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得更着急,阿黑表明是沖着小雯來,是故意來找茬的,希望親昵地出手拉住阿黑的手臂往屋裏面牽引,想要把趁機小雯推出去,“阿黑哥……”阿黑突然用力折住希望的手把她別在身後,“別以為現在快出頭了就不把我放在眼裏,我能把你們捧上去,一樣能拉下來。”

阿黑手上一松推開希望扔進床鋪上,轉身把小雯抵在門板和身體之間,眼睛大喇喇地看着小雯,垂涎着無恥地說,“十五越來越漂亮,這臉蛋、這身材,真是難得一見,我越來越想你在床上的模樣,一聲聲叫得像母狗一樣。”手放肆的在小雯身上摸去。

小雯掙紮着推搡着阿黑,情急之下搬出賀光澤做護身符,“放開我,我是賀光澤的女人,他的女人你也敢碰?不怕他崩了你。”

阿黑呸一聲,輕佻地故意對着小雯吐氣,“他的女人我怎麽碰不得?多少女人是經過我的手訓練出來的,倒讓他得了便宜。再說沒有我你能上他的床?沒有我B1318能回來?當時你可不是這麽求我的。”說着一手擡高小雯的腿,身子抵在她身前,臉湊過去親吻小雯。小雯用力抓他的臉,哭着叫着推着他,要推開這個禽獸。

突然,阿黑轉過身眼睛直直望着身後,瞳孔突然擴大。希望手裏面握着刀,刀刃插在阿黑的後背上,小雯驚吓的大叫一聲,希望捂住她的嘴巴,用刀又捅阿黑一刀,直到阿黑癱軟着倒在腳下。這是希望第一次殺人,她受到的驚吓不比小雯少,看到阿黑欺負小雯,她只有一個念頭,殺死這個畜生,這幫畜生毀了她們,小雯馬上就要幸福了,就幫她一把吧。

希望用沒帶血的另一只手握住小雯的肩膀,小雯只顧捂住頭慌亂的哭叫,希望低聲叫她,聲音平靜到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小雯不要怕,不要怕,什麽都沒發生,你現在拿着包走,你什麽都不知道。”小雯像□縱的機器人一樣,拿着包包頭也不回的跑了。

希望把阿黑的屍體拖進房間,她坐在床上盯着看,這就是殺人的感覺嗎?為什麽她腦袋一片空白,她沖了一次澡,去二十樓繼續培訓。在這兩個小時內,她表現正常,表情正常,仿佛她沒有中間離開過,她沒殺過人,希望這刻才覺得自己是冷血無情的。

培訓結束之後,希望主動找到負責人,坦白殺人的事情,她只是說,“是他要非禮我,我沒想殺他。”希望殺了阿黑這件事情傳得很快,有人拍手歡慶有人惴惴不安,不知道會有誰頂替阿黑的工作,這幫女孩子不少被阿黑荼毒的。

希望被關起來,全黑的房間,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麽,是從最低賤的D還是被殺抵命,她只能望着看不出顏色的牆壁安慰自己,三個人中起碼有一個是幸福的,小雯是幸運的。

“那天我在約定好的地點等了很久,不見她來,找過去,卻看到……”田建木不知道該如何說明那難堪的一幕,每次回憶起來就是拿着刀子在淩遲他的心,削成一片片的血肉模糊,以為不會疼,輕輕碰觸到仍舊疼得恨不得馬上死去。

小雯和田建木約好八點在雙并會偏遠的院子外相聚,小雯早早收拾好東西,她帶了些錢忐忑不安地坐着等八點,等待八點之後的亡命生涯,她能預想到很苦,但她願意,只要能離開這裏,她願意一生颠沛流離四海為家。

賀光澤七點半回去,看到在屋子裏面坐立不安的小雯,最初沒有起疑,直到他要脫小雯衣服,被小雯用借口來例假推開。賀光澤冷笑,他想要的女人就算流着血也得滿足他,他把小雯推到在地板上用雙腿壓制住她,粗暴地撕裂了她的衣服。小雯那天反抗的格外明顯偏不讓賀光澤得逞,她心裏想着和田建木的約定,對賀光澤有些抵抗。

賀光澤是什麽樣的人,只有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一巴掌打在小雯臉上,用撕裂的裙子布料束縛住她的手,沒什麽前戲直接橫沖直撞起來。小雯身體适應不了疼痛,身子更加僵硬着,有意識的憋着賀光澤,推着讓他出去。

“越來越上臉。”賀光澤對着小雯吐口口水,用腳用力踹她的小腹,“挺大膽,連我都敢推開。”踹着踹着力道就大了些,帶着發洩的對她施暴。小雯的手被束縛住,蜷縮着身體躲避拳打腳踢,默默忍耐着,再等等,這是最後一次痛,不痛的,這次之後就不痛了。

小雯覺得骨頭疼,渾身疼,像斷裂一樣的疼痛。賀光澤發洩着怨氣沒理會小雯的疼痛表情,加踹一腳之後坐在床邊呼哧呼哧喘着粗氣,“連你也看不起我是吧,我爸看不上我,連剛子牙那個老雜種都要給我臉色看,你們這群人都該死。”頭一偏看到小雯來不及拉上的拉鏈的包包內的東西,這不是平時應該出現在包裏面的,他掀着包底朝下,東西呼啦啦掉下去。

賀光澤更惱恨,眼睛裏噴着火,連日來受到的瞧不起一下子在小雯身上找到發洩口,揪着她的頭發把她的頭拽起來,“偷跑?你太小瞧我賀光澤。”從身上掏出槍對着小雯,小雯的頭重重撞在地板上,摔得她頭暈眼花,她眼睛睜大瞪着賀光澤,“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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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光澤料定小雯沒有這麽大的膽子一個人跑,那就是另有其他人幫她,賀光澤召集了不少人,大都身份不高,平時就是看家護院的下人罷了,站了滿滿一屋。看人來的差不多,賀光澤指着地上的小雯,玩笑着宣布,“這個女人不聽話,賞給你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章是講些小雯滴過去~~她是最讓人心疼的女孩子

有最簡單的想法,但命運不肯放過她,她有了夢寐以求的戀人,卻沒有天長地久的愛情

☆、NO.32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賀光澤話裏面的真實有幾分,他們地位稍下些,小雯這樣B級裏面拔尖的他們鐵定是沒碰過,平時就是看着背影過過瘾,現在真人在面前心裏躍躍欲試。“誰不碰她,今天就別走出這個門。”賀光澤繼續下命令。

幾個男人大着膽子上前圍着小雯,摸上她的肩頭,小雯驚慌地瞪圓眼睛,踢蹬着腿往後躲着,廳這樣大她往哪裏躲,誰能庇護她。一個男人的手摸到她的胸,把胸口的布料扯掉,奸笑着上下其手,幾個男人七手八腳圍着小雯,無視她眼睛裏驚慌的眼淚,無視她痛苦的求饒,無視她的掙紮把她壓在身下。

“阿田,你來了,差點錯過一場好戲。”賀光澤對着門口的人熟悉地打着招呼,出現在門口的人面容俊朗,有兩道濃黑的眉毛顯得人越發沉穩。他沒有穿标志性的黑色,而是一身白色,純潔的白,他的眼睛看着不遠處的地上,一個女人在掙紮,她的眼睛看到了他,突然她對着他笑了,笑得依舊甜美得意。

“有好戲我怎麽能錯過。”田建木邁着步子走進來,每步他走的慢,一步步走到小雯身邊,那幾個男人是知道田建木的,紛紛站起來退開。田建木腳旁是躺着不動的小雯,她這刻狼狽極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但是她嘴角挂着最燦爛的笑,像她平時說起未來時候的笑一樣。

“求求你。”小雯用手抓住他的褲腿,白色的褲腿被染上鮮紅的血,襯得更加妖豔。小雯的手緊緊攥着他的褲子,求求你,小雯求他什麽。

田建木對她輕搖頭,小雯仍舊攥着他的褲腿,嘴裏重複着,“求求你。”求求你,讓我走吧,求求你,好好活着,求求你,我失信了。

這短短的一分鐘之內,沒有人知道田建木經歷了什麽,他許諾要帶走的人躺在他腳下求他給她解脫,因為她受不了侮辱,她是愛美的,她怎麽願意那麽醜陋的死法。

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田建木已經擡手輕動手指,小雯對着他笑了,像她過去笑着對田建木說,“你真的肯帶我走嗎?你不會騙我的對吧?”小雯說,“我們要生兩個孩子,第一個最好是男孩,第二個是女孩,這樣哥哥就可以保護妹妹。”小雯說,“我希望我們的家可以臨近水,這樣我們就可以做水車。”小雯說……

賀光澤當時驚詫地看看似乎眼睛濕潤的田建木,再看看地上一動不動的小雯,“你怎麽把她殺了?一出好戲沒了,沒勁。”說着走過來要攬住他的肩膀,被田建木躲過去,田建木眼睛看着地上低聲說,“我身上有血,我去洗洗。”說完慌不擇路的逃跑。

他親手殺了她,在不久前,這個生動的女孩子是他黑暗的生活中唯一的一束光,她說,“希望告訴我一首詩,‘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她說,我不怕損梵行損陽壽都行,我一定要找一個愛我的人,不管我多髒他都覺得我美。小雯找到了那個人,卻沒有等來如期的幸福。

希望看着那個隐沒在黑暗中狠狠抽煙的男子,這個就是小雯用盡全力去愛的男子,她想起另一個同樣沉默的男子,更冷清的男人,“高再無……我是說高爺,他是小雯的哥哥?”希望不确定地問。

田建木意外地看她一眼,贊賞地對她點點下巴,“你果然很聰明。”他說,“小雯後背有高再無親身點上的黑痣,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認識。”卻只認識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

希望現在知道高再無為什麽在她後背上點痣,因為他仍舊不願接受妹妹已經死去的事實,要留住這個痕跡,自欺欺人地相信,小雯還活着。希望突然想到高再無為什麽在情,潮襲來時候,讓她叫哥哥。那是個痛苦掙紮的男人,只有在那一瞬間才讓人看到他的弱點。

一根煙燃盡,田建木彈着身上的煙灰站起來,“故事講完就該辦正事了。”說着朝着希望走過來,臉上的悲傷消失不見,一副痞痞的模樣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他走進光亮中,希望擡頭看着他,這是個英俊的男子,不同與高再無的冷硬,他身上是帶着溫度的。

希望踢蹬着腿往後縮,牽動疼痛的後背仍舊往後逃,她不敢直視即将到來的另一番命運。

“會疼,忍忍。”田建木摸上希望的頭,手做劈刀用力砍下去,看着希望軟塌塌地趴着一動不動,田建木脫掉鞋子上床,把她身子擺弄成側卧的姿勢……

希望大腦不甚清晰,模糊中看到眼前有個人影晃動,後背撕裂一般的疼痛,她忍不住低聲喊叫出來,不是普通的聲音,輕柔軟綿綿的尖叫更像是享受的呻,吟,希望努力視線聚焦,原來不是人影在晃動而是她身子在動,身下火辣辣的被磨得難受,腿翹不起來被人握住別在腰上,沉,腰挺進去用力撞,擊,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狠,希望覺得身子像海面上漂浮的小舟,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海浪被撞擊着拍打着沉浮左右搖蕩,上下颠簸。

她看清楚些那人的臉,剛要叫出來,一只大手捂住她的眼睛,眼前重新陷入黑暗,希望苦笑,自己真是疼出幻覺,怎麽可能是他。一條布條蓋上眼睛在腦後打結,眼前完全看不到,只剩下兩個人不正常的呼吸聲,那人比自己體溫更高的舌頭在脖頸處打轉,舌尖畫着濕漉漉的吻跡,留下一道明顯的水跡,被高熱的體溫蒸發掉,仿佛能感覺到從身體,抽,離揮發時候的輕飄飄帶着癢癢的感覺,很舒服,希望忍不住嘤,咛着哼唧出聲。

身上的人似乎說了句什麽,語氣不太好,因為吻得漸漸用力,在她失聲高叫時候張口咬在她脖頸動脈上,希望幾乎要認定那人是要飲她血液的。高聳鼓脹的胸,部被揉捏拉扯的疼痛,握住拉扯着要離開平坦的胸口,又用力放手,柔軟的面團彈跳着,帶着上面的紅棗蹦蹦跳跳看得人眼饞,鮮豔紅嫩可口,吮吸住用舌尖打轉,仿佛要把裏面的液體吸出來。

一陣眩暈,身體仍舊連着,希望的手下意識按住能觸碰到的胸膛,纖細的腰肢被握住擡高,看不到的地方攥着那人不肯離開,細,肉吞咽着吃着吸着攀附,耐不住力道呲呲滑下去,縮回去。留在洞,口探望,身子被擡得極高,在以為要飛起來那刻被用力摁下去,配合着身下的用力往上聳,挺,滋滋重新被送進去,再不放開戀戀不舍地吸附着被劈開荊棘。用力縮着小腹,雙腿夾着腰腹,小巧可愛的腳趾頭蜷縮着蹬在男人腿上,看不到的黑暗更讓觸感放大,不多時一股熱流向下,染濕了臀,下,希望嗷唔一聲趴着不動。

“沒用的東西。”身下的男人挺,動腰,杆,握腰前進,幾分鐘之後粗吼着壓低她的身子,深深抵住她,把一腔熱血送給她。過量的運動讓男人一陣失神,連着身子送她側卧着,慢慢拔,出來,堵不住的地方嘩啦啦往外淌,讓她翻身趴着,男人撈過一旁的褲子穿上。

走向窗臺,那裏坐着一男人在抽煙,高再無走過去,那人遞給他煙,嗤笑他,“你這折騰的夠久,不怪我聽到吧。”高再無沒說話,把褲子往上提高些,光着腳踩着地板上,無名指挑動煙卷,彈掉煙灰,“早上再上藥一次。”

“既然舍不得為什麽送給我?”田建木看眼床上的希望,估計希望都不知道陪她一夜春宵的人是誰。

高再無長長吐口煙卷,靠在椅子內翹着腳,“不是舍不得,是浪費。”舍不得?他高再無有舍不得的東西嗎?還沒有。

田建木不再說希望,有些煩悶地猛抽幾口煙,“阿良對我有抵觸心理,不知道會不會做出錯事。”田建木一直跟着剛子牙,和高再無水火不容,但是小雯那件事之後,高再無一口氣殺了三十多個人,最後找到田建木,田建木說,“你不用殺我,等殺了賀光澤,我去陪她。”高再無當時頗為輕蔑地哼笑一聲,以為田建木是貪生怕死的求饒。田建木又說,“要殺賀光澤一點都不難,只要不怕死,要全身而退就太難。”

像他們這樣的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一條命換一條命也是賺,高再無不覺得賠本。“我知道是你把她的屍體帶走,其實我們都累了,只想要個女人有個家。”一個女人一個家,田建木不會再有,他希望高再無能活着,帶着他那份和小雯的一起活着。這讓高再無動容,他不怕死唯獨怕的是當孤魂野鬼,有朝一日他死了,希望能擺放在父母身邊,一家四口團圓。

“留神為好。”阿良這幾天行為有些異常,往剛子牙那處跑得有些勤,其中的意思高再無自然想得明白,要兄弟相殘到底是難以下手。

作者有話要說: 口是心非的女人讓人抓狂,這樣滴男人一樣……

☆、NO.33

希望第二天醒來,除了後背疼痛外手腳有被卸掉重裝的沉重感,她迷迷糊糊意識到昨晚上的不是一場春,夢,她是趴着睡的,後背刺痛着清涼,身邊躺着光,裸着上半身的田建木,希望的眼神黯淡無光,那麽昨晚上男人是他。

剛醒來沒多久阿綠就來了,看到希望身上的傷故作驚詫掩嘴驚呼,“這些臭男人,看看把這細皮嫩肉打成什麽樣子。”拿過一旁的衣服給她披上,眼睛在她身上看來看去,脖頸上有明顯的紅痕,手臂大腿及胸,乳,身上滿是被抓的手指痕跡,阿綠故意對一旁穿襯衣的田建木說,“阿田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你這是憋多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阿綠姐虧待你呢。”

田建木回頭輕笑,別有深意地挑眉,“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高爺難得把心頭肉讓給我,怎麽能不好好疼惜一番,阿綠姐你別笑話我。”說着手順着希望的肩膀撫摸幾下,眼神輕佻着逗弄。

阿綠打量兩個人的神态,一個意猶未盡的動手動腳,一個羞澀的閃躲着低頭,怎麽看都是一副剛和諧過的場面。阿綠遺憾地一聲,不知是因為希望沒大礙還是因為她被高再無送給其他人,“你可別怪高爺不疼惜你,這不才離開你一晚上就讓我來找,高爺說了,念你初犯,罰過就不計較了。”又進來兩個女孩子攙扶着希望把她送出去。

等希望離開視線,阿綠拉着田建木追問,“真做了?”田建木挑眉哭笑不得,“怎麽?你是怪我沒拍下證據不成,要不你再把給我送回來,我當您面來一次,我正想着呢。”

阿綠拍開他搭在肩膀上的手,這次是真的嘆氣,“不是懷疑你,是這高再無的心思實在猜不透,鋼爺回回以為抓住他的把柄,次次被他溜走,就說這女人,前些日子那寵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怎麽說送人就真送人,一點情面都不留,都是臭男人。”阿綠是剛子牙派來探虛實的,雖說田建木是自己人,仍舊不放心。

“他是狐貍投胎。”田建木順着阿綠的話往下說,阿綠戳着他胸口撲哧笑出聲,“想要什麽樣的姑娘給姐姐說,我給你留好的。”田建木興趣缺缺地系領帶,“昨晚上才耗過,你是要榨幹我不成。”

希望再回到高再無的住所有些拘謹,趴在床上動彈不得,她不知道高再無為什麽還讓她回來,還真是葷素不忌口,百無禁忌,別人用過的女人他仍舊撿起來重新用,希望被自己的想法逗樂,她就是那個破舊的娃娃,好端端躺在路上,誰人撿起來發狠踹兩腳,還被嫌棄咯腳。

高再無晚上十點才回來,身上帶着滾滾酒氣,先進卧室找出換洗的衣服,轉身進浴室,希望下巴放在手背上眼睛盯着地板看,她已經這樣趴了一天,渾身難受想洗澡怕沾水留疤。嘩啦啦的水聲清晰可聞,惹得她更加心煩氣躁,希望聽着水聲覺得……渴了。

她身子在床上打轉,腿蹬床往床頭爬過去,伸長手臂要觸碰到玻璃杯,拉直脊背疼的她倒抽一口氣,手搭在床頭櫃上一動不動,大有已經渴死的舉動。不知道這個姿勢維持多久,冰涼的水杯硬塞進她手裏面,她擡起頭看到高再無高大寬闊的肩背,他今天沒有穿T恤,換了件白色緊身背心,灰色棉麻長褲,腳上仍舊沒有穿鞋,濕噠噠的水跡蔓延到他經過的所有地方,他頭發沒擦幹直愣愣豎着。

高再無随手撥弄幾下頭發,感覺滴水沒有那麽多,長腿邁上床,拉過被子蓋上,希望本趴在被子上,被他拉着往他身邊靠,她呃一聲,撐着身子要把被子讓開,心裏對高再無有抵觸,不願意靠近他。腰上被人輕巧托着,被人撈着躺進冰涼的懷抱裏面,希望掙紮着要掙脫。

“再動有更疼的。”暗沉沉的聲音濃重的威脅,希望躺着不動,她躺在被子外面,心裏梗着氣不肯開口求他,凍一個晚上又能怎麽樣。

被子兜頭罩上來,蓋住希望的視野,她被人拖着被子往前拽,一手托頸一手穿過腿彎,像烙餅一樣希望被翻個繼續趴在床上,被子蓋在她後背上,布料滑過剛結痂的皮膚感覺格外明顯,希望盡量貼着床不挨着被子,撅着屁股要把被子頂起來。

一雙手穿過她頸下硬是把她拖過去,迫使她側身躺着,那人霸道的把她的頭摁在胸口,腿壓着她的腿,手倒是還算輕柔放在後背沒用力按一把,希望心裏撇嘴,這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嗎?她默不作聲,卻撅着屁股往外挪,要離他遠遠的。

“不疼了是吧。”他的呼吸亂了幾分,壓在希望後背的手下了力氣,希望不敢再動,疼了。

高再無把她往懷裏面再拖過來,手腳霸住她,偏不讓她擡頭,沒多會兒希望氣不順提要求,“我出不來氣。”她的頭被高再無摁在胸口也就算了,還被蒙在被子裏面,差點悶過去。

高再無粗魯地把被子往下扯下一些,露出毛茸茸的腦袋,她輕緩的呼吸像羽毛一樣撓着他胸口,眼睛卻是瞪圓了表達着憤怒。可能是累極了瞪了會兒,希望就睡過去。高再無把被子往下拉得更低,後背縱橫的疤痕顯得猙獰不堪,外翻着結痂或在流膿水,高再無拍亮燈,找出上次他受傷時候的藥膏,找不到棉簽,只好抹在指肚上再塗在她後背。

藥膏涼滋滋的帶着刺痛,讓希望難受着閃躲,身子往被子裏面縮,高再無把她提溜出來幾次,她屢教不改,連他粗聲粗氣的訓斥都不管用,發狠把被子扔下床,看她還往哪裏鑽,不能鑽希望就在床上擰着打轉,氣得高再無用雙腳壓制住她,這才給她塗上藥膏。指肚皮膚光滑,觸碰到沒受傷處的皮膚更加細滑,高再無的手在完好的地方輕輕的磨蹭着觸摸。肩胛骨那裏不規則的三個點,是他刻上去的,和小雯的尺寸不同,希望的顏色清淡,像是被誤傷留下的青紫一樣,不仔細看發現不了。

高再無把希望攬在懷裏面,習慣養成原來這麽快,才多久,他就已經習慣抱着她入睡。希望更自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蓋被子覺得冷,整個人縮着往高再無身上靠,手抱住他的腰縮着腦袋汲取溫度。

那天高再無聽說賀光澤召集不少人在大廳,不知他又惹什麽事,就過去看看,他和被拖出去的屍體打個照面,雙并會死人是正常的事情,他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餘光一閃,看到那女人肩膀的痕跡,心裏有些嘀咕,周承弼說妹妹是被北方一個普通家庭收養,為什麽他會看到別人身上的痣點。賀光澤看到他很高興,因為他去東南亞呆了兩個多月,“一個不懂事的女人,阿田倒是古怪。”高再無心裏仍舊放心不下,望着那些人離開的方向,和賀光澤匆匆說上幾句話就追過去。

那些人來不及把小雯屍體掩埋住,看到高再無畢恭畢敬地打招呼,高再無讓他們走,小雯被翻過來,她的後背朝上,高再無清晰看到她身上的痕跡,輕輕淺淺的痕跡,是用鞭子抽的或者是手指掐的,他眼睛直直看着她肩胛骨往上,不到肩膀處,那裏有三個褐色花生豆般大小的痕跡。灼傷他的眼睛卻仍舊移不開,這個痕跡太明顯。

曾經有對小小少年,那年他十三歲,妹妹三歲,妹妹耍賴不肯吃飯,他耐着性子安撫着調皮的奶娃娃,“如果你好好吃飯,哥哥就教你玩印章。”小姑娘對什麽都好奇,乖乖吃了一大碗米飯,舉着肥肥的小手臂說完成任務,纏着哥哥讓他教自己。

男孩用蘿蔔雕刻出可愛的卡通形象,在藍色墨水裏沾過,印在白色的紙張上,小女孩樂得拍手乖乖說哥哥最棒,滿眼崇拜讓男孩頗為得意。後來男孩故意存心捉弄妹妹,用鋼筆尖在她後背上戳了幾下,小姑娘痛的哇哇叫,男孩見闖禍便騙她說,“這樣你就不會丢,就算丢了我也能把你找到。”妹妹信以為真,像模像樣在哥哥後背上用鋼筆紮了幾下,更不規則的圓點。

男孩十三歲要去上初中,距離家有些遠,心裏仍舊牽挂着家裏面的小娃娃,不知道她有沒有亂哭。周末回家,奶奶卻說妹妹丢了,男孩不相信,他篤定一定可以把妹妹找回來,找了附近的街道臨近市,報警卻被敷衍了事。他找了五年,沒找到那個後背帶褐色痕跡的女孩,十八歲他報考當了警察,認識了當時的教官周承弼。周承弼說,“你聰明處事穩重,你願不願意成為人民的大英雄。”男孩堅決搖頭,“我不想成為英雄,我當警察就是為了找到我妹妹,還有,懲治拐賣兒童組織。”

作者有話要說: ╮(╯▽╰)╭啥也不說了,求花花會有咩

☆、NO.34

高再無有些站不穩,那兩人扶住他問他怎麽了,高再無點頭又搖頭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麽意思,“這裏交給我。”那兩個人面面相觑,這裏交給他,交給他做什麽?高再無卻沒有耐心解釋,他發瘋一樣把那兩個人推走。

這處在院子的偏側,位置不正,高再無蹲下身子,撫開地上一動不動的人額前的頭發,他找了這麽多年的人就在身邊,而他竟然不知道。這個人就是他妹妹,她長得很漂亮,像他們的媽媽一樣漂亮,像小時候每年春天都會開花的那顆果樹枝頭的花,她低垂着眼睫毛的模樣乖巧極了,像小時候躺在他身邊奶聲奶氣要他講一遍又一遍的童話故事,他不講她就哭,哭起來沒完沒了,像兩條不會斷流的小溪,奶奶總說妹妹是劉備投胎。那時候他總說會哭的女孩招人疼,長大一定好好照顧妹妹,不讓別人欺負她。

他還沒長大,妹妹丢了,他該照顧誰?高再無從小父母雙亡,他和妹妹是跟着奶奶長大的,奶奶說妹妹是在街上玩的時候被人擄的,年老體衰的奶奶因為自責因為思念孫女,沒多久就病故,短短兩個月失去兩個親人,沒有人知道十三歲的高再無怎麽度過的。

奶奶年齡大了,早晚要去世的,但是妹妹還小,沒有他在身邊妹妹會害怕的。他找了十四年,得到的就是這麽一具沒有體溫的屍體嗎?是誰害死她的?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能見到妹妹,帶她走,他不做什麽英雄,只做一個哥哥。

高再無在那裏隆起一個高高的土丘,他帶走了小雯的屍體。在他們的家鄉,一個有大水車的地方,立了一塊碑,碑上寫着:卓尚尚之墓,署名:卓尚京。在不遠處有另外一處稍微大些卻有些年數的墳頭,高再無跪在墓前,爸媽,我把妹妹找回來了,以後就交給你們照顧。

短短兩天,高再無像變了一個人,眼神淩厲嘴角挂着溫和的笑,卻更難讓人靠近,平時大家覺得三當家的雖然淡漠有距離感,卻從未像現在這樣盯着你笑,笑得你後背發涼,偏偏他在問你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有最簡單的夢,帶着妹妹過最普通的日子,是誰把他的夢攪渾,讓他再也回不了頭,是周承弼嗎?是賀光澤嗎?還是他自己,說不清了。

高再無對希望的感覺很複雜,她和妹妹一樣年齡,與小雯相處兩年,和她接觸,高再無總有股妹妹還活着的幻覺,讓他奔騰喧嚣的心安靜下來。但每次希望轉過臉,高再無會醍醐灌頂的醒悟過來,這不是他妹妹,就算他印上痣點,她戴着小雯有的項鏈,她仍舊不是小雯。高再無覺得自己要患上人格分裂,一陣陣的換着想法,只有一個感覺:留下這個女人。

高再無在雙并會七年,影響力雖不如穩重如山的賀元洲,不如還算開國功臣的剛子牙,在新一輩的兄弟心中,高再無是當之無愧的當家的。年輕更容易融入進年輕群體,高再無知道剛子牙一直看他不順眼,一山不容二虎,他和剛子牙早晚要把對方撂倒,而存活的只能是一個人。

希望後背上的傷漸漸愈合,本就寡言的她話語更少,每天有人定時送飯來,送來希望就毫不客氣地吃掉,趴在床上怔怔出神。

高再無不是會輕聲細語的人,總不能說“對不起”,這還不如殺了他更容易些。高再無感覺到希望的抗拒心理,他壓着她變着花樣的要,希望就咬着嘴唇忍着,忍不住的時候索性張開嘴巴尖聲尖氣故意叫,一聲比一聲撩人的嬌哼,或者一聲比一聲凄慘。高再無把酥軟成一灘的她攬進懷裏面,希望閉着眼睛雙手放在身前,盡量避開身體的接觸,高再無把她這些小動作看在眼中。

吃飯不是最困難的,洗澡才是關鍵,希望已經三天沒有洗澡,覺得身上粘糊糊的難受,尤其是雙腿之間,高再無只顧自己爽,做完從不給希望清理,她要忍着疼痛抽過紙巾一遍遍擦,後背不能沾水只能接來熱水清洗下面。

今天希望無論如何都要洗澡的,高再無還沒有回來,希望謝絕了別人的好意幫忙,浴室裏面連個浴盆都沒有,只好把浴缸內放滿水,希望沒躺進去,蹲在浴缸外,把手裏面的毛巾沾濕,稍微擰水之後慢慢擦拭手臂。

腿上清洗容易,後背就艱難上幾分,手不能背到身後,站在鏡子面前,艱難扭頭看着後背一點點擦拭,碰到剛結痂的傷口仍舊疼的她直抽氣。高再無就是這時候出現的,希望聽到浴室門吧嗒一聲清脆聲,高再無長身挺立站在門口,估計他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副畫面。

希望全身不,着絲,縷,正面朝着門口後背朝着鏡子,身子扭着朝向後面,鏡子內的傷疤已經結上紫黑的一道道硬痂,在白皙的後背上顯得猙獰。因為動作困難讓希望氣喘籲籲,更帶着點自我厭棄的自暴自棄,索性狠狠用力擦那些受傷處,最後疼痛的仍舊是她,她眼睛內蒙上一層水霧,瞪着眼看着門口的高再無,忘記用手裏面的毛巾遮住什麽,或者要說點什麽,模樣呆愣愣的傻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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