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至死不渝的愛02

什麽時候?

宋襲也不清楚。

受到洞孔的限制,視野範圍極小,這個女人或許是從他們的視野盲區走過去的。

“別出聲。”他朝兩人背後的三道門看了眼,警告道。張秋林忙蒙住嘴。

宋襲将注意力放回白家,看見女人忽然站起來,步伐輕盈的朝着兩人的方向走來。

張秋林愣了下,迅速直起身後退。宋襲卻還在原處,他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要幹什麽。

女人長得很美,皮膚瑩白,眼睛漂亮,長發披散下來,柔順的垂在背上。最紮眼的是,是她脖子上的紅絲巾。

絲巾紅得刺目,即便是燈籠照不亮的昏暗角落裏,依舊豔麗奪目。

女人走到牆壁前,彎腰從地上拎起一個桶,把手伸進去攪動一圈,又拿了出來。

宋襲看見她的手指上沾着綠色的東西,應該是顏料或者油漆。

張秋林自言自語的嘟囔:“她到底想做什麽。”緊跟着便看見女人一手提着桶,一手兜住桶底,猛地将裏面的東西朝牆壁潑來。

“小心!”提醒聲剛起,他便看見宋襲已經迅速側身,綠色的液體從空洞中穿過,飛濺到地上。

宋襲的呼吸急促,見張秋林發愣,兩步上前一把将人推開。

下一秒,液體再次潑到牆上,其中幾滴穿過,砸到了張秋林的腳尖前。

宋襲警告:“別沾上。”

張秋林連連點頭,身體僵硬了會兒,驟然脫力靠在了牆上,“她到底什麽意思,是知道我們在偷看,特意警告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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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宋襲把耳朵貼回牆上,聽見哐當一聲,女人把桶砸到了地上。

過了不知多久,隔壁平靜了。

回到洞孔前,宋襲發現那個女人不見了。

而燒紙的老婆子正瑟瑟發抖站在原地,面向着他們的方向,驚悚的盯着地面。

過了一會兒,她踉跄地跑過來,從地上撿起了那只桶,看向滿牆的顏色,嘴裏叨叨念着:“綠色,是綠色,是綠色!”

宋襲聽得一頭霧水,等到老婆子走遠,他趴在地面聞了聞那團綠色的痕跡,“好像是顏料。”

“我聞聞。”張秋林那架勢就跟搶食似的,撞開宋襲快速湊上去。

“是嗎?”宋襲蹲在一旁問他。

“就是顏料。”張秋林不太明白,“可那老婆子為什麽要害怕,綠色的顏料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宋襲對畫畫沒有研究,對顏料也沒什麽特殊想法。他搖了搖頭,瞥見什麽,再次把腦袋湊近地面,用手指撚起一點粉末。

粉末是藏青色的,很細膩,應該是從向導爺爺衣襟上掉下來的。

“什麽東西?”張秋林問。

“不清楚。”宋襲指腹摩擦幾下,粉末散了,“先把這件事跟李鐘說一下吧。對了,我們還繼續找人嗎?”

張秋林也沒了主意,韓家小院的總共十間房,每一間裏都沒有他們要的找人,人會去哪兒呢。

兩人懷着沉甸甸的心情往回走,見一個人彎腰駝背,鬼鬼祟祟的拉開張秋林的房門往裏鑽。

張秋林追上去,一把将那人往外拖。看見對方的臉,他立刻罵道:“你上哪兒去了,知不知道我跟宋襲一直在找你!”

“抱歉抱歉,我肚子疼,上廁所去了。”這人就是張秋林的室友藍康,也是他們這群人中年紀最小的,才十七歲。

跟宋襲一樣,這是他第二次來恐怖世界。

藍康看見宋襲也在,兩眼放光,從兜裏掏出一張草紙舉到宋襲面前,“宋先生,能給個簽名嗎,我妹妹特別喜歡你。”

宋襲看了眼皺巴巴的草紙,無奈道:“有筆嗎?”

“沒有。”藍康尴尬的撓了撓頭,“我去找找。”

“不用找了,這裏沒有筆。”李鐘從隔壁的房間出來,“你們大晚上的精力也太好了,怎麽還不休息。”

宋襲:“跟你說件事。”

一看青年的臉色,李鐘就知道不是好事,他把人引進房間,“說吧,你發現什麽了。”

因為男女人數不均勻,這個房間住着兩名女生,正是那兩名新人。

宋襲向她們點了點頭,坐到李鐘的床邊,把之前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李鐘還沒開口,兩名女生就尖聲叫起來:“是鬼嗎,那個白色裙子的女人會不會是鬼!”

“能不能別吵!”李鐘頭疼,恨不得把兩人丢出去。

宋襲讓他稍安勿躁,“綠色到底是什麽意思,你知道嗎?”

“我哪能知道。”李鐘煩躁道,“這鬼地方沒有指南,土着們又都心懷鬼胎,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現實情況就是如此,他們能做的,就是小心行事,免得麻煩找上門。

宋襲回到房間,蔣夙已經從衛生間裏出來了,見青年回來,他不高興的抿着嘴問:“你出去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

“你不是忙着害羞嗎。”宋襲彎下腰,去刮小孩的鼻尖。

蔣夙擋開那只手,“我沒有!”

“好好好,你沒有。”宋襲把他抱起來,替他脫掉鞋襪,“抱你去洗個澡吧。”

蔣夙不說話,算是默許。

兩人一大一小擠在窄小的淋浴空間內,沒折騰多久宋襲渾身上下都濕了,他捏了捏蔣夙的臉,“先出去。”

蔣夙出來後就守在門外,擦着頭發看向左手方。那裏擺着兩張單人床,一張靠門,一張靠牆。

熱水澡解乏,宋襲舒舒服服洗了澡,心情舒緩多了,哼着歌兒走出來。

他接過蔣夙用過的毛巾擦了擦發梢滴進領子裏的水珠,看着兩張床有些犯難。床是很小的單人床,兩個人睡一張的話必須貼得很緊。

若是分開睡,他又怕蔣夙半夜滾下來。

蔣夙比他有主意,說:“把兩張床拼到一起吧。”

宋襲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挪開了擺在中間的床頭櫃,又将外面那張床往裏面推,将兩張單人床湊成了一張小小的雙人床。

他把蔣夙抱起來丢到床上,給他掖好被子,“你睡裏面。”說完就掀開外面那床被子鑽進去,把自己裹好。

小鎮應該是南方氣候,半夜裏有點陰冷。

宋襲在床上躺了好半天,始終睡不暖和,雙腳凍得冰冷。

睡意困頓間,他伸手摸了摸蔣夙的手,出奇的暖和。宋襲強撐着睡意爬起來,又去摸了摸蔣夙的腳,同樣也是熱的。

以前念書住校的時候,鑽進室友被窩取暖是常有的事。

宋襲:“夙夙,你睡了嗎?”

蔣夙呼吸聲很輕,沒有出聲。

“不說話我當你睡着了。”宋襲說完安靜等了片刻,輕手輕腳地掀開蔣夙的被子鑽了進去。大概是小孩子體溫高,被子烘得很熱,宋襲忍不住喟嘆一聲,“真暖和。”

他穩穩擡起小孩的後頸,把胳膊放下去,正要松手,就聽見蔣夙清醒的聲音,“你做什麽。”

被抓包的宋襲有點尴尬,“我那被子太冷了,來你這邊擠擠。”

蔣夙翻了個身,背對着青年,“哦。”

宋襲估摸着這是同意了,笑了笑,一把将小孩兒摁在懷裏,下巴墊在他頭頂。

蔣夙往前面躲,被箍在腰上的手臂勒了回去,随後便感覺到輕輕一吻落到自己頭頂。

他渾身的肌肉緊繃得厲害,嗓音僵硬,“宋襲!”

宋襲的手在他胳膊上捏了捏,茫然,“怎麽了?”

蔣夙沉默片刻,冷硬的丢下一句,“沒什麽,你睡吧。”

在被窩裏翻來覆去幾次,宋襲睡不着了,他知道蔣夙沒睡,低聲問道:“夙夙,你是不是長高了一點?我記得之前你明明只到我腰,現在都到肋骨了。”

蔣夙閉着眼睛說,“沒有。”

宋襲就是覺得有,他躺平身體,仔細感受蔣夙挨着自己的腳跟,以及對方被迫貼在自己胸口的後腦勺。将這兩個接觸點與自己的身高相結合,可以判斷出,蔣夙現在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四多。

“不對。”宋襲坐起來,“你就是長高了。”

蔣夙索性把腦袋埋進被子裏。

宋襲直挺挺的躺了會兒,越想越覺得奇怪。小孩子再怎麽長身體,也不可能半個多月一下子竄出好幾厘米吧。

蔣夙不知何時轉了過來,臉頰貼上青年的胸口,手在他的肩上輕輕拍着。

小孩的聲音變得低啞,“睡吧。”

宋襲的大腦立即停止了思考,睡意漸濃。意識昏沉間,他感覺到這昏暗的屋子裏,似乎彌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點像膠水。

他用力眨眼,想提起精神去辨別,可蔣夙的聲音就像帶着某種魔力,讓他沒辦法抵抗。

宋襲終于睡着了,呼吸變得淺淡,他的嘴角抿着,看樣子是把睡前的疑慮帶進了夢中。

一雙手抱住了他的肩膀,蔣夙借着力往上挪動身體,好讓自己的臉能埋在青年的頸窩處。

他很喜歡這個擁眠的姿勢。

臉頰可以緊密的貼上青年溫熱的皮膚,對方的呼吸流暢的擦過自己的耳尖,掌心如果往下,能切實感受到下面心髒的跳動。

蔣夙對已經沉睡的人說:“晚安,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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