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月秋和季家那姑娘打起來了!……
“大嫂。”陳山水看到李月秋擡先出聲打招呼,招着手十分的熱情。
她一聲大嫂把李月秋一下都喊懵了,好一會才輕輕心安理得的應了一聲。
年歲上陳山水比她大一歲多,以前都是月秋月秋的喊她,突然改口讓李月秋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還是應下了。
“你來買東西?那得等一會,柏叔剛剛出去了。”
陳山水抓了抓腦袋,突然改口他自己也挺不自在的,喊得也不咋的習慣,但再過幾天月秋就要和他大哥辦親事了,這次親事可是來真的,早兩天晚兩天喊也沒啥區別,倒不如早早改口。
“沒,我來換東西。”
李月秋把手裏的東西也擺到臺面上去,這個雜貨鋪略顯淩亂,不怎麽規整,東西擺得到處都是,也就臺面這一片有下腳的地,一眼看去鋪子裏的東西很雜,好像什麽都有。
水灣村裏到鎮上的距離不算遠,東西她拎了一路,也是夠重的,掌心都被勒出幾道紅痕來。
她手裏的東西一擺到臺面上,這樣一來陳山水也發現了臺面上的東西有相同了。
在旁邊坐着翹着二郎腿的趙永平看着臺面上的東西,原諒他沒心沒肺,沒忍住笑了起來,得,要是送謝禮的人家看到現在的情景,估計表情夠嗆。
前腳才給兩家送的謝禮,後腳就被人拿到縣城換了,而且幾乎都是同時的,瞧瞧拿的東西有八成都是相似的,包裝都沒拆。
還真是一對,腦瓜子想的都一樣,不曉得怕是會以為這是商量好了的。
“你哥呢?”
李月秋最近也很忙,說不算累,細枝末節的小事很多,她已經好幾天沒見到陳立根了,按道理這幾天姑娘和漢子是不見面,但這要是碰巧遇上可不算壞規矩。
“沒在,他不和我們一道。”
陳山水笑呵呵的,她哥這些天點燈熬油的幹活,今天天沒亮就從家裏出來了,也是到鎮上來辦事,但比他們早出發,沒和他們一道,也不曉得這會有沒有辦完事,會不會過來和他們碰頭。
要是這會過來碰頭就可以見人了。
“哦,我都好幾天沒見他了。”李月秋半垂下眼眸,睫毛卷翹,小聲的嘟囔。
嘟囔完雜貨鋪有人進來了,進來的是柏叔,這個雜貨鋪是柏叔開的,已經有小幾個年頭的,以前嚴/打的時候,這個小鋪子都是偷摸着開的,怕被人抓住了投機倒把,現在已經開到了面上,來往的生意還不錯。
柏叔卷着袖子進門,他剛送完豬肉,手裏還拎着一塊豬肉,看到他們幾個,去櫃臺的抽屜裏抓了一把花生放在碟子給他們吃。
折騰完才看向臺面上的東西,不多說廢話,直接問:“先講講想換些啥?”東西都是好東西,只要換的東西他這有也合适他就一次性全都收了。
雜貨鋪隔幾天才開一次,柏叔最近忙着豬廠的事,過來的也不勤,鋪子裏還有些啥東西他得去盤盤。
李月秋一路上都想好了,拿過一張包糖果的包裝紙唰唰的寫下想換的東西,如果有些東西換不了,那就換別的。
而陳山水那邊是一早就準備好的清單紙條,直接拿出來給柏叔看就成,上面是他哥寫好要換的東西。
老實說這些東西其實算是憑空刮來的,人販子的事陳山水也是後來人上門之後才知道的,他哥沒做啥就是順手幫忙抓了人,這事主要還是月秋的功勞,是她發現了人販子,找了汽車站的工作人員把那夥人截住的,他哥充其量就是那種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沾了月秋的光。
那戶人家上門感謝送謝禮的時候,他哥正在用竹子編涼席,打的竹片鋪滿了一院子,這馬上天氣就是最熱的時候,桃源村和水灣村雖然屬于同一個鎮子,但兩個村子離的不算近甚至有些算遠了,中間還有好幾個村子隔着,水灣村那邊多水,天熱的時候,總是比其他村子涼快很多。
單是涼席竹枕他哥就編了不少,一看就知道是給誰準備的。
謝禮不少,看包裝也看得出來都是他們買不起的好東西,但陳山水曉得別看他哥現在沉默隐忍,骨子其實又倔又傲,不愛欠人情不愛管閑事,他有自己大老爺們的驕傲和底線,沾女人光得到的東西他肯定是不會要的。
但他哥那是個時候卻是臉色如常,眉梢都未擡一下收下了所有的東西。
當時的陳山水都驚到了,心情複雜得不行。
“你們是約好的?”陳山水飄遠的心思一下回過神了,聽到柏叔的問,一臉的疑惑,沒明白過來柏叔問話的意思。
在邊上的李月秋也是一頭的霧水,她道:“沒,約好,我自個來的,和他們不是一道。”
她今個是一個人來鎮上的,家裏其他人手頭上都有事要做,只有她這個待嫁的姑娘,雖然手上的活沒做完,但都是一些小活計,她就抽空來鎮上了。
柏叔不以為然的看了她一眼,沒約好換的東西差不多有一半是一樣的?還沒開始碰在一起過日子,就像模像樣了,不錯不錯,是個好兆頭。
“東西我都收,等着我瞅瞅我這裏存貨有多少。”他把手裏的包裝紙和紙條用東西壓住,去裏間拿東西。
李月秋伸過腦袋去看那張和她包裝紙相挨的紙條,上面寫的字帶點狂草,一看就是陳立根的字跡,還真是和她寫在包裝紙上的好幾樣東西對上了。
等柏叔拿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出來,李月秋耳垂有些紅,她換的東西有一部分是給自己換的,像是月經帶蛤蜊油擦臉膏之類的,這些東西于她是消耗品,可陳立根的那個清單上也有。
給誰用的似乎用腳指頭都能猜到,畢竟陳家唯一的女同志董慧不見得會用蛤蜊油擦臉膏這些。
陳山水見李月秋換的東西不少,有半袋子子的面粉和一些細糧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東西,就幫忙把東西一股腦都拿了過來,說東西他們給她送到家,不用她自個拎着回去。
趙永平騎了二八大杠過來的,來回走的快,只要把所有東西往後座上一捆,齊活了。
幾人在雜貨鋪口分開,趙永平和陳山水還有其他的事情做,李月秋這一趟就是過來換東西的,東西換完她就準備回去了。
不過剛從鎮上大路的岔路口出來的時候,就被一個人喊住。
“诶,李月秋等等,正好找你有事,省得我上水灣村去找你。”
李月秋看到是熟人,笑着問:“姐,有事?”這是上次她請幫忙辦事的辦事員。
“還能有什麽事,不就是上次幫你辦的事。”
李月秋聽完有些緊張,那事都已經結了,協議合同她看過沒有任何的問題,托辦事員辦事該給的紅包她也給了,怎麽事情還有後續不成。
辦事員道:“是這樣的,有人找到我這邊,知道是我這邊經手的,上我這一直打聽,想買你手裏的地,就是我給你辦的那幾塊,來了好幾次。”
“買?”李月秋搖頭,唇瓣水嫩說話俏生生的,“姐,我不賣,那是我留給自個的,我有用。”再說了這前後辦下來才一個多月的時間,都沒捂熱乎,她沒打算轉手。
“我曉得,也和人說清楚了,可這不是被纏得沒辦法了嘛,人三天兩頭的過來,意願表達的很誠懇,說願意加錢,你自個去和人說吧,我一個中間人,不好做。”
李月秋請她幫忙置辦鎮上的幾塊空地,說實話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拿着那麽大一筆錢,她當時都以為這姑娘是不是偷家裏的錢來嚯嚯了。
不過,辦事員是拿錢辦事,雙方簽了協議她也用最快的速度給辦下來了,期間也沒收到什麽波折,那幾塊地雖然是在鎮上,但地段位置不好,鎮上手頭寬綽的人要買地也不會挑那幾塊,鄉下的人則買不起,就一直荒蕪着。
有李月秋來這個買家,主人家那邊自然是願意脫手了,所以辦的也很快,地契合同那些都已經交到了李月秋的手上。
倒是萬萬沒想到李月秋才把地買了不久,就又有人來問那幾塊地了,搞得那幾塊地有多搶手一樣。
李月秋買地的事情瞞的嚴實,除了她自己就辦事員知道,辦事員也答應了李月秋沒聲張,保密措施做的還算不錯,就連李老頭也不知道,要是知道估計李月秋會被追得滿院子的跑。
好不容易手裏攢點錢,就算要在鎮上買地也得買差不多一點的,買幾塊爛地,簡直是把錢往水裏扔。
辦事員這會都這樣說了,李月秋就算沒打算賣地,不得已也只能跟着走了一趟去拒絕那個買家,也不遠,過去五六分鐘的時間,結果到了,李月秋看到了這位想從她手裏買地的買家,眼皮跳了。
兩人彼此都看到了眼眸中的驚愕,幾乎同時開口。
“是你買的地?”
“你想買我手裏的地?”
辦事員一怔,看着面前兩個差不多年歲的姑娘,狐疑的問:“你們,認識?”
可不是認識嘛,這人不是季玉雪嗎?
這是什麽倒黴“緣分”?她以為不是一位年長的大叔就是大嬸,合着要買地的是季玉雪。
季玉雪的神情也是古裏古怪的,眉毛都快擰成了川字,
李月秋手指捏着袖口,心裏升騰起一絲怪異和不舒服,頂着季玉雪的視線開口拒絕,“季玉雪同志,不好意思,這地我才買過來不久沒打算賣。”幾塊地她有用處,如果給出一個天價說不定她會心動猶豫一會,季玉雪家的條件再好,怕是也拿不出來天價。
其實,說來說去,李月秋壓根就沒打算賣。
辦事員見李月秋拒絕的太幹脆,張口想說幾句話轉圜轉圜,她帶李月秋過來可不是就讓人說一句話拒絕人的,畢竟她看來那幾塊地不劃算買,能有人看中加錢買了,李月秋不虧。
季玉雪瞥了李月秋一眼,神色慢慢舒展開,紮成馬尾的頭發顯得很利落,她模樣不如李月秋豔麗,但穿着打扮上不失洋氣,挺有點女強人的氣場,輕輕颌首,“好,我知道了。”
辦事員:“……”這就結束了?
不是吧,這姓季的姑娘之前一副認死理的樣子,為了買這幾塊地,磨人的很,三頭兩頭的往她這跑,怎麽這次這麽幹脆了。
李月秋可不信季玉雪會這麽幹脆,以為之後這事估計還沒完,但她沒想到在她離開之後往水灣村回去的小道上,季玉雪不知道從哪條小道上超近路攔在了她的面前。
李月秋手裏捏着沿路采到的野花,慫巴巴的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李月秋,我們談談。”季玉雪語氣冷冷的,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在李月秋沒注意的時候,驀的上前一步搶了她手裏的野花丢到小道旁邊的河溝溝裏,開口說話間口氣有些嘲諷,“你不能把什麽都占了。”
***
陳立根天沒亮從家裏頭出門的時候村委會的人喊他過去一趟。
這一趟為的嘉獎表揚的事情,實際上縣城派出所的領導那邊已經早早的就把陳立根幫忙抓人販子的事情下發到村委會了,讓村委會的人重點進行表揚。
這夥人販子團夥不小,是縣城目前督促的大案子,順藤摸瓜還抓出不少的小魚出來,被拐賣的人是不容易被找回來的,但這次把人販子團夥抓住,倒是也找了好些被拐的人回來,也因為這個案子,石林縣派出所算是出了一把風頭了。
陳立根雖然不算是主要的幫助人,但也是一種見義勇為的精神,按照規矩,上頭下發下來的嘉獎表揚村委會這邊必須是即時的,不過桃源村村委會這邊一直壓着不放。
村委會上有幾個工作人員提過好幾次這個事情,但都被不陰不陽的一筆帶過去了,雖然村委會只算是一個小小的組織,但村裏領導壓着不放底下的人也做不到陽奉陰違,之後也沒人再提這個事情了。
陳大根是啥人,刺頭狗崽子,早年生産隊的時候就不聽指揮,村委會裏有一半的人都是生産隊的隊長財務轉型過來的,對陳立根這種漢子自然看不上眼。
陳家早就不是十幾年前風光的樣子了,如今窮的叮當響,誰都能欺負踩上一腳。
說來說去一個字,就是窮。
窮才會被人作踐被人欺負,桃源村的村民大多也看不起陳大根,村委會的人更是如此,嘉獎表揚一直壓着不通報又能咋樣。
村委會的人想着陳立根幫助派出所也只是瞎貓碰到了死老鼠,順手抓個人的功夫,又沒幹啥大事,于是嘉獎表揚的事就被一直不鹹不淡的擱在了一邊。
而陳立根自個對着表揚嘉獎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很清楚救人的是秋秋,在秋秋受到表揚的那天,他還專門去了水灣村站在村委會門口透過那一扇不甚清晰的小窗戶看人笑得甜甜的接過了二十個雞蛋。
一切都挺順其自然,直到莫奕聲的出現,讓桃源村的村委會的人猝不及防的全慌了。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省城的莫首長會親自登門去陳家表示感謝,陳大根從人販子手裏救下的人竟然是首長的孩子,縣城派出所完全沒有和他們透漏過一點的消息。
雖然當時派出所再三交代對這事的重視,但可沒首長這茬。
涉事的人,特別是按着表揚嘉獎的人都慌得不行,隐隐有預感覺得大事要來臨了,想要亡羊補牢的補救,但已經來不及了。
莫奕聲在去陳家的路上,正好路過了村委會的地界,也看到了空空如也的通報牆。
當天,村委會的好幾個人臨時就被卸了職,沒有一點轉圜的餘地,有幾個是等着混吃等死上了年紀就等着收退休的,根本接受不了這種結果,同樣是退下來,但這勤勤懇懇的退下來和挂着臭名聲退下來是完全不一樣,當場好幾個人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到最後都昏死了過去。
這種村上的地方領導不作為的事情不是只有桃源村有,別的村或多或少也會有,鄉下這種小地方太小了,上頭的大領導管來管去,總有管不到的芝麻小事。
反正不管其他村如何,只能說桃源村撞到了槍口上,村委會從上到下大整頓了一番,新上任的村委會第一件着手辦的事情就是下發了陳立根的表揚和嘉獎。
說是表揚和嘉獎其實也就是在村委會外的那一塊黑板上用粉筆字寫一則通告,表揚陳立根見義勇為的精神,這塊黑板也稱為通報前,可不要小瞧這麽一塊黑板,在80年代,村裏包括小孩子都是會去看這一塊黑板的。
表揚嘉獎就這麽簡單而已,李月秋那邊的水灣村也是一樣的,不同的是水灣村早早就把李月秋叫到了村委辦公室嘉獎了一通,表揚她的話說了一籮筐。
不過李月秋當時不想把這事鬧得到處都是,關于她的風言風語夠多了,不用特意寫到黑板上通報嘉獎,而且別看爺爺平時嚴肅得不行,知道他摻和人販子的事情,首先想到的是自個會不會碰上啥危險的,不如不告訴人。
最後水灣村村委會的人就獎勵了李月秋二十個雞蛋。
李老頭不記米缸立裏雞蛋的個數,那段時間還以為家裏的老母雞發力,天天都下蛋。
桃源村村委會這邊被肅清了一波,連夜就把陳立根的事跡通告在了黑板上,這會請他過去是想讓他對着村裏的廣播發表發表見義勇為的感想鼓勵村裏的大夥人人都要有這樣的奉獻精神,其實說到底是為了做個樣子,讓上級領導知道他們桃源村對這件事的重視。
能邀功誰不想邀。
可惜不能如他們所願,陳立根聽了村委會讓他對着廣播說感想的事情之後,靜默了一會,只問了一句,“講廣播給錢不?”
村委會的人嘴角一抽:“……”啥?給錢?給啥錢,都通報表揚讓他說廣播了,這種有面子的事對于名聲極差的陳大根不是最大的好事嗎?能讓他正一正自己那烏七八糟的名聲。
說廣播可不是誰都能說的。
不給錢,那陳立根不稀罕,不想去費那個唾沫釘。
陳立根這番拒絕真是讓村委會的人各個目瞪口呆,看陳立根這漢子寡言少語的,這麽愛財,張口閉口就是錢錢錢,真是沒有一點高尚的思想品質,品潔也太不好了。
陳立根可不管啥高尚品質,他在村委會磋磨了好些會的時間,明明是天沒亮的時候出門的,他計劃着早去早回,下午把這幾個櫃子給組裝好,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做,這麽一耽誤,到了鎮上,天都亮了。
他熟門熟路的走到鎮子拐角處的第一個地方,在一樓排隊領了號,然後上了二樓,他來的不算是最早,已經有不少的人在排隊,差不多等了半個多鐘頭,他從二樓上下來了,手裏的棉簽被他随手一扔,他捏着手心皺巴巴有些汗濕的號碼遞給窗口的工作人員。
裏面的工作人員有些嫌棄號紙被弄得又皺又髒,皺着眉對了號,看了陳立根一眼,在汗津津的號上蓋了章丢到簍裏。
之後先是遞給陳立根一個用紙包着的白馍,白馍很大,很結實,比外面賣的好多了,還冒着熱氣,遞完了馍,工作人員再遞出好幾張的大團結來,大團結嶄新嶄新的像是才中印鈔機機立印出來一樣,不見一點的折痕。
陳立根面無表情的接過塞進兜裏離開,在他之前一位從窗口離開的漢子還在原地數着手裏的錢,生怕少了一張,看到陳立根離開,擠開這會正在窗口拿白馍的人,高聲和工作人員掰扯。
“诶,同志,你們搞啥子名堂,這是看人下菜糊弄人啊,咋剛走的漢子給那麽多,你們這是走後門呢還是搞資本主義那一套?”他剛剛看清楚了,那漢子比他多了三張大團結。
裏面的工作人員沒擡頭,不想搭理人,但還是有必要把事情說清楚,聲音不耐煩的說,“什麽資本主義,你可不要張嘴亂說,我們都是按照規矩來的,這上面都是有記錄的,你倆量不一樣給的當然不一樣。”說完工作人員上下打量着人,用諷刺的語氣道:“你身體狀況有他一樣好,我們也能給你一樣的錢。”
最後這一句話,把人氣得不輕,也不敢再扯犢子造次了。
而已經離開的陳立根幾口就把手裏的白馍吃了,他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用紙包好收進了兜裏,打算帶回去給山水。
陳山水雖然在村裏的漢子中不算是矮的,身板也不算是太瘦弱,但他比起陳立根就矮半個頭,陳立根覺得是小時候沒糧食吃營養沒跟上的緣故。
鎮子的很多地方他都熟,他步子大走路也快,幾步走到一家很狹小陰暗角落的屋子,屋子很蕭條,是在鎮子的偏遠隐秘的位置,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他敲了三下緊閉的窗戶,嗓子宛若金石碰撞的聲音,“我大根,過來拿東西。”
咯吱一聲,窗戶小心翼翼的開出了一條縫,看清外面的人是誰之後才把窗戶開大一些,裏面的人伸出一個腦袋,笑盈盈的把手裏準備的一個像是香囊一樣大的小袋子遞過去,然後攤開手,玩笑一般搓搓手指,“早給你做好了,給錢給錢。”
陳立根把沒熱乎的錢拿了出來,粗糙的大手數了幾張大團結加上一些零角遞過去,然後才把小袋子收起道謝離開。
他把小袋子鄭重的收在胸口的口袋裏,熨帖着他砰砰砰熱乎乎的心跳,緊抿的嘴角露出一點笑來。
“哥!”陳山水不知從哪條道上殺出來,氣喘籲籲滿頭的汗,看到陳立根的時候如釋重負,他沿着永平哥說的在這附近找了一圈,找了半天沒找人,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這會總算找到了他哥,一找到人,他忙不疊的就開口說話。
“出事了,你趕緊跟我去看看!月秋和季家那姑娘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