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勞資就愛它爛着

比賽前三天,各大戰隊收來了比賽方的檢查邀請,他們要判斷比賽時所使用的機器人是否合格,若是賽前檢查不過關則要取消比賽資格。

駱崇宴自接到消息後,不爽煩躁的情緒一路飙升,在檢查那天達到了頂峰。

因為第二天就是時爺爺的忌日。

每年到了這個時間點兒,時晝的心情都會陰雲密布,冰山震動,這幾天時家上上下下都戰戰兢兢地做個縮頭烏龜,不敢去觸這黴頭,連帶着駱崇宴心情也不好。

時爸跟陸媽身上背負的責任重大,連所在的方位都要保密,只能打來電話道歉,盡管很無奈但也只能選擇缺席。

駱崇宴壓下煩躁乖巧應答着爸媽的叮囑,他們是舍小為大的逆行工作者,可他還是替晝哥哥委屈。

誰知道這樣的日子對時晝來說有多難熬。

明明是最需要他們的時候。

唐逸攙扶着唐爺爺從家門口出來,老爺子身子骨硬朗着呢,不要大孫子碰他,唐逸無奈了,很想說爺爺您能不能別鬧了,天冷地滑您要是摔一跤,那他今天就得被兩位閻王爺給打折腿了。

唐爺爺拄着拐脾氣上來不在大門口等,要證明自己身體好着呢,非得跟唐逸走地下車庫。

“爺爺,您跟時爺爺也認識了近七十年了吧?”唐逸算着時間,護着顫顫巍巍的老爺子走。

“有了,七十二年零四個月。”老爺子記性很好,還記着。

人老了,身邊兒的老兄弟一個一個都走在他前邊兒,每到這時老爺子都要出門一趟,帶着一副老棋盤、兩瓶二鍋頭去墳頭跟他們唠唠嗑。

每年如此,這是他們哥兒幾個多年約定,誰走了都一樣。

“爺爺,您今兒要是見了時晝,少說幾句,當年那事兒怪不着誰。”唐逸是知情人之一,每年這時候最頭疼了。

“呵。”老爺子倔脾氣還記仇,這事兒記了十幾年,還沒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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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您叨叨吧,小心頭。”唐逸開車門把老爺子扶進去,剛繞到駕駛座兜兒電話響了。

他就地接電話,不敢走遠,“有屁快放,爺忙着呢。”

唐逸靠着車門接電話,老頭子坐車裏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見,兩人誰也沒發現躲在綠色通道門後面有道躲藏的身影,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唐逸背影。

“什麽?哪兒?”唐逸站直身子黑着臉,鬼面閻王似的語氣搓火,“不行,我告訴你,西邊兒那塊爛尾樓,你他媽的這輩子都甭想打這兒的主意。”

“什麽?對!我的!就是我的!”

“勞資就愛它爛着,管你屁事?十個億?你就給爸爸一百個你爹我也不賣!滾!”

唐逸氣得揚手想砸了手機,緩了口氣又放下,老爺子盯着呢,砸了又得叨叨。

“爺爺,您說時爺爺給時晝什麽不好,給個這,打聽到消息的電話都跑我這兒來了,我天天成搞房地産的了我!”唐逸拉開車門吐槽着,“哪天我憋不住說漏嘴了您甭揍我啊,我扛着壓力還不挪窩,我快成釘子戶等着上黑名單了!”

唐逸都快委屈死了,對上老爺子的目光又把委屈憋回去,任勞任怨地開車。

通道門後面有個男人走出來,盯着唐逸開出去的車位,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是我……”

駱崇宴檢查完回來的時候唐逸跟唐爺爺剛從墓園過來,唐爺爺記挂這兩孩子,要過來看看。

與駱崇宴同時出門的時晝還沒回來,老爺子嘆氣,這孩子怕是躲他呢。

駱崇宴搖頭:“不會的唐爺爺,晝哥可能還有事要忙,我催催他。”

他說着讓岳銘跟李叔再繼續打電話,岳銘撥了電話,對方無人接聽。

管家打給程東,誰料程東電話也沒人接。

老爺子拄着拐站起來,坐着難受,慢吞吞地走到外面的池塘面前,撒了一把魚餌,看着池子裏精貴的小東西游過來。

微微佝偻的脊背駐在原地,陽光灑在失掉膠原蛋白的臉上,星星點點的老年斑與皺紋布滿全臉。

“老時啊,再等個幾年,老哥哥我也下來陪你了,我這皺巴眼兒的下來,你還嫩着,老年斑都沒我多……”老爺子說着從兜兒裏掏出一張黑白照片,兩張緊挨着的年輕臉龐綴着恣意的笑容。

駱崇宴跟唐逸站在老爺子背後,安靜陪着陷入回憶裏的老爺子。

他望着老爺子,就跟看見時爺爺一樣,雖然他只在照片裏見過時爺爺。

“小少爺,還是聯系不到先生,要不要派人去找?”管家拉過駱崇宴小聲問,眼裏難掩着急。

“什麽?”駱崇宴抓着扶手的手一緊,“什麽叫聯系不到人?”

“程東呢?”

“先生電話關機,程東電話無人接聽。”

“去找!”駱崇宴心像是被人猛地狠狠抓了一把,“快去找,快派人去找。”

唐逸聽了一耳朵,安撫好老爺子跑出來幫忙找人:“崇宴你別擔心,你哥不是莽撞的性子,肯定沒什麽事,我幫你去找,你別擔心啊……”

“對,他不是莽撞的性子。”駱崇宴也知道,可偏偏在爺爺的忌日前出事,讓他不得不擔心。

他帶着上一世的記憶重來,已經做了很多規避風險的措施,可他知道,有些事情就算他怎麽阻止都會發生。

萬一,那天發生的事提前了呢?

駱崇宴只要想到這一點就心慌得厲害,一秒也待不住,沒等岳銘反應過來他已經竄出去。

“少爺!”岳銘顧不了那麽多,跟着追過去。

可人的腿哪能跑的過堪比摩托車速度的輪椅,等岳銘開車出來,駱崇宴已經飙到了門口的大路上。

“少爺,您上車!”

駱崇宴坐在車上,回想着時晝最有可能去的幾個地方,可每次到了都是一場空,誰也找不到他。

“通了!”岳銘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見程東的電話通了,忙不疊地開口問他們在哪兒。

“什麽叫你也不知道?”岳銘擰眉問了兩句挂掉電話,坐在後座的駱崇宴整個人身子趴在前面。

“晝哥在哪?”

見岳銘不吭聲,駱崇宴徹底慌了:“在哪?”

“時晝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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