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心來了。

花美人唇帶甜笑,聲音卻平平:“錢姐姐多慮了,臣妾為國家為百姓祈雨乃是福分,緣何要皇上安慰?就是身子累些也是應當。”

錢麗儀沒想到妙小儀不回話,竟是花美人來頂她。她狐疑地又看了看兩人,真是鬧翻了?莫不是做戲給她們看的吧?

兩人鬧翻最滿意的當屬皇後,她和烏茜目光一對,見烏茜點了點頭,便笑道:“花美人是為百姓着想,妙小儀則侍奉皇上,以悅聖心,皆是好事,正是姐妹和樂的表現。”

她開口賜了賞,不免讓別的妃嫔同情又嘲諷地看着花美人。

勞心勞力還讨不着好兒,讓自家好姐妹奪了去,真是可憐。

不過她也不是個好的,不止搶寵搶到好友身上不說,這次一連幾天引得皇上注意的表現早已惹了好些妃嫔不滿,此刻她反受其害,讓她們很是解氣。

這個妙小儀也是厲害角色,當斷就斷,沒一點子傷心的表現。

雲露起身謝了恩,笑容盈盈,面不改色。

出宮門的時候,錢麗儀坐上肩輿,看見淑妃的視線,便悄然給汪婕妤遞了一個眼色。

汪婕妤看着走來的雲露,不屑地撇嘴道:“走路還真有一點子貓妖精怪的模樣,怪不得哄得皇上封了‘妙’字,也不過是個‘寵’妃。”

“寵”之一字,她尾音拖長,引人遐想。

她聲音不小,讓沒走的妃嫔盡數看了過來。

不由打量起這位能和錦昭容一争長短的新晉寵妃來,原先她們覺得這封號是誇贊的意思,此刻一細想,皇上早年可不是養過一只叫妙妙的貓?

這會兒再看,妙小儀的儀态舉止,還真說不出有那麽股味道,尤其是步行時,與旁人的姿态不同,原先也有好些人心癢想學。

若皇上真是因為懷念一只寵物而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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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嫔們眉眼勾了戲谑的意味,那可真有夠讓人瞧不起的。

作者有話要說:若皇上真是因為懷念一只寵物而喜歡她……

妃嫔們眉眼勾了戲谑的意味,那可真有夠讓人瞧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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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脾氣

繡面兒上,俏綠為葉,深綠中赭合穿一針為莖,瓣分二三色,蕊是淺黃,蒂為棗紅。一朵睡蓮淺綻,栩栩如生。

“娘娘的手還是這樣巧。”嘉木擱下茶水翹頭來看,忍不住誇贊一句。

她身上有股子機靈勁兒,不像嘉蘭那樣謹慎小心,待主子既恭敬,也讨好。

淑妃用針穿了結收尾,從笸籮裏取來剪子尖往上翹的銀剪,将沒用的線剪斷,笑裏有一種別樣的意味,“不過是這一件本事,若再學不好,如何在後宮裏受寵。”

“是呢,皇上身上挂得香囊荷包,穿得鞋襪,有小一半兒都是娘娘做的。一旦見了,常常就能想起來。要奴婢說,憑她跳舞唱曲,撫琴作詩,還是先守好女兒家的本分,做好女紅針黹才是正經。”

嘉木見主子只是笑聽,不搭話,臉驀地一紅,低了聲道:“說起來,娘娘既是要用沈才人,當讓她自己表現才是,又為什麽要予她方便?”

話轉得雖快,淑妃也不追究,順着她說。

“本宮這回雖是想考一考她,但她肯投靠本宮,也不想太過為難。”她撫着繡面凸出的紋路,微笑道,“妙小儀正值受寵,若不出來點事兒,她宮裏的人自然一心向着她。沈才人又不肯動用她姐姐的人手,她初來乍到,本宮少不得要為她寬寬道兒了。”

嘉木尤是不解,若要考她,何必幫她?若想幫她,也不必費力考她。

但娘娘雖表面看着溫柔,決定要做的事,她們絕沒有置喙的餘地。

“妙小儀是該有一通忙活了。因為一只小貓兒得寵,往後誰見了都得覺得她不過是個玩物,哪裏看得起她?”

嘉木見娘娘點頭,愈加欣喜得分析道,“世間做事掙的就是面子,低位時還好說,升得高位,人若都把她當玩物,怎麽肯信服她?就是現在,底下人也多少有些心浮,恐怕跟着她不過煙花一剎,璀璀璨璨地放完就沒了。有些人求出頭無妨,有些人想要安穩,就未必把心向着她了。”

淑妃笑看她一眼,“你倒比嘉蘭明白。不過話卻說得過了,人心不過是浮這片刻,只要皇上保她,沒過兩天她們知道皇上的态度,也就不敢多嘴多舌了。”

“娘娘要的,也恰是這兩天。”嘉木頑笑一眨眼,巧嘴兒說道。

她方才刻意往誇張了說,其實就是在讨她主子的好兒。她是宮女,最知道底下人的心思,後宮裏的人雖都是驚弓鳥,不過是一時惶恐,胡思亂想罷了,只要過段時日自然就安穩了。

還望沈才人能掐對了時間,挑對了人,莫辜負主子的希望才是。

******

曲懷仁這幾日給皇帝薦了幾個唱曲、撫琴的能手,皇上對玩樂的事多少有個三分鐘熱度,合着他們改改曲兒,作作詞,架勢倒擺得十足。

那幾個樂工也不敢小觑,推敲來去,發現當今所譜的曲子無一不合樂理之處,只須配器,極為省事。也不免感嘆天分如此。

曲懷仁原就不怎麽将上回敲打之事放在心上,依他來看,皇上那是玩性起了誤打誤撞,哪有暗地查探的心思?如今再看皇上依舊把興致放在這些上面,可不是再好不過了。

這心自然就松了下來。

這日,皇帝依舊聽曲,那樂工之一的羅盛領命,撥弦唱了一首江南小調,他聲音清醇渾厚,原先唱祭祀曲子時肅穆低沉,這會兒轉了悠悠的腔調,依舊不吃力。

皇帝聽着聽着,先是想起了淑妃,她也是咬着一口江南腔,聽說是小時候在那邊長大的。因此人也溫柔似江南水。

過了會兒,他又忽而想起那日唱曲走調的小妃嫔,這不想就罷了,一想起來,不由在綿綿春水般地調子裏開懷大樂。害得羅盛撥錯了好幾個音,人也戰戰兢兢起來。

一曲唱完,他連忙跪倒:“請皇上恕罪。”

“無妨。”皇帝豁達地揮揮手,“是朕擾了你的心境。”

“不敢。”

不過這麽一來,皇帝倒沒了聽曲的興致,叫退了樂工,問李明勝:“朕是不是好幾日沒踏足後宮了?”

李明勝剛答了是,福祿就笑湊上來,“近來後宮出了件趣事兒。”

“哦?”

福祿見聖上有興致,一口氣把衆人輕看妙小儀是“寵”妃的事給說了,不帶停頓,末了見皇上眉頭皺了皺,才将笑一收,不敢再逗皇上樂。

往日瞧皇上對妃嫔娘娘們的樣兒,多是想起來了或溫柔體貼,或找找樂子,真要出什麽事兒,淡漠得很。看來對妙小儀還真有幾分上心?說不得還是沾了那只貓兒的光,多維護幾分罷了。

他來得遲,皇上和那只貓兒相處的光景,還真沒見過。

“往後這樣的事早說。”皇帝輕飄飄看了他們倆一眼,手指叩了叩書案,須臾道,“朕去看看。”

兩人忙聲應喏。

以前不是沒出過這樣的事,皇上的性子不定,今兒是這出,改日真要再有,說不得又不放在心上了。

唉,難伺候啊,難吶!

才是下午未時,天光敞亮,皇帝走進雲岫閣,卻見宮人一片愁眉苦臉地模樣,走動來去,小聲說話。還有個送水進去的宮女蹑手蹑腳地走出來,和他們搖搖頭。

一幹人才想再圍着她議論幾句,忙不疊見了聖上,立刻噤聲磕頭,因收到李公公的手勢,不敢出聲。

皇帝走近幾步,側耳過去,只聽裏間兒間斷傳出碎瓷聲,清脆、響亮、惱人,只聽良辰慌慌張張地勸:“主子,這是皇上才送得,砸不得……”

女子猶豫了會兒,沒動靜,然後是東西被安然放會桌上的聲音。

宮女才松了口氣,卻突然又是一陣噼裏啪啦,無奈地哭腔傳出:“主子,那是淑妃娘娘送的青花燈籠瓶……”

“哼。”女子惱怒裏含着天不怕地不怕地勁頭。

皇帝“哧”地一笑。

擡腳進去,豁,一個杯子兜頭砸過來。

幸好他素日功夫沒白練,一閃之下就躲了過去,那驚險地情景,把跟在身側的李明勝看得咂舌。

後宮堪比練武場啊!

不等皇帝發怒,就見一團兒白生生地小東西紮進自己懷裏,揪着龍袍上繡得龍爪子,黑濃濃地睫毛滾了淚,一顫一顫,好不可憐。

“陛下——”

因是帶了哭腔,嗓音裏就像含了糯米糕子,軟軟膩膩地,延熙帝那顆心就融了。

主要還是她爪子抓爪子的模樣,太好笑,也太可愛。

便容她這一回嬌脾氣。

“見到朕你還敢砸?”他佯怒裏含一點兒真怒。

“嗚嗚嗚,臣妾哪兒知道是陛下,臣妾這兩日天天被人笑話,笑得不敢出門,陛下又不管……剛剛就是有人在笑……臣妾聽到了……嗚嗚嗚,又笑我……”她甕聲甕氣地說了兩句,把臉一仰。好麽,那晶瑩剔透的淚珠滾下來,比白玉還淨透的臉蛋兒不一會兒就狼狽起來。

哭也沒個後妃的哭樣。

可她啜着泣,眼眶紅紅,嬌嫩地像一朵兒被雨打濕的暈粉地茉莉,清新,甜美,像個嬌寶貝,小女兒,皇帝哪兒還舍得責怪?

話說起來,小妃嫔沖他撒過嬌,賣過乖,但哪回不是矜持、端持、驕驕貴氣的模樣?說白了,就是撒嬌還帶身段兒不肯放。

但這回,真是全身心的豁出去了,一門心思撲他懷裏告黑狀,不依不饒,委屈得要命。

皇帝又是新鮮,又是稀罕。

“乖,不哭。朕給你做主。”他揉着她烏軟地青絲,安撫着她的脊背,等她哭聲小了,漸轉成偶爾抽噎幾下,才不耐煩瞥李明勝一眼。

李明勝收到,一瞪良辰,良辰傻了一下,忙不疊地倒水遞過來。

皇帝接過水,淡淡收回視線,轉而輕聲溫柔地哄她喝了,又給她擦了眼淚,耐心的不得了。

這對比的态度!

李明勝身為常伴皇帝的老人,真是為自己捏一把辛酸淚。且心想着,這主子果然非同尋常,要真養只貓兒,也就這嬌脾氣了吧?

屋子裏靜下來,他看皇上的架勢是要兩人說悄悄話,就悄悄出去讓人迅速地将滿地瓷片兒掃了,只留他二人在屋裏。

皇帝按住懷裏不安分扭動着好像要追出去的人,好笑道,“怎麽,還沒砸夠?”

“……嗯。”她咬着唇,委委屈屈地說,“都是汪婕妤不好,才送過臣妾幾匹布,沒有可砸的東西……砸別人的東西出不了氣……”

“你倒是舍得,別人送了你,就都是你的東西了。将自己的東西一通砸,沒出夠氣還丢了錢,回過頭又要心疼。”

她遠山黛色的小細眉一皺,眼裏汪汪地春水又漾起了波紋,一語驚醒,恍然大悟,更加難過,“都是汪婕妤不好!”

偏說來說去只有這句,小孩子氣的很。

皇帝笑揉了揉她埋回來的小腦袋,輕快道:“你一向狡猾,難得見你吃虧,朕都想獎賞獎賞汪婕妤了。”

他說完就把李明勝叫進來,還真有給獎賞的樣子。

皇帝胸膛上龍爪子的褶皺深了,她白嫩地小手揪緊,想了想,一把捂住皇帝的嘴,回頭嚴肅道:“皇上餓了,晚上吃什麽?”

瞧把她膽子大的,還做起假傳聖旨的勾當了。

不過那小爪子香噴噴,軟乎乎地,像包子似得攏在那兒,皇帝舔了口掌心,再咬,逗得她一僵,還真覺得有點餓了。

餓歸餓,話還是要說清楚。

“去讓汪婕妤挑五六件瓷器,花瓶茶器皆可,挑砸得響的,送到這邊來。”他扯開小手,放掌心裏揉捏把玩着,沉吟道。

怎麽說呢,李明勝到底素質一流,得了這種奇怪的命令一點沒覺得奇怪,沉着冷靜地領命,退了下去。

皇帝再低頭,就見懷裏的人雲收雨霁,眉開眼笑,如弓的唇角翹起,雙眸彎彎,像散開霧的山岚,春光明媚的不似人間。

他心裏一動,低頭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又落在粉嫩水靈地眼角。

只聽她呢哝軟語,歡喜地偎着他,誇贊他,“真好,陛下最好……”

她素日聲音清澈的如溪水一般,涓涓潺潺,今天卻像化開的糖,讓他起了心思,嘗一嘗別樣的滋味。

但到底天色還亮,他只好将她往懷裏又摟了樓,按捺住沖動。

可懷裏的人不知怎麽有些魔怔,不老實地扭着身,蹭來蹭去。須臾,微張開嫣紅的小嘴兒,輕輕地吸氣。

眉兒蹙着,一會兒折袖子,一會兒又想開領口,耳尖暈開明透地粉色,漸漸染了紅,有細細地汗珠蒸出來。

很是撩人。

但也不太對勁。

作者有話要說:眉兒蹙着,一會兒折袖子,一會兒又想開領口,耳尖暈開明透地粉色,漸漸染了紅,有細細地汗珠蒸出來。

很是撩人。

但也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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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中藥

“怎麽了?”懷裏的人兒像軟濃濃像胭脂膏子,被熱烈的日光照融了,透出非凡地豔色,讓皇帝意動心亂,低啞了聲問。

她‘嗚’了一聲,難受狠了,把額頭埋在皇帝的肩窩裏,輕輕蹭兩下。

嬌小的身子縮在一起,就像貓兒咬尾巴蜷成團兒,說不出的愛嬌慵然,她粉湛湛地耳朵一跳,又添了一抹可憐。

皇帝伸手揉着那白裏透紅的耳朵,眸色深黯,轉着幽然地深潭光亮,又仿若死水,攪不動,猜不透。

這樣子,倒像是讓人下了藥。

誰做的?

是後妃陷害,還是她自己想……

“我、臣妾……”她輕吸了口氣,巴着他更緊密了,口裏卻悶悶地道,“臣妾想……想出去跑兩圈兒……”

皇帝本還在沉肅思索,聽了這話,“噗嗤”一下就笑出來。樂得胸膛微顫,顫得她有些坐不住,又愈加不舒服、不得勁。

他只是想,這又是哪裏的說法?

她卻因為這份不舒服,整個人在他懷裏揉了兩下,揉得他□繃緊,才嬌氣讷讷地道:“皮膚裏悶,臣妾去走走透氣,把熱散出來。”

她說着就要跳下去,卻被他一撈,輕輕松松地就勢橫抱在懷裏,往床帏走去。

“皇上做什麽。”她不敢用力,只在空氣裏蹬了兩下表示不滿,若不是懷裏空間太小,她還有翻滾兩下散個熱的沖動。

“身為後妃,你能不顧朕的顏面,去外面跑兩圈?”

“不能……”她喪氣垂了腦袋。

他忍住笑意,将她置在錦繡薄被之上,俯身哄她:“乖,自己把鞋子脫了。朕用別的法子幫你散熱。”

身為皇帝,其餘體貼的事他能做就做,也不端着,像脫鞋一類就敬謝不敏了。

但也不能說他什麽,大夏朝就是有這樣奇怪惡劣的大男子主義。那些男人偶爾對付一些不肯就範的女子,就會讓她為自己脫靴、洗腳,劣性地将洗腳水踢她身上,以達到侮辱的目的。

很胡鬧,也很屈辱。

雲露又不是真傻,被丢到床上了還能不知道他的意思?登時臉頰泛起微酡的醉色,嬌滴滴像柔軟地小花兒,眸裏水霧漫上來,看着外面天色稍暗,才咬唇去脫鞋。

偏皇帝蹬了靴子,不知想到什麽,将她兩只小手一握,壓在香肩兩側,在她耳邊輕笑:“不能用手脫。”

……不用手,那怎麽脫?

好在她突然想起來,小時候耍懶,進門脫鞋總不用手,兩個腳後跟一蹭,可不就下來了。

不過現代的鞋和古代的鞋顯然不一樣,那時候鞋跟重,外皮也厚,踩得住,一蹭就掉。古代的繡鞋最是貼腳,且又輕便,室內穿的和襪子更是沒有不同。

她疊腿兒蹭兩下,太薄太貼,就是下不來。

不用腳跟,換了腳尖去蹭,腿兒交疊地更密了,兩下裏蹭着,腿窩裏有麻麻的癢意仿佛從腳底心兒蹿上來,白滑滑地肌膚又熱出一層水汽,她發了癡,一定要在那裏和鞋較勁。

皇帝就在旁邊悠然看她和鞋鬥争,看不見裙底風光,那扭動起伏的樣子,卻讓人浮想聯翩。

過了會兒,他喉結滾了滾,膝蓋一屈壓住她兩條腿,見她傻乎乎、怔愣愣地看着自己,腿還掙紮着蹭了兩下,心裏火燒了上來。

他繞過繡鞋,快速地将她亵褲剝了幹淨,下裙撩到腰間,露出一雙白生生的細腿兒,交疊着,微蹭着,腿窩裏竟已沾了露,泛了蜜,再看她,呆呆淚淚地盯着自己瞧,予取予求,像個活寶貝。

他摩挲了下她水潤潤地眼角,低哄:“快掉了,脫下來,嗯?”

她就暈乎乎地又動起來,蹭得自己身體裏熱氣一波兒波兒向上流竄,終是把繡鞋兒踢了下去。

棗紅的床踏腳上,那雙繡金絲龍紋的黑靴板正挺立,粉碧的繡鞋兒翻身砸在上面,淩亂軟伏着,被襯得愈發俏麗多姿,兩鞋相交,說不出的遐思旖旎。

大床上,皇帝猶自忍耐,那衣裳裙子全被他堆在她腰間,領子褪到花苞兒似的小胸脯上,纖細的鎖骨誘人,白膩的雙乳仿佛一顫,就能露出紅珠兒尖尖,卻偏偏半遮半掩。

這樣的美景。

皇帝探入一指,那水兒經方才好一段蹭,已靡靡甜甜地流到桃源口兒,他一撥開粉色的瓣肉兒,自是嗒嗒地落下來,沾濕了他。

“嗯……”她體內好像藏了藥,往日也不像這般敏感,神情也不似這樣慌亂,青絲沾了汗水亂黏在腮邊,她一忍再忍,直覺熱得像被放進了蒸籠裏,動也是熱,不動更熱。

皇帝定定地看着她自己上下微動起來,腿根夾蹭着他的手掌,甜口兒咬着他的手指,不時唆兩口,香豔得緊。

都到了這樣的田地,誰還忍得住?

一氣兒将三根手指都塞了進去,體內濕滑,暢通無阻,皇帝勾了勾唇,将手取出來,果不其然,小貓兒抓緊被子,縮着腳趾頭,睜開豔豔地眼兒,亂也似的在四周找了一圈,把目光鎖在那尚且濕噠噠滴着水的指頭上。

那渴望地目光,像讨吃的小寵物,癟着小嘴兒,輕聲哼哼,又愛嬌地用腦袋去蹭他,求他。

“餓了?”皇帝抓來她的手,替自己寬衣,邊低笑逗她。

她小腦袋瓜裏被燒得只剩下焰火團兒,哪兒還有理智?當即胡亂把衣服扒下來,模糊聽見他問什麽,水汪汪地眼睛擡起,眨呀眨地點頭:“要吃的!”

皇帝可算是自作孽,衣服被她扯得亂七八糟,更難脫。他拍開這只搗亂的爪子,自己慢慢地脫了,看小貓兒在被子裏輕滾,掙紮着,迷亂着,有些興味,有些興奮。

他俯身罩在她上空,将滾燙之處埋進雙腿間,卻偏偏不進去,偶爾去沾一沾蜜,嘗嘗甜味兒,弄得她不勝其擾,控訴他有犯案意圖卻不犯案,害得她左右為難。

皇帝是什麽人?春/藥沒中過,也見人中過,這藥性看起來不算太重,只是她頭一回吃,身體沒有抵抗力,發作起來厲害。

因而他也不急,只慢悠悠地用低啞慵懶地嗓音迷惑她:“想吃東西還要朕喂你?喜歡就自己塞到小嘴巴裏去。”

自己塞……塞……

小貓兒雀躍了,興奮了,嫩軟軟地小手摸過去,握住滾熱“好吃”的東西,往小嘴兒裏塞,借着黏嗒嗒地口水,将小嘴巴塞得滿滿地,兩瓣粉唇吧嗒吧嗒唆起來,吃得不亦樂乎。

她那得意歡喜的神情,看得皇帝血脈贲張,迎合着用力撞進去,撞出她一聲細細嬌嬌地呻/吟,而後是紅霞遍布了嫩白地皮膚,繃緊身子的歡愉。

她向來喜歡咬着嘴巴,倔倔地不肯叫,偶爾難耐了,也是輕吸一口氣。

如今沒了神智,沒了忍耐,整個人都着迷似的狂起來,喜歡吃,就吃,喜歡誇,就嗚咽歡喜地叫出來。

這讓皇帝莫名想到一首曲,是近來新聽的江南調兒。

春雨過春城,春庭春草生,春閨動春思……

“春樹□莺……”他心迷神往地低笑着一一撫過春生處,驟然含住尖翹露在空中的紅果兒,噬咬啃吮,聽她驚呼在耳,被引發出陣陣顫栗、啜泣、嬌吟,愈加興奮。

因接受的教育不同,雲露在床笫間雖咬住了聲音,行事也刻意拘束收攏了,但到底比別的妃嫔要讨巧。正如這個時代喜歡清新淡雅,就算是歡情,也不敢濃烈。

她們想讨好皇帝,卻不過是照着畫冊一板一眼地,骨子矜持得很,沒有真正放開來蕩漾的勁兒。雲露呢,她經受過五光十色,紅燈酒綠的現代開放式熏陶,更懂得真正随心所欲,自我享受,而不是簡單的照本宣科。

如今這般無拘無束,不受壓抑,讓皇帝愈加盡興,底下被她粉甜甜地小口絞得死盡,冒出咕咕地水花,聽着,看着,動着,神魂都好像要飛了。

直到月上柳樹梢,震動的床架才漸漸停下來。皇帝猶且埋在她體內,大手憐愛地撫着她紅豔豔地小臉兒,她耷拉着眼皮兒,餍足地、倦倦地裹着他,口裏不時咕哝兩句,着實可憐可愛。

皇帝不得不承認,這實在是自己開葷以來,吃得最盡興的一次。

怨不得他總想多寵她兩分。

後宮女人不過解悶兒之用,價值高些的也是拿來轉移注意力,她既是得他心意,能讓他解悶高興,有用無用,也就無妨了。

不過這次的藥……

皇帝摩挲着雲露憨恬地睡顏,垂眸想了兩刻,想明白下藥的人遲早會跳出來,讓自己弄明白她的意圖,便暫且撇去了一邊。

倒是經過小妃嫔這一通攪和,讓他突然升起不同的想法,對端午節的籌謀有了新的安排。

對這次狀況外的事,雲露當天是來不及想,沒力氣想,但第二天好生想了一遍,卻沒能想明白。那人做事仿佛環環相扣,卻又不是死扣,讓人糊裏糊塗。

不過因禍得福,皇帝昨夜盡興,早起就興沖沖賞了她好些東西,還意外給了承諾,說端午節那日就給她晉分位。她知道自己這次有別于平常的表現,果然讓皇帝新鮮着了。

但這招不能常用,常用累得慌,還會減效。偶爾局面不清的時候用一用,只當是護身符了。

“主子,今兒恰是太醫來請平安脈的日子。”

良辰等小宮女替主子洗漱罷,梳頭之時輕聲提醒。

雲露想起昨天自己渾身的燥熱勁兒,那身不由己的舉動,不由神情一凜。

日子掐得這麽準。

如果自己當真是被下了藥,一旦診出來,不說宮中禁止用這些藥,有心人要是添上兩句,诽謗她還想給皇上也用這藥,就更難辦了。畢竟這些藥物多有虧損身體的後遺症,這性質就和給皇帝下毒藥沒區別了。

但昨天的感覺也很奇怪,她那時是當真覺得跑幾圈發發汗就沒無事了,不是那種非要交/歡的春/藥。

還有能在雲岫閣下藥的宮人……

皇帝為她換洗過一批宮人,她素日也多有震懾,再加上她得寵,原是沒有大問題。但這兩日因為別人聲聲嘲笑的事,難不成,竟讓她們心思又浮動起來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果然沒有好的家世做靠山,收攏人心也更難。別人總是覺得你缺了根基,不夠可靠。

“妙小儀這脈象……”今日來扶脈的是個年輕的太醫,他眼裏有幾分驚心,說話不免遲疑。

雲露心思陡轉,面上含笑:“宋太醫直說便是。”

“小儀昨日可有服用烈性地……助興之藥?”

作者有話要說:雲露心思陡轉,面上含笑:“宋太醫直說便是。”

“小儀昨日可有服用烈性……助興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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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升官

宋太醫到底是個小年輕,行事沒有經驗,直晃晃就問出了口。若碰上性子不好的妃嫔,不斥他一頓,背地裏下絆子就是好的了。

雲露知道這事恐怕捂不住,對方計劃到這一步,無非是要把這媚上的名號真正按在她頭上。前面才傳出她因貓受寵的流言,将她的形象定位成了玩物,後腳就栽贓她在用媚/藥引誘皇上。

這麽一來,她即便受寵依舊,也永遠別想登臨高位。

她自然不能否認,就算不承認也會有別的太醫再來診脈,至于承認是自己幹的,那是傻瓜才幹的事。她只是适當地表現出吃驚的模樣,然後佯作思索,将昨日自己的不對勁之處一一道出。

宋太醫再傻再天真,聽後仍是眉頭狠跳了一下,暗自叫遭,竟是淌進渾水裏了。

雲露見他做出告辭的舉動,似乎要将情況上報給皇後,先行叫住了他。

“妙小儀還有何吩咐?”宋太醫笑容有些勉強。

“不過是想問一下宋太醫,這藥到底是什麽藥?”雲露把幾個引自己懷疑的症狀和他說了,沒半點不好意思。

宋太醫雖然覺得尴尬,但還是松了口氣,只要不是想封口就好。就算拿到了錢財,以後再查出來,自己定然要受到波及。

但這妙小儀不知是真不知假不知,如果是她自己用的,怎麽會不知道是什麽藥?

他猶豫了下,低聲道:“……按藥性來看,應當是五石散。”

五石散又叫寒食散,吃後容易性情亢奮,渾身燥熱。要用寒食、喝溫酒,脫衣裸袒,運動出汗等方式來發散藥力。

這藥能作媚藥使用,卻沒有明令禁止。

因為還有治療的作用,所以太醫局裏是有的。她心裏隐隐有了一個想法,只是這回猝不及防中了招,不能自己布局,這個想法不一定能得到實現。

皇後很快就從宋太醫那裏了解到了這件事,頗為猶豫不決。

若此事放在別人身上,直接罰了了事,不必再做追究。

但一來,皇後私心裏偏袒“自己人”,覺得妙小儀恩寵不少,沒可能糊塗到做下這檔子事兒;二來,直接判定,皇上如今正在興頭上,恐怕他那裏也過不去。

再三權衡之下,她決定還是幹脆交由皇帝做主。

“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皇帝彼時正在跟着羅盛學撥琴,正是那一首處處生春的江南小調兒,聽了皇後的話,不禁玩味彎了彎唇,“朕看着她就有興致,又何須藥物助興?”

“……”

皇後稍稍失語,心情頗是微妙。這話說得有失體統,幸而是私底下,不然旁人又該怎麽看輕妙小儀?

虧得她以為皇上有多寵愛她。

不過……

這樣最好,有興趣,沒威脅。

“依皇上的意思,此事不該是妙小儀所為?”

皇帝懶洋洋撥了下弦,只聽到“铮”地一聲醇厚音色,他微笑:“朕就知道皇後一向聰明。她自進宮後就沒個歇停的時候,許多事都是沖着她去,污蔑嫁禍層出不窮,結果卻都證明她是清白的。”

“朕懶怠查,但朕知道她是清白無疑。”

皇後細想之下,含笑點頭:“皇上且放心,臣妾定當查明何人才是禍首,借機陷害妙小儀。”

不管皇上是不是真的信她,但至少皇上想保她,不希望她被牽扯進這件事裏。換句話說,就算那藥當真是妙小儀勾/引皇上給自己下的,皇上盡興了,便不想追究她。

“娘娘當真要為妙小儀查清真兇?”烏茜伺候着皇後走出北宸宮,輕聲詢問。

皇後笑笑:“自然,妙小儀不會做下這樣的糊塗事,本宮自要為她洗冤。”

橫豎她指定的那個,就是真兇。

皇後回宮之後就漫不經心地派了人去查。雲岫閣當然要先搜查一番,确認了藥只在那杯水裏,沒有搜到實證,就将人撤了回來。

良辰很是着急擔心,好端端地,突然就說主子可能給自己下了藥,上頭又讓內侍公公好一通搜查。幸而沒搜到東西,不然難說主子是個什麽下場。

後宮裏但凡涉及到藥物的,罪都輕不了。

“主子可有主意?”

良辰見主子斜躺在綠蔭下吃冰,悠悠然然地樣子,以為她有了主意,便上去問。

雲露攪了碎冰淋在西瓜上,兜來一塊兒吃了,惬意道,“越急路越窄,有時候心寬了反倒能找到出路。嗯,你容我想想……”

“主子!”良辰跺腳,莫名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

而且這樣的時候,怎麽寬心得起來!

她是因為着急,所以情緒過重,如果放在平時,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惱自家主子。到底還是忠心的緣故。

“在說什麽?”

一道聲音忽而插/進來,良辰回頭一看,連忙下跪請安,欣喜之餘不免想到,主子求求皇上,皇上若不追究,說不得就能囫囵過去了。

她豈能知道,後宮裏一旦出了類似下媚/藥這樣的事,就容不得囫囵過去。查是必須的,只是查到誰頭上,就由不得人了。

雲露見着皇帝,輕悄悄地将冰藏好了,才揚了笑臉兒迎他:“皇上來得好早,熱不熱?臣妾給您打扇涼一兩,唔,良辰,去把養胃湯端過來,放到這會兒,溫度正好。”

她這一連串地冒出來倒是殷勤得很,皇帝揚了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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