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pisode 13

“詩織姐,你生氣了?”總覺得,這個場景好熟悉啊!露琪亞一面觀察着詩織的表情,一面分心地想到,似乎在四番隊時,她也曾問過對方這個問題。

“沒有啊。”不厭其煩地将亂菊醉意朦胧中到處亂揮的手壓下放好,詩織依然是平淡的表情和語氣,“我說了,朽木隊長的事情與我無關。”

既然沒有關系,那麽自然也不必為此生氣。

黑發少女微微蹙起了眉頭。

太平靜了,詩織的反應太平靜了。

究竟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僞裝太成功,她看不出來,不過她倒是希望是第二種可能性,這樣的話,大哥還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就算……就算大哥真的……那,那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大哥他喜歡的人……”

“為什麽你認為我一定會介意呢?”打斷了露琪亞結結巴巴的解釋,詩織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疑惑,“我什麽地方給你錯覺了嗎?”

被問得一噎,露琪亞紫色的眼瞳游離了一瞬,低下了頭。

她能感覺到,詩織有些不耐煩了。

“大哥喜歡你詩織姐。”還是決定豁出去為兄長說兩句好話,艱難開口的同時,露琪亞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大哥,你再不改改你那少言寡語不善表達的性子,我也沒辦法幫你了。

“你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修長的身影在居酒屋的拉門外頓了一下,骨節分明的大手收回來,停下了預備開門的動作。

白哉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放棄了進去的想法,甚至最大限度地隐藏了靈壓。無意中聽見露琪亞的話,他在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居然屏住了呼吸!

也許是因為露琪亞說出了他一直以來無法直接表達的感情,讓他罕見地緊張起來,不知不覺中,置于身側的手掌僵握成拳。

月光是皎潔的皓白色,懸在鐵藍色的天空中,遠方點綴着幾顆稀疏的星,一派凄清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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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酒初入口酸甜清爽,直至落入胃中,舌尖才後知後覺地品出一絲絲青澀。

隔着一扇不算厚的紙門,白哉在一片嘈雜中辨別出詩織清朗的聲音。

“憑什麽他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他呢?”

感情從來不是對等的,沒有任何理由要求被喜歡的一方也付出同樣的感情給予回應,如果付出一定會得到回報的話,那四十年她不用那麽辛苦,也不用在今天一次次面對如此的試探。

多久的感情是愛?

一定要如同朽木白哉對緋真那般,綿延六十年不曾消褪才算愛情嗎?因為有着幸福的過往,記憶才能變得如此漫長清晰而不覺辛苦,但是她沒有。

一直拼命追趕卻求而不得,精疲力竭而後無奈放棄,這樣的經歷應該恨不得能早點抛下忘卻才最好吧?

所以,憑什麽朽木白哉後知後覺,她就一定要堅持等待呢?

這樣說的時候,其實是賭氣的成分更多一些的,像是要通過這種說法向他人、也向自己發誓,發誓好好保護自己,發誓不會動搖,發誓不再回頭。

過去不愛的,今後也很難愛上,與其寄希望于渺茫的可能,不若把一切都當成錯覺,不去觸碰不去嘗試,就好了。

看到自家兄長在打開的門邊長身玉立時,露琪亞心中猛地一跳,大呼糟糕。

看大哥的架勢,不像是剛來,那麽詩織姐剛才的話,他聽見了?暫且不論這番話的真假,被聽到打擊還是挺大的吧?更何況大哥這種情感內斂的類型。

站在詩織的角度,露琪亞也承認,早點放棄這段感情是明智的,畢竟,四十年都沒有結果,這樣的等待多少令人有些絕望,但是,讓她眼睜睜看着大哥與詩織姐這樣錯過,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盡管她理解詩織如今的态度。

“大哥……”黑發少女讷讷的,表情有點焦慮,眼神在門邊的兄長與對面的女子之間飄來飄去,詩織卻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極自然地和六番隊隊長打了個招呼。

“來接露琪亞回家嗎?”

“……啊。”寡言的男子思量片刻,只用了一個單音節回答,視線掃過對方手裏的酒杯,英挺的劍眉明顯蹙了起來。

“身體才好,不要喝酒。”有些生硬地提醒,關心的話語聽上去卻更像說教。

還真是朽木白哉的風格啊!

不欲與他多做争辯,詩織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來:“我也該回去了,朽木隊長和露琪亞路上請小心。”說着去扶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亂菊和七緒。

“我送你。”

诶?驚訝地看着黑發青年的臉,詩織難掩愕然,無法相信剛才的話是出自朽木白哉之口。

原本是先于思考脫口而出的一句話,白哉本人對于自己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也非常吃驚,但看着詩織忪怔的表情,他一點都不後悔說了那句話。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幹得好大哥!露琪亞在心裏為白哉鼓了鼓掌。

真不愧是大哥!雖然平時很少說話,感情表達上也有所欠缺,但關鍵時刻能保持鎮定(聽見詩織姐那樣說還能冷靜沉着地應對),還相應地想出了迅速提升好感度的方法(送詩織姐回家),不愧是朽木家最強當家!

少女,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你家大哥根本沒有什麽“提升好感度”的自覺j□j?

“不必麻煩朽木隊長了。我就住在三番隊,并不遠,而且還要送亂菊和七緒回去,您在的話也不太方便。”短暫的愣了一下之後,詩織立刻回絕。她實在不願意和這個人有太多接觸——出于各方面因素的考慮。

“呀嘞呀嘞,居然喝醉了,真是難辦啊!”慵懶的腔調極富特色,粉紅花哨的羽織除了京樂春水不作第二人之想,與他一同進來的是死皺着眉頭一臉嫌棄的十番隊隊長。

“護花使者就請交給我們來做吧!小詩織可是柔弱的女孩子,怎麽看都應該是被護送的一方吧?”輕松地扶起七緒,京樂笑眯眯的,邊說還邊用暗示性十足的眼神瞟了白哉一眼。

最終,詩織還是成為了被送的一方。

京樂接走了七緒,日番谷接走了亂菊,露琪亞還以“幫忙”的理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留下詩織和白哉兩個人面面相觑。

對于露琪亞尤為明顯的撮合行為感到極大的無奈,詩織苦笑一下,也不再推脫——反正朽木白哉想要做的事情,她也攔不住,他想送就随便他吧!

低頭去取錢袋準備付賬的時候,身邊一直安靜等着的男人卻已經先一步遞上了銀錢,然後為她拉開了門,詩織也無意與他客氣,又本着盡量少說話的想法徑自離開了居酒屋。

這家居酒屋位于流魂街一區的潤林安,距離瀞靈庭的路程不遠不近,瞬步的話要不了多少時間便能回番隊,但如果慢慢走的話則需要兩刻鐘,白哉看上去完全沒有瞬步的想法,詩織雖不願與他待在一起,也不好就此瞬步離開,只好也放緩了腳步,用着散步一樣的速度慢慢走下去。

兩人并排走着,不過中間的距離大得完全可以再走一個人,細微的腳步聲回響在路上,腰間挂着的斬魄刀随着步伐發出輕微碰撞的聲響。

這似乎是第一次,她與他并肩而行呢!詩織垂眸望着地上兩人的影子,分神地想着。她沒做隊長以前,礙于上司和下屬的分別,加上在家裏關系也不算親近,就算偶爾同行,她也總是走在他身後的,待她當了隊長,他們的婚姻便結束了,又是不同的番隊,幾乎再沒有見面的機會,連隊長會議時也不站在同一側。

六十多年同僚,四十多年夫妻,卻竟然是初次并肩,感覺還真是微妙呢!

沉默地走了一刻鐘左右,即使通過白道門時被守門的一貫坂兕丹坊用驚訝的表情盯着看了兩秒,兩人也沒有出聲,像是在不約而同維持着某種不便言說的默契。

春天的氣候還不算暖和,尤其是入夜之後,剛從居酒屋出來時,身上還沾染着房間裏的熱氣,感覺倒不甚明顯,如今在有些涼意的夜色中走了一陣子之後,詩織便覺得有些冷了。

不動聲色地将手往衣袖處縮了縮,她微微挺直了脊背想驅散身體的寒意,但從指間泛上的冷氣還是讓她有些想發抖。

肩上一沉,還殘存着暖意的羽織覆在她身上,成功阻住了森森的涼意,詩織下意識往旁邊看去,入目的是白哉棱角分明的臉龐。

“天冷,小心受涼。”他用一貫冷傲的語氣說着簡練的語言,詩織卻從中聽到了一點隐晦的溫柔。

她下意識扯了扯殘留着白哉體溫的羽織。

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顯然大了很多,洗得很幹淨的潔白的羽織,散發着熟悉的香氣——那是朽木家的熏香。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依然是存稿箱君~

每天早上限時爬山,跑步去山腳下,然後從山上下來再跑步回基地……

好苦逼~

戳戳我的黑籃坑吧!工口峰的純情校園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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