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逆襲

開朝前的這半月美玺不曾再來，別苑裏父子三人的生活看起來倒也平靜，只是十三年後的他們除了血緣還真的有其他維系嗎？他們又是否真的可以如尋常人家那樣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若沈長安不曾為救父親被騙下懸崖，執念成灰，趙昱也不曾被長安設計入獄，身名盡毀，那麽他們父子二人或許真的可以回到曾經……只是十三年太長了，如今的他們，咫尺天涯。

長安早料到了趙昱此行目的絕對不單純，而趙昱也早料定了沈長安絕不會對他下手！明明都渴望着對方的溫暖，可真到了近在咫尺之時卻終是對彼此的防備多了一些，到底為何他們竟會如此貌合神離？

可縱然如此卻也依舊裝作一切都是原本的模樣，他不願點破，他不舍得放手。直至那一日……

“你為何要騙我？”沈長安提劍而立，“我也有心，長安也有執念，您非要逼得我對您不再信任？”

“信任？”趙昱自嘲着說完便沉默地低下了頭，“你還是看出來了？你終究是防着我了，你對我不也沒有全身心的依賴？我們之間何談信任？”

沈長安猛地将劍向前探了兩寸，“你！”

“何須多言？”趙昱向前進了兩步，逼得沈長安不得不退了兩步。

“我可以當作今夜什麽都不曾發生。”沈長安收起了劍，“你放下錦盒，走吧。”

趙昱略帶歉意地望向了長安的眼睛，道:“你這是又準備徇私了？可這錦盒我必須帶走，為了那個當初被我棄在賀嶺的墨陽，也為了那個被我丢在崖邊的長安……”

沈長安笑了笑，幽幽地看向了趙昱:“你入我別苑只是為了這一天？我猜到了，卻還是選擇了自欺欺人……你如今說的話我一句也不相信！”

“長安，你只要相信我當初是真心伴在你身邊的，可我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趙昱顫抖着想要解釋。

“沒想到什麽？”趙兼淵忽然從屋外探出了半個小腦袋，“爹爹和哥哥是怎麽了？怎麽不叫淵兒呢？”

“哈哈……”沈長安将手中的劍收到了袖中，“來人，把他壓到地牢！”說完便背過了身，不願再多看那人一眼。

“慢着！”趙昱明顯不死心，他從懷裏掏出了那只錦盒——藏得那樣深，定然是他們手中的兵符無疑了。

趙兼淵一臉驚訝地看着自家老爹，“爹爹，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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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安，你不怕我毀了這個？”趙昱威脅道，“若你沒了兵符……”

沈長安見到錦盒時明顯怔忡了，可轉瞬卻忽然笑了開來，“你以為這會是兵符？”他笑得眼眶泛紅，眸中又忽地閃過一絲決絕，“還不帶走！”

趙昱一頭霧水，幾個小厮上前壓住了他，還有個沒眼力見的更是想要奪過那錦盒，沈長安盯着趙昱被人掣肘，心裏又是不大願意的，只好別扭着道:“這本就是他的東西，如今物歸原主罷了。”

“哥哥！”趙兼淵一下子沖到了老爹身前，“是淵兒告訴爹爹的，是淵兒說哥哥把趙家軍裏帶來的東西放在錦盒裏的！哥哥……”

沈長安看着突然冒出來的趙兼淵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他對着趙昱憤然甩袖，聲音卻是壓得極低，“這便是你所謂的真心？”表面同我演着父慈子孝，暗地裏卻是一步又一步地算計？甚至連淵兒也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長安，不是這樣的！”趙昱有些焦急地掙紮了兩下，他竭力地伸手去抓住了沈長安的衣袖，“聽我解釋！”

“大膽！”沈長安用力地甩開了他，狠狠地看了趙昱一眼，“你最好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哥哥？”趙兼淵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場景——哥哥怎麽這樣說？這還是那個溫和好欺負的哥哥嗎？

衆小厮卻是一陣幸災樂禍——敢得罪公子？真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