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仍然介意
沈香意壓低着聲音對着蓮心說道：“之前原本看你本本分分不想對你動粗，可惜你不識擡舉非要招惹我，你是不是覺得憑借一些什麽下三濫的手段或者勾心鬥角就能達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你”
在沈香意看來，有些東西即使勾心鬥角用非正常的手段獲取來的都最終會失去。
蓮心嘴角還殘留着藥渣，她眼神憤恨的盯着沈香意哈哈大笑道：“笑死了，沈香意，明明是你說話不算話在先，我身世比不過你，眼睜睜的看着失去司孤雁，你以為我會坐以待斃嗎？沈香意，你是不是一直覺得自己站在道德的最高點，你憑什麽對我說三道四，起初我和司孤雁在一起那麽久，倘若不是你突然出現，會有今日的局面嗎？嗯？你憑什麽對我說三道四？憑什麽？”
沈香意走到蓮心的面前，淺笑道：“憑什麽？憑我沈香意可以主宰你，而你切并不能主宰我，你覺得這個說法如何？”
蓮心掙脫了沈香意的控制，她冷笑道：“沈香意，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啊，你倘若不殺了我，以後我還是會對付你，沈香意！”
沈香意搖搖頭，伸出手在蓮心的面前搖道：“嗯…你要對付我？你現在的一切不過是司孤雁給你的，倘若哪天你不再是司孤雁喜歡的人，可能你連這個宮殿都住不下去，或者青樓才是你最後的歸宿，如今你已經喝了藥，今後的日子也希望你好好過下去，而我，會看着你痛苦。”
沈香意離開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蓮心，“別找柳朱了，她這輩子也沒有命找你了。”
蓮心在後面惡狠狠的大喊道：“把我的柳朱還給我！”
“哪兒丢的上哪兒找去。”
沈香意一邊幫着綠萍擦藥一邊問道：“這些年來你可有喜歡的男子，我可以幫你做主呀。”
綠萍眨巴眨巴眼睛，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和誰成親來着。
再說她也是這一副殘缺的身子，還什麽妄圖嫁人，根本都是癡心妄想。
她道：“小姐又取笑奴婢，奴婢不是說過了嗎，一直陪着小姐才是。”
剛說完，慕山帶着藥就走了進來，不過沈香意正在給綠萍擦肩膀，那慕山瞧見綠萍香肩半露的時候，頓時臉色一紅，結結巴巴的說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沈香意這才仔細看看慕山。
這個慕山，這些年來，出落這般俊秀，紅着臉的樣子是更加的可愛，以前只覺得慕山這個人稍微有些木讷，如今卻覺得他木讷的可愛，她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道：“話說，綠萍，你覺得慕山這個漢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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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萍絲毫沒有察覺到沈香意的心思，仔細的思考了一下，“慕山這個人挺好的呀，長得又好看，而且還精通醫術，救死扶傷可是一件大事，俗話說的好嘛，醫者仁心，想必慕山的心也應該是那種非常好的，嗯…小姐你為何突然這麽問？”
沈香意壞笑，“嗯，那你喜歡慕山嗎？”
綠萍又沒多想，直截了當的回複道：“喜歡啊，慕山這麽好，我當然喜歡。”
“既然喜歡的話，不如你就嫁給慕山如何？”
綠萍一聽腦袋“嗡”的一聲，炸了開來，她愣愣的看着沈香意道：“小姐，你又拿奴婢開玩笑！慕山是禦醫，是大夫，以後的夫人至少對醫術也應該有專研才對，這樣才能幫襯，再說，慕山應當喜歡那種身世清白的女子，才不是我這種…”
沈香意瞧着綠萍如此自卑的模樣，她知道，綠萍是有心結的，之前的祭天之行，已經在綠萍的心裏留下了深深的傷害，對于綠萍來說，自己本就是個婢女，也算是身份非常卑微了，還失了完璧之身，這更讓綠萍覺得自己卑微到了塵埃，所以綠萍定然是不可能會再妄想着什麽會嫁一個什麽樣子的人了。
但是沈香意卻不以為意道：“綠萍，你覺得你的主子如何？”
綠萍本就沒念過多少書，聽見主子這般問自己，雖然沒學過什麽學問，但是還是憋了幾個詞語：“美若天仙，霸氣威武……”
沈香意聽到覺得有些好笑，便道：“那你主子這麽優秀你這個做婢子的自然是不能拖了後腿是不是，我看這個慕山就挺靠譜的，說真的，以後你主子我在哪兒都不知道，也無法把你給照顧完全，但是卻又放不下你，那怎麽辦呢，只能把你交給慕山啦，其實慕山這個人我是最信得過的，他也跟了我許久人品我是認可的。”
綠萍越說越不好意思，道：“小姐，奴婢真的不能耽誤慕山！”
也對，男女之事沈香意她可不好勉強別人，眼瞧着慕山也在，便喚過來問道：“慕山，你過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綠萍知道沈香意要問些什麽，她已經害羞害到骨子裏了，都不敢正眼看慕山。
慕山淡然的走了過來，問：“怎麽了，娘娘。”
“話說你在這宮中也待了許久了，怎麽得有沒有家室，俗話說的好，只有事業沒有家業怎麽可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個你應該清楚吧？”
慕山撓了撓腦袋道：“清楚啊，但是娘娘突然說這個，是打算……”
沈香意嘴角微微一揚，“現如今我就有個好人選給你，慕山你是否接受？”
慕山呃了一聲，然後抱拳一副苦大情深的樣子道：“多謝娘娘美意，但是請恕在下心領了。”
沈香意側目，“為何？其實有個女人在家裏給你做飯，你每天從宮裏回家，還有人和你在一起，陪你說說話，陪你一起看書，游山玩水不好麽，為何要拒絕？”
慕山把頭埋的很低，緩緩道：“其實，微臣心中早就有人選了，所以這輩子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了，還望娘娘海涵。”
沈香意微微吃了一驚，說起來慕山這個小子，似乎之前看不出來了。
他總是跟個悶葫蘆一樣，做事，說話都是沉穩的不行，讓你覺得他這個人不僅木讷且無趣，但是他居然也有喜歡的女人？雖然可惜，本打算把她和綠萍給撮合在一起的，但是如今看樣子已經不行了，但他有喜歡的人爆炸消息仍然讓沈香意覺得感興趣。
“你心中的那個女子是誰？”
慕山搖搖腦袋道：“心中歡喜之人怎可随便說，到時候倘若打擾到了人家那就不好了。”
綠萍看着慕山雖然是低着頭，連耳朵都赤紅着，說真的，慕山這個人。
每次給她換藥的時候溫柔到好似一股流水一般流進了她的心間，說真的，沈香意不提及的話，她心中本沒有感覺，如今一提起這慕山，她回想他的溫柔，其實慕山作為夫婿絕對是最佳人選，但是慕山這種優秀的男人，怎麽可能看得上她這種婢女呢？
沈香意笑道：“說起來初見慕山的時候你還是個少年，如今這麽久了，你也藏着自己的心事了，無妨，既然你心有所屬，我便祝你早日心想事成便是。”
對于慕山，沈香意自然覺得他娶了綠萍那是千般萬般好的，但是人家既有喜歡的人也不能随意強求不是？
慕山微微道了謝，“該給綠萍姑娘換藥了。”
綠萍總覺得慕山對自己太客氣了，當然了，這種客氣肯定是因為沈香意，倘若不是沈香意，他也不可能換自己姑娘，畢竟她只是一個奴婢，一個下人罷了。
下午的交戰并沒有那麽盡人意。
即使是匈奴人擅長騎射，而白宋人擅長陸戰，也巧妙的運用了各自取長補短的計謀，但是仍然不敵對手。
蒼龍的兵馬在上午被打的可謂是落花流水，但是到了下午，對方突然變換了戰術，不在一味的魯莽進攻，開始以退為進，而司孤雁的大部分兵馬還有的在邊境未曾歸京，在人數上根本不敵對手，而且對方這種以退為進的方式，讓司孤雁這邊很被動。
沈香意見到單于的時候，單于還在皺着眉頭研究地形，看看有什麽突破口，等到他擡起眸子瞧見沈香意之時，眉頭竟然不自覺的松展，笑道：“一下午你都幹嘛去了，尋你也尋不見人。”
沈香意微微道：“去教訓了一下不聽話的人，說起來，你們下午戰績如何了？”
單于凝重的搖了搖頭，“對方對打仗這一塊似乎很精明，我們這邊不是很好，無法針對他們，而且他們的糧草又充足，看樣子是打算把這個白宋國給拿下來才是啊，我們這邊即使我匈奴兵馬加上白宋兵馬也沒有那麽容易攻破他們，這不僅僅是一場苦戰。”
沈香意嘆息了一口氣道：“我早就已經說過了，尋南煙本就不是什麽善茬兒，她很厲害，厲害到讓我畏懼，有些時候我真的懷疑她是不是已經天神下凡來着。”
單于噗哧一笑，“都是天神是不理會凡間事的，她倘若是天神那定然早就觸犯天條。”
沈香意也被他給逗樂了。
“沈香意，你是不是要給朕一個交代？”
沈香意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誰在說話，她悠悠的轉過頭，看着司孤雁抱着蓮心沖進了軍營裏面。
她看着蓮心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就知道剛剛蓮心一定是把她虐她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現在司孤雁定然是帶着自己的小美人兒跟自己訴苦找自己麻煩來着。
沈香意淡然如斯的裝傻充愣道：“不知道皇上為何如此勃然大怒？沈香意做錯了什麽麽？”
司孤雁目光死死的看着沈香意。
事到如今她竟然沒有半分悔意也就罷了，竟然還如此洋洋得意。
“沈香意，你喂蓮心吃了什麽？”司孤雁感覺自己在盡量的壓抑着內心的沖動，他的脾氣很大，大到自己都難以控制，可是又幾三番兩次為了沈香意而控制下來。
沈香意依然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道：“什麽也沒做啊，我并沒有喂她吃什麽啊，莫不是蓮心娘娘自己吃錯了藥？”
蓮心看着沈香意如此裝模作樣的樣子，心裏更是委屈，結結巴巴的說道：“你喂了臣妾吃下無法再生育的藥，你現在還裝作一副不關你事情的樣子，你這個人還有沒有良心？你真的是心如蛇蠍！”
很顯然，賀術德曜不知道眼前這幾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過不管發生什麽都無所謂，只要不傷害到沈香意，任憑他們說什麽。
沈香意故意摸了摸腦袋，道：“噢，不會吧，我以為那是養身的藥呢，沒想到居然是這種藥啊，對不起啊蓮心妹妹，你說我從小在将軍世家長大，哪裏知道這些東西，根本沒碰過，瞧瞧，我這好心辦了壞事…”
沈香意如此無恥的模樣，讓司孤雁更是怒不可遏，他靠近沈香意，壓低着聲音說道：“沈香意，你該知道蓮心在朕心裏的地位，你不該如此對待她，不管她做了什麽錯事，朕可以一劍殺了你，信不信？”
好笑。
沈香意擡起眸子直視司孤雁，然後慢悠悠的走到賀術德曜的身後，微微道：“皇上先想要對我動手，先問過單于同意不同意，當初是皇上親手送我到單于手中，如今我已經不是皇上的人，為何要給皇上一個交代？”
賀術德曜冷冷凝眉，把沈香意給護在身後，道：“皇上，想殺本單于的女人麽？或者說，皇上是要對我們匈奴皇後動手麽？”
司孤雁直勾勾的盯着沈香意。
她不僅僅傷害了蓮心，竟然還跑到單于身後尋求庇佑？
還真的以為拿她沒有辦法麽？
“縱然你是匈奴皇後，可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殺人償命，朕是不會輕易縱容你的，沈香意。”司孤雁的語氣不善，但是沈香意卻依然不以為然，自己已經做了，況且有本事司孤雁就來殺自己啊，他想殺，不也得看看賀術德曜的面子麽？
賀術德曜走到司孤雁的面前，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感覺兩個人的眼中也迸射出火花。
半晌，司孤雁冷冷道：“如今大戰一觸在即，朕不打算內亂，等到平凡這一切，沈香意，朕也不可能會輕易放過你。”
沈香意喜歡司孤雁讨厭她卻又不能把她怎麽樣的樣子。
等到司孤雁和蓮心離開之後，賀術德曜問道：“那個女人如何惹你了？”
沈香意随手端起一碗茶，悠悠的說道：“就是不喜歡她，她老是在背地裏做些小動作，司孤雁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我就替司孤雁好好的修理她一下。”
“你真的喂她吃藥了？”
沈香意哼哼的笑了笑，“自然是真的，難道是假的嗎？我從來不做違心的事情，我說喂她吃就是喂她吃了。”
賀術德曜拉過沈香意的手，啧啧道：“沈香意，沒想到，你還挺狠的啊。”
“無毒不丈夫，女人不狠站不穩。”
賀術德曜總覺得這句話似乎不太對啊，他道：“唉唉唉，無毒不丈夫不是形容男人的麽，怎麽就是說你無毒不丈夫了？”
沈香意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反正都一樣。”
“你是不是因為現在有我庇佑才如此膽大妄為的？她再怎麽說也是司孤雁的妃子，你這般做來，這司孤雁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再者這司孤雁本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倘若你是別人，而不是沈香意，我可不會庇佑你的。”
沈香意哼了一聲，道：“你怕這司孤雁麽？之前你匈奴入侵白宋的時候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麽，如今你還給司孤雁面子做甚？反正他現在沒事就是一口一個蓮心，當初我做皇後的時候倒沒見他把我放在心上，把我送到尕爾馬，如今我毀他心愛的女人也算是報仇了！”
賀術德曜靜靜的聽着，半晌，問：“你還介懷當初司孤雁把你輸給我了麽？”
沈香意絲毫沒有察覺到賀術德曜的情緒，道：“介意，為什麽不介意，他把我當作買賣品，交易品，我憑什麽不介意？”
賀術德曜突然抱住了沈香意，緩緩道：“可是倘若司孤雁當初不這樣做，我就沒有辦法遇見你，擁有你，雖然我并沒有真正的擁有你，但是沈香意，你與我并肩而行，我就覺得我擁有了整個世界，所以倘若你說當初介意到尕爾馬來，我的心會很難受的，我會在想是不是我對你不好，或者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沈香意這些日子已經對賀術德曜沒有之前那般芥蒂了。
其實賀術德曜這個人挺好的。
對她可謂是百依百順，從來不會威脅她，也不會說出讓她難受的話。
盡管有個賀術承載在旁邊對她各種冷嘲熱諷，但是賀術德曜從來也沒讓她受過委屈。
“不是，我不介意你，但是我介意司孤雁。”
“那，那你這般介意他，你還喜歡他麽？”
賀術德曜問的小心翼翼，這麽小心翼翼倒是讓沈香意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說喜歡麽？可是她又不知道從哪裏喜歡，說不喜歡麽，但是又想和司孤雁對着幹，司孤雁當時把她給輸出去肯定想的是這輩子也許再也見不到她了，但是她沈香意想的是，有朝一日又能站在司孤雁的面前，堅定不移的看着他，告訴他，她沈香意不是他司孤雁能随随便便買賣的。
如今她做到了又站在了司孤雁的面前。
沈香意收了收神，道：“我不知道，但，我仍然放不下。”
放不下的究竟是什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賀術德曜溫柔的對着沈香意道：“你放不下也沒關系，我會等着你放下的，你總有放下的一天不是嗎？我就希望能一直陪着你，等到你放下了，就能看見原來我一直在堅定不移的陪着你，你對司孤雁有多堅持，我對你沈香意就有多堅持，你知道麽？”
沈香意覺得臉有些紅。
“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想法子如何應對他們呢。”
賀術德曜的房間和沈香意的房間不在一處，現下兵馬都在京城，自然是商量軍事的時候才會進帳篷，平日裏就在寝宮裏面，沈香意住的地方靠近禦書房，這個地方沈香意之前也住過，就是還未曾封後的時候所住的房間人，如今重回這兒，卻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綠萍看着沈香意眼眸中的傷感，嘆了口氣道：“小姐，以後小姐你無論走哪兒都帶上綠萍好不好……”
綠萍也不知道在地牢裏面熬了多久，但是每次堅持不住的時候就會暗暗的告訴自己小姐一定會找到她并且救她出來的，還會幫自己報仇，倘若不是這個信念支撐她也不可能熬到沈香意來，所以現下，無論沈香意去哪兒，刀山還是火海她都要一起去，否則，再留下來也不知道再被蓮心還是什麽的給折磨成什麽樣，她實在是怕了！
沈香意知道，綠萍一定是心有餘悸，她保證道：“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的，不必擔心，以後的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我保證！”
綠萍由衷的笑了，果然還是小姐對她最好了！
沈香意以後定然會把綠萍帶上的，但是她是有個想法的，就是把沈香意和慕山撮合一下，慕山雖然有喜歡的人，但是照顧綠萍應該沒關系的，而且慕山現下在錢這方面應該也是有的，照顧一個女人完全是小菜一碟不是麽？
沈香意深深的吸了口空氣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逛逛。”
是的，她無心睡眠，不知道為什麽，在尕爾馬睡的還比較舒服一些。
在這兒她總是覺得，哪裏都是司孤雁的氣息，這讓她很難受。
走了一段路之後，沈香意淡然如斯的說道：“別跟着了，出來吧。”
司孤雁從身後慢慢的走了出來。
“說吧，皇上又想怎麽樣？”
司孤雁直接走上前拉住了沈香意的手之後，便強封了沈香意的穴道。
他如同暗夜精靈一般輕輕的以自己的唇在沈香意的唇邊劃過。
是的，他仍然介意。
他介意，沈香意今天和賀術德曜那般親密。
耀眼的星火丶 說：
至于為何司孤雁是黑發，你們猜猜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