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到底有多絕望

沈香意坐在單于的馬車裏面,微微撩起簾子。

看着身後一邊在城牆上邊哭邊喊的綠萍,沈香意把手放在嘴邊作喇叭狀大喊:“綠萍你回去吧!”

是的,沈香意其實是想最後一刻看見司孤雁的,可是沒有辦法,司孤雁根本沒有來,或者說,司孤雁根本不想見她,其實從昨晚到今天,難熬的一夜已經過去,沈香意她感覺自己似乎已經心死了。

看着外面的天空,這是屬于白宋國的天空,以後怕是再也看不見了。

倒是綠萍哭哭啼啼的讓她忍不住,擦了擦眼淚。

馬車裏面的單于看見她這樣,微微道:“我們北方的天空比這邊還要好看,更藍,你不要覺得我們那邊比不上你們這邊……”

沈香意轉過頭看着他,“這白宋國的所有一切都充滿了我的靈魂,你抽走了我的靈魂,帶了我去別的地方,留下的只不過只有血肉之軀,你帶着我離開白宋去北方,但是對于我來說卻永遠無法抵達……”

單于直視沈香意,他突然好像明白了沈香意的心情。

“就好像在我們北方,那裏的一切都是我們的靈魂,我們不能在中原生活,那裏的風和草原,都是我們的靈魂……”

沈香意沒想到,這個單于竟然還會理解她。

不過從這一刻開始,再也回不到那天了。

沈香意握緊藏在袖子裏面的毒藥,倘若此時此刻把單于毒死了,那麽是不是一直讓白宋國頭疼的匈奴人從此失去了一個領主?但是,那又如何呢?只不過是白白的犧牲自己,首領沒有了,到時候再選一個首領,這一切都是一樣的,這不過只是治标不治本。

馬車正在逐步前行,而她也慢慢的離開了這個讓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大到街頭小巷,小到每一朵花,她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她想和司孤雁一起在白宋國虛度時光,即使是坐在草地上仰望着白宋國的天空。

可能這些都只能在夢裏實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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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寝宮內。

司孤雁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他冷聲道:“朕吩咐你的事情你都清楚了麽?”

那人低着頭,沉沉的回了聲:“嗯,放心吧皇上,一旦他們出了我們白宋國的邊境,我便立馬動手。”

只要沈香意出了白宋國的邊境也就是說單于在回去的路上發生什麽事情,都不關他白宋國的事情。

“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是,皇上。”

與此同時,蓮心寝宮內,蓮心拿出了珍藏了多年的首飾。

這些都是在青樓的時候所攢下來的,她眼角淩厲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們絕對不能讓沈香意活着離開白宋國,到時候若出了白宋國,反而還不好下手。”

那黑衣人抱拳道:“知道了,娘娘。”

而還在路上的沈香意并不知道,此時此刻已經有兩路人馬暗暗的跟蹤着單于的這一輛馬車。

單于是一個比較活躍的男人,就好像是北方的漢子有多動症一樣。

他一直盯着沈香意就好像沈香意的臉上長了什麽奇怪的東西似的。

沈香意被盯得不自在,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用手摸了摸臉。

“我毀容了?”

單于哈哈一笑,道:“我在想,你們中原女子是否都如你一般,豪邁聰明。”

“你以為天底下人人都是我麽,單于,再說你把我這麽一個女人給帶會北方,你就不怕我給鬧的天翻地覆?”沈香意淡淡的說道。

“既然我敢把你帶走就不怕你能鬧騰,說實在話,你要是能鬧騰我也覺得舒服,匈奴那邊的女人你這種性格的女人幾乎沒有。”

沈香意問:“你就那麽确定能把我帶走麽?”

“如今你就已經在去的馬車上了,我為何不能确定?你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

沈香意未曾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突然搖晃了一下。

馬夫在外面喊道:“外面突然出現了許多刺客,單于大人,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單于當機立斷,下了馬車,吹了一聲口哨,頓時埋伏在四周的匈奴侍衛統統跳了出來。

沈香意就覺得為什麽單于接她的時候看起來根本沒啥人,原來這單于的侍衛都是走的暗線。

即便單于有暗衛,但是沒有辦法,對方刺客越來越多。

沈香意在馬車裏面,而侍衛們都是以馬車為中心,似乎是想竭力保護好這個馬車。

單于突然上了馬車,然後對着外面怒斥一聲:“你們拖住,我先出境!”

然後單于坐在了馬夫的位置,使勁兒給了馬兒一鞭子。

馬兒受了驚吓,嘶吼一聲,揚起前腿,快速奔跑了起來。

沈香意在裏面沒有坐穩,馬車又跑的快,一路上坎坎坷坷,沈香意在馬車裏面被撞來撞去,幾乎被撞的有些暈厥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的煎熬,馬車才停下來。

單于撩開馬車的簾子,道:“現在安全了,你先下來吧。”

沈香意一下馬車,忍不住胃裏的翻騰,哇的一聲吐了。

“這就忍不住了?這兒離我們那兒還遠的很呢,一路上全是陡坡都要走很久,話說你們白宋國的人可以啊,當面說的挺好的,轉眼就派了殺手?”

沈香意吐完了,呼吸也順暢了,反駁道:“你放屁,倘若是我們白宋國派出來的殺手,那麽我們也不可能在境內動手,否則傻子都知道是我們白宋國的人幹的,司孤雁不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單于點了點頭,“也對,剛剛在境內出現這種事情,但是,也不排除,你們白宋國就以為這個原因以為我不相信,所以反其道而行之。”

沈香意在心裏罵了一句神經病。

“等等……好像還有人……”

單于擡起眸子一瞧,果然在不遠處,又有幾十個黑衣人急速向這邊跑來。

真是剛剛甩了那一波,又來一波,喋喋不休啊。

單于把馬車的繩子給解開了,然後把沈香意給抱上了馬兒,自己也飛身騎上馬,一夾馬肚子,馬便疾馳了起來。

單于一邊騎馬一邊用手中的弓瞄準身後的黑衣人。

只聽得“嗖嗖嗖”幾聲,身後的黑衣人應聲倒地了幾個。

沈香意聽着耳邊刮着大風,單于聲音清冽,“看來你們皇帝說話不算話啊,拿了條約,現在又想把美人兒搶回?”

沈香意是不信的。

司孤雁絕對不可能會這麽做,至少她覺得自己在司孤雁的眼中并沒有那麽重要。

沈香意微微道:“他不可能會把我搶回去的,即使是他派來的人,大概也是殺了我吧?”

果然,身後的黑衣人瞧見追不上,拿起弓就瞄準了沈香意和單于。

“小心了……”單于在沈香意的身後提醒。

只聽着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幾十支利箭向兩人射過來。

那單于直接抱着沈香意從馬上跳了下來,而剛剛騎的那一匹馬,直接被亂箭射死,倒在了血泊之中!

沈香意心灰意冷道:“看吧,我就說了,這些人是來殺我的,我是白宋國的皇後,如今被白宋國輸給了單于,這就相當于是白宋國之辱,他們迫不及待的殺了我好抹去白宋國受辱的事實罷了!”

單于動容道:“白宋國的人都這麽狠的麽。”

單于一邊保護沈香意,一邊與刺客搏鬥。

對方人多,單于本就身強體壯,倒也沒吃虧,不過苦戰也不是辦法。

單于背起沈香意往前方奔跑而去。

跑了沒多久,前方竟然是個斷崖。

沈香意和單于就這樣站在斷崖旁邊,而黑衣人追上來之後,更是步步緊逼。

單于見時機已到,他剛剛是故意給這些黑衣人一種自己打不過的錯覺,然後才跑的。

他就是想看看這黑衣人到底有多少個,這樣才不會打着打着被其他隐藏在暗處的其他刺客給暗算。

如今一目了然,單于嘴角一勾,提起劍就直接沖了進去。

幾個回合下來,那些黑衣人躺的趟,傷的傷。

不過即使是這樣,單于渾身上下也是布滿了傷痕,好歹他身強體壯所以才無大礙。

他有些擔憂的看着沈香意道:“你…沒事吧?”

沈香意站在斷崖處,看着腳下的萬丈深淵,淡然如斯道:“你別過來。”

單于疑惑的看着她,道:“我又不會傷害你,你害怕什麽?”

沈香意微微一笑,看起來竟有些孤傲凄美。

“如今連白宋的人都開始追殺我,我不敢想象去了你們匈奴會是什麽待遇,我不敢想象,我也不敢去。”

單于忙解釋道:“只要你跟我安全到達,我保證會以阏氏待遇待你,位置如同白宋皇後!”

沈香意搖搖頭,眼淚從眼眶裏面奪出,她笑道:“什麽白宋國皇後不過只是一枚棋子,司孤雁不可能我而放棄天下,我遲早有一日會死在他的手裏,只是早晚罷了,不過我不怨天尤人,這本就是我知道的事情……不過,這輩子我也不想離開白宋,所以,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跟你去匈奴,反正白宋國的人想要我死,既然如此,我不如死的有尊嚴一點。”

沈香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毒藥,這是慕山給她的。

單于看見他手中緊握的藥,頓時警覺了起來,他知道這沈香意的手中定然不是什麽好藥。

等到他飛身出去打算攔截下沈香意的時候,可惜已經遲了。

沈香意已經在他出手之前吞下了藥。

單于瞪大眼睛似乎不相信這一幕。

他愣愣的看着沈香意,雖然有些艱難,但是還是問出了口,“你吃下去的是什麽?”

沈香意擡起眸子,眸子裏絲毫沒有光,就好像是一潭死水,沒有任何生機。

記得第一次看見沈香意的時候,覺得她眸有星辰,如今竟然能暗淡無光,到底是為什麽她會這樣。

“我吃下去的是我們白宋國最強烈的毒藥,根本不可能有解毒的東西,所以無論如何,你也救不回來我,單于我知道你我立場不同,永遠也不可能站在對方的角度想問題,就如你想把我帶去匈奴而對于我來說這一場毀滅性的災難,要我去,我寧願去死。”

單于眼神一直在沈香意的身上,這個女人一直都很聰明,但是卻從未想過她竟然這般烈。

就好像烈酒一般,醇香卻燒喉。

“你不要過來,你若是過來,我就跳下去。”

單于有些急躁,倘若現在用內力把毒逼出來尚有一線生機,但是過了這個好時機的話,可能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大抵是看出來單于的想法,沈香意閉上眼睛,淡然道:“再見了,白宋,再見了,單于。”

然後便毅然決然的跳了下去。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單于也跟着她跳了下去。

單于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但是始終有一種感覺,這樣精致伶俐的女人不該就這樣香消玉殒。

底下是萬丈深淵,是沈香意和單于一起墜落懸崖。

沈香意只覺得在失去重心的時候卻似乎被人環抱着,轉過頭一看,單于也在自己身邊。

認識不到三天,他竟然陪自己去死?!

和司孤雁認識幾十年,他卻想盡辦法讓自己死?

人生還真是一出反轉劇,稍不注意就粉身碎骨,如今她即使是不摔死,也會因為毒發身亡而死。

司孤雁趕到的斷崖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天了。

他目光緊緊盯着山崖下面,問身旁的黑衣人道:“你确定…”

那黑衣人趕緊說道:“回皇上,我确定,小的親自看見單于和皇後一起墜落山崖…”

司孤雁呵斥:“朕不是說了嗎,不要傷及性命,搶了沈香意便走,你們為何把她逼到如此地步?”

司孤雁無法想象當時的沈香意究竟是有多絕望才會選擇跳下山崖,畢竟沈香意是一個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女人,即使受了委屈也是保命為先,如今她竟然被逼的落下山崖。

想到這裏司孤雁竟然感覺到心似乎被人用刀狠狠的割了幾下。

他呼吸有些急促。

“皇上,并非小人的錯,我們趕到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而根據我們派出來的人回來說,根本不是他們所做的,似乎在我們之前已經先有一批人打算先下手為強,目前還沒有查清楚。”

司孤雁眼神淩厲,道:“務必在三天之內給朕調查清楚此事,現在,派人給我去山崖下面搜索,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屍體,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司孤雁帶着一行人去山崖下面地毯式的搜索。

可惜并沒有任何發現!

随着一次又一次巡邏的侍衛回來反饋說沒有找到人,司孤雁的心一次又一次緊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有人來報,“皇上,前方發現兩句屍體,一男一女,但是已經成為了白骨。”

司孤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幾乎是掩着內心的沖動,疾步向前走去。

乍一看,确實是兩具白骨就這樣躺在石頭上。

從上面摔下這深淵,摔到這石頭上完全是必死無疑,這下面全是碎石,不可能活着的。

司孤雁直直的盯着那兩具屍體,從骨傷來判斷,那男的身高,應當和單于一樣的體形,那女屍的身高和提醒,簡直和沈香意如出一轍!

司孤雁有些站立不穩,他蹲下去,摸着那女白骨。

沒有人看見他眼中的不可置信和震驚——

以至于終于有人突然喊了一聲,“看,山崖上!”

司孤雁微微擡起頭,果然山崖的樹枝上此時此刻正躺着兩個人。

即便是離得有些遠,司孤雁幾乎是一眼确定是那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沈香意和單于。

司孤雁難掩激動之情,大聲喊道:“快,去把他們弄下來,去喊慕山大夫過來給他們診脈!”

很快,一行人慢慢的爬上山崖,然後用繩子把沈香意和單于給系牢固,最後慢慢放了下來。

随行的慕山趕緊急速過來替昏迷的沈香意和單于診脈。

半晌之後,慕山臉色沉重……

司孤雁急忙問道:“怎麽樣了?”

“皇上,兩人雖然是從山崖上面跌落下來,但是由于受到了半路山崖樹枝的攔截,造成了緩沖,除了受皮肉之傷以外其他的沒有怎麽樣,但皇後……”

司孤雁咬牙切齒道:“她怎麽樣了?”

司孤雁并沒有一味的沉浸在沈香意大難不死的興奮上,而是心驚肉跳的問着慕山。

慕山低聲說道:“皇後服了毒。”

“毒?什麽毒?”

慕山已經診斷出來了,這毒就是自己給她的毒,當時她說的是,用這個毒來自保,卻從未想到她所謂的自保,原來就是自殺,到底為什麽要服毒?

“是我白宋國最烈的毒藥,粉末狀,因為毒素太過于強烈,所以還未被命名,但是這種毒正因為沒有名字,也沒有記載,所以根本找不出解藥。”

司孤雁看着眼前這個女人,沈香意。

她嘴唇發紫,但是眉宇之間竟然沒有絲毫的痛苦,他推測沈香意應該怕自己死不了,所以才在跳崖之後服毒,這樣才能事無萬一。

司孤雁對着慕山冷冷道:“朕不管什麽強不強烈的毒藥,什麽毒,朕不管,朕只要聽你找到解救之法,倘若找不出來,朕便滅了你們九族,記住不管什麽辦法,只要能救她!”

慕山鄭重的點了點頭。

即使皇上不說滅他九族,他也會用盡全力的,因為沈香意對他而言意義深重,而且這個事情也是他一手造成,倘若當初他不給沈香意毒藥,沈香意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這個毒實在是太猛烈了。

“皇上,微臣想問,是不是點穴之法可以封住人的心脈?”

司孤雁道:“的确可以。”

“現在還請皇上封住皇後的心脈以免毒素擴散,然後就附近的村子找個地方先歇歇腳,等待微臣找出解救之法,皇上莫慌,微臣一定用盡全力!”

其實這種話司孤雁已經聽了幾百次了,因為禦醫們的口頭禪就是會盡權利,但是他看見慕山眼中閃爍着的光芒,這種光芒讓司孤雁相信,慕山一定會傾盡全力,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司孤雁把沈香意安頓在了附近的山村,找了一間房子,還有單于。

至于單于,司孤雁從來不會趁人之危,況且慕山說,當時由于單于在沈香意之下,相當于保護了沈香意,司孤雁才把昏迷的單于一同帶走,一起治療。

有些時候,其實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暴露出來。

感情這種東西,其實就是一種束縛,就好比,單于若是對沈香意沒有感情,又怎的會同她一起跳下來。

司孤雁摸着沈香意的臉頰微微道:“你還真是迷人呢,連匈奴單于都對你戀戀不舍,所以你可不能死。”

大概經過一天一夜,慕山臉色蒼白的找到司孤雁道:“微臣知道該如何解這毒了。”

司孤雁忙道:“快講!”

“這毒沒有根治的辦法……”

“你!”

“皇上莫急,這個毒沒有根治的辦法,但是卻沒有說不能轉移,這個毒一點點是不會致命的,頂多會産生一些後遺症,聚集多了才會致命無法挽回致命性毒!”

司孤雁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現在需要一個人把沈香意體內的毒引出一半分攤給其他人?”

慕山點了點頭,“的确如此,但是必須要武功高強的人才能壓制出體內的毒素,因此不是所有人都适合!”

司孤雁幾乎都沒有猶豫,直接道:“朕來。”

他司孤雁要做的事情,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說他固執己見也好,一心一意也罷,總之他已經決定了。

渡毒的那天晚上,沈香意和司孤雁一起赤着身子相對而坐。

慕山在旁邊道:“皇上……這種毒只沾染一半我不知道會留下什麽後遺症,但是确定的是,您的容貌一定會發生變化……”

“朕不怕!”

慕山在沈香意和司孤雁的手腕上,都切了一個小口,然後兩個人的手腕貼在一起,一邊給司孤雁按摩身上的筋脈促進循環,一邊仔細觀察。

那毒過濾到司孤雁身上的時候,司孤雁的長發,慢慢的從最底下開始變銀白……

耀眼的星火丶 說:

關于加更的問題,我會考慮噠,我現在一章是兩章的量(通常是第3000章字一章的),然後埋個小彩蛋,你們的銀發男主即将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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