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兄弟相認
? “原來你已經五級了。”秦影望着冰牢道。
大陸上無人不知，異能等級裏，五級是一座分水嶺。
五級以下的自然系異能者都要受到約束：水屬性的異能者需要在有水的情況下才可以操縱水，火屬性需要有火，木屬性需要有植物，冰屬性需要有冰……以此類推，因為這些約束，異能者們并不能真正發揮出來自己的異能。
而突破四級達到五級時，他們便能不受環境約束，随心所欲地使用自己的異能，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上說，這種突破約束，以自身作為媒介使用異能的異能者們，其實也并非得天獨厚。
上天仿佛知道這些高級異能者如若沒了環境約束，便會成為最接近“神”的存在，故而用另外一個方式去約束他們。
這些自然系的高級異能者們産生出來的異能，不受他們的控制。
異能者們窮其一生，成為高級異能者卻得知這個慘痛的事實，怎叫人不心寒？
幸而先輩能人耗盡一生精血，得出一個極為重要的實驗成果來造福子孫。
若以自身或以同屬性的武器等作為媒介，高級異能者依舊是令人敬畏的存在，但反之，沒有媒介的話，他們憑空産生的異能便會受到距離遠近、持續長短、威力強弱以及精力多少的限制。
所以，大陸上被衆人所熟知的高級異能者們，幾乎每個都會配有同屬性的武器，以此來減低自己的負擔。
在現場沒有冰的情況下，寒傲凜能憑空操縱冰塊拔地而起，足以證明他的等級已經達到了五級。
他聽見秦影有些驚訝的語氣，嘲諷一笑道：“怎麽，你怕了？”
秦影：“真不巧，我前幾天也剛發現我達到了五級。”
寒傲凜：“……”
該死的雙屬性！雙屬性修煉起來雖麻煩，卻事半功倍。秦影前幾年還是四級中等，現在卻已是五級下等，那追趕上自己，還需多少年月？
寒傲凜不爽地冷哼一聲，望向為首人的目光又淩厲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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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人道：“早聞寒都主乃水簾都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放眼巅傲大陸，像都主這個年紀便達到五級的異能者，恐怕屈指可數。”
他說的這話并不是擡舉寒傲凜。正因五級是分水嶺，才會更難以晉升，很多已将四級異能修煉得操縱自如的人，依舊需要十多年才可晉升到五級，甚至十多年過去了，也沒能晉升到五級。
達到五級尚且如此困難，那六級跟以上的等級呢？
巅傲大陸的高級異能者并不多，除去衆所周知的皇淩學院的院長，跟院內的三名教導員分別是七級與六級之外，剩餘的高等級異能者皆是五級。
寒傲凜是前兩年晉升到五級的，兩年時間便到了中等着實幸運，全因他得天獨厚的資質。
對于面具人的贊賞，都主大人置若罔聞，問道：“你是誰派來的？”
為首人：“請都主大人恕無可奉告之罪。”
“呵，”寒傲凜揚起嘲諷的笑，“你想與我一戰？”
“不敢，”為首人道，“四級與五級之間實力差距太大，我們不是你的對手。”
“他知道的倒挺清楚，真遺憾。”秦影小聲嘀咕道，一旁的寒傲凜瞪了他一眼，他敢保證，秦影一定是因為無法通過觀看到他的戰鬥場面進而來掌握他的修煉進度才感到遺憾的。
“水簾都的風土人情很不錯，以後有機會再來正式拜訪，”為首人輕描淡寫地說出極具挑戰性的話語，“今日收獲良多，我們不便多留，就此告別。方英，我們走。”
話音剛落，留老跟為首人的身形一晃，在衆人面前消失了蹤影。寒傲凜一愣，連忙撤去冰牢一望，卻見原本被關在冰牢內的三人也不見了蹤影。
林賀四下查看也沒找到可疑的地方，想起那個特殊系的異能者，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他是空間屬性的異能者。”
寒傲凜被五人在自己眼底下逃走本就生怒，聽見林賀的話當下更加不悅，“有特殊系異能者卻現在才用，是把我們水簾都的人當猴耍麽！”
秦影：“特殊系的異能者鮮少，我們對他們的了解并不多。我猜測他們應該是有什麽約束或者條件限定，要不然也不會等到現在才用。”
雖然心裏也覺得秦影猜測的可能性很大，但寒傲凜還是不爽，見大殿被攪得一片混亂更是怒火叢生，連聲呵斥護衛們收拾幹淨。
護衛們唯恐被自家都主大人遷怒，連忙動身收拾，手腳的速度比平日不知快了多少倍。
林賀朝寒傲凜要了個大夫為衛仕揚治傷，一陣忙碌過後，衛仕揚被安排送入廂房歇息，林賀在一旁看護了一個時辰，見他呼吸平緩面無異色，才退到房外跟坐在臺階上的炎愠搭話。
炎愠：“怎麽樣？”
林賀對小孩關心他人的行為感到很欣慰，“已經睡下了，暫無大礙。”
“我問的是你。”
“……”
“你受傷了？”炎愠見對方沉默，微微蹙眉。
林賀嘆了口氣，心裏暗道不能有太多期望才好，“我沒事，你不必擔心。”
炎愠點點頭，不再說話。
林賀拍了拍階上的塵土，在小孩身旁坐下。兩人雖都沉默着，氣氛卻無比和諧。
林賀想問他是不是炎昀，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問起。
許久，他終于開口了：“我以前問過你的年齡，你說你不知道是嗎？”
“是。”
“為何不知？”
“我師傅沒跟我說。”
“你師傅是誰？”
“不知道。”
林賀哭笑不得，“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炎愠聽到他這麽說，一臉懊惱地低下頭不答。
見狀，林賀心軟了，柔聲問：“你家人或者朋友呢？”
炎愠搖了搖頭，“師傅說，兩年後我自會知曉。”
聽到這句話，林賀心裏頓時“噔——”的一聲響，大腦告訴自己：是了，就是他了！如果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
心跳砰然加速，林賀舔了舔嘴唇，啞聲問道：“你是不是發現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從有記憶開始，就跟在師傅身邊？”
炎愠一臉疑惑地望着他，“你怎麽知道？”
林賀回望過去，看着他跟腦海中炎昀八分相似的面孔，張合了幾次嘴唇卻因激動的心情而說不出話來，待心情稍稍平複下來，他才緩聲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在找一個人的事情嗎？”
炎愠望着林賀炙熱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林賀深吸口氣，忽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抱住炎愠，感受着懷中少年僵硬起來的瘦小身子，閉目溫聲道：“炎昀，我終于找到你了。”
我的弟弟，終于又回到了我身邊。
炎愠有些不知所措，猶豫了片刻還是推開了讓自己迷戀的溫暖身體，小臉微紅道：“我叫炎愠，你認錯人了。”
林賀左右擺着手，“我沒認錯，你別生氣，聽我解釋。”
炎愠望着他，猶豫着點了點頭。
林賀解釋道：“我弟弟名叫炎昀，一年多前因為發生一些事情……被天師大人帶走了。天師大人身份尊貴，行蹤不定，我無法見到他，也無從尋起我弟弟。”
炎愠微微蹙眉，雖然師傅從未跟自己說過他的名諱，但确實聽過別人喊他“天師大人”。
林賀接着道：“與你初見時，你對我諸多防備，況且你又是火屬性異能者，我還以為是找錯了人，畢竟世上長得相似的人不在少數。直至前晚，我們四人一同面見都主大人，我聽見城主大人與其他人的對話，才開始懷疑。”
說着，林賀将自己的分析詳細地說了一遍，炎愠見情況确實如他所說，這才有些信服。
那這樣的話，我不就是林賀的弟弟，不就有家人了？
炎愠一愣，一時間消化不了這意外之喜。
激動的林賀再次擁住炎愠，溫聲喚着他的名字，道：“這一年來，我這個做大哥沒能盡到職責實屬不對，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炎愠垂眸，問道：“一年前發生了什麽事？”
林賀愣住。
“為什麽我是在師傅身邊，而不是在你身邊？”
林賀抿了抿唇，飽含歉意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那時我帶你去學院參加招生檢測，招生的老者要求與你獨處談話，我被他趕到了門外，你們在裏邊說了什麽，我也不知道。”
“然後呢？”
“然後……我本想帶你離去卻被阻擋在門外，等到門開的時候你已經不知去向，招生的老者跟我說你是被天師大人帶走的，最後他與我定下了協議。”
“什麽協議？”
“讓我在學院裏呆兩年。”
炎愠有些疑惑，“這是為什麽？”
林賀搖了搖頭，“他說兩年後天師大人會帶你回到學院找我，我就留在了學院。”
原來他是因為我才留在學院，因為我……炎愠默念道，微紅着臉，嘴角不能自控地揚起，雙手也不知該怎麽放好，十足的羞澀模樣。
林賀見他這副模樣，心疼得不行，炎昀什麽都忘記了，這一年裏沒有家人的呵護沒有朋友的陪伴，他該多麽的寂寞？
想到這裏，心中對炎昀的愧疚又深了幾分。
林賀問：“你這一年多來過的怎麽樣？天師大人待你如何？”
炎愠：“師傅待我不薄，傳授我心法，贈我草藥穩固靈根，我後來覺醒了火屬性，現在是雙屬性異能者。”
“火屬性跟木屬性互幫互助，威力非凡。”
炎愠微微吃驚：“你怎麽知道我另外一個是木屬性？”說着，不等林賀回答又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想必是以前的我跟你說過。”
林賀溫柔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看到他的臉再次漲紅才滿意地收回手，道：“以前的事情你想不起來的話那就作罷，你只要記得我永遠是你的大哥就行。”
“嗯。”炎愠小小地應了一聲，擡頭飛快望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師傅說過，兩年後我就會什麽都想起來了。”
林賀微微一愣，忽的想起龔老曾經跟他說過的一種丹藥。
那種丹藥名叫忘塵丹，吃下之後便能忘記一切，如重獲新生，無憂無慮怡然自得。
忘塵忘塵，忘記紅塵。吃下忘塵丹的人多數都是因為遭受到難以承受的打擊，才用這種逃避現實的方法遺忘紅塵。
于是，服用者需心甘情願地吃下，便成了忘塵丹生效的基本條件，也成了最苛刻的條件。
一年前被帶走的炎昀，如果他失去記憶是因為吃了消塵丹的話，那豈不是證明……
想到這裏，林賀輕搖了兩下頭，消去這個不靠譜的念頭。心中暗道：想來是多慮了，要令人失去記憶，又不只服用忘塵丹一個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