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還是問出來,她算什麽,明明曾經他們離得那麽近,現在卻隔得這麽遠,他一分鐘一個模樣讓她捉摸不定。
希望的問題太過突兀,高再無沒想到希望會這麽直白地問出來,他嘴巴裏心裏有無數惡毒的話,張了口卻說,“一個女人而已,或者你有更好的解釋?”你有什麽資格問這句話;你什麽都不是;一枚沒用的棋子……高再無有很多種方式可以說,他卻選了這句話。
“難道你想我娶你?雙并會的規矩想必你清楚,不如你求賀光澤更實際些,他可是新的當家人,待價而沽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高再無嗤笑一聲,心情似乎很好,語氣輕快語速也快。
如果說希望曾經希冀過,曾經做夢過,曾經對未來憧憬過,這一刻,那些都像薄而脆的玻璃,咔嘣一聲噼噼啪啪碎的極致。希望忍着發痛發酸的眼眶,她勾起嘴角回應同樣涼薄的微笑,“我也是這麽想的。”口是心非原來是這個味道,苦又澀,辣又麻,帶着鹹味順着咽喉往下咽。
“你說的對,你又沒說過非我不可,我自然要擇高枝栖息,何必和自己過不去,你說,對嗎?”希望故作輕松聳聳肩膀表示認可,不要讓最後一點底氣都沒有沒,不然你怎麽活下去。高再無一直在教希望東西,教她看清自我價值,教她不要做不切實際的夢,只是手段太過直白。
高再無看着希望比哭更難看的笑,他伸出手摸上她的臉頰,用拇指肚摩挲着手指下細滑的皮膚,“你不想去?”她不想去嗎?藍蓮的這些女孩子不都是節節往上跳,賀光澤可是注定的接班人。這一刻高再無突然想把她拉進懷裏面,用力抱着她柔軟的身體,說:你開口求我我就回絕他。什麽報仇什麽計劃都統統忘掉。
高再無伸手要拉希望,希望瑟縮着伸出手推搡他的胸膛不讓他靠近自己,她縮着身子往床邊緣挪移,“願意,我怎麽會不願意,我有得選嗎?”希望感覺到高再無僵硬住的身體,他估計是第一次被人拒絕吧,才會這樣惱羞成怒的表情瞪着她,反正是最後一天,希望壯着膽子說,“其實跟着你我也受夠了,你脾氣不好說打人就打人,睡覺還非壓着我,而且跟着你太危險,這才多久,我身上帶了多少傷。”她低着頭繼續說,“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是鋼爺派來的,在你面前我根本什麽都藏不住,感謝你沒有第一時間殺人滅口,而是留着我到現在。”
出事之前高再無就完全知曉她的動機,在回來之後沒找過她追究,希望曾偷偷猜他是不是忘記了,或者是他有那麽點記得島上時候相依為命的日子,念在她将功補過的份上放過她。只是希望忘記了,高再無這麽斤斤計較的人怎麽可能忘記,別人插他一刀,他是要把對方抽筋拔骨的。
高再無靠着床頭看着躲他遠遠的希望,他噗嗤笑着開口,聲音卻沒有一絲溫度,“那你可不是敬業的間諜,以後記得叫的時候不要那麽動情,不然會讓人以為你是心甘情願的。”看希望瞬間蒼白的臉,高再無突然覺得解氣,“如果你臉上的表情再無辜些,我會認定你愛上我了。”說完不等希望的答案,自顧把他那邊的床頭燈關掉,這是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關掉燈。
希望看着他的背影嘴巴苦得要命,她有些恨小雯,為什麽一直對她洗腦一樣地說愛情有多好,哪裏好了,握不住一個人的心,變得患得患失,變得不幹脆變得不是自己,變得輕易被對方牽制情緒忽喜忽悲,變得覺得天要塌了一樣的悲觀。如果她有一天去黃泉路上見到小雯一定要和她理論一番。
女人就是這麽愚蠢,總以為自己是最特別的那個,總抱着僥幸心理做着最冒險收入微薄的投資。霏霏跟着高再無同樣有過不短的時間,還不是被他輕易當做棋子一樣的用掉,而她又有什麽資格認為自己會不同,更可笑的是,她甚至為高再無放棄過離開的念頭。希望坐在只亮着一盞燈的床上無聲地笑,人就是這麽傻,管不住自己的想法,更可笑的是,竟然任由這個可笑念頭越長越烈。
初衷,是什麽時候改變的,回顧這些日子,如果她真的要走,不是沒有機會的,而她放任機會一次次的溜走,更自欺欺人地騙自己:那不安全,要找到萬全之策。
萬全之策,全身而退,怎麽可能會有兩全其美的事情?那只是她的逃避,給自己留下來找借口。現在,高再無用這樣無情的方式告訴她,你算什麽,你什麽都不是。
希望多想搖醒高再無,問他為什麽。為什麽,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不愛她?為什麽不爽快放她走?為什麽不早點把她潑醒?還是為什麽讓自己愛上他?希望第一次覺得無力、失望,是她把自己陷入這樣的怪圈,她的心早就不堅定,又關別人什麽事情。
希望想起曾倩怡,那個愛的激烈又純粹的女人,在離開小島那天,曾倩怡最後一次問她:你确定跟他走嗎?如果你要留下來他就沒辦法帶你走,你确定不對他用蠱?你确定他只屬于你一個人?
希望從不确定,現在是堅信,他不會屬于她。心裏說不遺憾是假的,如果她留在那個小島上,雖然遺憾,結局卻是能自我想象的。如果她對高再無用蠱呢,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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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沒有大哭,沒有大鬧,她知道那什麽都改變不了,只會讓自己更脆弱,讓自己更狼狽不堪。希望在睜着眼睛看了一晚上天花板之後,像是想通了像是釋然放過自己了。她安靜的收拾行李,她在這裏住了段時間,被添置了不少用品,要收拾起來竟然這麽多,這個想要帶走那個有需要。
希望收拾的時候,高再無還在睡覺,不知道是不是成心,希望把動作弄得很大聲,砰砰亂響仍舊沒能把高再無吵醒,他保持着着昨晚上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任由這邊希望走來走去。
後來高再無起床先去洗手間,在卧室和浴室之間來回幾趟,最終在穿衣鏡前站定,希望背對着他把衣服一件件疊整齊放在箱子裏面,其實她完全可以胡亂塞進去,或者讓人打包好送過去,畢竟她現在有使喚級別低的下人的資格。她像是做樣子一樣,動作放慢,或者在等什麽。
最後高再無收拾停當,他轉過身眼睛在地上的幾個箱子之間掃視一遍,“阿力會送你過去。”聽到希望低低地嗯一聲,他才轉身出門,剛走到房門口,肩膀處被一飛過來的物體重重砸到,高再無快速轉身,本來打算要訓斥她一頓,末了冷嘲熱諷地說,“舍不得?還沒跟着賀光澤膽子倒是長了。”
希望挺直肩背,她恨不得此刻撲上去,用不夠強壯的力道對他一頓拳打腳踢,她說,“高再無有一天你會像你的名字,什麽都沒有。”
希望等着關門聲響起,才把攥在手心內,被捏得皺巴巴的衣服放進箱子裏面,她身子靠着床腳滑下去,坐在地板上。棄之如履說的應該就是這樣吧,她想起阿綠的話,呵呵傻笑,她前幾天還在嫌棄阿綠的顏老色衰愁眉苦臉,報應來得這麽快。
這是多好的結局呀,她注定是不屬于這裏的,這樣不是剛好讓她下定決心嗎,她該走的,她的心不該放在這裏,身體更不應該在這裏。笑着笑着卻流下淚來,到底是你貪心了。
希望是被那個被稱為阿力的男孩子送走的,她被送來的地方不是賀光澤常住的地方,那地方沒有窗戶,屋裏面所有大燈打開着,不分晝夜,希望以為自己又回到初來藍蓮時候,一樣黑暗的屋子,一樣的心有戚戚,一樣的茫然和害怕,只是此刻少了份惜命,甚至覺得,為什麽要活着。
作者有話要說: 唉~~精疲力竭還米有洗澡,不素明天要上班了,是今天要上班~唉
雙更了喲,算是補償昨天滴吧
其他的放在存稿箱裏面了,日更吧
☆、NO.54
阿力把希望的行李搬上來轉身作勢要走,希望晃神在神游,看那人要走趕緊叫住他,讓他把自己送去藍蓮訓練場,她害怕一個人呆在這裏。大家都知道希望被易主了,從高再無到賀光澤,有人羨慕有人唏噓。希望裝作沒看到沒聽到,她專心訓練,卻在踢腿時候因為動作過大重心不穩而跌倒,說也倒黴,她竟然崴到腳。
仍舊是阿力送她回去,屋裏面仍舊是她上午離開的模樣,連那幾個大箱子都沒有被打開過。阿力是個啞巴,他用手語詢問希望是否有其他吩咐,希望搖搖頭,阿力又用手語說他就在門外,有需要可以叫她,希望說謝謝。
希望沒有把箱子打開,她把房間門反鎖上,不放心,又推着桌子挪移過來頂在門後。希望把房間的燈關掉,她沒有躺在床上,而是靠着坐在床頭,手裏面抱着抱枕,抱枕下拿着那把高再無送給她,又被他拿走,後被她順走的刀。
不知道什麽時辰,外面響起腳步聲和東西碰倒的聲音,希望知道,賀光澤回來了。如果他推門肯定是推不開的,他也許會粗魯的踹門,然後沖進來……希望手緊緊握着刀柄,她計算着等下是威脅賀光澤,還是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更有威脅性。
門外的動靜維持了四十多分鐘之後就消失了,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從始至終,希望的房門的門把手沒有被擰動過。她就這樣被放過?賀光澤有這麽好心?希望不相信,她抱着抱枕覺得後背一陣寒意往上竄,環視四周,潔白平坦裝修精細的房間看不出隙縫,她為什麽有種被偷窺的直覺。
打盹着點啊點的頭突然擡起來,希望眼睛未睜開,大腦未完全清醒過來,心裏的防備卻在第一時間撿起來,她仍舊在房間裏,那櫃子仍舊抵在門後沒有被動過,她還保持着昨晚上的姿勢,只是身體已經僵硬,四肢麻木到沒有知覺。希望仍舊不認為賀光澤把她弄到這裏來,只是給她一個房間睡覺的,但他真的沒有動她。
接下來幾天都是這樣,希望不敢睡覺不敢洗澡,連衣服都刻意避免替換掉,她在這裏不喝水不吃東西,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似乎這不是一個房間,而是一個處處存在危機的密室。再堅強的人也要睡眠,希望瞌睡到頂不住時候,抱着枕頭在床頭打盹不敢睡得過久,醒來屋裏面仍舊。
三天過去希望甚至沒有見過賀光澤的面,只有晚上外面動來動去有輕微的響動,房間門沒有被動過,這讓希望有些驚訝又驚喜,神經疲頓心裏的警惕又不敢放下,她覺得整個人都處于崩潰的邊緣,恐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失控到發瘋。
讓希望直接失控的場面沒有發生,賀光澤倒是直接直面出現,他敲動希望的門板,希望不吭聲裝作睡着或者不在屋內的假象,門外的敲門聲不停,賀光澤在外面嘟囔幾句不在之類的話語。希望來不及竊喜,看起來整堵牆的堅固牆壁竟然挪移開,那不是一堵牆而是一道門,直通這個房間的一道門,而希望一直躲着的賀光澤就站在門牆之間,臉上挂着得逞的笑,對希望臉上的驚訝之色格外滿意。
“沒想到吧,你每晚上的模樣我可是看得清楚,早就心癢癢得厲害。”賀光澤今天穿的格外正式,西裝領帶油頭粉面的不知是要去出席重要場合還是剛回來,說着話往這邊走過來,想要把希望堵在牆角。
躲了幾天仍舊躲不過去嗎?希望跳上床要往另一端跑,她動作快占着長腿長手腳的麻利翻過床,比已經有些肥胖的賀光澤要利索得多,賀光澤也不惱只當美好之前的熱身,他手在牆壁和床頭各按一下,天花板漸漸打開,頂上的東西漸漸下移降落,而被希望靠着睡覺的床頭縮回去,隔板打開,推移着往前。
希望早聽小雯說過賀光澤在那方面有特殊嗜好,變态又血腥,她看着天花板及床頭的東西冷冷抽口氣,高再無以前對她的那些相比較起來反倒像是溫柔的撫摸,床頭是兩個實打實鐵做的腳鐐,鐵鏈條發出嘩啦啦的聲音,而降下來的天花板上垂着的是兩根布條一樣的繩子,上面打着結。
賀光澤蹬掉鞋子脫掉衣服,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不知是被眼前的刀具刺激到,還是被他的想象鼓勵到,賀光澤的情緒變化極大,突然就興奮起來,他指着垂釣着的繩子說,“見到你的第一面就想用這樣的方式,可惜你今天穿的不是那套衣服。”說着招手讓希望過來。
希望如果自動過去就是真的賤人,那是要傷筋動骨的疼痛,她一步步往後退,房門被她從裏面堵着是真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只有剛才賀光澤進來那堵牆可以出去,希望面上挂着柔和無辜的笑,腳下攢着勁要往那邊跑。
賀光澤對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分外熱衷,他興奮的嘴巴裏發出奇怪的聲音,猩紅着眼睛瞪着希望,希望往後退只差兩步就退到那處,賀光澤突然發力跑過來,希望側身偏過他撲過來的笨重身體,而身後的那堵牆卻合起來。
賀光澤喘氣聲音更大起來,“識相的就自己過來,省得吃皮肉苦。”希望怯懦懦地擺手,嘴巴裏嬌嗲嗲地哼唧,“不要,那個太疼,啊,你不要過來。”賀光澤十分吃這一套,他就喜歡看女人撒嬌又發,騷。希望尋着機會,趁賀光澤只顧把她往床上拖,她回身屈膝頂在他小腹,手肘往下用力砸去,賀光澤悶哼一聲。
賀光澤從地板上爬起來,擦拭下嘴角,臉上又是痛苦又是興奮,他說,“你是第一個敢打我的女人,感覺真爽。”賀光澤人雖混了點,賀元洲對他的其他方面教育卻未落下,該有的技能一項不少,幾十招下來希望沒能有力制服他,反而被賀光澤制住手腳。
賀光澤把希望的手綁在布條上,搬着鐐铐往她腳上套,希望擡腿又要踹他,賀光澤不知道從邊上撈起什麽東西朝希望的頭上砸過來,希望覺得一股濃稠的血液頓時順着額角留下來,她渾渾噩噩地想,她恨高再無。
身上的衣服被粗魯地往下扯,希望迷迷糊糊聽到粗重的呼吸聲,錯亂的在耳邊臉上到處都是,好像還有其他人的說話聲,好像是在叫賀光澤說什麽時間來不及了。希望聽到賀光澤的低聲咒罵聲,後來聲音小了點。
希望動動手腳,她仍舊被挂在上面動彈不得,這會兒她清醒了幾分,聽清楚門外的說話聲,說話的竟然是阿良,阿良說,“鋼爺說德爺和榮叔是前輩,遲到不好。”賀光澤不耐煩地揮手,“別拿剛子牙和一群老頭子來吓唬我,讓他們等着。”聽腳步聲是在走近,後又沒了動靜,後又響起賀光澤的聲音,“算了,我去還不行。”然後腳步聲離開。
希望聽着外面的聲音安靜了些,她仰頭用嘴去夠手上的繩子,只是她的手被高高綁着,嘴根本就夠不到,腳上的鐵鐐用腳蹬不開,希望掙紮的精疲力竭。門突然被打開,希望警惕地看向門口,以為是賀光澤,沒想到竟然是阿良。
阿良估計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景,他呆愣片刻之後走過來,跨上床解下希望手上的布條,腳上的鐐铐卻沒那麽容易打開,阿良從口袋內拿出根細細長長的東西,彎腰低頭往裏面捅,好久之後才拉開鐵鐐扔到一邊,簡單對希望說:走。
希望把破爛的衣服好好穿上,阿良把一套新衣裳放在床上,“穿這個。”希望看看那套衣服再看看阿良,阿良說,“過了今晚你就自由了。”說着遞給希望一件東西。
難怪會有新衣服,原來是要希望跟着賀光澤一起參加一場聚會,希望不知道阿良是怎麽說服賀光澤的,希望站在賀光澤身邊總有些不自然,賀光澤看在她身上的視線太過明顯。到了地點,希望才知道不只是吃飯,那裏已坐着認識或不認識十幾個男人,或胖或瘦或面露兇惡或還算和善,希望坐在賀光澤旁邊,聽那些人說話,知道這些都是其他幫會有頭有臉的人物。說是賀光澤後生可畏,要盡到叔叔伯伯的職責照顧小輩。
那些人說話血腥又粗魯,這樣的場合不需要女人開口,她們需要做的是乖乖靠着男人坐着,有眼力見的添茶添水。希望看到了高再無,他的位置稍偏,不在她正面視野範圍內,同樣看到了高再無旁邊的人,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子,她的聲音就算聽不到,希望仍舊能想象得到的甜美,因為那個聲音總叫她“十七姐姐”,她無意心裏泛起一陣惡心。
希望也看到剛子牙,剛子牙和別人熱絡地說話,嗓門格外大,不知道說了什麽惹人大笑之後,似乎是對着希望輕點下巴,希望低頭拿過旁邊的酒瓶把賀光澤剛空下來的酒杯填滿。賀光澤見她如此乖巧,把她柔若無骨蔥白手指握在手內把玩揉捏,“晚上回去好好疼你。”趴在希望耳邊又說了些葷話,希望注意到高再無推開身邊的女伴出去,這次他出去的時間比上次更要長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哼唧哼唧哼(ˉ(∞)ˉ)唧
☆、NO.55
場地轉了幾次,希望暈暈沉沉的跟着人流走,大家坐的時候她就坐,別人站起來她便跟着往外走,只是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在走動或者坐下來的時候搜尋高再無的身影,他仿佛刻意避開顯眼的位置,只在角落坐着。他身邊的女孩子挂在他身上,他沒有拒絕,像她過去無數次那樣做的一樣依賴,希望看到高再無給女孩子夾菜,遞給她一個蘋果……
賀光澤是主角被人敬酒,希望跟着喝了不少,不久前被賀光澤打傷的那處火辣辣的疼痛,不知是不是她剛才無意中觸碰到,不知道是不是又開始流血。希望随便對賀光澤說幾句就往外走,不管他聽到沒有。外面聲音稍微安靜些卻一樣讓人呼吸不暢,門口站着四個魁梧大漢,看到希望出來盯着她瞧。希望尋找标志去找洗手間,冰涼的水打在臉上,她才覺得好受些。今天什麽時候能過完?為什麽今天過得這麽慢?高再無為什麽會在?剛子牙為什麽也在?
“十七姐姐,你怎麽了?”又是這道聲音,希望覺得頭暈得更厲害,甚至有要吐的念頭,因為這聲音離得極近。
希望蹙眉又用水拍打幾下臉頰,從紙巾把水珠擦掉,這才看向那小姑娘,“沒事兒,我先走了。”
那女孩子卻不肯放過希望,繼續用那聲音折磨她,“你臉色不太好,你是不是生病了?”說着要去攙扶住她。
希望有些力氣大地推開她的手,迎着女孩子震驚無辜的如水眼眸,希望冷笑着說,“收起你楚楚可人的表情吧,我不是高再無。”
女孩子急得鼻頭上滲着晶瑩的汗珠,她急亂的擺着手,“十七姐姐,你說什麽呢?我沒有裝呀,我是真的在關心你。”那表情配着那語調,純情無辜到極限,讓人恨不得馬上自抽幾個嘴巴子,承認心理陰暗才會看不慣這麽好的女孩子。
“我是孤兒,可沒有你這麽好的妹妹,更何況沒有踩着我往上爬的妹妹。”希望開始還好奇高再無怎麽會知道賀光澤那麽無聊的事情,原來是有人要拿她墊腳。希望覺得這樣的對話讓她格外生氣,她在生氣什麽,就算這女孩子是在炫耀,炫耀她俘獲男人的方式,就算她現在坐的是她曾經的位置,那又能怎麽樣?她敢進去指着高再無的鼻子罵他嗎?她敢去質問高再無嗎?
女孩子嘴巴裏小聲說着什麽,身子往希望身邊蹭,伸着手往她手臂上膩歪故意用軟綿綿的胸部蹭希望的手臂。希望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猛地手上用勁,像揮蒼蠅一樣,推着那柔軟的身子用力甩開,“滾,別碰我。”那女孩子被希望突然來的情緒吓到,她睜着大眼睛仍舊是那副無辜的表情看着希望,“十七姐姐你聽我解釋,我沒對高爺說你的壞話……我……”。希望骨子裏的邪惡因子暴虐分子在劇烈攢動,她上前幾步,把手裏的包沖着那女孩砸過去。
女孩子最初還忍着,啊啊直叫,聲音活脫脫是被虐待的可憐小動物一樣發出嗚嗚咽咽的可憐兮兮的聲音,希望卻覺得更加火大,她覺得自己要變态了一樣,覺得如果不是這個賤人,希望今天就不會遭這樣的罪,不久前她剛體會到叫天天不靈。那女孩叫了幾聲見希望沒停手,在藍蓮的訓練不是白上的,當下利索出手,招招往希望臉上拍。
兩個女孩子在寬敞還算明亮的洗手間內,打得上竄下跳,希望到底是比她早來些日子,更是占着個頭比她大些,次次拍她的脖頸頭頂,有時又抓住她那頭亮麗的長發。高再無為什麽不準她留長頭發,卻準這個女孩子留。希望承認,她嫉妒得要死,她不如這個女孩子會撒嬌,不如她年輕,更可氣的是,她連頭發都沒有她的黑亮柔順。
無論身手多好的人,惹急手都是最好的武器,更何況是女孩子,兩個人不顧形象把手往對方臉上撓,頭發亂糟糟的不像樣子。兩個人你拽着我的耳朵,我扯着你的頭發,把對方摁壓在牆壁上。
突然一聲輕咳打斷兩個人的瞪視,她們齊齊望過去,兩個男子站在洗手間門口,不知道看了多久,兩個女孩讪讪地松了手。希望對着鏡子把頭發整理好,頭發短也是有好處的,起碼亂了整理更方便,她目不斜視從門口兩男子身邊走過去。
挺直的脊背、混沌的大腦提醒她走快些,快些離開這尴尬的地方,耳朵卻格外清晰靈敏,她聽到嬌滴滴的哭啼聲,那聲音委屈極了斷斷續續地說,“高爺……嗚嗚……十七姐姐不知道怎麽就生氣了……你不要怪她。”希望又恨自己聽力不夠好,走得太快,才讓她沒聽到高再無說什麽,只聽到他聲音帶着絲笑意。
希望冷笑,笑屁呀笑,她又不是為了他打架的,她只是碰巧心情壓抑到了極點。
希望回去坐在賀光澤身邊很久,高再無才進來,後面跟着那小姑娘。那小姑娘在高再無看不到的背面狠狠瞪希望,希望毫不畏懼雙倍瞪回去,看那小姑娘吓得縮着脖子委委屈屈的,她心情才好起來。一轉頭看到高再無嘴角含笑看着她,希望的郁悶又來了,只是希望後來的注意力不在高再無這邊,而是放在剛子牙身上。
在希望看不到的方向,高再無手裏捏着酒杯一口細細喝着,把她的每個表情盡收眼底,看來快要收網了,身邊的女孩又貼過來,用肥嘟嘟的地方蹭他的手臂,高再無抽出手轉頭瞥她一眼,女孩怯生生地乖乖坐好,自以為掩飾極好地偷瞪希望幾眼。
賀光澤喝多了,他喝醉酒品倒還好,沒吐沒鬧的,讓人把他弄上車,希望和賀光澤同輛車來的,沒道理不坐進來,她貼着車門距離賀光澤遠遠的,眼睛看着高再無還站在門口處,和其他人寒暄着告別,她突然覺得呼吸不過來一樣,眼睛直直看着他,像是最後一眼一樣舍不得眨眼睛。車外的高再無這時候似乎感覺到,他偏頭看過來,對他微微笑着點頭,從未有過的溫和和暖情。
是不是每個離別的片段才會有旖旎,是不是每個人只有在離別時候才會真情透露,比如他的不舍。
在半路上賀光澤突然嘔吐起來,一股酒臭味刺鼻而來,希望第一反應捂住鼻子坐得更遠。司機也聞到味道,在路邊停下車子,從後面跟着的車子上下來兩個人加上副駕駛座上的那位保镖,三個人攙扶着賀光澤到路邊,有人遞毛巾有人遞水,希望事不關己坐在車上不上前,要伸向手袋的手剛動就注意到駕駛座上的司機正通過鏡子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希望改變目的地,擡起手托着下巴看窗外的夜色。
賀光澤吐了一陣,坐在地上捧着水瓶子咕咚咚一陣喝,被風一吹,賀光澤有些清醒過來,他四處看看,看幾個下屬僵硬着站在一邊服侍着,希望仍舊坐在車裏,寧願聞着臭味都不願下來照顧他,他脾氣突然來了,這段時間他忍夠了,本想着再貓逗老鼠些日子,他怎麽不知道希望每晚上拿櫃子抵門的事情,他覺得新鮮,不急着一口吃下這小老鼠,偏故意逗弄她,直到她神經麻痹,那時候他輕輕一挑就能斷掉。
讓幾個下屬坐進這車,賀光澤和希望換到另外一輛車,那幾個下屬敢怒不敢言,車子開在前面速度快了些,只想着趕快回去離開這臭地方。
賀光澤喝了酒吹了風,車裏開着窗風沖頭暈得更厲害,讓司機速度慢些,和前面的車子隔得遠了些。希望等着賀光澤吐又換了車,這段時間晚上不敢睡覺,喝了酒神經就放松下來大腦混混沌沌的不清楚,不知不覺中她靠着車門睡過去,卻不太熟,心裏提着股勁不讓自己睡死過去。
有一陣沒有動靜,沒有車子奔馳時候的颠簸感,反而有沉重的壓迫感,希望悠悠醒過來,她看着壓得極近的那張臉,光光的腦袋肥厚的嘴唇,那是賀光澤。她啊一聲下意識的尖叫,手腳推搡着壓在身上的沉重身軀。
賀光澤雖然喝了不少酒,他畢竟是個男人,而且他此刻占有優勢位置,他全身趴伏在希望身上,任由她四肢再靈活,也只能是被壓在身下,像瀕危的動物一樣亂動。賀光澤被希望噴灑的熱熱香香氣息燙得舒服,他低下頭一股腦往希望臉上湊,不管眼睛鼻子還是嘴,逮着就是一陣咬,這小獵物他可是惦記了段時間。
希望感覺到一張濕漉漉的肥厚在臉上掃在掃去,那牙齒啃咬着細嫩的皮膚,帶着酒的臭味,她手推着賀光澤的胸膛,身子往車門處縮着,等兩具身體之間稍有空隙,她擡腿往上蹬,力道和位置都偏了,只是踢在賀光澤的大腿上。賀光澤要壓着希望,又要騰出手拽兩個人的衣服,不一會兒就氣喘籲籲,他嘴唇含着希望的耳垂,咬在上下牙之間用力咀嚼,喘着粗氣呼哧呼哧說,“你耳朵可真嫩,割下來做下酒菜一定更好。”不舒服的觸感,血腥的話語,讓希望的感覺更敏感,那是兩具身體的摩擦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洗手間兩個女孩子打架是不是情節多餘~~想到就寫出來了,腦子不夠使了
想表達地只是,希望也是有情緒的,比如她不敢正面和高再無起沖突,就朝他扔東西,打他……身邊的女人,咳咳咳咳
☆、NO.56
賀光澤的手來到希望的腰上,撩起衣服下擺伸手進去,摸上纖細腰肢再也挪不開手,用力掐一把,手下是上好松脂一樣細滑的皮膚,溫如玉又滑如冰。賀光澤只急急拽開希望上衣的扣子,推高內衣就埋首進去,在兩座高峰之間的溝壑深深呼吸啃咬。
無盡的絕望滅頂而來,賀光澤不是草包,他身手不比希望差,希望不久前就領略過。無論希望是蠻力對抗還是巧勁襲擊,都占不到便宜。身體越來越多的被暴露出來,賀光澤不夠溫柔,他粗魯地想要發洩出來,希望動來動去的身體就像是抖着紅布一樣,讓他紅了眼。
希望趁他分神,舊計重試曲起手肘撞向賀光澤的頸窩,一聲嗷唔一聲抽氣之後,賀光澤擡起頭,連聲咒罵,擡手幾巴掌連續甩在希望臉上,希望的頭撞向車門上的玻璃,一下子頭暈眼花得更厲害,她今天受傷了幾次。
希望扒着車窗往外看,外面黑乎乎的一片一點光亮都沒有,車子為什麽會開到這裏來?這裏不是阿良說的地方。她用力爬着要看清楚窗外的地點,賀光澤等不及蠻力把她扯下來。
賀光澤褪下褲子,只是脫到大腿,扒下希望的褲子,沒有脫掉,褲子更好的束縛住她的雙腿,讓她踢蹬用不上勁。賀光澤很急很急,扶着發痛的那物往下戳,但是希望不配合,她扭來扭去的,就是不讓賀光澤對着洞口。賀光澤只好放開她的手,一手握住她的腰擡高,另一只手扶着痛處往前送。
突然一聲痛呼,這次希望的位置很準,她手往後推賀光澤一把,趁着他重心不穩時候曲起腿撞向他小腹,手腳并用把他踹到另一扇門角落,加上幾腳,那是距離她最遠的距離,希望來不及攏上面的衣服,她只提上褲子,就急急拉開門往下跑。估計是賀光澤下令讓司機下車,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這裏不知道是哪裏,什麽都看不清楚。
希望下車就要往黑暗的地方跑,不管那裏是哪裏都比這裏好。頭皮發痛,被扯着往後拉,砰一聲,已經痛得腫的老高的額頭再次撞在車皮上。
賀光澤覺得好耐心全部用完,抽出皮帶把希望的手打結,又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