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戰鬥
? “大師兄！”衛仕揚的瞳孔猛地放大，腳下一動瞬間來到了林賀身邊，情急間揚起的風盾竟比方才的還要堅固，硬生生抵擋下不知比水針厲害了多少倍的水柱，護住林賀。
林賀原本已經伸進囊袋的手僵了僵，最終還是沒掏出丹藥來，他知道，對于衛仕揚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歷練。
此刻護衛裏水屬性異能的人也都反應過來，做着手勢齊聲道“散”，誰知水柱竟毫無反應。
“啧啧，現在的娃娃越來越不自量力。”伛偻的身影嗤笑道，“才三級中等，就妄想奪過操縱權。”
“他們這些人至少都是四級！”聞言，不知是誰驚恐地說了一聲，随着音落，汗如雨下的衛仕揚終于抵擋不住攻勢越發兇猛的水柱，撤去了風盾，改為一手攬過林賀的腰，加快腳下的步伐閃躲過去，人在逆境中爆發出來的力量難以估測，此時他閃躲的速度竟比平日還要再快上幾分，讓林賀不禁在心裏為他暗喜。
“留老，風屬性|交給你處置。”為首人有些不滿地皺起眉，顯然不想花費精力在追逐戰中。
“也好，老頭子也想跟他玩玩。”伛偻身影的人怪笑着應下。
見同伴答應，為首人再次操縱起水柱襲往林賀與衛仕揚二人，眼見着水柱近在咫尺，衛仕揚卻驚恐地發現周端的風都不受自己控制，腳下也被束縛了般，無法移動。
“控石！”就在危急關頭，土屬性的護衛氣喘籲籲地再次操縱起石板，形成一個屏障護住二人。
“不好，石板被腐蝕了！”這頭的局勢剛讓人松口氣，那頭的局勢卻讓人提起心來，聞見有人驚呼，衆人連忙望向擋住出口的石板，果然可眼見地正一點點被腐蝕，而攀附在上邊的枝條則越發茂盛，末尾處開出一朵又一朵青綠色的小花。
“固石。”欲哭無淚的護衛只好再次發動異能，試圖将被吞噬變薄的石壁重新加固，但石塊卻毫無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毒蠻枝就是用來專門對付土屬性的異能者的。”林賀解釋道，繼而凝神望向沒能跟風屬性的留老一樣隐去身形的四人。
聲音雌雄不辨的為首人，額上浮現出來藍色的波浪以及金色的四方框；
女童者，額上則浮現出來一片綠葉；
而另外兩人，一人額上浮現出來紫色的藤蔓，一人則浮現出黑色的五邊形。
“為首人水金雙屬性，女童木屬性，名喚留老的老者風屬性，剩餘的二人，高瘦些應該是用毒，另外一個矮肥些的我看不出來，要特別注意，我擔心他是特殊系異能者。”林賀蹙眉道，此言一字不差地落入衛仕揚耳中，令他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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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的偵測之能早有耳聞，沒想到今日得以一見。
這五個等級不低的人除去少見的特殊系異能者，竟然還有一個是雙屬性！
放眼全場，除去自己與護衛隊隊長分別是二級上等和三級中等，其他的人皆是二級中等，這樣并不能堅持得了多久，再拖延下去，定會全軍覆沒！
不行，得讓密室中的兩位大人知曉外邊的情況才行。
衛仕揚咬緊牙關，不理會開始發疼的太陽穴，一甩手袖，竟硬生生隐去自己的身形。
林賀看到二師弟忽然在眼前不見了蹤影，有些愕然。
他已經會用三級下等的技能了，那豈不是距離晉級三級之日不久矣？
“啧啧，這娃子真是一個好苗子。”從空中傳來留老的聲音，緊接着一聲大喝，便見衛仕揚被迫現身，揚出幾個風刃抵消去空中襲來的風箭，這麽一番動作下來，他額上豆大的汗珠流到眼中，疼得他差點站不穩身子。
“炎昀，你去對付留老。”林賀朝站在一旁冷眼觀看戰局的炎愠道，少年一愣，繼而依言前往相助。
少年攥了下拳，又很快張開，随着他的動作，碩大的火球已經從掌心中冒出。
炎愠目光微寒，無形卻威壓十足的霸氣從他體內洶湧而出，轉眼間，少年已高高舉起左掌，毫不留情地朝攻擊衛仕揚的老者襲去，看到此景的衆人被吓得心髒連跳了幾下，不由得同情起來敵人：若被擊中，必死無疑。
“盾擋。”留老一時間也被那碩大的火球給震住，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低聲道了一句，卻沒想到不但沒能抵擋住火球，反而将火燒的更旺盛！
眼見着火球離自己越來越近，風盾破碎的聲音也愈來愈響，留老只好将風聚集在自己腳下，試圖逃離，但令人無法預料的場景又發生了。
那火球一晃，竟分出幾個同樣大小的火球，與最原先的那個圍成一個圈，将留老團團圍住，令他無路可逃。
此刻已無人思考年齡看起來如此稚嫩的少年是如何辦到的，衆人的目光都落在留老身上。
被炙熱的溫度燙得老臉通紅的留老已無生路，只能束手無策地，眼睜睜地望着火球越來越逼近自己。
“水柱。”就當危機時刻，為首人匆忙趕到，用水柱熄滅火球，砸出一道缺口解救出老者。
頓時，空中氤氲起帶着熱度的水汽。
“二師弟！”林賀喚道，從腰間拿出寄生蔓的種子扔了出去。不等留老跟為首人反應過來，與衛仕揚一同上前的木屬性護衛早已跟他搭配得當地催生寄生蔓，令種子喘息之間得以成長，眨眼間便将他們二人緊緊捆住，吊在半空中。
“這些富家子弟第一次實戰竟然就會用組合攻擊？”護衛隊隊長驚訝道，頓了頓，又道，“我竟然不知道我們隊裏有木屬性的異能者……”
獲得了初步勝利的衆人稍稍放松，但面上的微笑還未完全展開，便聽林賀驚呼道：“不好，水屬性——”
話未說完，衆人已經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只見那綁住二人的寄生蔓已經幹枯致死，被他們稍稍一使力便斷裂開來，二人也逃脫了出來，好在原本站在近處的炎愠跟護衛聽到林賀的呼喚連忙退開，幸免于他們的偷襲。
“該死的小子，讓你多嘴！”女童望着林賀咬牙切齒道，從懷中抓出數十顆黃豆大小的種子，盡數朝他扔去。
種子落地生根發芽，不過三秒便已有成人高大，它們一邊搖動着粗壯的枝蔓，一邊張着滿是利齒的嘴巴朝林賀咬去，奇異的是枝蔓長度仿佛可以無限生長，不受攻擊範圍的限制。
“又是這些毒物。”林賀冷笑一聲，從容不迫地扔出幾顆冰丸将它們盡數凍起，而後往女童望去。
這淡然的眼神落在女童眼裏便成了惡意的挑釁，頓時氣急攻心。
想她天生木屬性異能，一出生就是二級，三歲時就被主子挑選入派，羨煞旁人。
如今不到兩年她就已經到了四級下等，即便是她親生爹娘見了也要跪下行禮喊她一聲“木尊者”，但是，她現在竟拿一個普通人沒有辦法！
我就不信我取不了你的賤命！女童惡狠狠地想，一狠心，朝林賀直接扔去了帶來的最毒的丹藥。
林賀回投一個燃火彈，見對那東西不起效，只好屈身閃過。
丹藥掉落在地上腐蝕了一大片石板，化成液體後，一條蠕動着的小蟲從液體中爬了出來，眨眼間竟變得足有二米高大。
林賀愕然道：“這是什麽？異獸？”
“哼，沒眼光的東西，這是我煉制的五性蟲，豈是一般的異獸所能比拟的？”女童嘲諷道，語氣中夾雜着得意之色。
“誰說這蟲是你煉的？”林賀一臉淡然，“你是木屬性，非草木之物根本沒辦法煉制。”
“閉嘴！”女童見他一句話便拆穿了自己，氣得直蹬腿，指着林賀對那蟲道，“畜生，把他給我咬死！”
“嗤——”聽到主人的指示，五性蟲吐出一口毒液腐蝕着石板，操縱起身下無數只軟綿綿的黑足行動起來，體型雖碩大，但速度竟也快如疾風。
那時林賀的手已伸至囊袋內，但五性蟲的速度實在太快，他的手還沒将丹藥掏出來，它便已經沖到林賀面前，噴出一口毒液。
“大師兄！”衛仕揚驚恐道，大腦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仿佛有自主意識般行動起來，咄嗟之間便跑到林賀身邊，将他帶離了危險地帶，躲過了毒液。
“笨蛋！你的敵人是留老，不可松——”林賀的話還沒說完，耳邊便傳來了一聲急促的痛呼，衛仕揚攬在他腰間的手緊了緊，胸口疼得像是被剝開一樣，而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被緊抱住的林賀張了張嘴，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呆若木雞。
他任由腥熱的液體濺到臉上，任由血液從他的額頭流至下颌最後滴到衣襟上，也毫無反應，直至視線被一大片一大片的鮮紅被侵占，他才終于有了反應。
林賀瞪大雙目，攀在衛仕揚肩上的單手猛地收緊。
“衛仕揚！”
聲嘶力竭。
無形的風刃插在胸前，衛仕揚閉着眼，聽着那道永遠平淡的聲音此刻無比慌張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不禁不能自控地揚起嘴角，恍惚地想：這下子，我跟三師弟一樣了。
如果林賀知道他此刻所想的話定會忍不住重重拍打他的腦袋，但林賀并沒有探測人心所想的技能，所以此刻的他只是萬分焦急地摟住衛仕揚，紅着眼眶盯着他血肉模糊的胸口，腦海中不斷思索着救治的方法。
蛇形草一兩，凝血花半兩，回筋丹，玉凝藥……
“那娃娃應該撐不了多久了，”忽的，留老怪異尖銳的聲音在耳際響起，他道，“本想饒他一命，但我下手沒個輕重，可惜了。”
“嘣——”頓時，腦海中那根岌岌可危名為“理智”的弦終于崩斷開來。
抱着衛仕揚的林賀沉着臉，惡狠狠地望着前方，他雖然看不到留老的身形，卻能看到詭異地浮現在半空中的旋風圖案。
林賀沒再說話，但衆人卻仿佛都能看到他身後翻滾着的沖天怒火，給水簾都護衛留下溫和有禮、給學院弟子平淡似水的印象的林賀，此刻還未開口道一言，卻震得衆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學院弟子們怎麽不知內院比外院高貴，又怎麽不知異能者比普通人強上一百倍？但他們卻認同了身在外院，身為普通人的林賀成為學院的大師兄。
而這就是林賀服衆的原因所在。
他沒有異能，卻辨識百草，将龔老在草藥上的成就學了個精通；他武力不高，卻将丹藥運用得靈活自如，曾經打敗兩個聯手襲擊他的二級中等弟子。
但最重要的是，他将大師兄的職責履行得徹徹底底，盡責盡職得令人心服口服。
從當上大師兄的第一天起，林賀對自己的要求只有一個：保護好師弟們。
但衛仕揚卻在他的眼前被傷，甚至是為了救他而傷……
想及至此，林賀目光又淩冽了幾分，好在撒在衛仕揚傷口上的上品傷藥已經生效，雖然看起來依舊血肉模糊，卻已不再流血。
稍稍安心了些的林賀将已經陷入昏迷的青年小心翼翼地放倒在地，随後站起身，從腰間摸索出一把利刃緊握在手中，目光如炬地望着詭異地浮在半空中的旋風圖案，随即徑直沖了過去。
留老有些吃驚，往後退了一步躲開林賀揮過來的匕首，疑惑地問道：“你也是風屬性的異能者？”
林賀沒有回答，側手一揚，又是一刀。
留老輕松躲過，索性現出身軀，斷然道：“你不是異能者，但你是怎麽知道我的所在之處？”
林賀依舊一言不發，揚手揮刃，刺，砍，挑，卻連留老的衣角都沒能碰到。
留老不耐煩地控風抑制住他的行動，“小娃娃，老夫問你話，你可不能裝作沒聽到。”
“閉嘴！”林賀終于開口，卻是一聲怒吼。
留老也怒了，正想給他吃點苦頭，卻見一少年從林賀身後躍起，用被熊熊烈焰籠罩住的手掌襲了過來。
見識過烈焰的威力，留老不敢小觑，只好先行放開林賀，退到一旁躲避。
“你沒事吧？”炎愠拉過林賀，上下打量着着他。
林賀拉開他的手，冷聲道：“你去通知城主大人跟都主大人，沒有他們在，再打下去我們沒有勝算。”
炎愠幹脆利落地拒絕了：“不去。”
林賀皺起眉，剛想跟他說自己不用他保護，便聽見炎愠接着道：“他們出來了。”
話音剛落，護衛們欣喜的聲音響起：“都主大人！”
站在密室門口的都主大人黑着臉，并沒有因為受到衆人的熱烈歡迎而高興。
護衛隊隊長驚恐地單膝着地，道：“屬下辦事不利，請都主大人責罰。”
寒傲凜冷哼了一聲，“事後我自會責罰，起來說話吧。”
“是。”隊長擦去額上的冷汗，道，“大人，擅自闖進來的五人都是異能者，等級至少都在四級。”
“管他多少等級，擅闖我水簾都，就要讓他們知道有命進來，不一定有命出去。”寒傲凜冷聲道，将在密室交談時所積累的怒火通通發洩在那五人身上，單手一揚，操縱無數巨大的冰塊拔地而起，手掌成拳，冰塊化作牢籠，分別向五人包圍。
戰鬥的局面在寒傲凜的加入後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出手的兩個面具人瞬息間被囚禁起來；為首人縱水一擊，破開一面冰板後連連點尖躲避冰板射出的冰刃；留老憑借他的風屬性異能，毫發無損地躲開攻擊；女童被冰刃擊中，負傷倒在地上被冰牢囚禁。
至此，五個擅闖者，囚二人，傷一人。而剩餘的留老跟為首人，身上的精力已所剩不多，只待護衛們甕中捉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