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真的沒病01
第七十二章 我真的沒病01
隔間逼仄,沒有太多空間供人反抗,加之背後的力量壓制,宋襲的胳膊沒撐幾下就沒力氣了。
眼看着臉就要砸到門板上,蔣夙的手忽然隔擋臉頰與門板之間。影子冰涼的體溫,凍得宋襲打了個激靈,借着兩人間的空襲轉身,用力瞪着蔣夙:“你發什麽瘋!”
蔣夙:“你嫌棄我。”
宋襲:“我沒有。”
蔣夙也知道自己影子的狀态不好看,不如小江,甚至不如那個上了年紀的陌生男人,但他心裏就是不舒服,怕宋襲被人類皮囊吸引,轉而對他産生厭惡情緒。
那種遭到冷眼的感覺,光是想一想,就讓他無法接受。
宋襲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我感覺到了。”蔣夙聲音低沉,全然沒有少年該有的清冽,已經趨向于成年男性。
宋襲沒想到他這麽敏感,心裏的火氣滅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內疚。
想了想,擡手摸摸影子的臉,“我真的沒有,就是有點擔心你被別人發現。這個世界的寬容很少,一個能說會動的影子一旦被世人所知,會引起軒然大波,會有很多人跟我搶你。”
“你這麽害怕我被人搶走嗎?”蔣夙的重點很偏,但很明顯,他被取悅了。
宋襲:“是啊。”總仰着頭脖子酸,他用目光大致丈量着蔣夙的身高,“你一下子長高好多。”
比自己高出一個半頭,應該是190上下了吧。
蔣夙默了默,望着青年的眼睛問:“那你喜歡嗎?”
宋襲搞不懂這跟自己喜不喜歡有什麽關系,嘴上卻說着讓對方高興的話,“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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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夙一下子把人抱緊,冰涼的臉埋在宋襲頸窩上,他像是在吸氣,宋襲清晰的感覺到,有氣流從皮膚上滑過。
他反手抱住高大的影子,心中感嘆,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過上擁抱人外的生活。
眼下這一幕要是被人撞見,會把人吓死吧。
興許是戴了濾鏡,自從知道影子是蔣夙之後,他心裏多了不少柔軟的情緒。恐怖世界裏的蔣夙很乖,跟着他回到現實後連人類形态都無法維持,讓人想要給他雙倍的寵愛。
蔣夙的情緒退去,身形變回成正常影子。
宋襲這才推門出去,目光與鏡子裏的另一雙眼睛恰好對上。吳響正在洗手,他移開視線,神色自然道:“你剛剛在跟誰說話?”
“接了個電話。”宋襲神情自若地走過去,把手放到水龍頭下。
水流沖刷而下,迅速打濕了他的雙手。宋襲壓了點洗手液搓洗,不知怎麽的,突然問:“吳響,你覺得世界上有鬼神嗎?”
吳響扯了一張紙巾擦手,頭也不擡道:“信。”他說,“世間萬千,人類沒有探知到的事情太多太多,我們沒有發現,不代表它們不存在。”
宋襲:“那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了,或者就生活在鬼神的游蕩的環境中呢?”
“什麽意思?”吳響敏銳的從青年的話語中感覺到什麽,“宋襲,你遇到事了。”
“沒,随便問問。”宋襲神情坦蕩,似乎真的只是随口。
吳響一臉探究,片刻後思索着道:“那要看鬼神會不會傷害我,若是會,我竭力反抗,若是不會,那就相安無事的處着呗,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宋襲:“……”
多吃了十幾年的飯就是不一樣,這麽想得開。
可眼下不是他想不想平安相處的問題,而是一落入鬼神的世界,他就成了被算計的獵物。
宋襲心裏苦哈哈,接過吳響遞來的紙巾擦幹手,正要往外走,便聽見背後的人意有所指道:“這次見面我感覺你的狀态不大對。”
宋襲不認識私家偵探,這樣靠譜的私家偵探就更加沒有門路結交了。吳響是很早之前由刑肖介紹給他的,聽了對方的話,他當即反應過來:“刑肖和朝陽找過你?”
“找過。”吳響承認了,“他們問我知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什麽。”
宋襲不是沒有感覺的木頭,自從自己在五頌山失蹤回來,他就覺得刑肖和朝陽對他表現得非常緊張。
朝陽還前後兩次告訴他,有事情需要幫忙一定要找他們,就好像事先知道他真的會發生什麽一樣。
宋襲垂着的睫毛顫了顫,直覺告訴他,不只是自己有事情瞞着兩個發小,發小也有事瞞着他。
“不過你放心。”吳響的聲音打斷了宋襲的思維,“我有職業操守,你讓我查的事,我一個字都沒有透露出去。”
宋襲:“謝謝吳哥。”
“別,別叫我哥。”吳響,“都把我叫老了。”
宋襲玩笑:“行,那祝你年年十八。”
吳響:“……我不成了老妖怪!”
他蹙眉掃了眼衛生間,臉上露出幾分不适, “先出去吧,我總感覺這裏陰森森的。”
特別是那兩道覆在牆上的影子。
明明看上去和正常的無異,卻總讓他不舒服。方才在包間裏,那種被盯上的感覺又來了。
宋襲也怕他發現蔣夙的存在,連聲附和,一起回了包間。包間裏,小江吃東西吃得正嗨,而宋襲和吳響的盤子裏,分別堆滿了烤肉和涮肉。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吳響吃完就要走,他還要去調查花卉園的其他事務。臨走前不忘囑咐宋襲,有案子記得聯系上他,可以給個面子打個98折。
蚊子腿也是肉,宋襲怕他反悔,趕忙答應。
花卉園內有不少節目,到了夜裏,在人工湖附近還有森林電影。
接下來,宋襲花了三天時間好好閑玩一圈,将周邊都玩遍了。
小江問他走不走,宋襲想了想說:“再多玩一天呗,不是說有森林電影嗎,咱們明晚去試試。”
森林電影,顧名思義是在一片森林中。森林聳立在花卉園的邊緣,往裏深入,是小片湖水。
景區方在湖水中設立了噴泉裝置,随着嘩啦一聲水響,布置在暗處的投影儀便會将畫面打在水幕上。
效果自然不如正宗的投影布,勝在氛圍。
第二天八點半,酒店的工作人員敲門來接人。宋襲坐上觀光車,帶小江去湊個熱鬧。
現今還保留着水幕電影的城市不多,現場已經圍滿了大人小孩兒,這些人全部集中在小湖泊的西北方向。
奇怪的是,那密密麻麻的游客中,有一圈留白。
像是刻意給某位貴賓留出來的。
宋襲拉高口罩,随意找了個地方走下,因為好奇,時不時就往空位看去。沒想到,居然會看見一個熟人。
那人身高窈窕,衣着鮮亮,穿着一身帶薄紗的煙灰紫大長裙,左右兩邊各跟着兩名保镖。
興許是宋襲的驚詫的目光存在感太強,女人敏銳的突然轉頭看了過來,同樣錯愕。她偏頭,對其中一名保镖交代兩句。
保镖點點頭,在将女人安置好,越過人群來到宋襲面前,“我們小姐請宋先生過去。”說着看了眼小江,強調道,“你一個人。”
小江不贊成宋襲一個人單獨行動,“宋哥!”
宋襲點了點頭上的帽子,隔着口罩甕聲甕氣道:“沒關系,不會有人認出我。”
小江朝女人的方向看去,被對方挑釁的看了眼,臉頓時就紅了,支支吾吾道:“那,那你有事就打給我。”
宋襲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跟着保镖去了另一頭。
“洪娜姐。”走近後,宋襲小聲叫人。
洪娜還是那麽高冷,只揚了揚眉,便扭頭去看片頭。
兩人沉默着看了兩個小時的水幕電影,直到游客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離開,洪娜終于開口說了見面後的第一句話:“沒想到還能再見。”
“我也沒想到。”宋襲問,“你怎麽也在這兒?”難道洪娜在他之前或者之後也進過花卉園?
“這片景區是我家的産業,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洪娜笑了一下,“倒是你,居然只帶着個小助理出門,就不怕被認出來,引起麻煩。”
當然是因為我有降低存在感的神奇挂件在,可惜真相無法吐露,宋襲只好把帽子往下按了按,“我僞裝得很成功,沒人會認出來。”
洪娜漫不經心地“哦”了一句,踩着高跟鞋繼續往前走。
夜裏的溫度低,在密集的茂林中,更是體感微涼。洪娜身上的裙子擋不了涼風,下意識“嘶”了一聲。
宋襲看她一眼,“冷?”
洪娜“嗯”了一聲,兩手抱着胳膊。
宋襲:“那走快點吧,動作幅度大點就暖和了。”
洪娜:“……”
宋襲今天搭的是短袖T恤加薄襯衣,洪娜瞥他一眼,忍不住翻了個眼,“宋襲,你單身吧。”
“嗯。”宋襲莫名其妙,“你怎麽知道?”
洪娜冷笑,“猜的。”她轉頭看向保镖,只一個眼色,旁邊高大的男人就把黑襯衣脫下來披到她身上,自己則只穿着一件白色黑色背心。
身上暖了,洪娜心裏也舒坦了。
她邊走邊問:“你後來跟其他人聯系過嗎?”
“沒有。”宋襲反問,“你呢?”
“我跟唐鐘聯系過,他後來……”洪娜說着停了下來。
宋襲望過去,從對方憐憫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麽——唐鐘在他們離開林南鎮後,又進了一次恐怖世界。
只是這一次的結局并不美好,他死了。
洪娜從保镖手裏接過手機,快速找出一篇新聞:【健身房教練失蹤後出現在器材室中】
中篇打了馬賽克,但宋襲還是能從斑駁的顏色中知曉,現場有多慘烈。唐鐘多半是被那些沉重的器材,壓成了肉醬。
宋襲的嘴唇因為太過驚訝而微微分開,“唐鐘的實力不弱,怎麽會這樣。”
“誰知道他發生過什麽。”洪娜聲音冷淡,目光掃過手機屏幕時,卻染上些許悲切。她頓了頓,聲音微揚着說起明天的安排,“我明天就走,你呢?”
宋襲:“我明天回B市。”
洪娜:“一起?”
宋襲:“好啊。”
回去的機票是現訂的,小江起了一個大早,在訂完機票後,興匆匆地去敲宋襲的門。
兩人住的是大套間,宋襲的大房間與外面的客廳之間,只隔着一層隔音不那麽好的普通木門。
連續幾次敲門聲響後,裏面沒有傳來應答,小江擡手又敲了幾次,這一次有了說話聲,只是不是對他,而是對其他人。
小江的耳朵不由自主的貼到門上,聽見宋襲說:“誰準你上我的床的!”
他縮回腦袋,滿臉震驚地站的筆直,雙手捂住驚訝張開的嘴巴。
自己整天跟着宋襲,他怎麽不知道宋哥大半夜帶了人回房間?!小江被這個想法驚呆了,急得原地打轉,不知道要不要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報告給經紀人,更加不知道,宋襲帶人回房的事,有沒有被其他人看見。
只要一想到【宋姓男星半夜帶人回房,女方第二天清早單獨離開】的新聞标題,小江整顆腦袋都大了。
“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太用力,弄得我手紅了!”宋襲的聲音再次傳來,小江的眼睛險些脫框而出。
他沒法再沉住氣,直接用力砸門,大喊道:“宋哥,宋哥!”
宋襲從衛生間裏出來,一臉漆黑的開門,小江第一時間看到他的手腕,是紅的。
天哪,那女人的手勁兒是有多大。
宋襲昨晚睡覺前,明明把蔣夙趕去了衛生間,結果他倒好,自己半夜溜出來了。爬上床就算了,在遭到自己拒絕後,他居然把他手腳都給制住了!
宋襲頭疼,覺得小朋友随着變高變壯,脾氣見長,不那麽服管教了。
“一驚一乍的,出什麽事了。”他沒睡好,渾身起床氣,語氣偏冷。
小江沒像從前那般縮起脖子退到一旁,而是越過宋襲擠進房間。
床上的被子裏,拉着簾子的衛生間,堆積着的窗簾的牆角……所有能翻找的地方他都看了一遍,沒有第三個人在。
總不能是翻窗逃跑了吧?!
一想到這兒,小江頭皮發麻,嘩啦一下拉開窗戶,外面的牆壁幹淨如新,沒有貼壁往下爬的蜘蛛俠。
他癱軟地坐在床邊,“宋哥,你房裏的人呢?”
宋襲錯愕,“什麽人?”
小江跳起來,指着青年紅了一圈的手腕說:“就是這個,你房裏的女人呢!”
宋襲覺得他昨晚可能泡澡泡太久,把腦子泡壞了,“我房間裏只有男人,沒有女人。”
小江張大了嘴巴,原來是男的,情況變得更複雜了。
宋襲被他臉上變來變去的神情弄得茫然,蹙眉道:“機票訂好了嗎?”
“好了,跟那位洪小姐一個航班。”小江機械般作答,思緒還停留在“抓奸”的事兒上,“宋哥,你是gay?”
“不知道。”宋襲也不确定,無論男女他都沒交往過,“怎麽突然問這個。”
“怎麽會不知道呢,你不是帶了男人回來?”小江愁眉苦臉道,“這件事我是不是要告訴經紀人,萬一被人拍到什麽,才好應對……”
對上小江怯怯的眼神,宋襲總算是想起什麽,“你剛剛是不是聽到什麽?”
小江點頭如搗蒜,“所以那只鴨子呢?”
宋襲嘴角一抽,“兄弟,你腦洞未免太大了吧,我剛剛只是在練習臺詞。”
小江一臉懷疑,“真的?”
同時,有個聲音在宋襲耳邊極其小聲的問:“他說我是鴨子?”
宋襲扶額,竭力又跟小江解釋幾句,總算是把人的疑慮壓了下去。
小江死心的往外走,嘴裏嘀嘀咕咕:“這麽虎狼的臺詞,宋哥還是少念點吧,容易招人誤會。”
宋襲:“……”
砰一聲關上門,宋襲單手叉腰,空出來的那只手略帶責備的點了點牆上的影子。
蔣夙露出立體的輪廓,固執地纏着青年追問:“別騙我,我知道不是水裏游的那種。”
早知道小朋友單純,對人事知之甚少,但不知道他單純到這種地步。
知道随便兩句否認沒辦法敷衍蔣夙,宋襲一本正經的睜眼說瞎話,“他說的是橡皮鴨,擠壓兩下會嘎嘎叫那種。”
蔣夙:“橡皮鴨?”
他去到衛生間,拿出酒店準備的,放置在浴缸小竹筐裏的幾只彩色的橡皮小鴨子,“這個?”
宋襲點頭。
蔣夙歪着頭問:“那我以後也能陪哥哥一起泡澡?”
宋襲:“……”
“不,你不能。”宋襲對于長高後的蔣夙仍舊适應不能,尤其是當他喊自己哥哥的時候,他有種占人便宜的錯覺。
宋襲從他手裏拿過橡皮鴨,放到茶幾上,“別撒嬌賣萌了,走吧,該出發了。”
蔣夙像打蔫了的茄子,跟在宋襲背後出了房門,到達大廳便看見正被衆人簇擁着的洪娜。
洪娜沖殷勤的經理揮手:“行了,就這樣吧。”
經理點頭哈腰,一路恭送出大門,還親自上前替兩人打開車門。
洪娜坐上觀光車,張嘴打了個哈欠,眼底泛着水光。她瞥了眼宋襲,滿面紅光,清晨的陽光在他黑色的發絲上鍍上一層淺淺的金色。
不說宋襲的業務能力,光憑這副顏值,就很難不紅。
兩人都不是健談的人,抵達機場在候機室呆了會兒,便一起上了飛機。
他們坐的是頭等艙,洪娜手撐在窗戶上,掌心托着臉頰望着窗外。今天的雲層很厚,太陽在短暫的露頭後,就躲進了雲層中。烏雲翻滾着,窗外的虛空中,有什麽在隐隐扭動。
她皺了皺眉,臉色難看地看向旁邊。
宋襲正閉着眼睛,仰頭靠着椅背聽音樂。洪娜伸手碰了他一下,“你沒感覺到什麽?”
宋襲摘掉耳機,“什麽?”
洪娜柳眉緊蹙,朝窗外看去,那些怪異的現象很難被發現,宋襲也是盯了好久才察覺到。
“怎麽回事?”宋襲腦海閃過一個念頭,他坐直身板,睜大了眼睛,“時空扭曲,這是不是——”
他點到即止,而洪娜的點頭也證明了他的猜測。
兩個世界的交替之時,空間與空間的對撞并非如流水交替那樣平靜。
洪娜:“這是長時間累積出來的經驗。”那眼神如同在嘲笑宋襲還是個小毛沒長齊的小菜雞。
宋襲一直以為,每次進入都是突然的,沒想到竟然有跡可循。
正在這個時候,飛機開始盤旋降落,并于半小時後平穩行駛在跑道上。
時空的扭曲,說明現實世界正早遭受另一個時空的襲擊,或許現在,或許是下一秒,只要契機足夠,他就會從現實世界消失。
宋襲心裏緊張,一下飛機就進了衛生間,捧起水往臉上潑了一把。他望着鏡子裏的自己發怔,扯過一張紙巾擦了擦臉,剛将紙團扔進衛生間,本該塞在包裏的劇本從天而降,砸到了他頭上,緊跟着後頸就被勒了一下。
洪娜的臉在他眼前一晃而過,宋襲眼皮子發沉,腦袋眩暈,僅隔着意識被黑暗侵占,失去了意識。
這一次他醒得很快,是被洪娜活生生給勒醒的。
宋襲睜開眼,先是對上一雙黑沉的桃花眼,微微上翹的眼尾帶着專注和凜然。他側頭,看見的是洪娜高高在上的冷眸。
被這樣兩雙眼睛注視着,宋襲不大自在的掙動幾下,然後就聽見洪娜問:“你認識他嗎?”
“認識。”宋襲的回答幾乎出自本能,他此時意識還不太清楚,腦子發蒙,可潛意識告訴他,與洪娜發生搶奪的,正扣住他手臂和上身的人是蔣夙。
洪娜一聽說認識,當即松開抓着青年衣領的手。
她冷哼一聲,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既然醒了就先把衣服換上吧。”說完,抓起櫃子上的病號服,朝宋襲臉上丢去。
一只手在半空将衣服截住,宋襲仰頭看向手的主人,嘴唇張開,小聲驚呼:“蔣夙?”
小朋友又雙叒長個兒了,蔣夙身量拔高許多,得有188了吧。從前帶着少年感的精致五官徹底張開,輪廓立體分明,連最嘴唇的線條都染上了冷硬的氣息。
“你現在……”宋襲咽了咽口水,“幾歲?”
蔣夙垂眸看着青年傻兮兮的表情,“你說呢。”
宋襲:“得有二十了吧。”
輪廓是長開了,可身上的氣質除了冷,還帶着不甚明顯的稚氣,像剛出大學的社會新人。
蔣夙随口應了一聲,把衣服塞到宋襲懷裏,“去換衣服。”
聲音帶着點磁性,好聽。宋襲抱着衣服沖他笑了一下,目光一轉,這才注意到蔣夙和洪娜兩人居然都竄這藍色豎條紋的病號服。
“我們這是在什麽地方?”宋襲疑惑完,自顧自地打量起周遭情況。
四面白牆,每間隔一定距離就擺放着的病床,刷着白色油漆的長頭櫃,嵌在天花板裏的可移動的輸液瓶吊鈎軌道……
洪娜哼了一聲,“還能在哪兒,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