,把耳朵堵住,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日子該怎麽過就怎麽過,流言得不到證實過不了幾天就會過去的。
阮晴乖乖照做了,在公司裏四處走動時盡力佯裝成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昂首挺胸,坦蕩蕩的模樣,即使察覺到周邊有人用異樣的眼光偷瞄,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也盡量視若無睹。
雖然那樣做很辛苦,但如果她把心裏的憤怒的情緒表達出來,那事情只會越鬧越大,到時候,不僅僅是覃森,厲之煊厲總也會被無辜牽扯進來,她無法想象自己會被謠傳成什麽形象,即使她能咬咬牙忍了,覃森也是絕對忍不住的——雖然那是她猜的。
覃森也知道,這種時候只能保持沉默,但從嚴鴻嘴裏聽到流言的詳細內容,他真的忍不住想要發火,雖說人的想象力是很豐富,但如果他們可以把編故事的精力分一部分到工作上,那他們完全不用擔心上司的刁難了。
在那個故事裏,他還是那個黃金單身漢,但阮晴卻成了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去勾引上司的心機女,通過厲之煊的關系走後門進入WM的人力資源部後先是讨好杜浩惹怒了袁希,雖然很快哄好了她,經常吃飯都在一起。解決了工作上的問題,接下來很快就勾搭上了他。
那天中午正是在她對他耍脾氣,而他的擁抱沒能夠起到緩和的作用,她更加過分地轉身而去,留他一個人落寞地站在原地,眼神極其哀怨。
覃森以為這些就是全部了,但接下來嚴鴻拿出手機,播放了那段有五六分鐘的視頻,拍攝的距離有點遠、角度也很偏、畫面也不清晰,可是畫面中一男一女的大致動作都能看得見,因此,也就很容易讓有心人編出子虛烏有的故事。
嚴鴻看着覃森的臉色一點點陰沉下去,還是硬着頭皮問:“老大,流言是真的?”
“既然是流言,你覺得能是真的?”覃森陰冷地反問,雙手因為緊緊握成拳。
他除了生氣,剩下的就是擔心,擔心阮晴會因為受到莫須有的指控,甚至會受到刁難。
他多想去看她一眼,就一眼,他就想知道她現在是個怎樣的表情,有沒有沉不住氣和人大吵起來,或者因為感受到太大的壓力無精打采一臉頹喪。
袁希完全不相信那些風言風語,她是離阮晴最近的人之一,她有眼睛,阮晴的一舉一動她都一清二楚,就算阮晴從來沒有正面承認過,她也篤定她和覃森一定早就認識了,那流言的可信度就幾乎為零,在他們感情重燃的事情上,她應該還有不小的功勞。
要是有人來問她關于阮晴平時的為人作派她一律不回答,那些人其實最想聽的就是她說阮晴的缺點,要是她為阮晴說情只會被說成是太傻,或者是被她洗腦了之類的,她還不如閉嘴不說,不至于讓彼此都失望。
袁希還是照常叫阮晴一起吃飯,但阮晴卻遲疑着不動,一邊搖頭一邊說:“我不能把你拉下水,你現在是孕婦,沒必要牽扯進來。”
“這跟我是孕婦有什麽關系?”袁希白了阮晴一眼,把她從座位上拉起來,“我是什麽樣的人我一清二楚,還用得着聽他們的?相信我,過一個周末就什麽都沒了,除了那麽一個模模糊糊的視頻再沒有其他被親眼看到的證據你怕什麽,他們根本就挖不出任何爆點,遲早都會覺得沒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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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在當事人保持沉默的情況下,這一波流言是很容易被下一波流言覆蓋成為過去,但很可能是覃森在公司裏的人氣太高,他的擁邁者實在是太想讓他給出一個明确的答案,一個周末過去,流言并沒有路袁希說的那般散去,雖然也沒有要冒出第二個j□j的趨勢,但就是有人會拿出來和其他人再說兩句。
阮晴在洗手間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聽見有人稱呼她為“小賤人”了,雖然已經習慣,但每一次聽到心髒還是忍不住會抽動一下,接下來她就會問自己:我真的很賤麽?
也許是老天實在是不想讓她好過,有一份文件她必須由她交到覃森手裏,能做這件事的其他人碰巧都沒空。
在往覃森辦公室去的路上她不經意環顧四周,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地都望向她,有幾個人還一臉“這下終于有好戲看了”的表情,可她心中卻是少有的平靜,見他一次她又不會少塊皮,簽個字就是幾秒鐘的事兒,他簽好了她就直接走人,他說什麽她都會當聽不見的。
阮晴推開門進去的時候覃森正專心地盯着電腦屏幕看數據,有人進來他并沒有聽到。
她走到辦公桌面前,微微彎下腰雙手将文件夾擺在覃森面前,語氣毫無波瀾:“覃總,這裏有份文件需要你看一下然後簽個字。”
聽到阮晴說話覃森以為自己看暈了出現了幻覺,擡起頭想要活動一下脖子,卻看到阮晴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恍惚間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轉過頭看看玻璃窗外那十幾雙看向自己這邊的滿是希望的眼睛,他起身去拉上了百葉簾再坐回皮椅裏,打開文件夾,盡量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上去。
但他失敗了,他的心情變得很迫切,滿心只想再多看阮晴幾眼,頁面上的漢字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他終究還是咬牙忍住了,以最快的速度将文件大致浏覽了一遍,确定沒有大的問題,提起筆,龍飛鳳舞地在末頁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再将文件夾關上遞還給她。
阮晴自然是一刻也不想多留,雙手接過文件夾轉身就走。可剛轉過背,就被覃森一聲“暖暖”給叫住了。
其實,聽見他叫自己後,她就再也邁不出步子了。
“這些天你還好麽,暖暖?”
“我沒事。”阮晴把文件夾放到胸前,用雙臂緊緊抱住,說話時牙齒都在顫抖。
覃森很認真地道歉:“那天确實是我做得不妥當,沒考慮到花房是公共場合,讓你飽受流言的困擾我很抱歉。”
可阮晴搖搖頭回答的是:“不,這是遲早會遇到的情況,并不是你一個人的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特殊關系了,只要繼續保持沉默就好,要是你的粉絲們真需要你一個交代,你把我抹黑成心機女也沒有關系,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你覺得我會願意?”覃森不喜歡阮晴說如此妥協的話,非常不喜歡,他一個男人,怎麽可以讓自己愛的女人去背負那些是非颠倒的指責,耍心機的一直都是他,她是最無辜的,“暖暖,這樣完全沒有意思,我不一點也不想你再因為我的關系而受到傷害,因為我……”
“夠了,別說了!”阮晴大叫着捂住耳朵,她知道他接下來會說出的那兩個字,她不想聽!
“覃森我求你別心疼我,我不需要你在乎我,你需要在乎的女人是別人,不是我,你放過我吧,讓我和你只是單純的上下級關系就好,別再有所期待了,我做出的決定不會改變。”
覃森簡直就想立刻站起來沖上去死死抱住她,堵住她的嘴巴讓她不要再說下去,她說的那些話他也一點都不想聽。
阮晴也不想繼續說下去,那會沒個頭的。
她話說完就立即往外走,打開門之前盡快調整了自己的眼神和表情,盡量不流露出傷心或是難受的表情,讓流言盡快消散,讓她得以回歸到正常的生活當中去。
看着阮晴的背影毫不猶豫遠離自己,覃森不僅僅是挫敗、無可奈何,還有不甘,他還是不甘心自己和阮晴就這麽完了,一定,一定還有機會,只要有機會,他就要好好把握住,既然不能解釋,他就拼命去軟化她的心好了,不能就這樣完了,這麽些日子,她應該對他的感情更加深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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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晴驚慌失措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左手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氣,一滴汗珠從下巴低落到右手背上,她被手背突然的冰涼刺激地起了一背的雞皮疙瘩,但人也又清醒了幾分。
眼前的世界還是又厚又濃的黑色,她完全看不見自己的手。
她做噩夢了。好多好多噩夢。
有何紛紛倒在血泊裏向她伸出手,眼神中盡是祈求。她想要過去救,可腳底像是被釘子釘住了,根本邁不出步子。她只能幹着急,眼睜睜看着她身邊的血越流越多。
有覃森在她身後追她,而她拼了命的跑,不想被追上。可是她不知怎麽的就跑到了懸崖邊,無路可走,回過頭去看,覃森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焦急地看着她對她做手勢,讓她回去。
她記得的還有一個,是景北齊壓着她,一臉兇神惡煞不管她的掙紮尖叫對她上下其手,她似乎還被打了一巴掌,然後還被綁住了雙手……
還好,那一切都是夢,都是假的,現實裏,何紛紛根本不可能會死,覃森也不會再追得她那麽緊,景北齊更不可能會粗暴地對待她。
等到心跳平緩下來,她伸手摸到枕邊的手機,按亮屏幕,時間顯示的是5:59,還那麽早。
屏幕左上方360那個黃色的圖标左邊出現了微信有新消息的圖标,她點進去,名稱是“紛紛”的那個小圖像的右上角紅色的小圓圈裏赫然顯示着“2” 。她欣喜若狂,又小心翼翼用食指顫抖着将對話頁面點出來,鮮綠色的兩個對話框幾乎同時跳了出來,最頂上提示的時間是“淩晨02:14”。
第一條是:“你等我,你很快就能再見到我了。PS:別激動地打電話過來,我馬上要上飛機了。”
第二條是:“平安夜那天下午3點,我在我家附近那家甜品店裏等你。”
這不是在做夢吧,紛紛她,終于要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