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也許是引狼入室?

徐攸舟克制住自己的恐懼,然後攔着想走的陳斂。徐攸舟打量着陳斂身上的睡衣和臉上的傷痕,努力想把面前這個近乎于怯懦的人,跟前世那個攪合得徐趙兩家不得安寧的家夥對上號。

說起來其實有些狗血,徐攸舟和陳斂是豪門抱錯的真假少爺。

兩個人身份被戳破的時候,徐攸舟也知道了陳斂和趙黎訓的關系。徐攸舟原本以為陳斂是為了報複自己,所以才要來搶走他的一切,類似某些狗血八點檔故事講的那樣。

哪怕徐攸舟覺得被抱錯這件事,并非出于他的本意,再加上陳斂的養父母也早早亡故,導致這就成了一件無從查起的錯案。但面對陳斂的時候徐攸舟還是心虛,享受了這麽多年徐家好處的是徐攸舟,代替自己受苦的是陳斂。

畢竟如果不是自己,陳斂就不用小小年紀經歷那麽多的苦難。

徐攸舟曾經是有點聖父的想過,陳斂怎麽對他都是應該的。

可事實卻讓徐攸舟有點難以接受的狗血,陳斂說他并不是為了複仇而來,他接近趙黎訓,他是想讓徐攸舟來看清楚趙黎訓是個什麽樣的人——不過是個被omega勾搭兩下就上當的煞筆alpha罷了,趙黎訓根本配不上徐攸舟的愛。

當時徐攸舟跟趙黎訓辦完了解除配偶登記的手續,陳斂帶着一捧玫瑰出現,他對徐攸舟說:“舟舟,當初你救了我,現在我可以追求你嗎?雖然我只是個omega,但我比趙黎訓好一萬倍。”

徐攸舟完全不記得自己救過他的事情,更難以接受插足他婚姻的‘小三’,竟然是自己的愛慕者。

這件事對徐攸舟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就算你現在不接受我也沒關系,當年我們身份互換,就注定了我們兩個命中注定要糾纏一聲,注定了要在一起。”陳斂笑的時候,帶着仿佛掌控全局的篤定。

陳斂說,徐攸舟發現的照片是他特意從趙黎訓錢夾取出來放到衣服口袋的。

陳斂說,徐攸舟發熱期的時候,他是故意說想去看藍斯諾星域看海鯨表演,帶走了趙黎訓。

陳斂說了很多細節,最後他還一臉真誠地跟徐攸舟道歉:“你生日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吃甜食會牙痛,哪天的蛋糕我做了很久……我只是想為你慶賀生日,這件事是我沒考慮周全,讓你難受了。”

不過道歉之後,陳斂眉梢揚起,帶着一點得意:“但這件事能讓你下定決心離開趙黎訓,真是太好了,我們兩個果然天生注定要在一起。”

徐攸舟聽完只覺得遍體生寒,陳斂那無孔不入的關注令徐攸舟害怕。

陳斂的大膽表白很快就傳到了趙黎訓耳朵裏,後來陳斂就沒能再出現在徐攸舟面前——那時候的趙黎訓已經是軍團長了,而陳斂拒絕了回到了徐家,軍方職務也只是軍團長的副官。

雖然不清楚經過,但徐攸舟想應該是陳斂omega假裝ba的事情被揭穿了。

……

徐攸舟至今也不知道陳斂為了自己自毀前程,究竟算陳斂咎由自取,還是自己欠他的。但這會兒徐攸舟很容易就想到了一件事,如果現在戳穿他是個假徐家人的事。自戀一點的想,陳斂現在還沒喜歡他,當然不會拒絕回歸徐家,于是徐家去聯姻的人,就變成了陳斂……

人大概都是自私的,自己這時候也算救了他,回到徐家以後,陳斂還能享受徐家的各式物質條件,也不算虧待他了。

徐攸舟自認陰暗的想完,跟陳斂說:“你要不要去我宿舍休息一下?你自己的地方,是不是回不去了。”

陳斂身上穿着的是睡衣,在想想現在這個時段,陳斂剛剛經歷了什麽不言而喻。

徐攸舟笑起來臉上的小梨渦特別甜,加上他天生好孩子的相貌,很容易就能讓人放松警惕。

此時徐攸舟的眼睛專注地看着面前的陳斂,讓人情不自禁地就想相信他,不忍心拒絕他。

原本想拒絕這人的陳斂不自覺的就點頭了,被徐攸舟暖暖的手拉着,陳斂覺得自己心髒仿佛漏跳了一下。

徐攸舟原本只是想把陳斂從地上拉起來,但握上陳斂的手以後,冰冰涼的觸感傳來。徐攸舟能感覺到陳斂握緊了自己的手,對某些事情還不夠敏銳的徐攸舟用另一只手包住陳斂的手。

“你的手好冷,跟我走吧,至少給你拿一件外套。”徐攸舟說完,聽見陳斂低低地回了一句好。

“你叫什麽名字啊,剛剛你應該聽到了,我叫徐攸舟,你別叫我二少了,我的朋友都叫我舟舟。”徐攸舟一邊走,一邊跟陳斂搭話。

“陳斂。”陳斂說話的時候,帶着一絲克制,徐攸舟掌心的溫度對他來說,過分灼人了。

“陳斂,名字很好聽啊,你知道嘛,你和我哥哥長得好像。”徐攸舟試圖自然而然的将話題引到陳斂和自己哥哥很像上頭,要是能說到身世就更好了。

可惜陳斂的全部心思都在兩人牽着的手上,半個字都沒有說自己的身世。

……

封曉看着被徐攸舟帶回來的ba,臉上滿滿地說着不可置信:“你去做賊了?怎麽拐回來一個人?這個ba是誰啊。”

“這是陳斂。”徐攸舟說完,從櫃子裏翻出一條新毛巾,遞給陳斂之後繼續說:“我回來路上碰見有人欺負他,就救了他,看他好像沒地方可以去,就帶回來了。”

說到這裏,徐攸舟眼神可憐巴巴的看向封曉,有點心虛地對他說:“就今天待一晚上,明天我再找地方安排他……”

徐攸舟是忽然想起這裏還是宿舍,雖然清楚陳斂也是omega,但用了抑制劑的陳斂看起來更像個ba。而且宿舍裏還住着另外一個人,他把人帶回來都沒經過封曉的同意,還先斬後奏。

看着徐攸舟撒嬌的目光,封曉故作不滿,哼了一下:“下不為例。”

知道封曉是嘴瘾心軟,徐攸舟很上道的表示感謝:“謝謝封曉大人開恩!我給你彈琴啊。”

兩個人嗔怪的一番表演讓陳斂看得有點眼熱,拿着毛巾站在浴室門口,略微局促又貪婪地看着徐攸舟。

搞定室友的情緒,又鬧了一陣,徐攸舟注意到陳斂的拘束,連忙上前問他:“怎麽沒進去?宿舍的設備都是一樣的,要我給你開熱水嗎?”

“還是快點用熱水沖沖,剛剛你的手就很冷,要是回頭感冒就不好了。”徐攸舟不容拒絕的把陳斂推進了浴室。

徐攸舟安排完陳斂,再回頭看室友的眼神,很自覺地拿起室友準備好的吉他,找了個高腳凳坐好調音,開始為了陳斂能在這裏住一晚,給室友‘賣藝’。

徐攸舟彈得曲子是今天才寫的,鋼琴和吉他的音色不同,但沉浸其中的享受是一樣的。

碧海藍天,牧草悠悠,奇異地将人帶入一種田園牧歌的理想當中,很容易就能沉浸其中,發現戀愛的感覺。

音樂學院的宿舍,牆體隔音很好,同時也會有一定的混響效果。這是為了方便裏頭的學生更好的在課餘時間練琴,畢竟琴房距離宿舍還是有些遠的。

徐攸舟停下波動琴弦的時候,發現封曉還一臉陶醉,過了片刻之後回神,封曉毫不吝啬的誇獎了一番,接着意猶未盡地問徐攸舟:“後面還有嗎?像是沒寫完?”

“今天就寫到這裏啊,被你催着回來了。”徐攸舟從高腳凳上下來,将吉他挂回牆上,眼裏閃過一絲遺憾。

封曉聽到這裏,忍不住咂舌,啊了半天沒說出什麽實質性內容。最後用理直氣壯的責怪語氣說:“你應該早說的,我可以去琴房聽。”

封曉甩鍋甩得幹脆,但今天徐攸舟先是大半夜不回來讓封曉擔心,後又先斬後奏帶了個外人回來住,十分理虧,于是徐攸舟利索地認慫,跟封曉道歉。

“沒錯,是我的問題!”徐攸舟認錯得太過理直氣壯,封曉都聽愣了,不知道怎麽往下接話。

“噗嗤——”浴室方向傳來一聲輕笑,打破了室內的安靜,徐攸舟和封曉回頭,看見剛從浴室出來的陳斂,捂着嘴笑了一下。

陳斂還穿着徐攸舟找給他的幹淨T恤,陳斂的身材比徐攸舟要結實一些,看着有一點不合身,不過也算正常範疇。

他發現另外兩人的目光看過來,暗自後悔,他不應該笑的,雖然那樣的徐攸舟真的好可愛,但他真的不應該笑。陳斂為了隐藏自己的眼神,故作不好意思地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角:“對不起,我一下子沒忍住。”

陳斂說完,又跟徐攸舟賣起了慘,以退為進地說:“我,我浴室用好了。我已經不冷了,要不然,我現在離開吧……”

聽到陳斂這麽說,徐攸舟當然不能把人放走,他還要把人送回徐家呢。

封曉上下打量了一番陳斂,總覺得這個ba有什麽地方不對。可惜現在時候已經太晚了,想到明天這人就會被送走,封曉打了個呵欠跟徐攸舟說晚安,就回自己小房間睡覺了。

徐攸舟看着陳斂還在滴水的頭發,不容拒絕地把吹風機拿出來,把陳斂摁在椅子上給他吹頭發。一邊吹,一邊跟他說:“都這個點兒了,你想去哪兒?外頭多危險,要是出事了,我今天不是白和那三個人對上了……”

“為了你,我可是給封曉彈了好久的吉他呢。”徐攸舟一邊說,一邊把手指上琴弦勒出的紅痕給陳斂看。

“我都好久沒彈吉他了,手指的繭都消了,忽然要摸琴弦,可疼了呢。”

徐攸舟好說歹說把人留下了,然後開始翻被子。

陳斂被徐攸舟揉捏着頭發,就連剛剛徐攸舟對着一個位置吹得太久,被燙到之後都沒半點反抗。他腦子裏閃過的全都是徐攸舟白皙修長的手指,大約是太嫩了,手指上頭有一點點的紅痕就很明顯。

陳斂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我睡客廳的沙發就可以了。”陳斂雖然期待能看看徐攸舟的床鋪,但事情總得慢慢來。陳斂第一次有點後悔自己假裝為ba了,如果他現在是omega,跟徐攸舟睡一張床就會理直氣壯地多。

徐攸舟看陳斂堅持,也不再繼續勉強。就算他的床足夠再睡一個人,但他不怎麽習慣。徐攸舟發現陳斂的态度,絲毫沒有引狼入室的自覺,還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氣。

……

宿舍的燈一直亮到淩晨3點才熄滅,樓下避開監控,一直盯着徐攸舟宿舍的視線這時候才動了動。

月光從雲彩後頭露出,顧瀚雲的微微嘆了口氣。

“明明是來找他算賬的,現在自己怎麽反到像個跟蹤狂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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