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雙子

“你真的這般想看我下不得臺？”趙昱似笑非笑，目中含着自嘲之意。

沈長安也朝人笑了笑，目光又是一狠，道：“是！”

……

父子二人短暫的靜默被一聲糯糯的“爹爹”打破，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睡眼惺忪的小孩子正揉着眼睛向他們走來。

“淵兒……”趙昱的聲音溫和得可以擠出水來。

“爹爹，淵兒要你陪着睡嘛。”趙兼淵又開始撒嬌了。

長安見此，一聲輕笑，“告辭。”轉身，半點也不想再看。

“墨陽！”趙昱心神難安。

趙兼淵依舊不識時務地扯了扯老爹的衣袖，“爹爹~”

看着沈長安轉身離去，兼淵得意地狡黠一笑——哼，爹爹還是淵兒一個人的~

“淵兒，你不該這樣。”趙昱朝着長安離開的方向幽幽地嘆了一聲，“為父總也期盼着有生之年能見你兄弟二人和睦相處。”

“偏不！”兼淵倔強地仰起頭，“他是爹爹讨厭的人，所以淵兒也不喜歡！”

趙昱一愣——是這樣嗎？淵兒不能同墨陽好好相處是因了為父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厭棄？原來……

“爹爹~”兼淵又有些委屈地看向了趙昱——為何每次提到那個名義上的大哥，老爹總是這副神情？

“是爹爹錯了，只是他真的變得太多，爹爹沒能認出他，也傷了他的心。”趙昱神情有些絕望，“淵兒，你大哥心裏的苦不比爹爹少，是爹爹負了他，所以你一定要……”

趙昱沒再說下去，兼淵卻也懂了七八分，他忽然冷靜了下來，一臉嚴肅，低低尋問道:“十二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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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昱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爹！十二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趙兼淵不死心地追問着。

“你不要再問了！”趙昱忽然失了控，大吼之後又是一陣脫力，“是爹爹負了他，這一次，爹爹同樣負了他，他不願原諒我我也明白，只是千錯萬錯，他不該算在你的頭上……”

趙昱心疼地看着兼淵，“你還那麽小啊……”可轉念卻又想起，那場陰謀裏的墨陽原來還沒有那麽大。

“爹爹？”兼淵一臉驚訝地看着，“爹爹既心中有愧又為何不說出來呢？又為何會厭棄兄長？”

“是啊。”趙昱向後退了兩步，“連我也不明白，為何再見到他時會這樣心痛，大抵是不一樣了吧……”

“爹爹？”兼淵又扯了扯自家老爹的衣袖，“淵兒不會變的。”

趙昱忽然笑了笑，撫了撫兼淵的頭，“是呢，淵兒是不會變的，”這也大抵是我為何愛你寵你總比勻給他的多一些的理由吧？

“爹爹，天亮了，今日阿昶會來的吧？”兼淵眼前一亮，像是撿到了什麽寶。

“那小子又要撺掇你幹什麽壞事，說，你怎麽會進了煙柳巷了？準又是他的主意吧！”趙昱忽然想起還有這麽一回事兒，朝兼淵一記腦瓜子拍了上去。

“是呢，就是阿昶哥哥的主意，淵兒平日裏才沒他那麽渾帳呢，快讓曺世伯好好教訓他！”兼淵又是一副潑皮模樣。

“得了吧，你倆……一個也逃不掉！”趙昱故作嚴肅地笑罵道。

“爹爹！淵兒困了，我這就回去睡覺，您繼續在這院子裏喝西北風吶！”趙兼淵趕緊開溜。

“回來！”趙昱提手就把人拉了回來，“睡什麽睡，養膘吶你，快滾去洗把臉，今日宴上敢給老子丢人，咱新賬舊賬一起算！”

“得咧！”兼淵一粲，小跑了幾步，“爹爹您也別丢人才行吶！”

“臭小子！”趙昱險些就想抄起手頭的石凳給砸上去了，不過也不能真和個小兔崽子計較不是？他終究還是揉了揉太陽穴，看着兼淵又罵了幾聲。

趙昱忽然被門外的風吹得身體一個瑟縮，這才回頭看了一眼，不過最終還是幽幽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