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賈母得知賴家的被……

第48章 賈母得知賴家的被……

賈母得知賴家的被抄的時候, 賴嬷嬷都已經被敲打過了。

若是以前,賈母必是不依的,但是之前周瑞家的就抄出四五萬兩銀子, 賈母也被吓了一跳。賈母覺得周瑞家的在王氏面前得臉,有四五千兩的身家頂天了;這也是作為自家這樣的人家, 得力臂膀該有的好處。就是自己的臂膀賴家, 有個三四萬身家就是極大數目了。

但是看到賈赦指揮人将周瑞家抄來的身家銀子往大庫擡, 賈母心中咂摸賴家的家産比之周瑞只多不少。

只聽鴛鴦回話說:“大老爺不知道外面哪裏帶的人來,圍了府上前後門, 不叫人進出, 外頭又着人查抄賴家。賴大總管見生人堵了咱們府上的大門,還帶着家丁強沖來着,那些守門的強人絲毫不給大總管臉面, 直接将其打翻在地。賴家逃出來的人消息傳遞不進來,急得在門外大喊, 大總管才知道賴家被查抄了。現在據說抄撿完了,大老爺正指揮人将東西往大庫擡。”

賈母聽了,并沒有多激動, 只是道:“着人去問問, 賴家這些年昧下了多少?”

賈母是真不激動, 就是心堵。她雖然格局小,但是也不蠢,如今也反應過來, 發生的一切都是從林家回京而起。先逼走王氏, 再收拾周瑞,如今砍到自己的臂膀上來了。大兒子被自己用孝道二字轄制了幾十年,如今也壓制不住了。這榮國府, 自己當家做主風光了幾十年的地方,終歸再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地方了。

鴛鴦看了賈母滿臉疲憊之色,仿佛瞬間老了許多歲一般,小心翼翼的道:“聽林總管說,約莫有二十多萬兩。”

賈母聽了,嘴角一扯,自嘲的笑笑,突然道:“扶我起來。”

最終賈母去石屋見了賴嬷嬷,主仆兩個說了什麽,沒人知道。只是聽說,賈母從石屋出來之後,便沒再護着賴家人了,跟賈赦說,由得他去處理。

收拾了賴家,加上之前收拾的周瑞家,再把公中不用的大家具擺件折變一些,原本榮國府的欠銀也能夠湊齊了,但是現在突然要清積欠,銀錢不湊手的不止榮國府一家,這段時日,市面上典當金銀銅錫大家夥的不計其數。

所謂奢侈品,自古以來都是物以稀為貴,市面上這些東西多了,不但價格低得厲害,還連入手的人都沒幾個。就是那些當鋪,都怕東西砸手裏。再說,做典當生意的,賺的就是手上的流動資金翻利,将資金都砸進去,以後的生意還要不要做?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奢侈品市場過飽和,出了出京的商人會順便買一些,帶到外地賺個差價外,金銀銅錫大家夥、古董字畫等有價無市的東西最近幾乎很難出手。就是外地商人買了帶走,也是撿小巧別致利于攜帶的,而且出價也不高。那些笨重大家夥,平時擺在房裏氣派非常,也是緊俏貨,現在卻換不來現錢。

這種時候,賈琏就求到林家了。

林家是有錢的,除了開源節流之外,林家祖上和賈家不同,林家前朝就是貴族,本朝新立的時候,林家祖上也秉承不欠債,不借貸的家風,并沒有去占朝廷的便宜。所以林家不但不用籌銀子,甚至還有錢趁這些日子收一些古籍字畫。

買別人家的是買,買娘家的也是買啊,所以賈琏就求到姑媽,問能不能将自己手上那些東西接手了,不然榮國府是真還不上欠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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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見了賈琏就很心軟,怎麽說呢,處理了王氏,于榮國府而言也不光彩,算是壯士斷腕了;于林家而言,王氏下獄,也算報了仇了;于賈敏而言,自然是希望賈琏有些出息的。至少眼前這關,賈敏希望林家幫賈赦過了。但是據賈琏說,榮國府還短了大約十萬兩的銀子。因不是小事,賈敏也沒私自做主,和林如海、黛玉商量此事。

其實賈家那些大庫的東西若是按市價折變,是不短銀子了。賈琏說的短十萬兩,乃是短了現銀。但是要說整個榮國府齊心協力,十萬兩現銀也不是掏不出來。

黛玉直接就指出來:“我估摸着,外祖母家十萬兩是有的,不過是有銀子的都不肯拿出來罷了。”

林如海沒說話,但是輕輕點了下頭,算是同意黛玉的說法。

丈夫和女兒都不支持自己,賈敏就有些為難,道:“若不,我将我的嫁妝收拾收拾,也能湊出這十萬兩。”

黛玉直接就攔下來了道:“外祖母和大舅舅都舍不得拿東西出來,琏兒嫂子也抱緊的嫁妝,母親何故巴巴的貼上自己的嫁妝?我有一個法子,這銀子咱們家可以借給大舅舅,但要大舅舅拿了莊子的地契做抵押,若是暫時還不上,每年用莊子上的出息分批償還也可以。”

賈敏沉吟了一下,道:“如此自然是好,不過是不是顯得咱們家太過薄情了些?娘家這回遭了重創,我們再如此行事,豈非傷了情分。”

黛玉卻的話說得頗不客氣,但都是實話:“若是外祖家不薄情,也不至于自己家有錢不肯拿出來,卻盯上咱們家。若是外祖母和大舅舅的梯己都拿出來了,還短了些,咱們家暫且借出去是無妨的。如今外祖家沒有到那步田地,咱們家就去做這個冤大頭,不就跟當年朝廷借銀子給勳貴人家一樣的道理麽?今兒借了外祖家,明兒借不借別的親戚?”

其實前世黛玉還真不在銀錢上在意,但是活了兩世,見識多少人家因為金錢糾紛而反目成仇,黛玉覺得親兄弟明算賬是有道理的。再說升米恩鬥米仇的,今日這銀子一借出去,日後就沒玩沒了了。而且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便好,沒必要視金錢如糞土的清高。

果然賈敏噗嗤一聲笑了:“你也是書香門第的小姐,你父親向來不在這上頭在意,我也沒教你這些,怎麽玉兒還習得這一身銅味兒。”到底是親閨女,賈敏将那個臭字吞了回去。

哪裏學的?前世受夠了社會毒打,自然什麽懂了。

不過黛玉沒再說什麽,林如海就接過話頭道:“玉兒這話極有道理,常言道救急不救窮,如此做法雖然顯得無情了些,倒也免了多少後顧之憂。”

賈敏見父子兩個都這麽說了,便不再說什麽。将賈琏叫來,問了他押上地契,立了字據便可借銀子,如何?賈琏早就急得焦頭爛額,自然是應了。

後來到書房商量接下來的大事的時候,林如海笑問黛玉:“玉兒明明知道你大舅舅家借的這筆錢必能還上的,為何還要堅持收抵押?”

黛玉道:“這次不收舅舅家的抵押,日後像咱們家族人來借錢,收不收抵押,立不立字據?不說別個,就是林沐那樣的人若是知道咱們家借給舅舅家十萬兩,一應抵押字據皆無,必是要上門打秋風的。就算弄不到錢,只怕也宣揚得人盡皆知,白白壞咱們家名聲,何苦留那些後患?”

林如海一想到自己那個堂族林沐,便直皺眉頭,便也不說這個了。

接下來的日子,京城便熱鬧了。先是寧榮二府湊齊了欠銀,直接拉到了戶部銷賬。

因為積極響應此事的這幾人的特殊身份,這簡單的清積欠的動作,早就被人解讀出十七八種政治動機。

林如海是戶部尚書,是太子妻弟;賈敬是兵部侍郎,是太子伴讀;賈赦雖然沒領什麽實缺,但是他是賈代善的嫡長子,賈代善是誰呢?是太宗皇帝的親信。這意味着,太宗的親信和太子的親信都集齊了。

王公貴族也好,高官重臣也罷,若要長久富貴,最重要的是什麽?看風向啊。

賈敬和賈赦把銀子拉到戶部入庫銷賬之後,滿京城猜測的是:皇上趁這次提拔林如海,這一系列的動作,是進一步将權利過渡給東宮吧?不然起頭弄這事的怎麽偏偏就是這三家呢?

而且高官厚祿的人家都是聰明人,聰明人有個特點就是容易想得多,一想到這茬,衆人就覺得太宗皇帝果然深謀遠慮,只怕三年前那場病都是裝的,故意引蛇出洞。不然怎麽一場重病,沒多久就大安了不說,太子登基的道路也掃清了不少呢?

如果太宗皇帝自己知道臣子是這麽想的,只會冷笑一聲。但是衆臣就是這麽想也不敢到太宗跟前兒求證啊。所以這種猜測就越傳越真了。

當然,有和林如海、賈敬交好的官員,私下打探過太宗皇帝到底什麽意思,林如海和賈敬都沒給準話,就意味深長的一笑。

這一笑你讓打探的人怎麽理解?就傳言是真的呗,假的也成真的了,還能怎麽理解?所以,這話傳到後來,就成了戶部林尚書和兵部賈侍郎都這麽說的。

引導輿論,就那麽容易,林如海和賈敬并沒有放出什麽風聲,自然有人替他們越傳越真。政治場上,也是需要帶節奏的。

本來,清積欠是個老大難問題。除了有些人家已經還不上外,還因當年在戶部簽字畫押那些人都不在人世了,戶部尚書也換了好幾茬了。但是這節奏叫林如海、賈敬等人一帶,又加上前不久甄應嘉都落罪了,二皇子都免差事了,誰還敢跟皇上和儲君的雙重意思背道而馳啊?

于是,很多人家都老老實實的籌銀子了。寧榮二府還銀之後,緊接着便是南安王府。南安郡王現在還領着兵,實權在握,是最不敢為了一點銀子違背朝廷的意思的;不然丢了差事得不償失。再說,因為一直有實權,南安王府底子厚些,當年雖然欠得不少,也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所以這銀子南安王府還得還算爽快。

寧榮二府先行,南安王府緊随其後,其他四王八公自然也都跟上了。別的欠了戶部銀子的人家,也都陸陸續續開始還銀,王子騰見狀,自然也要清點了銀子消王家的舊賬。

說真的,家底豐厚如南安王府,還這筆銀子也是肉疼的。不過是看這風向,銀子必然要還了,不如早些還了,在太宗皇帝處留個好印象,南安王府才那樣積極。

要說這筆銀子哪家花得沒那麽肉疼,首推王子騰。光是從賈王氏那裏弄的二萬兩黃金就折二十萬兩。你寧榮二府要搞事情,我就偏用你榮國府的銀子還欠銀。

所以,不怎麽心疼的王子騰也拉着從王氏莊子上弄來的黃金去戶部銷賬了。

林尚書聽說此事,還忙裏偷閑的去庫房看了一眼。見王家拉來還欠銀的果然是黃橙橙的金磚,林如海不着痕跡的朝寧榮二府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若無其事的回去辦公。

就算賈赦如今再不成器,寧榮二公也是千軍萬馬中搏出來的富貴,王子騰竟然嚣張到用榮國府壓箱底的黃金還欠銀,也不怕閃着了腰。

結果,王子騰的腰還真閃着了。

王子騰銷賬的第二天,賈赦就一紙訴狀把王子騰告到了禦前。

賈赦就在太宗皇帝面前跪着哭,哭賈源當年立下多少汗馬功勞,一身是傷,早早去了,自己沒受幾天祖父的疼愛;哭賈代善去了沒幾年呢,因自己那兄弟娶了個王家女做媳婦,裏應外合,竟然将賈代善留給子孫的壓箱底的錢都偷了。

太宗皇帝能夠順利登基,少不了賈代善的扶持。現在賈代善的嫡長子都哭到自己跟前了,太宗皇帝就細問啦,現在許多人家都還了欠銀,你怎麽就咬定了王子騰拉到戶部的黃金是你家的呢?還咬死了是賈代善留的?

賈赦就繼續哭:“皇上日理萬機,臣若是沒有證據,豈敢到禦前無理取鬧?只是這王子騰欺人太甚,臣必要讨一個公道。他日刑部審案,臣自有證據呈上。”

王子騰堂堂京營節度使,也不是什麽任人宰割的善茬啊,這賈赦一告狀,王子騰自然也要辯白,也到禦前回憶了一番王家祖上的功績,還信誓旦旦要讨公道,王家不受這不白之冤。

怎麽,你賈家是開國功臣,我王家就不是了?哭祖上功績,誰不會啊?

太宗皇帝被他二人擾得心煩,就将案子推到了刑部,擇日升堂審案。說真的,二萬兩黃金的案子雖然也算大案,但是到底是民事糾紛,原本應該是放到順天府審的。也就賈赦到底是榮國公之後,又直接到太宗面前哭賈代善,說這筆錢是賈代善留的壓箱底錢,便将案子丢給了刑部,以示對舊臣的重視。

刑部升堂後,王子騰自然要自辯一番。待得王子騰有理有據的說了,刑部于侍郎都要覺得賈赦無理取鬧了,賈赦才道:“嚴格說來,那筆黃金也不是我父親留下的。乃是祖父當年建榮國府的時候,藏在庫房博物架的隔層裏頭。只口口相傳給爵位繼承人,所以,這筆錢是祖父留給父親,父親又留給我的。凡我賈家子孫,不到萬不得已,不許動用這筆錢。且這筆錢的每一塊金磚,都打有我賈家的标記。”

這種壓箱底錢,許多大戶人家都有,确然只告訴繼承人。為的是遇到兵荒馬亂,或是家道中落,用來東山再起的。因賈赦将此事鬧到了禦前,賈赦就沒說什麽家道敗落的話,只說這錢是留給賈家歷代繼承人的,斷不能在自己手上失落了,将來沒臉見祖宗。

榮國府作為本朝國公府,若還說什麽家道敗落的話,那黎民百姓得窮苦到什麽樣?若是遇到挑刺的,還不得說你是在詛咒朝廷治國無方。

對簿公堂後,什麽話是禁忌,賈敬和林如海都跟賈赦交代過,別看賈赦混不吝的,踩線的話還真沒說。

王子騰聽賈赦說每一塊金磚底下都有标記,心下一驚。

王子騰能做京營節度使,自然是個膽大心細的人。這筆黃金是他撺掇王氏從賈家弄出來,又黃雀在後黑吃黑搞到手的。但他敢拉來戶部,就是因為檢查過這筆錢還真沒有标記。

大戶人家的金銀錠,往往都會在底部打上記號,就像印章一樣,但賈家這筆錢,王子騰反複查過是沒有的。唯有金錠底部有一條細線,王子騰原以為是融造的時候,模具有問題。但這麽一條線,也不能作為你榮國府的标記啊?

于是王子騰又道:“賈将軍在胡說八道什麽?我這筆錢乃是我王家之物,在融造的時候根本沒打任何與王家有關的字樣,只有金錠底部有一條細線。于大人不妨去些本官換到戶部的金錠來瞧過。看是本官說的真,還是賈将軍血口噴人。”

說完,王子騰又瞪着賈赦怒道:“賈赦,你血口噴人,污蔑本官在先;捏造證據,藐視公堂在後。今日還我清白後,我要你游街道歉,恢複我王家名譽!”

王子騰久在軍中,平日已經是不怒自威,這一瞪,倒是瞪得賈赦有幾分膽怯。但是王子騰如何反應,自己如何應對,各種情況林如海和賈敬都料到了,也都仔細教過自己。賈赦見直到現在,此事的發展皆在林如海和賈敬的預料之內,心中倒也有底,反瞪回去道:“王子騰,我們不妨等着看游街的是誰!”

論品級,賈赦和王子騰還在于侍郎之上,這兩尊大佛于侍郎都不敢得罪啊,只得叫來衙役,将證據捧出來。做侍郎的,慮事自然是周全的,剛接到這個有些蹊跷的案子,于侍郎就派人去戶部借了證據過來。

現在托盤拖上來,于侍郎先問了王子騰,這些是不是他還到戶部的金錠,王子騰确認畫押之後,于侍郎又問賈赦,這是不是榮國府失竊的金錠,賈赦也咬定了是,也簽字畫押。

同一批金錠,賈赦和王子騰都認定是自家的,于侍郎查探過了,這批金錠底部确實有一條細線,和王子騰描述相符。

于侍郎問賈赦:“賈将軍,你說這批金錠原是你家的,又說金錠之上有榮國府的标記,經本官查看,金錠之上出了一條細線而外,并無任何标記,倒和王大人之言吻合。你可是故意誣告王大人?”

賈赦倒沒說謊,這批金錠還真是賈源留下來的,上面确實也有标記,只是很隐蔽。

當初賈王氏命周瑞半夜将黃金盜出,不但被賈敬和林如海算到,還讓鳳姐都察覺了,派昭兒盯過梢。賈赦知道王氏果然膽大妄為之後,氣得什麽似的,當時就要帶着人打到榮禧堂去,逼王氏歸還黃金。

還是賈敬和林如海都有後手,用了這批黃金做魚餌,廢了多少口舌,才将賈赦勸下來。當時賈赦還讓林如海和賈敬作保,若是這筆黃金追不回來,就讓他二人賠。林如海還真應下了。所以賈家無錢還銀的時候,賈琏到林家求助,人賈赦根本沒管。

沒想到林如海和賈敬料事如神,今日果然有了追回這筆黃金的機會,還能順便告倒一個王子騰。

賈赦不緊不慢的道:“這筆金錠确實是賈家祖上源公留下的,于大人不妨找個工匠來,沿着金錠底部那條細線将金箔剝開,裏面的金錠上就打了一個源子,乃是祖上源公名諱。”

此言一出,王子騰心中狂跳。雖然他久經官場,不至于吓得面如死灰,也知道自己着道了。

論賈赦此人,絕對沒有布下這等連環計的心計本事,也是因為苦主是賈赦,王子騰不将其放在眼裏,終究大意了。

林如海、賈敬!定然是這二人定下的毒計,竟是對自己來了個請君入甕。王子騰捏緊的雙拳,拳頭上青筋暴起,但此刻是在刑部公堂,他還能怎麽辦?王子騰只覺從未像此刻這樣無力過。

刑部日常辦理大案、要案和王室宗親的案子,各類人才都是有的,就是刑部就有現成的極厲害的工匠。

于侍郎傳了個工匠來,命那工匠按賈赦說的将那金錠撥開,裏頭也是一塊黃橙橙的足金金錠,成色極好,底部果然打了一個‘源’字标記。

當年,賈源是太|祖皇帝麾下得力大将,征戰天下的時候,得的戰利品不知凡幾,其中就有一批成色極好的黃金。

當時賈家不缺銀子,賈源在造國公府的時候,就在庫房造了暗格,又将那批黃金融了,重新鑄了标記藏在裏面。後來又覺得這樣明晃晃的标記太過張揚,若是哪日賈家真的敗落了,賈家子弟拿出這樣成色又有标記的金錠,只怕反而引人觊觎,害了性命。又命人打了一批極薄的金箔,包在金錠外面,金錠底部那一條細線,便是金箔收口的地方。

賈源在世時候,人稱常勝将軍,除了他本就是一代帥才,指揮得當外,手下還有極厲害的鑄鑄劍師。鑄劍師熟谙冶煉之法,自然也是能工巧匠,打造極薄的金箔,包在金錠外頭猶如不差分毫,猶如融上去的一般,不知內情的,肉眼極難分辯。

恐怕當年的賈源也沒想到,自己做了這麽一批黃金壓箱底,如今竟然派上了這種用場。

直到見工匠将金箔剝開,王子騰才氣得險些噴血。他一直以為賈赦愚笨,王氏貪婪,他便利用這二人的秉性,借着朝廷催還欠銀的消息,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知自己這只黃雀背後還有獵鷹呢?

因為是王子騰确認了戶部那批黃金乃是王家之物,還畫押之後,才剝的金箔,王子騰就是想抵賴翻供也是不能。

王子騰謀奪姻親家財這一樁事,就這樣坐實了關鍵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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