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把李老頭都搬了出來追漢子……

郭晖來找她李月秋不意外,按照前世的走向她要是沒重生郭晖應該在玻璃廠當保安,但現在她去玻璃廠幾次可沒見到過郭晖,現在跟了她一路,怕是早在她出門之前就在附近轉悠了。

“聽說你辭了肉聯廠的活計,我找你好幾天了。”郭晖邊笑邊說,态度還挺好的,一點沒有被抓包的樣,笑容帶着混讓人看着不舒服,不過他本來就是混子,說話的時候還從兜裏掏火柴和煙要點上。

火柴劃了兩根才劃出火花,火花驟亮之後熄滅,郭晖抽上煙,也不拐彎抹角,“我來是問你個事,秦偉定了門親事這事我可不知道,你咋能說是我告訴你的,亂扣帽子也不能扣我身上,怎麽說我是你哥,你這是害了我。”

秦偉現在在市裏挪不開身來石林縣,家裏父母好像知道了他在石林縣亂搞男女關系,把人管的特別嚴,但秦偉的電話卻是隔幾天就打來一個,讓他把自己捅的簍子給補上,什麽時候把月秋哄好了,他托人再讓他回去當保安。

“你說的我聽不明白。”李月秋皺着眉看着他,确切的說是他手裏的煙和火柴,這幾天氣候幹燥,落葉枯草松毛多,來樹林裏抽煙也不怕掉了火星子把林子點着了,“你能別抽嗎?”

郭晖抽着煙笑,“成,月秋妹子不喜歡,我就不抽。”話是這麽說但是沒把煙滅了,“你聽不明白也不妨事,但我怎麽着是你哥,請你幫幫忙給秦偉打個電話或者寫封信說清楚,你倆處對象的事牽扯到我這小魚小蝦可不好。”

李月秋搖頭,“我和他沒在處對象,已經沒關系了,電話我不會打信我也不會寫,幫不了你。”

郭晖笑容一斂,抖了抖手裏的煙,他走上前,“那你就是在害你哥我了。”

他身上有股難聞的味道,說話間還有一股子口臭,牙齒微黃,李月秋退了一步,“你找混混的事也是我害你?”

“……你果然知道,我說怎麽在秦偉面前咬我一口。”

秦偉以為是他在作怪,把他玻璃廠保安的位置給挪了,郭晖找李月秋找了幾天,平時她身邊不是李大有陪着就是李老頭伴着,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她單獨一個人,該解決的事得解決了。

“誰告訴你的?陳立根那貨?他說的你就信?”

李月秋心裏一緊,面上神色正常,“這和陳立根有什麽關系?”

郭晖抽了口煙不說話,找混混的事情,除了秦偉、他自個,還有那一夥混混沒別人知道,半晌,他岔開了話題,好言好語的勸,“月秋妹子,秦偉對你一片真心,這是喜歡你才這麽幹的,換成別人他肯定就不會幹這種事,他條件好成那樣,你說你咋不能好好把握你倆感情的問題啊,定了親可以退,你不是也這樣幹過,不是舊社會了,咱們開明一點。”

開明一點?真虧他能說的出來,“這樣呀。”李月秋低頭想了會,擡頭對着秦偉笑了下,她一笑起來臉泛桃花,雪膚紅唇,仿佛周圍都明豔開來。

人比花生的漂亮,郭晖都呆了下,心裏暗道難怪秦偉這種市裏來的高級知識分子費盡心思也要得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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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就該留在炕上給男人疼。

他眼中的龌龊李月秋看得分明,心裏泛惡心,然後擡腿狠狠的跺了他一腳。“關你什麽事,別用你那髒眼睛盯着我看!”

她把全身的力都用在腳上了,郭晖猝不及防疼得嘶的叫了一聲。

李月秋不想搭理他,背好地上的竹籃打算去別的地方挖野山姜,野山姜山裏野生野長,有很多,就是難挖。

但郭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抓得站都站不穩,“你害了我還想跑!”這只有他和李月秋在,李家老大一家剩一個糟老頭子,年輕時打過戰再厲害也弄不過他這個年輕人,他現在把李月秋打包帶走沒誰會知道。

“我不是跑。”李月秋晃晃悠悠的站穩,先是瞅了一眼籃子裏的花椒沒撒出來,随即嫌棄的看着他,冷靜的說:“我要挖野菜,沒功夫和你……”耗。

最後一個字沒說完,她眼瞅着自己的頭頂伸出只大手,小臂結實有力,仿佛烏雲壓頂遮住了她頭頂全部的光線。

那只大手一把拎住郭晖的衣領,像是拎蹦跶的兔子一樣輕而易舉的把人拎起,扔在了草堆裏,“滾!”

聲線很低帶着戾氣,把李月秋都吓得一哆嗦,她捏着竹籃邊唰的扭過頭,看到一個黑黑的下巴,再擡頭陳立根的模樣映入眼中。

他背着個竹筐,比李月秋背的竹籃大了兩三倍,狹長的眼眸盯着郭晖,郭晖哪能想到會冒出一個人來,而且冒出來的還是陳立根這個刺頭的角色來,他從草堆裏爬起,見陳立根手上還捏着一柄砍柴刀,眉眼兇悍,刀鋒磨得鋒利泛光,郭晖神色中有了明顯的懼意,早沒了膽子,屁滾尿流的跑了。

李月秋暈頭暈腦的懵了好一會,見陳立根把人趕走之後要走,急忙道:“好巧呀,你也來山裏。”

她背上的竹籃編制時編的密實,放沙子也是能放的,但陳立根的竹筐竹條編的很稀疏,一般是用來背大件的東西,此時竹筐看上去沉甸甸的,他背着竹筐卻一點都費力。

陳立根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看了一眼郭晖呆過的草叢周圍沒有他抽煙的火星子留下,然後一聲不吭的大步朝密林中走去,他的背影高大寬闊,邁步大,沒幾步就把李月秋甩的好遠。

“等等。”李月秋追過去,她穿在腳上的千底布鞋穿的不穩,一只鞋走着就掉了,她也沒來得急去撿,踩着單腳的鞋小跑過去在前面攔住陳立根,語氣軟糯像是在人的心頭撓癢癢,“剛剛謝謝你……我,請你去我家吃飯吧。”

山中美人嬌俏溫柔,像只妖精晃人心神讓人不能拒絕。

陳立根避開眼前人的視線,神色冷然,“不用。”他語氣一如既往硬邦邦的,不過這次難得多說了幾個字,“你曉得有人跟,就不該一個人來山裏。”說罷從李月秋的身邊錯開。

“哎,我……”李月秋又繞到陳立根前面去,她眼珠兒濕潤,怕陳立根一下走沒影了,細白似蓮藕的手腕拽住他粗糙的衣角,“上次小混混的事情也謝謝你。”

前世郭晖找了小混混在李月秋下夜班的時候堵她,原本的計劃是和秦偉做一場戲,讓秦偉英雄救美來着,但沒成想那些個小混混看到李月秋眼睛都直了,沒見過這麽俏的姑娘,看人一眼仿佛撒嬌一樣,半邊身子都酥了,頓時起了心思,假戲真做,真對她動手動腳了。

烏黑的巷子裏,李月秋腦袋一片空白渾身抖得像是篩子,嗓子都喊啞也沒引得人來救她,小混混們摸她的頭發,揪她的小辮,說她喊起來像是小花貓。

她眼珠兒帶淚,一狠心覺得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想都沒想就往巷子的牆裏撞去,把腦袋磕得頭破血流。

迷糊間看到巷子裏有個高大的影子和小混混們纏鬥在一起,憤罵皮肉打到身上的聲音充斥在她耳邊,然後有雙手輕輕撈起她把她背到了背上,她當時腦袋疼的厲害,卻感覺莫名的熟悉和心安,似乎連腦袋都不疼了。

等她睜眼在醫院醒過來看到的就是受傷的秦偉,接下來一切順理成章,她和秦偉開始處對象了。

不過救她送她來醫院的人壓根不是秦偉,是陳立根。她之後有意的問了秦偉那天晚上的事情,那條巷子她走了很多年,沒出過什麽事情,那夥小混混像是估摸準了時間等她,而且那天晚上該在巷子口等他下班的小叔也沒有出現,秦偉說的有條不紊,有理有據,加上他又受傷了,還有郭晖在旁邊證明,小叔說那晚臨時廠裏有事,一切都順理成章,她有的疑慮也消失了。

其實那天晚上秦偉受傷是因為他和郭晖看事情和說好的不一樣,那些小混混真想占李月秋的便宜,出來阻止但沒幾下就被揍的趴下了,幸好後面陳立根來了。

雖然過程出了點問題,但結果是按照秦偉的計劃展開了。

“你去我家吃飯吧,爺爺說有恩一定要還的。”李月秋拽住了陳立根的衣角不撒手,把李老頭都搬了出來追漢子。

豈料陳立根眉眼間的冷漠一點都沒消下去,“不用還,你撒手。”他語氣暗含了一絲不耐,好像李月秋是個多麽麻煩的東西。

“要還的要還的,這叫投桃報李。”李月秋不撒手,指尖一點點把衣角抓緊,水紅的指尖又透又亮,細細長長,像是雨後新出的筍芽尖。

但拽着的衣角卻又糙又舊,寒酸得和她極不相配。

陳立根漆黑的眼眸暗淡下去,他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她是天上的雲,他是地裏的泥,那晚他背着幾乎沒有重量的人到了醫院,看她一腦門的血生怕背上的人沒了,她體弱,小時候稍微碰破點皮就會掉一盆的眼淚,他知道她有多嬌氣,這得多疼。

他給她小心的吹腦袋,醫生把他拉開,讓他先去把錢繳了,繳錢了才給上藥,但他兜裏連一塊錢都湊不出來。

只能無力的看着那姓秦的男人,随手撈出一把錢付了醫藥費,還給她買補血的豬肝粥。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低到了塵埃。

他有啥,他啥都給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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