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至死不渝的愛11

所有人都注視着那位站在房門口的老人,他臉上的褶皺似乎又深了一些,微微幹裂的嘴唇動了幾下,沒發出聲音。

宋襲:“你研磨的顏料是給隔壁白家畫館的白小姐的,而她則用這些顏料進行死亡預告。你們在牆上掏洞前,做死亡預告的是看守白家的老婆子。有了牆上的洞之後,進行死亡預告的人成了你們。”

向導爺爺臉上始終沒有表情,他第一次對在場的人露出笑容,顴骨推高,眼睛眯起來,“小同志,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不明白沒關系,我說你聽就行。”宋襲從記憶中翻找出那些蛛絲馬跡,“來的第一天夜裏,向導違背鎮上的規則,大黑天帶我們出去逛鎮子。每經過一條街道,店鋪裏的人都會拉開小窗口看一眼。他這是故意帶我們出去,好讓鎮上的人認臉,也是在告訴大家這次來的游客人數。”

向導爺爺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哼笑一聲。

“可是那天夜裏,我們誰都沒看見過那些藏在黑暗中的怪物,因為向導受到‘神明’的保護,那些東西根本傷害不了他。”前面是篤定的,後面這些則是猜測。

如果向導身上沒有辟邪的物件,那麽他只可能是受到某種無形的保護。

而整座小鎮,大家最忌憚的就是神明。

向導爺爺在聽見“神明”二字時明顯慌亂一瞬,他的眼睛鼓出,臉上明顯露出忌憚,可他死鴨子嘴巴硬,還是不肯承認。

“嘴再緊又有什麽用。”洪娜道,“就算我們都逃不出去,等我們死完了,再過不久就輪到你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老不死嗎。”

向導爺爺氣得吹胡子瞪眼,“你!”

“好了。”李鐘怕雙方真把臉撕破,趕緊出來制止。他看向宋襲,忽然想起件事,“你說,向導母親告訴過你,白家小姐不愛出門?”

宋襲只和他對視一眼就明白了李鐘的意思。

無論是之前光明正大的進入白家畫館游覽,還是淩晨和蔣夙、李鐘一起翻牆夜潛,他們都只在白家見過一個人,那位看上去七八十歲了,還要賣力刷地燒紙的黑衣老婆子。

所以白小姐去了哪裏?

大半夜的,出去畫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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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也受到神明的庇佑了?

不,宋襲不這麽認為,他清楚的記得,漫出鮮血那間房的一些擺設,明顯是間女性房間。也記得,老婆子在看血和被血手抓住時放大的恐懼。

更加記得,自己在和白小姐接觸後陷入的魔障,以及在那之後每到入睡前,房裏就會出現的異響。

他現在懷疑,白小姐就是今晚看到的血人。

“白小姐根本不是人。”宋襲看着向導爺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為她在三年前就死了,成為了你們口中忌憚的神明。”

除了洪娜,其餘人嘩然一片,原本站在牆邊的新人姑娘相互抱着跳開,頗為忌憚地看了眼背後聳立的牆壁。

這其中也有人沒聽懂的,“白小姐又是誰?”

“白小姐就是那日在石拱橋上畫畫的女人!”李鐘忍住罵蠢貨的沖動,大聲回應。

那人臉上的神情變來變去,他還記得,那天的他就跟胖子一樣,雖然沒有明顯表現出貪戀,但心裏是有些想法的。

那曼妙的身材,渾身散發的淡雅氣質,實在太吸引人了。

可現在他們告訴他,那不是人,是個怪物,是個魔鬼……他心裏泛起一陣強烈的惡心。

向導爺爺表現得非常鎮定,完全沒有被拆穿的恐慌,他甚至點了點頭,笑着說:“白小姐的确是鎮上供奉的神明,知道了也沒什麽大不了,至少斷氣的時候,你們可以死得明明白白。”

宋襲:“……”

沒想到老頭子年紀一大把,嘲諷技能這麽強。

這話的殺傷力不小,好幾個人攥起拳頭,想要沖上去。

向導爺爺說完這句,後退一步關上了門,任外面的人再如何敲門都沒有再開。

藍康道:“向導爺爺不開門就算了,我們外面的動靜這麽大,怎麽向導母親的房間也沒有動靜?”

“偷聽呗,還能為什麽。”張秋林蹲到地上,指着那紅色的血點問,“這是什麽?新的死亡預告?”

現在天已經要亮了,可地面上除了那滴血,再沒有別的顏色了。

如果沒有變數,本該是黃色的死亡色,應該變成了紅色。

果不其然,當向導踩着悠閑的步伐回來的時候,他盯着地面的血點愣了下,随即朝外走去。

天空越來越亮,宋襲把腦袋探出大門,發現藏在街頭巷口的怪物們都不見了。空蕩蕩的街上,只有向導一個人在挨家挨戶的輕輕敲門。

被敲響的門,只打開那長方形的小窗戶,有人在裏面偏着腦袋,将一只耳朵朝向外面。

宋襲看見,每到這時候,向導就會湊上去,對着耳朵說話。

李鐘:“他這是在預報死亡色吧。”

“看來是了。”宋襲轉身看向面色晦暗的衆人,想起絡腮胡之前驚慌失措的慘叫,“淩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怎麽突然都跑回來了。”

絡腮胡別開眼,沒有說話。

張秋林忍不住又想揍人,轉身又給了絡腮胡一拳頭。

藍康看他實在沒空,便自己解釋道:“宣紙真的太難做了,你們走之後只有洪娜姐成功了。她走後,大家都有些心慌,氣氛也越來越不好,尤其是絡腮胡,大概是覺得今天就是他的死期,做事的時候特別暴躁,最後惹怒了向導,被罰去倉庫分揀青檀樹皮。”

青檀樹是制作宣紙的原料,需要将皮從芯子上剝下來。因為是新弄回來的,樹皮橫七豎八的攪和着,堆放在倉庫中,需要快速分揀出來,免得腐爛發黴。

絡腮胡怒氣沖沖,卻又不敢反抗向導,一個人在倉庫中又摔又砸,拿那些樹皮發洩。

發洩一通後,他冷靜下來,開始老老實實的分揀,把那些壞掉的不能用的丢到角落裏去。

一待就是整個下午。

天快黑前,絡腮胡從忙碌的狀态回過神,他扶着腰直起身,發現外面靜得出奇,那些原本吵吵鬧鬧做紙的人似乎都不見了。

他朝門口走去,剛抓上門把,有一雙手從他的背後擁上來。

那雙手冰冷柔軟,似若無骨,也讓人頭皮發麻。

倉庫裏只有一道門,沒有窗戶,除了自己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絡腮胡沒有轉身,掙脫對方拉開門沖了出去,嘴裏驚恐的嚷嚷着,“有鬼,有鬼啊!”

院子裏正坐在地上喪氣休息的人驚得站起來,雖然什麽都沒看見,但光是那一句有鬼就夠吓人了,第一反應就是逃跑。

誰知道絡腮胡蹿出體驗館後,為了不讓鬼跑出來,竟然把其餘人一起關在院裏面。

他用沖出門時帶走的門栓,把外面把手上的鐵環闩了起來,無論裏面的人如何推搡,門都無法打開。

一衆人在裏面幹着急,最後還是藍康提議大家可以翻牆。

也是在攀爬的過程中,後面傳來一聲慘叫,那人年紀偏大,力氣不夠,他被一只從水缸中伸出來的手拽了過去。

許多老式建築中都會有陶瓷的大水缸,有些放在牆邊,有些放在院落的柱子附近,主要是用來存水,以備不時之需。可大家都記得,那缸子明明是空的!

藍康大着膽子把人拉了回來,隔着遠遠的距離看了眼缸裏,有粘稠的液體在晃動,發出咕嚕咕嚕的水聲!

逃跑的心情更加迫切了,大家一個接一個的從牆上翻出去,本以為希望近在眼前,卻不想,黑暗中竟然早早就潛伏着貪婪地怪物,就等着他們自己跑出來。

人在絕望之下,是會突破自我極限的。

大家用上生平最快的速度一路狂奔,可還是有人落後,被那些東西拖走了。

是之前險些被拖進水缸裏的中年男人。

藍康親眼看見他沒了下半身,用雙手和軀幹頑強地從巷子裏爬出來。他張大的嘴對他求救,一聲接着一聲,嘶啞的、哀求的,每一聲對人的良心都是一種折磨。

就在他仿佛受到蠱惑,即将倒回去的時候,張秋林倒回來拉了他一把,“這他媽是發呆的時候嗎!快跑啊大哥!”

藍康眨了下眼,發現求救的人已經閉上了嘴,對他露出一個陰森的笑。

被怪物拖走的人,最終也成了嗜血的怪物。

……

藍康看了眼憤慨的洪娜,道:“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

他們冒死回到韓家小院,痛苦的發現竟然再一次被絡腮胡推入危險的境地,換了誰都會恨不得把他打死。

洪娜看了眼鼻青臉腫的絡腮胡,“我看缸子裏的東西本來是想抓他的,大概不願空手而歸,就改成了抓其他人。”

絡腮胡弱弱道,“你不能把什麽事都推到我身上。”

洪娜剛要舉手一巴掌呼過去,絡腮胡就瑟縮着抱住腦袋蹲到地上,窩囊得很。

宋襲問:“你說缸子裏有液體?是血嗎?”

藍康之前沒往哪個方向想,如今一聽仔細回憶道,“好像是,光線不好,看着黑乎乎的。”

宋襲和李鐘對視一眼,随後又再次走出去,遠處,向導似乎已經通知完下一個死亡顏色,心情不錯地回來了。

見所有人都站在門口沒進去,他仿佛什麽也不知道般,笑着問:“怎麽都在門口站着,既然大家都不想回房間睡覺,那就先吃早飯吧。”

說完就敲開了自己母親的房門。

向導母親看着絲毫不像睡過覺的,神情清明,大家完全不會懷疑,她跟她丈夫肯定在門後偷聽了許久。

“今天早上喝粥好不好?我給大家熬紅棗八寶粥,補補血。”

聽完大家臉綠了,各自轉身就走。

絡腮胡知道大家對他意見很大,腆着臉湊上去,被向導母親突然拉住。

女人指了指他的手背,疑惑道:“這是過敏了嗎?”

絡腮胡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紅點,不疼不癢的,應該沒有大礙,他黑着臉撞開對方,快速跟上大部隊。

回到房間裏,蔣夙竟然還在睡。

宋襲趴在他枕頭前,捏住小孩的鼻子嘀咕:“怎麽能睡得這麽死,外面那麽大聲都吵不醒。”

李鐘關上門,看見挂着的兩個面具,臉上扭曲一下,趕緊別開眼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道:“在這種地方也能睡得着吃得香是一種福氣。”

宋襲松開手,翻身坐好,突然說:“我覺得白小姐不會再出現了。”

李鐘上床的動作一頓,“為什麽這麽說?”

“感覺。”宋襲道,“她的身份已經被拆穿了,我們所有人都會對她避而遠之,我想她會通過其他途徑來觀察我們。”

李鐘似有所感,再次回頭,看見門上的面具時忍不住罵了一句娘。

宋襲嘆了口氣,雖然面上不顯,心理焦躁。

白小姐好好的一個人,不可能天賦異禀生來就是神明。

結合神明出現的時間來看,三年前一定出過什麽事。這件事很大,大到所有人緘默其口,甚至連鎮上的天氣都受到影響,整日灰蒙蒙的。

早上七點整,向導又開始挨個敲門,然後非常不禮貌的在得到應答前,用鑰匙先打開門鎖。

宋襲正帶蔣夙在衛生間洗漱,聽見開鎖的聲,直接一腳踹向正被推開的門。

外面的向導被門撞到了鼻子,也不惱,高高興興地又去開隔壁的門。

驚險一夜,短暫的休憩無法讓大家的情緒和體力好轉。被迫坐到飯桌前的每一人都拉垮着臉,看着向導的眼神像在看死人。

向導毫無所覺道:“吃吧,吃完早飯按照慣例該給你們發糕點了。”

“糕你媽的點!”李鐘破口大罵,揪住向導的衣服領子,兇狠道,“拿着你們的糕點滾,要吃你們自己吃,我們不會再要了。”

向導靜默地看了暴怒的那人一瞬,無奈道:“好吧,那就不吃了。”

“太好了,我還以為拒絕起來會很困難。”坐在洪娜旁邊的雙馬尾姑娘拍着胸口,有種劫後餘生的輕松感。

洪娜不這麽想:“他只是說不吃糕點,可沒說不給我們吃別的,大家吃東西時都是注意一點,別把不該吃的吃下去。”

霎時間,每個人都埋頭下去,用筷子不停地攪拌碗裏的粥,又去挑揀盤子裏的饅頭跟包子,怕裏面夾帶私貨。

只有蔣夙抱着碗大口的喝粥,見宋襲攪得粥快涼了,他悄聲告訴青年:“快喝吧,沒事。”

好在早餐很幹淨,沒藏催命符,大家懷着膈應的心情用完了早餐。

上午的安排對宋襲幾人來說就是自由行動,其餘那些沒成功做出宣紙的人,則必須返回體驗館,繼續制作宣紙。

目送那些人離開後,李鐘有種不真實感,“早餐沒有問題,糕點也沒有再送過來,就這麽完事兒了?”

“未必。”宋襲說,“誰都不想死,鎮上的人沒道理這麽快就退縮。”

洪娜拍拍手,吸引幾人的注意:“來了這裏,大多數時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們先去隔壁,看看誰會是下一個畫館看守人。”

白家院子靜悄悄的,落針可聞,除了他們沒有別的人。

地面非常幹淨,沒有一滴血跡,淩晨經歷的一切仿佛是場沒有痕跡的噩夢。

李鐘手指向某個方向,“去看看?”

宋襲點點頭,讓蔣夙拉着自己的手,朝昨晚溢血的房間走去。因為沒了看院的人,一路過去沒有遭到任何阻攔。

站在那間房門緊閉的屋子前,李鐘忽然慫了。

洪娜斜視他一眼,罵了句沒出息,踩着高跟鞋前去開門。随着門被推開,冰冷的氣流從裏面鑽出來,拍打在臉上。

洪娜用手扇了扇眼前,蹙眉道:“不對勁。”

“當然不對勁了。”李鐘感覺有東西自前方注視着自己,“這屋子裏的浴缸會自己滲血。”

宋襲糾正道:“不是浴缸,是木頭的浴桶。”

“差不多的東西。”李鐘再三觀察,确定屋子裏什麽也沒有,這才壯膽兒走進去。他越過屏風,看見了青年口中的大浴桶。

浴桶裏竟然裝着水,隔着木桶摸了一下,水應該是涼的。

“怎麽會有水,難道還有人泡澡不成。”洪娜奇怪道,“就算真的有,難道不應該是熱水嗎?”

宋襲:“涼了吧。”

李鐘:“怎麽感覺你說的是我們。”

宋襲:“……我們現在的确是在涼與不涼之間反複橫跳。”

他越過屏風去到梳妝臺前,梳妝臺上放着梳子和收納盒,盒子裏是女孩子的發夾和一些首飾,從款式來看不算新潮。

打開梳妝臺下的抽屜,抽屜裏躺着上了鎖的筆記本。

蔣夙:“翻開來看看。”

宋襲正有此意,當即掏出刀将其撬開,翻開了第一頁。

這是一本日記。

11月3日,天氣晴。

我第一次來到這座小鎮,進到爸爸送給我的院子,雖然挂着白家的名頭,但裏面已經沒有了爺爺的畫。希望有一天,我的畫可以像爺爺那樣出色,然後在這裏開畫展。

11月7日,天氣晴。

鎮上的人都很好,尤其是糕點鋪的老爺爺,他做得糕點甜而不膩,特別好吃,我買了好多送給附近的鄰居。

12月1日,天氣小雨。

我今天給自己做了一個面具,先用泥土捏出面部的輪廓,然後刷上一層油,把打濕的宣紙覆蓋上去。幹掉之後戴到臉上非常貼合。

……

12月25日,天氣陰。

小鎮上來了一個人,他也是畫畫的。他的畫太美了,顏色應用非常大膽,無論是寫實還是印象畫都非常完美。

1月6日,天氣晴。我喜歡上他了。

2月3日,天氣小雪。他親了我。

月14日,天氣大雪。他牽着我的手,穿過每一條街道小巷。

……

3月9日,天氣陰。我發現了一個秘密,但我不會害怕他,我尊重他對藝術的狂熱。

4月17日。他太殘忍了,我有些受不了了,可是又覺得很興奮,殺戮帶來的刺激感,讓我的畫變得豔麗美妙。

6月29日。我在等他過來,他為什麽還不來找我。

日記在這裏戛然而止。

糕點、面具,還有畫家。

一切對他們造成威脅的事物,都能在日記中找到痕跡。

而且毫無疑問,白小姐愛上的人就是畫家,并被一起帶入了對藝術近似乎變态的追求。

宋襲指着最後一句,問蔣夙:“你說白小姐最後等的人是畫家嗎?”

“是。”蔣夙很篤定,宋襲挑了挑眉,半蹲着仰視小孩,“這麽确定?”

蔣夙接過日記翻了翻,他的記憶裏非常好,每一張記錄着“他”的紙頁都被一一找出,“整本日記,只記錄了畫家一個男人,不是他還能是誰?”

宋襲覺得有道理,若有所思道:“看來白小姐并沒有等到畫家,否則日記不會到這裏就結束。”

洪娜拿起日記翻了幾下,“這位白小姐真是癡情,愛到可以去支持甚至理解和包容對方的變态行徑。”嫌棄地将日記本丢回梳妝臺上,“從某種層面來說,白小姐也是個變态。”

出于對死人的尊重,宋襲把日記本鎖好,放回抽屜裏。

洪娜若有所思道,“所以白小姐到底是怎麽死的,她的日記寫得雖然不詳細,但能看得出記錄的都是當天的事情。沒有與人發生過争執,沒有仇人,也沒有說自己得過重病……”

“她是被殺死的。”小男孩的聲音清脆響起。

洪娜冷冷道:“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

宋襲站在蔣夙那邊,“你們說,在我們來這裏之前,鎮上也一直在死人,祠堂裏那484個牌位,應該就是屬于那些死去的人。”

李鐘驚訝道:“你是想說,她在找兇手?”

洪娜一愣,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她看了蔣夙家一眼,微微彎下腰,“小朋友,告訴阿姨,你是怎麽知道的?”

蔣夙神情變得軟弱膽怯,拉着宋襲的袖子往後躲避,“我猜的。”

洪娜:“……”

宋襲的胳膊護住蔣夙,沖洪娜笑了一下,“小孩子随口一說,純屬運氣好。”

洪娜直起腰,抱着胳膊打量起蔣夙,小孩兒就跟貓見到老鼠似的,連看她一眼都不敢。

郁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顏值應該不至于差到這種地步吧。

屋子裏該找的都找過了,沒有再等到其他線索。宋襲和他們一起出來,路過那面将自己房間與小院隔開的牆壁時停了下來。

正常來講,各家各戶是不願意與別人共用一堵牆的。

而白家和韓家小院恰恰相反,兩家一反常态的共有了兩堵牆。這種情況,在小鎮上的其他屋舍建築中并沒有出現。

宋襲又想起黑衣老婆子每天夜裏的燒紙活動,火盆也就正常臉盆的大小,紙錢燒着之後,火苗勢必會蹿出來,熏黑牆面。

眼前的高牆幹淨整潔,就好像經常被粉刷一樣。

正想走近點查看,哄鬧的人聲從外面擠進院子裏,黑壓壓的鎮民們推搡着走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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