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在求救

還不知道大冰塊兒“中邪”的駱崇宴穿着睡衣站在卧房前面的桌前。

桌上整整齊齊放着電腦平板手機耳機等電子産品,最角落擺了一排手辦,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紙上畫着格鬥機器人的各種草圖。

一切都跟往常沒什麽區別,唯獨桌子中央有塊蒙着布的畫框被支架立起來。

駱崇宴扯掉紅布,畫框內的油畫反着刺眼的陽光,有一塊模模糊糊看不清。

“大白。”駱崇宴光腳踩着地毯無聲退了兩步,又被油畫吸引貼得更近。

“大白!”

大白從角落過來,眼睛閃了兩下,從休眠狀态醒來。

“這是誰送來的?”

駱崇宴的問題并不需要大白回答,他小心翼翼将畫框挪了挪,避開陽光。畫面入眼的便是駱崇宴笑眯眯地拿着棉花糖怼在觀衆面前的視角。

而他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昨天的平安大街,而是在室內,一間陌生的房間裏。

房間整齊,擺件像是用尺子衡量比對後的結果。

他身後牆壁上是面鏡子,那鏡子照出來了一道看不清五官的側影,側影前還有一只手捏着半截棉花糖。

他是這副畫的唯二的人物之一,占據的篇幅不大。

駱崇宴目光停留在那沒有五官的身影處,直到大白提醒他時間不早了,他才回神,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逮住管家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拖進來:“李叔,你親自給我掃描一下,不能讓畫有一點受損,不能有任何受損。”

“是,您放心。”就沖駱崇宴如此寶貝這畫,他得仔細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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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時拿到高清掃描圖的駱崇宴把畫當成了自己的手機鎖屏,點開微信又把之前拆寶兒的頭像換掉,頭像特意只截了那面鏡子裏的時晝身影部分。

裴遠發現後甩來一連串的問號:????

-什麽時候你還玩起藝術了?

-這構圖有點奇怪啊。

駱崇宴看見最後一句,氣得回了兩個字“滾蛋”。

敢說他的大冰塊構圖奇怪?

那別怪他比賽時拆飓風了。

駱崇宴來一樓吃早飯時,時晝戴了副墨鏡準備出門。

他疑惑着不知不覺一路盯到時晝出門,直到伸長脖子瞧不見身影他才收回視線,看向身後的岳銘,晝哥哥這是怎麽了?

見小少爺不知道那謠言,岳銘搖頭,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陽光好像還挺足的,晝哥要自己開車?”駱崇宴自問式的瞎嘀咕,不然大冰塊兒幹嘛好端端戴墨鏡?

時晝上了車摘掉墨鏡,接過程東遞來的冰袋消一下黑眼圈。

時晝向來做事都是有計劃的,很少出現緊急事件,就算有也不需要他一宿不睡。

程東坐在駕駛座趁他閉眼多看了兩眼後面仰頭敷冰袋的時晝,這麽賊稀奇的畫面,不能不看,而且他這段時間發現,後面這位身上居然隐隐約約有了點兒人氣兒。

“看什麽?”時晝一手扶着冰袋主動問。

程東見時晝表情還行,看着心情不錯,大着膽子邊開車邊閑聊:“先生,您這段時間沒覺得自己有點變了嗎?”

時晝輕哼一聲,沒否認也沒肯定。

程東繼續說:“真的,您回想一下這段時間您幹的事兒,要擱以前絕對幹不出來。”

時晝被他說得睜開了眼睛,沉默着好像真的在思考。

程東也沒再開口,他旁觀者清多嘴了幾句,相信後面那位懂他的意思。

……

駱崇宴坐工作室正跟符偌允他們兩最後的調試,下周末海選賽正式開始了。

“轉輪、電機、輪胎這種費的部件,多備幾個吧。”

一旦開始比賽,他們人手不多可沒那麽多時間花在維修上,駱崇宴怕鐘毓忙不過來,讓他再找幾個兼職的過來幫幫忙。

三人忙完休息了一會兒,岳銘過來對駱崇宴說了幾句話。

“現在?”駱崇宴不懂,大冰塊兒這個時間點喊他出門做什麽?

岳銘點頭。

“行,那你去備車,我去換身衣服。”駱崇宴放下手裏的平板,給他們兩打了個招呼出去。

駱崇宴坐上車都不知道要做什麽要去哪兒,問岳銘他也只說程東給了他一個地址,至于做什麽他也不是很清楚。

“行吧。”駱崇宴坐車上沒事幹,跟鐘毓他們倆開視頻聊了一會。

到了東城區一座有點老舊的小區,岳銘将車子停在了時晝車子旁邊。

“晝哥,這是要做什麽?”駱崇宴下來發現時晝已經在單元門口等着了。

時晝看了眼程東,程東會意拉住岳銘讓他在樓下等。

“跟我來。”時晝徑直走進去,駱崇宴想起他輸了答應他要見一個人,但他印象中沒什麽人住這裏啊。

到了家門口,看見開門的白發老頭,駱崇宴才徹底驚呆了,沒想到晝哥帶他來見孫老師。

“這麽久沒見小駱,都長大了啊。”孫老師笑眯眯說着,讓他們兩進來。

程東将帶的見面禮放下打了個招呼走了。

“孫老師……”駱崇宴真的沒想到他本科的導師還能認出來。

他跟時晝本科都是孫老師手底下的學生,一個零九屆一個一四屆。

駱崇宴進來發現家裏還有位老先生,老先生滿頭銀絲蓬松着,目光溫和的看着他們兩。

駱崇宴有心好奇這位老爺子是誰,但孫老師沒介紹,還一個勁關心駱崇宴,知道他在讀博還興趣盎然地探讨他這個選題。

時晝與另一位老先生坐着,基本就聽他們兩講話,仿佛他們兩只是個旁聽充人氣兒的。

駱崇宴跟時晝在老師家裏待到晚飯吃完才離開,送駱崇宴回去後時晝當夜又折回去,與那位老先生單獨談了幾句話。

“打擾您了。”時晝得到他的答案後道別。

老先生關了門見孫老師滿臉的疑問,嘆着起踱步走過來。

“怎麽?還是不好治?”

老先生面露一絲哀愁,也是真心疼那孩子:“老孫啊,腿要想治好容易,可醫心難啊。”

深夜回到自己卧房內,時晝站在可以看到工作室的陽臺前,透過那玻璃望着還亮燈的工作室,腦海裏還盤旋着老先生與他對話。

“目前腿是好的,能保持肌肉不萎縮絕對還有希望。”

“至于為什麽沒有知覺為什麽不能走,能看到的傷口是表,真正的病根在心裏。”

“為什麽他這個年紀會出現叛逆的行為?”時晝問。

老先生嘆氣道:“那是他在求救。”

身體常年累月的成為負荷,對于成長期孩子的塑造有極大的影響,這事兒急不來。

“可他不願見醫生。”

“醫生只能依靠藥物心理外界幹預,治這裏,靠用心,靠自己。”老先生指着胸口說。

時晝收回視線,低頭看着胸腔跳動的位置,眼底第一次浮現出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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