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抉擇
沈長安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麽——三月前，趙昱同曹林引兵意圖搗毀了美玺的“老窩”，沈長安察覺後不但沒有及時告知美玺甚至還有意瞞了下來，直到事态實在發展得太過惡劣了他才不得不親自下了狠手，雖說最後是解決了，可卻又不清不楚地保住了趙曹二人，實在讓人懷疑……
當沈長安回到別苑時，他心裏已經有數了——玺主的确偏寵他，可這一次他卻犯了大忌，不但“心慈手軟”了而且還算間接幫着別人對付了自己的主子……
“玺主有命，請您去刑堂先領夠了數再回院子。”一個小厮怯怯地說道——這沈長安被罰還真是新鮮事，而且被玺主一下子打發到刑堂去更是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
“知曉了。”沈長安擺出了一張千年笑臉，徑自向刑堂走去——還好，玺主在氣頭上也并未趕他走，可見長安在玺主心裏的位子。同時，沈長安在心底也是默默發誓此生不論成敗，一定會陪在玺主身旁！
只聽一聲“得罪了。”沈長安便陷入了無邊的煎熬之中——痛啊！
上一回這般痛大抵是在十三年前了，沒想到年終歲末的居然又想了舊事……
沈長安想着想着便覺得一切都太累了，若是可以重來一次他或許不會讓自己陷得這樣深……
……
“玺主。”身後的人忽然驚了聲，然後趕緊伏拜在地，只餘下沈長安微微擡了擡眸，“你來了？”你還是舍不得我的吧？
“混賬東西，下這麽重的手！”美玺一腳踹翻了小厮，一下子又抱起了沈長安，黑着臉往內室走去。
沈長安也是一愣，不過轉瞬便紅了眼眶，“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對不起，我不能看他有事。”
“你便讓我看你有事？你如此任性，我真是寵壞了你。”美玺心疼道，“你何必瞞着我呢？”皇權富貴我都可以不要，可你……我怕是真的愛上了。
“長安，直至如今你還是不肯對我說實話嗎？”美玺輕輕嘆了口氣，“皇屬軍的事我說過不再追究那便不會為難你，可你為何還要這樣為難自己？長安，你已經不是趙墨陽了，他們，你可以放下了……”
沈長安沉默了片刻，忽然吸了口氣，道:“其實我又何嘗不想忘記那樣的身份呢？可是對不起……長安終究先是墨陽。”
“你決定了？”美玺說得很輕，“十三年了啊，竟敵不過你那九年？罷了，你想要的自由我給你便是，只是答應我，別再委屈自己了，可好？”
沈長安慘淡一笑，道:“多謝，不過我也會助你完成那個心願。”以報你十三年來的恩情。
Advertisement
美玺也是一愣，“你？”一聲疑惑後又忽然笑道:“此時我竟希望那個心願遲些完成呢。”這樣，你便還是那個被我從賀嶺撿回來的趙墨陽，也是那個為我忍受了太多是非的沈長安……可我終究是對你這枚棋子動了所謂的情，沒有你，我達成了心願又能如何？
沈長安看着這樣的玺主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他心虛地低下了頭，又攬緊了人的脖子，将頭靠在了他的肩上，安心地依偎了一會兒，這才低聲道:“對不起，我沒有選你。”
夕陽下，美玺的笑容也變得有些苦澀了。
回到內苑時，沈長安的身後已經浸濕，甚至是連美玺的衣袖上也沾了些許血色……
美玺一下子愣了，卻又立馬明白了過來，道:“怎麽回事？你都不知道擋一擋的嗎？”
“你親口下的令，我又怎麽敢擋？”沈長安似是全然不在乎，“更不想連這最後的一點真心也成了欺騙，何況我真的不礙事。”
美玺是半點也不信的，沈長安何時說過自己有事？這世上可還有人比他更傻？!
美玺遣退衆人，甚至親自為沈長安寬衣——這一次，沈長安居然沒有推辭？可一想到他最後還是選了那個老混蛋，美玺心裏就是一陣發涼。
“長安，我或許要動手了。”美玺這一句說得極是巧妙，沈長安頓了頓，終于點了點頭，一臉凝重，道:“我不要成為你的負擔。”
“嘶”一聲布料開裂，沈長安血肉模糊的雙腿展現在了美玺的眼前，一場注定血肉模糊的戰争也漸漸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