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真的沒病02
第七十三章 我真的沒病02
宋襲所在的是一家私立醫院,從牆壁和走廊的情況判斷,成立時間應該不長。
整個樓層,除了他、蔣夙和洪娜,別說是第四個患者,連當值的醫生也沒有。
宋襲去衛生間換下病號服,太大了點,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四處漏風。他不太習慣的扯了扯袖子,有種走路等同于兜風的錯覺。
蔣夙在門口等他,冷淡的眉眼間藏着少許拘謹,見宋襲出來,他微微低頭。
宋襲望着眼前已經沾染上成熟氣息的青年,心裏感嘆不已,這比給吃豬飼料還管用,夙夙到底是靠什麽催熟的,長得也太快了吧。
想到這兒,不免想起了洪娜。洪娜見過小蔣夙,自然不能告訴她眼下的帥氣青年也叫蔣夙,會遭人懷疑。
宋襲想了想,低聲詢問:“洪娜見過你,我不能跟她說你的名字,暫時叫你小影好不好?”說完覺得有點娘,正尋思着換一個,蔣夙無所謂的點頭答應了。
“你不覺得像女孩子嗎?”
“還好。”蔣夙轉身就走,留下一句,“只要是你取的,我都可以。”
宋襲望着青年的背影,滿臉欣慰:“太乖了。”
洪娜抱着胳膊站在窗前,外面漆黑一片,天上懸挂着一輪明月。聽見背後的聲音,她只是微微側身,目光仍舊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外面。
宋襲走過去,跟着她一起往外看,垂眸便能看見屬于這棟樓的住院部的招牌,門診大樓正對着這棟,中間是一個巨大的花園和行車通道,行車通道的盡頭,是地下車庫的入口。
除了這些之外,這座醫院還有一個怪異的地方——
住院部的右邊,門診大樓的左邊,由另一棟大樓相連,那棟大樓是挂着療養中心的牌子。因為有它的存在,三棟樓組成一個棱角分明的C字形,成了一個貫通的整體。
這樣奇怪的醫院布局,宋襲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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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什麽了嗎?”洪娜問。
宋襲:“建築構成很奇怪,醫院裏似乎沒有工作人員。”
“你也發現了啦。”洪娜道,“你醒來之前,我花了二十分鐘把樓上一層和樓下一層逛了一遍,沒有醫生和護士,這三層沒有,其他樓層我還不太清楚。
沉穩的腳步踱過來,蔣夙站在了宋襲右手邊。
察覺到洪娜的打量,宋襲介紹道:“我弟弟,小影。”
洪娜:“……”看個子可一點也不小。
她好笑道:“怎麽又是你弟弟,上次一個,這次又來一個,你到底有幾個弟弟。”
“……”宋襲囧了,“就……兩個。”
身上的病號服令人很不舒服,洪娜煩躁道:“病號服是我醒來就發現的,整整齊齊疊在我枕頭邊,也不知道是人放的,還是鬼放的。”
這些東西不會無緣無故出現,既然放在床頭,那意思肯定是讓進來的人換上。
至于為什麽。
宋襲覺得很好理解,來醫院的肯定都是病人。既然是病人,必然應該有與病人相對應的病例或床頭卡才對。
他快步走向床頭,洪娜在後面道:“別看了,沒找見床頭卡。”
宋襲:“我們來了住院部,就說明正在住院,沒有床頭卡是因為我們的病症還沒有确認?”
洪娜之前沒想到這一點,臉色變了變,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們接下來将面臨的危險不容小觑,疾病、殘廢、瀕死,總要面對一個。
蔣夙忽然出聲道:“有人。”
經歷過了變聲期,青年的聲音已經徹底定型,給人一種這個孩子長大了的感覺,宋襲多少有些不習慣,偷偷朝蔣夙看去。
小朋友鼻梁挺拔,嘴唇薄厚恰好,當他抿着唇的時候,唇線繃緊,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宋襲輕咳一聲,順着蔣夙的視線看過去,對面那棟門診大樓裏,有人正從三樓路過。
一二三四……九,一共有九個人。
宋襲沖對面瘋狂揮手,有人回應了他,并招手示意他過去。人多好辦事,而分散的隊伍一旦遇到襲擊,很容易致命。
三人沒有立刻去門診大樓,而是先去了其他樓層。
六樓到三樓,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宋襲正疑惑,難道整個住院部就只有他們三個人時,一陣激烈的争吵從樓下傳來。
與其他兩人對視一眼,拔腿往樓下跑去。
二樓的電梯口,一個男人正在對一個女人大聲咆哮,“你他媽開什麽玩笑,恐怖世界?逃生?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們在玩兒什麽,立刻放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否則我會告得你們傾家蕩産!”
男人個子中等,挺着大圓肚子,一身帶logo的奢侈大牌,手腕上的金表随着他指點的動作嘩啦作響。
被他指着的女人面露焦躁,“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呢,這裏真的是另一個世界,不是什麽惡作劇整人節目!”發現從樓上下來的三人,女人愣了下,“你們……”
洪娜屬于美豔高冷型,寬大的病號服都遮不住周身氣勢。
而她旁邊,站着一個臉熟的青年,男人眉頭一皺:“宋襲?”
宋襲也傻了眼,“龐總。”
龐郝是他工作室挂靠的那家公司的副總,跟宋家有些交集,算是他老爹的朋友。宋襲快速下完最後兩級階梯,走到男人面前,沉重道:“我們單獨聊聊?”
蔣夙一把拉住他,宋襲回頭,指腹在青年的手背上輕輕拍了一下。
被拐到陌生地方的憤怒,在見到熟悉的面孔後,直接轉移到了宋襲身上。他跟拉着人随便進了間病房,反手把門一關,咄咄逼人道:“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不是我們在搞鬼。”宋襲神色嚴肅,“剛剛那位女士應該跟你說了吧,這個世界脫離我們所熟悉的現實,我們暫時将它稱之為恐怖世界。她剛剛拉着你,應該是不希望你離開吧。”
被說中了的龐郝,臉上閃過些許不自在,“你怎麽知道。”
“她不讓你離開,是因為醫院之外的白霧中,藏着很多危險。”宋襲聲音沉了沉,像在說一個鬼故事,“一旦踏進去,會被啃得殘渣都不剩。”
“你他媽少危言聳聽!”龐郝聲音猛地拔高,推開宋襲拉開門就往外走,嘴裏罵道,“他媽的一群瘋子!”
他徑直進了電梯,一路下到一樓,門一開,便急吼吼的沖出住院大樓。
花園裏一片寂靜,而旁邊的行車通道上,零星的停着幾輛轎車。轎車上玻璃顏色發暗,看不見裏面的光景。
“你說他到底想做什麽?”洪娜抱着胳膊看戲。
宋襲:“應該是想找輛車開出去。”單槍匹馬,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地離開畢竟不安全。
蔣夙看了眼說話的青年,眉頭微蹙,輕聲咳嗽了下。
“怎麽了?”宋襲仰頭看他,“不舒服嗎?”
“嗓子有點癢。”蔣夙濃密的睫毛垂下來,讓棱角分明的臉變得柔和許多。宋襲四下找了一圈,沒有發現水杯,“你等等,我去水房看看。”
水房在這層樓的盡頭,一共擺放着三個密封的燒水桶,燒水桶上有溫度計,每一個裏面都裝着新燒開的沸水。
宋襲在水房旁白的房間裏找到幾個一次性水杯,他接了杯水,用另一個杯子接住來回倒了十幾次,總算是把開水晾涼了點。
“喝吧。”他把水遞給蔣夙。
一直沉默的青年似乎有點高興,接過水杯時眼睛彎彎,桃花眼裏星星點點,泛着光。
果然,小朋友長大後的顏值絕了。
沒有人不喜歡美麗精致,宋襲也不例外,心裏對弟弟的憐惜中,又多了幾分欣賞,不知不覺間,感嘆道:“我弟長得可真帥。”
蔣夙咬着杯沿看了他一眼,耳根微紅,嘴上冷冷的,“哦。”
宋襲瞥了眼他的耳朵,笑着不說話。
蔣夙本來是想吸引他哥的注意,如今真被人直勾勾看着,反而有些不自在。他仰頭将水喝盡,遞回杯子,掩飾着自己想要躲閃的情緒,轉身走出水房。
宋襲沒把杯子丢掉或者放回去,用手拿着回去與其他人兩人彙合。
洪娜和那個人已經站在窗邊,臉幾乎貼到了玻璃上,蔣夙則抱着胳膊靠在牆上,好像周遭的一切與他無關。
宋襲也來到窗邊,發現龐郝果然鑿了一輛車的窗戶,從內部打開了車門。
汽車是一鍵啓動,在他的操作下順利上路,往大門開去。車是白色的,一入濃霧就失去了蹤跡,讓樓上的幾人好一陣心焦。
宋襲:“他不會真開出去了吧。”
洪娜冷笑,“怎麽可能,等着看吧。”
另一個女人且死死握着拳頭,緊張而擔憂。宋襲問她,“你和龐總認識?”
“不認識。”女人搖頭,“我跟他醒來的時候都在二樓的病房裏,他應該是第一次來,以為是有人整他,一直在發脾氣。我怎麽解釋,他就是不肯相信。”
“你不是第一次進來?”宋襲反問。
“不是,我是第二次。”女人這才想起自我介紹,“對了,我叫袁小暖。”她輕輕一笑,“我知道你,你是宋襲,我看過你的電影。”
宋襲客氣而不失禮貌的點頭。
袁小暖看了眼洪娜,低聲問:“你跟她很熟悉嗎,是朋友?”
宋襲對上洪娜的眼神,頓了下,道:“嗯,我們也是第二次進來。”
袁小暖害羞地看了眼蔣夙,覺得那個滿臉冷色的青年很有吸引力,“那他呢,我剛剛聽見你說,他是你弟弟?”
“對,他叫小影。”宋襲從女人臉上發現什麽,又朝蔣夙看了一眼,絲毫沒有被人欣賞的喜悅或者羞澀,反而帶着明顯的煩躁。
不但如此,還朝宋襲瞪了一眼。宋襲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這時候,洪娜發出“啊呀”一聲怪叫,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窗戶上點了點,“回來了。”
龐郝開走的車子不見了,渾身狼狽,全是血。大概是受到嚴重驚吓,雙腿發軟,剛邁進醫院的大門,人就撲到了地上,死了似的一動不動地癱着。
宋襲朝蔣夙看了一眼,離開了病房,一路朝龐郝跑去。剛到對方面前,龐郝詐屍一樣突然坐了起來,嘴裏喃喃:“有怪物,不,是鬼,那霧裏面有鬼!”
他看向宋襲,短暫的愣神後,像發現了救命稻草,哭喊着撲上去抓着宋襲的胳膊不放,褲裆處不知何時已經濕了,散發着一股騷味兒。
他情緒激動,顧不上對方疼不疼,嘴裏一個勁兒的喊救命。直到有人将他脫開扔回地上,他才從疼痛中找回一點理智。
蔣夙擋在宋襲面前,問他:“怎麽樣?”
“沒事。”宋襲悄悄吸了口涼氣,手腕上的皮被抓破了。
龐郝坐在地上搓了搓臉,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知道自己弄傷了人,他白着臉道:“對不起,我,我剛剛是被吓到了,情緒不受控制……你們不知道,外面好多鬼,血糊糊的,肉都爛了!那些肉塊一接一塊的從他們身上掉下來!”
宋襲撕掉手腕上被扣起來的那塊薄薄的皮,“你是跟我們上樓,還是一個人留在這裏。”
“當然是上樓!”龐郝噌地從地上跳起來,像只受到驚吓的笨狗熊,緊緊挨着宋襲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以為是什麽節目,結果……”
宋襲:“袁小暖沒騙你,她說的是真話。”他看了眼站在原地的蔣夙,見人沒跟上來,特意停下來歪着頭道,“愣着做什麽,走啊。”
找回了哥哥的視線,蔣夙這才動作。
龐郝泛起了職業病,覺得這個陌生青年的外貌和身高非常出挑,屬于觸到必火的苗子!于是跟宋襲打探道:“他有沒有意向進娛樂圈,你要不幫我介紹介紹?”
“能不能活着出去還不可知呢,先管好你自己吧。”宋襲對龐郝的态度向來這樣,不溫不火,不親切,也不熱絡讨好。
私底下,他很不喜歡這個人。
龐郝是個色鬼,愛好潛規則。要是到了這裏,他還能立得起來,那可真是牛逼。
龐郝打了個哆嗦,想起自己在霧中遇到的事情,臉色又白了幾個度,抖着嗓音跟宋襲訴說自己的遭遇:“外面那些東西太兇悍了,那爪子厲害得,一下子就敲壞了車窗把我拽了出去,要不是我跑得快,現在已經被弄死了!”
“被弄死的都是輕的,他們會掏了你的心肝肺,再吃了你的肉。”宋襲的描述讓龐郝徹底老實了,嘴裏的牙齒打架,不斷地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把人領上樓,龐郝找了個角落坐下。洪娜朝窗外擡了擡下巴,“對面那九個人已經走到療養中心了,我們是在這裏等,還是過去碰頭?”
“過去吧。”宋襲沒理會龐郝要不要跟他們一道,拉上蔣夙,跟洪娜和袁小暖一起離開了住院部。
走到療養中心才知道,這裏面也有不少人。
其中一些崩潰的新人已經得到了安撫,呆愣地靠着牆消化信息。他們其中一些年輕人認出了宋襲,除了第一眼的激動後,很快就陷入了沉默的情緒中。
宋襲站在這些人中央,默數一番,确定一共有22人,其中有一個還穿着地勤的制服。
他朝洪娜靠近,“這些都是機場‘圈子’裏的人吧。”
“喂。”洪娜道,“你們都是從機場來的這裏?”
大家相互看了眼,遲疑的點頭。宋襲作為“二進宮”的僞新人,不能對眼下情況表現出熟稔的應對能力,退到一旁,等着看其他人的反應。
洪娜在問完後也安靜下來,現場頓時陷入尴尬而緊張的氛圍。幾分鐘後,有一名年長的女人站了出來,問宋襲他們四人,“你們對目前的情況了解多少。”
“了解不多,只知道醫院裏沒有工作人員。”說話的是宋襲,緊跟着,站在他右手邊的洪娜忽然哭起來,抽抽噎噎的,紅着眼睛問年長的女人,“我以前在書上看過,說醫院陰氣重,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宋襲目瞪口呆,沒想到禦姐有這演技,果然人外有人,出了圈子才知道,外面全是隐藏實力的演技派。
洪娜的表情一軟化,立刻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年長女人厭惡的皺了皺眉,道:“能有什麽事,大家注意安全就是。”
她側身,示意其他人挨個做了自我介紹,最後才輪到她自己,“你們叫我一聲珍姐就行。”
宋襲喊道:“珍姐。”
洪娜也跟着喊了一聲。
蔣夙疏冷地掃了一眼,站到宋襲後面,見宋襲看着自己,以為是在詢問自己為什麽不叫人,便随意道:“不想叫人。”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附近一圈人都能聽見。
珍姐被人捧習慣了,冷笑一聲,不鹹不淡道:“算了,小孩子不懂禮貌,我還能跟他計較麽。”
蔣夙沒聽見,耷拉着眼皮沖宋襲的發旋發呆,好像能看出朵花來。宋襲就是看不慣有人對蔣夙陰陽怪氣,“真不計較,你何必多說這一句。”
“你!”珍姐臉紅筋漲,想發怒又怕影響形象。
宋襲拉上蔣夙就走,他一走,洪娜也跟着走了,背後還跟着袁小暖和龐郝。
幾人走出去不遠,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年輕跟了上來,一男一女,手拉着手,狀态親密。
其中那名小男生叫康傑,女生名叫安佳寧,是對小情侶,兩人當時從外地旅游回來,剛下飛機不久,就原地昏睡過去,再醒來就到了這裏。
安佳寧望着宋襲的眼睛全是星星,從随身的背包裏掏出一個筆記本,期盼地連帶着筆一起舉到宋襲眼前,“宋、宋襲哥哥,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身為男朋友的康傑一身醋味,撇着嘴看向別處。
宋襲接過紙筆,唰唰寫下一行祝福和自己的名字,落下日子。
小女生捧着筆記本高興得原地打轉,然後眨巴這眼睛問:“宋襲哥哥,我跟我男朋友能跟你們一起嗎?”
宋襲:“當然可以。”
單薄的隊伍又多了兩人,龐郝的情緒高漲了點,他落在最後,低聲問兩個小孩兒,“你們是第一次來這裏嗎?”
情侶對視一眼,保留道:“第二次吧。”
一個兩個都是第一次可能是巧合,三個四個也是第二次,就應該是有所隐瞞了。
龐郝平日裏見多識廣,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鍵,望向宋襲背影的眼神變得富有深意,這小子肯定也沒說實話。
宋襲等人回到住院部,暫時安置在一樓。
天上始終烏雲密布,陰沉沉的,無法分辨時間早晚。因為每間病房只有三張床,六人分為三組,宋襲、蔣夙、洪娜住一間病房,小情侶和袁小暖住一間病房,剩下的龐郝單獨住一間。
聽到這個分配方式,龐郝不幹了,“你們也說了,這裏非常危險,我一個人睡一間太危險了。”
“那怎麽辦,病房裏就三張床,你長得那麽胖不自己睡一張床,還能跟誰硬擠不成。”洪娜快人快語,根本不管龐郝的面子問題。
龐郝臉上青紅交替,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窘的。
氣氛無比尴尬,小情侶幹笑兩聲,康傑道:“我先帶寧寧去隔壁房間看看,你們有行動就叫上我們,大家一起找出口的線索。”
聽這麽一提,龐郝才想起之前被袁小暖一語帶過的話題。
拉着宋襲往旁邊走了兩步,低聲問:“我聽袁小暖說出口并非固定,并非真正意義上的門或者路。”
“而且線索非常難找,一般來說是在原住民身上。”宋襲道,“可到目前位置,我一個原住民也沒見過,這跟之前到過的地方不太一樣。”
龐郝在這裏無依無靠,完全拿不起老板的架子,“小宋啊,嚴格算起來,你得叫我一聲叔叔,你既然來過,經驗豐富,可要多幫襯幫襯我,等出去了一定給你弄幾個好資源。”
宋襲不把話說滿,似笑非笑,“好說。”
龐郝知道太殷勤反找人厭煩,适時住嘴,沒逼着宋襲要一個保證。
屋子裏想起嘎吱的摩擦聲,宋襲幾人一起看過去,蔣夙已經将床頭櫃搬離,正把中間的病床往病房門口的那張病床的方向推動。
洪娜:“你在做什麽?”
蔣夙:“晚上跟我哥一起睡。”
宋襲接受着來自四方的目光注視,突然覺得臉熱,“我弟弟一個人睡會做噩夢,真的。”
洪娜:“……”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自己晚上不應該睡在第三張床上,應該睡在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