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位難伺候的小祖宗

駱崇宴倒是真想親自過來, 他還記挂着時晝背後的傷口,但這幾天事情接二連三的出現。留給季後賽準備時間又只有兩個周,他第一個周幾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符偌允跟鐘毓, 做隊長可不能這麽不負責任。

駱崇宴這幾天一邊聽着岳銘彙報大冰塊兒的傷口情況,一邊兒跟符偌允鐘毓三人加班加點兒,複盤完所有進入季後賽的二十九位戰隊目前所有播放出來的比賽集錦。

打仗要做到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他們三人針對不同類型的對手做出多種方式的戰略。

季後賽的賽制是兩輪積分淘汰賽, 排名前二十的戰隊進入下一輪,末尾的十位則淘汰出局。

下一輪積分前十名為守擂者,後十名為攻擂者,守擂失敗則進入複活區,這一輪要角逐出前十五名,第十六個名額是複活區剩餘所有的戰隊角逐最後一個資格。

賽制淘汰率升高、時間幾乎是一周一到兩場左右, 而且地點并不固定, 東西南北中五個賽區都會有比賽, 非常考驗戰隊的綜合素質。

駱崇宴熬了幾個大夜, 最後的兩天撐不住了,把他們倆趕去睡覺,自己趴在工作室守着tomb睡着了。

這幾天工作室草稿與零件飛得到處都是, 保潔阿姨怕弄丢他們重要的東西都不敢過來收拾,駱崇宴枕着睡覺的抱枕旁邊都是堆滿的咖啡杯。

時晝給總部的停職申請最終還是被打回來, 正如岳銘說的那樣, 總部認為處罰他最好的方式就是繼續讓他在這個位置上坐着,只是年薪随意地下調了點兒。

至于那位被駱崇宴吓到尿/了一褲子的高總監,在拘/禁期夜夜睡不好,一閉上眼就是滿天的飛镖沖他飛來,為自己做錯的事悔恨一生。

“下周小少爺他們的季後賽要開始了, 需要為您安排時間嗎?”程東放下行程表問。

季後賽的開幕賽正好在俱樂部這邊,去看現場比較方便,等下周可能要跑去更北的城市了。

“不去。”時晝挪開視線。

程東:“……是。”

說完程東拿走行程表離開,坐在自己的辦公室給岳銘發消息。

岳銘發過來一連串的問號,小少爺第一次打比賽就進季後賽了,先生居然不來看?有這麽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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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東若不是了解時晝也要被他糊弄過去了,先生不去哪兒是因為忙啊,那明明就是生氣了。

-岳銘:[生氣?生什麽氣?]

-程東:[先生讓小少爺本人親自來道歉,人呢?!]

-岳銘:[小少爺這兩天忙得連覺都快沒時間睡了,還得跑來道歉?]

-程東:[你個傻/逼,再見jpg.]

岳銘無緣無故又被罵了,氣得戳了好幾下屏幕,完全不理解這位的醋意跟占/有欲。

程東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麽小少爺長成這樣了,這事兒先生負百分之八十的責任,剩下的就是岳銘這個憨/批導致的。

先生那是因為小少爺沒來道歉生氣的?

那明明是想小少爺了拉不下臉,又心疼小少爺不愛護自己的身體瞎幾/把熬夜的好嗎?!

程東放下手機,從他這邊望向辦公室裏還在認真批示文件的時晝,長長地嘆了口氣。

小少爺自從回國後性子跟以前變得太多,先生現在連句過重的話也不敢說,生怕他又鬧起來。

還真是位難伺候的小祖宗。

駱崇宴睡了一宿後大清早的去別墅後院的溫泉池子泡了一會兒,泡着泡着又差點睡着,幸好岳銘走過來把人扶起來,再泡一會兒該暈了。

“唔……太困了。”駱崇宴打着哈欠拿毛巾擦頭發,腦袋一點一點地往下掉。

“少爺,有件事兒我不知道該不該這個時候說。”岳銘有些糾結,馬上就要比賽了,不能這個時候擾亂軍心。

“什麽事?”駱崇宴停下擦頭的手,心頭一緊,“是晝哥哥出什麽事了嗎?”

“不是不是,不是先生的事。”

駱崇宴又癱回沙發:“不是晝哥哥就好,說吧,什麽事?”

岳銘說他手下盯着祁浒的人傳來消息,這段時間他接觸的人有點多有點頻繁,一時風頭大盛,而且這人到底是個不過三十歲的男人,眼皮子太淺有點端不住。

在酒桌上喝大了被人忽悠着話趕話什麽都敢說,原本就有人看他不順眼,這下被人揪着把柄,那位置還沒坐熱呢,估計得還回去。

“這就飄了?”駱崇宴閉眼享受着岳銘拿按摩槍給他揉肩,他昨晚趴桌上睡得有點落枕。

“可不是。”

“你說晝哥哥喜歡他什麽啊?”駱崇宴真的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岳銘沉默了一會兒,憋不住八卦問:“少爺,這個問題我很早就想問了,您到底是從哪兒看出來先生喜歡祁浒的?”

他一直就沒發現先生哪兒喜歡那個祁浒了,從少爺回國到現在,先生跟他連一個字都沒交談過,眼神都不給一個的,哪裏喜歡了?

“呵!”駱崇宴冷哼,提起這個他就生氣。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他回國沒多久,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但祁浒比現在的狀況好很多,跟時晝的關系也要比現在好一點,他偶爾還會看見兩人坐一起。

祁浒跟時晝以前認識,後來又是大學同學,兩人雖然專業不同但畢竟比他駱崇宴有交集多了。

他那個時候發現祁浒跟晝哥哥走得近,他心裏難過又別扭,才意識到他好像有點不對勁。

初次意識到自己好像對時晝存在有別于哥哥的情感後,他不敢靠近時晝,生怕他看出來,可祁浒看出來了,還陰陽怪氣的說些聽了讓人想撕爛他嘴巴的屁話。

祁浒那時就說駱崇宴沒可能,他那個時候也是個憨批,竟然上了他的圈套,被他這麽篤定的樣子吓倒了,面紅耳赤的反駁他憑什麽這麽說。

“憑什麽?”祁浒冷笑道,趁時晝不注意的時候湊近他耳邊說,“就憑你的晝哥哥喜歡的人是我。”

“我不信。”駱崇宴固執道。

“不信,那你自己去看看咯。”祁浒給他說時晝錢包裏放了一張特別小的油畫,油畫上只畫了一雙酷似他們兩人的眼睛。

“可惜啊,那雙眼睛下面沒有小黑痣。”祁浒指了指自己右眼下面的皮膚,“而你有。”

“你覺得,是誰呢?”祁浒看着駱崇宴,仿佛自己在這場沒有開始的比賽中已經獲得了勝利,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态望着傻乎乎的駱崇宴。

“你……”駱崇宴還是不信,跑了。

……

“後來,我有一次拿到晝哥哥的錢包,裏面真的放着他說的油畫……”駱崇宴說着陷入回憶中。

他當時完全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他跑到鏡子面前,看着自己這雙跟畫裏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偏偏他右眼下面有極小極小的一顆黑痣。

他那個時候多麽想拿剪刀扣爛它,多麽想讓它不存在,這樣他就可以自欺欺人的騙自己晝哥哥也喜歡自己。

明明如此相似的眼睛,為什麽就不能是自己呢。

岳銘聽完徹底懵圈了:“您……您憑這個就認為先生喜歡他?”

駱崇宴撅着嘴瞪他:“不然呢?”

以大冰塊兒那個性子,不是喜歡為什麽要把祁浒的眼睛畫下來還放在錢包裏!

他當時傷心得不行,連夜買了機票就出國回學校療傷去了,到現在也沒機會去翻時晝的手機,說不定他手機裏還存着祁浒別的照片呢!

但他才不要去看,說不定看見之後,他會克制不住直接一刀解決了他。

“他對我好,還不是因為我跟那人渣有相似之處!”駱崇宴氣得揪掉懷裏娃娃的一把頭發扔在地上。

祁浒是時晝心中的初戀白月光,他這個跟在他屁股後面十幾年的“弟弟”是替代品!

上一世駱崇宴傷心了好長好長時間,刻意地屏蔽掉國內有關時晝的一切消息,直到時晝被人揭發研制不符合行業規定的秘密武/器,這個消息一出來震驚全球。

他創下的成績無人比肩,在業內被奉上神壇之位,無數人心目中的神一夜之間被拉下來。

駱崇宴不信,不管其他人說什麽,他都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

等他急匆匆的回國,想要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想要幫時晝解決,可等來的就是時晝的緘默,時晝的離開。

駱崇宴偏執的還是不相信,跟着時晝屁股後面,被甩開一段距離後他迷路了,等岳銘找到人之後——他見到了人間地獄。

當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祁浒幹的,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他走時是希望祁浒能讓他的信仰幸福,結果呢?

結果祁浒他/娘/的幹什麽了?!!!!

“銘哥,你繼續盯着祁浒。”駱崇宴攥緊拳頭,回憶起來的事讓他體內暴戾想要毀掉一切的沖動再次湧上頭,他眼都紅了。

“我要他爬得多高,死得就有多慘!”駱崇宴含着嘴裏咬破的血液,用他的靈魂發誓。

“您放心,我會讓人二十四小時盯着他的。”岳銘說完替駱崇宴端了一杯清水。

“這輩子,時晝只能是我的。”駱崇宴已經嘗過悔得腸子都青透的滋味,他嗜甜,不想再來一次了。

“替我找套衣服。”駱崇宴坐到輪椅上往換衣間走。

岳銘還沒從剛剛駱崇宴神神叨叨的話裏回過神,怎麽就跳到要出門了?

“您今天要去哪啊?不是說要在工作室測試tomb嗎?”岳銘跟在他屁股後面問。

駱崇宴挑了一支檀木香味的香水噴了兩下,歪頭笑着說:“某個人還等着我親自登門道歉呢。”

時家,時晝正換好衣服準備給傷口上最後一次藥,樓下一聲接着一聲的驚呼傳上來:“小少爺您想吃什麽?晚飯我給您做!”

“小少爺您今天穿得衣服顏色好特別啊……”

“小少爺我好想你啊!”

……

這些人生怕時晝聽不見,扯着嗓子就差站他耳邊吼了。

駱崇宴打發走這群活寶,抱着拆寶兒走到三樓的樓梯口,他還從來都沒上去過三樓,這次可是有理由了。

不是要他親自來道歉嗎?

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緩慢上來三樓的駱崇宴扭頭看了眼與程東一起站在樓下的岳銘,兩人笑眯眯地給他擺手,讓他過去敲門。

駱崇宴望着那扇緊閉的門,走得比蝸牛還慢。

房內的時晝只穿着一層薄睡衣,坐在沙發上聽着大白同款的小黑報備駱崇宴距離門口的進度。

桌上的藥箱安靜地待着,時晝戴着手套的右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目光落在手裏的文件上面。

“咚。”有道極小的敲門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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