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沒壞她清白,但我,是碰她了……

李月秋看爺爺臉色不對勁的很,讓人看着直打怵,她從沒見爺爺臉色這麽難看過,哪裏曉得李老頭一腦子那檔子事,只以為她和男人睡過了,失了身子。

村委會的人講了半天,利弊都分析了透,唾沫丁都費了這麽多,口幹舌燥沒個反應,他們這是為了李月秋好,李爺在村裏名望高,現在村委會的人多多少少都要給個面,她爸李擁軍是與人為善的本事人,就留下一個獨芽,村委會的人想來想去,這才想了這麽一個折中的法子。

李家的人一個都沒反應,村委會的人無奈的朝李月秋道:“你要不寫我們只能走程序,害的還是你自個的名聲。”他們是水灣村的村委,能護着村裏人盡量要護着,自然不可能把人拉到派出所,支了個法子,李月秋卻不識好歹,一點不在乎名聲,這他們也沒法子了,愛咋咋,嫁不出去,左右不關他們的事。

“害啥名聲,她還有名聲?李月秋,俺教你哩東西是被你喂到狗肚子?随随便便就和漢子睡覺,你給俺講清楚,那漢子是誰?”

沉默的李老頭猝不及防的出聲,像是一直按捺的火氣全都迸了出來,臉色烏雲密布,明明話都才問完,李月秋都還沒回呢,他就拿起了地上剛剛村民留下的棍子。

這是要收拾人的架勢。

不是唬人的,是真要動手。

李月秋本能的一跳,下意識尋找自己的靠山,唰的躲到了陳立根的身後。

可她這一跳,李老頭天靈蓋都冒出了火氣,竟然還敢躲到大根後頭,她咋的有臉。半年前退親的事上李老頭對大根本就愧疚,心裏總是不安,虧欠了人老實孩子。

這會他更是覺得對不起人了。

于是乎李老頭上前動手就去逮人,掐住李月秋的手臂把人硬是拖出來。

李月秋不皮實,平時都是被人慣來慣去,寵溺的很,李老頭年輕打過戰,老了也比村裏其他老人家能耐的多,他動起手來,李大有一個漢子都要褪層皮,何況是細皮嫩肉的李月秋。

李老頭這次是存了真要收拾秋丫的念頭,沒留一點情。

單是這麽掐着把人拖出來,直接是連拖帶扯的,明明用半分力就可以把人拉出來,但他卻用了一分力,這一分力讓李月秋當即就叫了起來,疼的打哆嗦,眼珠蓄滿的水就滾了下來,想不明白爺爺咋不信她,突然動起手來,“沒,爺爺,我沒做。”

幾個字說的嬌滴滴的,腔調透着嬌。

她想不通為什麽會這樣,但李老頭卻是想的心兒清,原本李老頭之前就有些奇怪秋丫上趕着要嫁給大根的事情,怎麽看都有點古怪,如今,可算是想明白全乎透。

混賬東西,欺負大根老實哩!

老實人就活該被她這麽糟踐?

他咋的教出個這麽玩意。

“你躲啥躲!俺不收拾你,你就皮癢癢。”李老頭氣急了,“那漢子是誰?不說俺寧願一棍子打死你,落得個清靜。”

李月秋搖頭掉眼淚珠,沒有的人,她上哪說,哪有和她睡覺的漢子。

誰知她這樣,李老頭以為她在包庇,“到哩這份上,你還護着那孬貨種子,他敢做,咋不敢認?那就是個軟蛋!你今不說明白是誰,俺打斷你的腿!”李老頭捏着棍子照着李月秋的腿來了狠狠的一下。

打到皮肉上的聲響,脆生生的,聽到耳朵裏都疼。

“爸!月秋是女娃子,不興動手。”早有準備的李躍進還是晚了一步,等他去攔人,月秋腿上已經挨了一下。

李月秋上一次挨爺爺打還是小的時候,她記不太清是因為什麽挨打的,只記得特別疼,這會腿上疼得火辣辣的,又是在陳立根面前挨的打,李月秋只覺得又羞又臊,那打到的皮肉要把她打死了,委屈得指尖的泛着羞意。

趁二叔攔着,她一下又躲到陳立根的身後,緊巴巴的握住他的褂子,眼睛霧蒙蒙的,一張臉雨打海棠似的嬌弱,“我真的沒做。”

她明明都把張麗雲那個壞東西弄派出所,怎麽她還要挨打?爺爺上哪篤定她有漢子男人?

趙永平蹲在旁邊看熱鬧,就差拍手叫好了,今晚這事,大根看到張母往水灣村方向去了,二話不說火急火燎趕着過來救人,不是他吹牛,不是大根,李家的人這會就得在苞米地給李月秋收屍。

那苞米地被砍成那樣,鐮刀得利成什麽樣。大根把人救了,他都喊着大根走了,就因為這救人的功夫,他心愛的蛤/蟆/鏡碎成了渣渣,眼鏡片碎得漿糊都糊不起來。

送磚的時間也耽擱了,磚頭還在拖拉機上碼着,拖拉機被開得冒煙,磚是肯定不能按着約好的時候送到,那邊的摳門老板鐵定會扣錢。

大根不去修拖拉機,趕着去送磚,人水灣村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不走。

他不走,趙永平也留下了,這一留下,真是看了個熱鬧。

嘿!能看到狐貍精挨打,真是稀奇了,李爺寶貝這孫女是大夥都知道的事,能管的住李月秋的也只有李爺了。在趙永平看來,李月秋就是欠收拾,和大根的親事好好的,說退就給退了,大根等了她這麽些年,憑啥随随便便就把人踹了。這人除了面皮上長的好點,別的他真沒發現啥好處。

大根的好些事情可能陳家的人都沒他清楚,他認識大根五年的時間,起初兩人認識也是他主動去找大根的茬,大根名聲不好,兩人算是不打不相識,別看趙永平愛咧咧的性子,心可細了。

大根有多稀罕李月秋他清楚,就是太清楚了,才會對着李月秋沒個好臉色,這會見人挨打,他巴不得加油助威,讓李爺再使勁點,把人打服帖了。

聽說李月秋自個帶着媒人去大根家說親,要嫁給大根做婆娘,他驚得不行,哪有女的這麽膽大的,自個擡腳就去想嫁的漢子家。

後來他還是抱了一絲的僥幸,想着這狐貍精回了鄉,眼神也好了,總算曉得了大根的好處。

搞了半天,這娘們跟別的男人胡搞過,看大根老實,又稀罕她,找大根當下家,這不是欺負人嗎?這跟那張家的張麗雲有啥區別,現在被打,活該!

他的幸災樂禍樣被躲來躲去的李月秋看了個正着,上輩子和這輩子,趙永平和李月秋就沒對付過,上輩子,陳立根和趙永平關系好,一起搞事業,這輩子,兩人還是關系好,可不管哪輩子,趙永平對着她都沒個好臉色。

李月秋眼角挂着眼淚瞪了他一眼,“你!”張口才吐出一個字,李老頭的棍棒緊跟着就飛過來了。

确實是飛過來的,一點不誇張含糊。

李老頭被李躍進和李大有一左一右的攔住,王貴芬也在旁跟着攔,場面亂糟糟的,邊上村委會的兩人也不好這麽幹看着,他們是來解決問題的,這李爺動起手也解決不了問題,他們趕緊上前勸着。

李老頭人過不來,餘光卻看到秋丫還敢去拽着大根,棍棒毫不留情的飛了過來。

小的時候,村裏人進山要是碰到野豬,又沒帶趁手的工具,就只能拿着棍棒打野豬,大野豬也是這麽打的,一打一個準,力氣大點的,只要找好位置,能一棍棒把野豬敲暈。

李月秋攥緊手心粗糙的褂子,閉着眼睛不敢看,感覺褂子輕輕動了下,是前頭一直都沒動的陳立根挪了下身子。

“哐當”一聲,棍棒敲到了陳立根的腦袋上,落到地上打了一圈,咕嚕嚕的滾到了前一秒還在看熱鬧的趙永平腳邊。

幾人看到這一幕都愣了。

李老頭氣喘籲籲,神情複雜,似是冷靜了些,他踹了兩腳讓李躍進和李大有把他松開,“松起,膽子肥哩,敢對俺老頭子動手!”

李躍進和李大有父子倆哪敢對李老頭動手,這不是害怕月秋挨打才攔着的,他們小心翼翼的把李老頭松開,但還是防着人再動手。

李大有更是眼珠不轉的盯緊,他從小到大挨了不少爺爺的打,特別是小的時候,淨惹事,沒少得到教訓,但月秋不一樣,爺爺護眼珠一樣的護着,輕易不動手,但一旦動了手,完全不再管月秋身子弱,可勁的抽。

就爺爺剛剛那一棍棒,要不是打到陳立根的腦袋上,月秋非得碰個頭破血流。

李月秋忙去看陳立根的腦袋,爺爺手上多大力道她清楚,剛剛是氣急了眼,那手上壓根就沒留力,他看陳立根不說話,伸手墊腳想去碰碰他的腦袋,“你怎麽樣,我看——”看

陳立根側了身子,躲開了。

李月秋擡起的那只手收了回來,心裏那點倔沒了,覺得自己作透了,不就是寫檢讨,她都不在乎名聲,還在意個檢讨,寫份檢讨她能死嗎?李月秋決定答應村委會說的

但還不等她說自己願意寫檢讨,那頭爺爺說話了。

“大根,你走吧,這是俺家的事,俺教訓俺的孫女。”李老頭站在原地,看着陳立根腦門頂砸出的紅印,嚴肅的語氣不容一點辯駁,“就是把她打死了,也和你陳立根沒啥關系,曉得了不?”

李老頭把話說絕了,絕了大根護着秋丫的心思,他算是想明白了,要是為大根好,就別讓秋丫和人有牽扯。

陳立根漆黑的眼眸像是閃着一簇光,大手捏成了拳頭,被鐮刀劃傷的口子又冒出血來,他一言不發,稍稍低下了腦袋,瞥了身後的人一眼,語氣透出一絲波瀾,“落雨那天?”

李月秋怔了怔,咬着鮮紅的唇,聲音細弱蚊聲,小得不能再小,“……張麗雲借機生事,本就沒影的事,是她腦袋髒,是我不禁磕碰,你又沒對我做什麽,你還給我喝了一碗開水沖蛋。”

才說完,就見陳立根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他眉骨高高的,英挺冷硬的輪廓從李月秋的角度看去,顯得人帶着兇悍。

陳立根問出的那句話聲音不算高,李月秋回答的聲氣更是小得不能再小,李老頭只看到秋丫動了動嘴唇和大根說了什麽。

怕秋丫又起啥壞心思,他上前要把李月秋拖進院子,關起門來教訓,村委會要求寫檢讨就只能寫檢讨,他心虛,秋丫找大根兜底,他對不起大根,以後絕對不會讓秋丫再霍霍人,他得先把那孬貨種子審出來,弄死。下個月他就把秋丫嫁出去,嫁到遠一點的村子。

不過,這次他要把秋丫從大根身後再拽出來的時候,沒成功把人拖出來。

陳立根伸出胳膊攔住了他,李老頭皺着眉,“讓你甭管!”

“事兒是我做下的。”陳立根黯色的眼眸毫無閃躲,極其清楚的開口,說完看向那兩位村委會的人,言簡意赅的說:“我,強迫她的。”

啊?啥?不說李老頭,看熱鬧的趙永平一下從地上竄起來,啥玩意?

就連李月秋也因為後半句的話懵住了。

周圍一下安靜得風呼過也能聽到聲音,村裏路口有不少樹,風吹過,樹葉響的嘩嘩嘩,透着一股悲涼。

好些時候,幾人才明白陳立根說的話意思。

“扯淡呢!大根,這關你屁事!”趙永平氣的跳腳,指着陳李根真是恨鐵不成鋼,別以為他不曉得大根的心思,啥叫他強迫了,強迫啥了?要是大根想來強迫這一招,早幾年就使了,留到現在?

這是把事情全往自個身上攬,把李月秋摘出去,娘的!早知道他剛剛就拖着大根走了!

“你這糊塗蛋,甭是被迷了眼。”不用趙永平再嚷嚷,李老頭黑着臉罵道:“啥事就敢往上認,她不用你認!”

“李爺,我敢做就敢認,我沒壞她清白,但我,是碰她了。”他是把人碰了,她上門說親那天他把人按在大榕樹下欺負,摸了她。

甚至在那之前他倆……還碰嘴了。

陳立根無視在場人震驚的目光,滾燙有力的大手扒開拽着褂子衣角的那只手,朝村委會的人道:“檢讨,我寫。”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