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時晝衣服下的樣子…………

蓬松如棉花的糖被蔥白的手指捏着怼在時晝嘴邊,他低頭借着周圍燈光看清駱崇宴眼裏細細碎碎的狡黠笑意與期許。

燈光映在駱崇宴臉上,被糖霜與口水覆蓋的嘴唇泛着光澤,一瞬竟沒什麽比這更耀眼的了。

時晝退了小小一步,遠離嘴邊的棉花糖,但它散發出來的誘人甜香還散不去。

“不吃算了。”駱崇宴收回去塞自己嘴裏,扭過身子,沒看見身後時晝瞬變的眼神。

糖吃多了的駱崇宴有點渴,但岳銘準備的保溫杯已空。

廣場對面的幾家奶茶店生意很火,門口都排了長長的隊,他去買,時晝肯定得跟着他,大冰塊兒讨厭人群,就跟他讨厭醫院一樣,将心比心還是算了。

“晝哥,前面那家百貨樓上有休息室,我們去那裏休息一下?”駱崇宴說着臉上飄過一抹淡粉色,小聲補充,“我想去廁所。”

時晝遲疑了一下,點頭。

駱崇宴莫名覺得臉有點燒,也不敢看大冰塊兒到底怎麽想他這又渴又想去廁所的,摁着指揮鍵開溜。

走在路上的晚風吹散了駱崇宴臉上的燥熱,讓他回想起有多久沒跟大冰塊兒玩鬧了。

他只有小時候初來時家的會鬧會調皮,時晝也只是個沉默寡言的聰明孩子,沒有現在這一身怵人的氣勢。

越長越大,駱崇宴有了自己的朋友愛好圈子,對時晝的依賴逐漸轉成了傾慕。

時爸爸媽媽工作性質常年不在家,照顧駱崇宴的責任落到時晝身上,他不得不擺出大家長的樣子,吝啬笑容,嚴肅刻板。

駱崇宴也藏起真實的自己,照着時晝沒說但期許的樣子長大,兩人沒出什麽沖突摩擦,心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駱崇宴十八歲成人第一天就找時爸爸去公證,從此他的戶口本只有他一個人。

駱崇宴無數次想在時晝面前表現成年的自己,可本科時的疏離随着他出國鑄成高丈城牆,阻隔想要靠近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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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駱崇宴心裏對時晝的崇拜到最後已占據自身所有,成了固守心頭永恒的光影。

直到心中的神祗倒塌,他皲裂搖搖欲墜的乖巧面具成了如今的乖張叛逆。

他的放肆打破多年疏離鑄成的圍牆,被束縛的枝幹叫嚣着沖破底線牢籠。

駱崇宴很期待,撕掉乖巧面具露出光鮮衣袍下的“肮髒”,時晝會是什麽反應。

兩人一路坐觀光電梯上了VIP設的休息室,中途有人想與他們兩一起坐,剛邁進一只腳,對上駱崇宴笑眯眯暗含威脅的目光又縮回來。

他為兩人的二人世界做出努力,可不希望任何人破壞掉。

解決完生理需求的駱崇宴在洗手間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安排。

駱崇宴提出的要求,時晝沒有反對,一路跟着他避開人群,走了十幾分鐘找了家特別偏僻的茶館進去。

“老板,老規矩。”駱崇宴輕車熟路的進來,對櫃臺後面的老板說。

“喲,好久不見啊。”老板見駱崇宴來露出驚喜的笑容,看見跟上來的時晝後笑容僵在一旁,這小夥子這次帶來的人是誰啊?

“老板,我們還沒吃飯,您随便炒點素菜送來行嗎?”駱崇宴手放桌上輕敲了兩下,把那愣住的老板喚回來。

“行!”老板知道駱崇宴的口味,帶他們兩去他常去的地兒。

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盤兒,駱崇宴跟老板嘀嘀咕咕了好一陣,期間時晝随意地站在一旁,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小店。

面積沒比時家洗手間大多少,各種高矮不等的花草就占了小一半兒,裏面坐着的椅子桌子都是真木頭劈開刷清漆做的,面兒上紋路清晰可見。

這個點兒店裏除了他們兩沒人,商量完老板直接在門口挂了打烊的牌子,今兒晚就只招待他們。

駱崇宴在的小隔間前面擺着酒櫃,酒櫃上面隔了幾瓶青花瓷,裏面裝的老板自釀白酒,剩下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各式擺件,最中心是尊年代久遠的香爐。

老板上了茶還有點心,駱崇宴招呼時晝過來,兩人中間放着玉石棋盤。

駱崇宴開了黑棋子的蓋子,挑眉道:“你輸了明兒給我做紅燒肉!”

時晝垂眸打開白棋蓋子,浮現一絲笑意反問:“你輸呢?”

“我?”駱崇宴想了想,“我輸了就給你捏肩捶腿!”

小時候駱崇宴就經常坐中間看時爸爸跟時晝下棋,手裏攥着被吃掉的兵卒,像個小裁判維護公平。

時爸爸輸了駱崇宴就跟着蹭時晝的勝利果實,時晝輸了他就替時晝給爸爸捏肩捶腿,哄爸爸開心。

“嗯。”時晝應了,伸手落了一白子。

駱崇宴緊跟着殺過去。

……

“不行不行,再來!”連輸三把的駱崇宴不服氣,還想再來。

時晝合上蓋子不來了,再來多少他也輸。

駱崇宴心思完全不在棋盤上,那兩眼珠子下着下着就瞟到時晝身上了,時晝下棋摘了手套,露出完美的一雙手,他怎麽看也看不夠。

而且只有他們兩在的空間,時晝很放松,雖然坐得端正,但每一塊肌肉都松弛着,仿佛又回到駱崇宴腦海中十年前他可以黏糊着撒嬌耍賴的晝哥哥。

駱崇宴擡頭不敢看時晝銳利的眼睛,更不敢看他微抿着的嘴,只敢望着他刀鋒刻過的下巴,微突的喉結,剩下的脖頸皮膚都被領口裹進去。

駱崇宴想知道時晝衣服下的樣子,是不是跟他想的一樣的完美……

“嘩啦——”駱崇宴手邊的棋盒被他碰倒在地,砸出無數個小棋子。

“我……”駱崇宴漲紅了臉,坐上輪椅竄出去,“去下洗手間!”

時晝望着地上散了一地的黑棋子,目光沉下,漆黑如子。

“彭—”關上洗手間門的駱崇宴呼出憋着的一口氣,對自己現在的狀況有點懵,他……

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冷靜下來的駱崇宴找了老板要來幾張紙,兩根筆。

他居然在大腦一片沸騰又混沌的情況下,突然頓悟了新的keryin密碼。

怕自己忘記,駱崇宴刷刷刷得寫下來一連串的數字英文,捏着紙原路返回,在路上他已經為剛剛的反常想好了借口。

以大冰塊兒對情感的遲鈍表現,駱崇宴預估他的借口百分百能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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