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中邪了!

駱崇宴捏着紙回來時,兩人面前的棋盤已被撤掉,只剩下幾只建盞盛着老茶,緩緩輕霧散去。

時晝坐得筆挺端正,目光盯着建盞裏的茶發呆。

駱崇宴坐過來,将手裏寫着密碼的紙筆推過去。

“我……我就不信,這個我還能輸!”駱崇宴不服氣,小眼神在時晝臉上掃射着,果然大冰塊對剛才的事沒什麽反應。

時晝視線從杯口挪開,掃了眼白紙:“輸了,跟我見個人。”

“好。”駱崇宴拍桌,“見就見。”

他們兩不是第一次玩兒這個,還是老規矩,一方出一方解。

時晝思考片刻便開口說,他不喜歡碰那紙筆。

駱崇宴出的被破掉,反過來由時晝出題。

……

“不對……”

“不對!”

駱崇宴解完給時晝看的過程反應過來這裏有個坑,他伸手想搶紙,他要重新來。

桌上的紙剛被駱崇宴挪回來兩寸,時晝一根手指頭摁在紙上,不給他反悔的機會。

“我……我想出來了!”駱崇宴撅嘴耍賴,但手上的力道已經輕了很多,兩個人再拉拉扯扯的這紙就破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

Advertisement

時晝對上駱崇宴眨巴眨巴如蝴蝶展翅的樣子,搖頭。

輸了就是輸了。

“好吧。”駱崇宴幹脆認輸,不就是見個人嗎?

他不信那個人還能把他給吃了。

想通的駱崇宴拿起筷子啃花生米,他捏筷子跟一般人不一樣,交叉着夾,有時候還得翻着手腕夾,那花生米又小又滑,每次夾到一半就落回碟子裏。

駱崇宴輸了不開心,跟花生米較勁兒,旁邊有勺子也不用,非要夾成功。

時晝處理掉寫着各種密碼的草稿紙,這些東西對于他們兩就是無聊消遣,但落到其他人手裏可不行。

駱崇宴把整個花生米盤子挪自己面前,認真地分析哪一顆好夾。

時晝處理完草稿紙,駱崇宴捏着筷子臉怼過去,不動聲色地掏出手機偷拍了一張駱崇宴吃盤子jpg,發給工作站裏的時爸爸。

時爸爸過了一會兒回過來:跟蟲寶兒在外面呢?

一會兒時媽也看見了,回複道:別老欺負蟲寶,上次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時晝沒回複,趁駱崇宴還在努力較勁收起手機。

“啊……快看快看……”駱崇宴一邊叫着一邊盯着筷子上的那顆花生米,他真的夾起來了。

駱崇宴舉在時晝面前,得瑟自己厲害,嘴上還滔滔不絕說自己的分析,“這是這個碟子裏最完美的切割面,你看……”

時晝身子微微傾過來,在駱崇宴手抖得差點夾不住的瞬間,張嘴吃掉那顆據說有着最完美切割面的花生米。

駱崇宴眼睜睜看着花生米落在大冰塊兒嘴裏,有股氣從腳底板直蹿到頭頂。

他好不容易夾起來的!

花生米!!!!

“好吃。”時晝吃完發表意見,見駱崇宴越來越生氣,他勾起一絲明顯的笑容。

“晝哥?!”駱崇宴很少見他這樣兒,被時晝笑眯起來的樣子給鎮住了,魂兒都被勾得七葷八素,有點暈。

大冰塊在他眼裏就是冰疙瘩,面癱,冷冰冰的一座活體冰窟。

別說他了,就是生他養他的時爸爸媽媽見時晝這樣的笑容二十多年估計四只手能數的清。

他從來都不知道時晝笑出來竟然這麽好看,後勁兒這麽大,駱崇宴直到兩人走出茶館都暈暈乎乎的,跟喝了十瓶兒二鍋頭似的。

駱崇宴坐在輪椅上等時晝結賬,時晝給了現金戴手套推着輪椅往外走。

有第三人在場的時晝恢複了往日的神情,仿佛剛剛現出笑模樣的分明是他第二人格。

老板喊了慢走,拎着抹布從櫃臺走出來,有點摸不着頭腦,小宴這孩子怎麽臉那麽紅,眼神還漂浮着,明明沒點酒啊?

他菜裏茶裏也沒酒精,怎麽就醉了?!

駱崇宴不說話的樣子又像是回到了上一世一樣,安靜地幹自己的事,聽話乖巧。

兩人出來天色全黑,駱崇宴被涼風吹了一下,有點從暈乎的狀态出來,随後一件呢子大衣落在他肩上,從上到下遮全乎了。

駱崇宴看向彎腰露出只穿着西裝的大冰塊,剛想說話,岳銘開着車停在路邊,程東從副駕駛下來,手裏拿着新手套。

“先生,小少爺。”

程東将手套給時晝,發現時晝的大衣在駱崇宴身上,轉身想取衣服被時晝制止。

他們兩來只有一個原因。

駱崇宴看着只穿西服的大冰塊兒,掩在大衣下的手扣巴了幾下。

盡管不甘心,但他就像灰姑娘一樣,到了時間魔法要消失了,他也該回去,做回時家的小少爺,而不是時晝眼裏的駱崇宴。

“走吧。”駱崇宴下巴抵在大衣領口處,嗅着專屬大冰塊兒的味道,輕輕蹭着布料彌留的那點溫熱。

……

四人一輛車,時晝跟駱崇宴坐在後排,岳銘貼心的将中間擋板放上去。

駱崇宴一路上沉默,這是成年後第一次與大冰塊單獨出來玩兒,他想留下點兒什麽。

可棉花糖吃完了,棍子也扔了,花生米也被大冰塊啃了!

駱崇宴都想折回去跟老板把盤子筷子建盞給拿回來!

他偏頭望着一道一道劃過去的樹木路燈車流,手指摳着手機屏幕,一會兒摁開一會摁滅。

他想跟時晝拍照。

可大冰塊不喜歡。

駱崇宴欲言又止地看着閉目養神的大冰塊兒,在心裏嘆氣。

他把抱枕擱肚子上,在大衣下面縮了縮,也閉眼睛睡覺,眼不見心不煩。

興奮了一整天的駱崇宴到家已經睡熟了,時晝不假他手,親自把人抱回卧室。

想丢開他抱緊的大衣,駱崇宴感受到有人跟他搶,死死抓着就是不松開。

“別*#%……我……我的……”駱崇宴翻身把大衣壓在下面,嘟嘟囔囔。

時晝在他床邊站了許久才離開,管家還沒睡,候在門口。

“将畫室收拾出來。”時晝走到樓梯口說。

“現在嗎?”管家看了眼鐘表,十一點,到先生休息的時間怎麽還會……?

“嗯。”

管家還想說什麽,對上時晝不容置喙的眼神,沒再說話。

第二天,時家上下都傳着一個越來越離譜的謠言。

先生眼眶發黑、印堂發虛,那分明是——中邪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