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1)

“蕭、蕭丞相饒命,饒、饒命──”那兩名守門的侍衛丢了魂似的拼命的跪在地上叩頭,磕得腦門上都流了血,也不敢停下來,“奴、奴才已經跟皇上說、說過了,可、可是皇上他、他還是執意要進,奴、奴才實在是──”

蕭衍兩手搭上寶融微微顫抖的雙肩,低垂眼睑看了一眼那濃密的黑發,然後毫無預兆的轉身,揚聲冷斥,“混帳,沒看到眼前站著皇上嗎?竟然連皇上都敢攔,來人,把他們給我拖下去,即刻處死。”

“可、可是丞相您、您不是說,任、任何人嗎?奴、奴才──”

随在蕭衍身後的護衛迅速走至拿那兩名吓破膽兒的侍衛身前,一邊一個扯住他們的手臂就向後拖去,随著求饒聲漸漸變小,蕭衍這才回過身來,從懷中掏出一條女人家用的絲帕來,蹲下身子,便開始替寶融仍在滲血的右手包紮起來。

“嘶……”寶融本能的縮了下手,同時嘴裏倒吸了一口涼氣。

“瞧瞧,這麽白晰細嫩的手,都被咬成什麽樣子了,連肉都翻出來了。”蕭衍看著顆顆深可見骨的齒印,眸中湧上了一絲溫柔的怒意,“皇上也應該有所耳聞吧,關在地牢的那個人已經瘋了,會像只瘋狗一樣見誰咬誰,這麽危險肮髒的地方,皇上怎麽能獨自前來呢?”

蕭衍一邊說,一邊用絲帕一圈圈小心的包紮起傷口來。

“你來這裏做什麽,是怕朕把人放走而特地過來監視朕的嗎?”寶融憤憤地盯著蕭衍,他很想大罵出聲,但礙於自己的身份,只能壓低嗓音從牙縫中迸出這句話。

蕭衍将絲帕打了個結,而後起身,“皇上怎麽這麽說呢,臣就算有一百個個膽子也不敢監視皇上呀!”

“不敢監視?這世上──還有你蕭衍不敢的事情嗎?”

蕭衍柔柔的一笑,擺了擺手示意随在身後的侍衛退下。

“皇上,恕臣直言,像這種不是人來的地方以後還是少來為妙,皇上萬金之軀,這回是運氣好,只是被咬了一口,若是哪天運氣差的話,那──可就難說了,說不定──”

寶融猛地揚頭迎上蕭衍那雙滲著寒氣的眸子,卻意外地發現他的臉微微泛著淡紅,眼角也染著一絲倦意,好像一付生病的樣子。生病?這幾天蕭衍确實稱病未上早朝,本以為這些都是謊言,難道──是、是真的?

“朕、朕累了,想先回寝宮休息,你退下吧!”

寶融垂下頭,繞過擋在前方猶如牆壁一般的男人,直直的朝前走去。

蕭衍身子微微晃了一晃,頭一陣陣的發暈,正在他體力不支準備倒地的那一瞬間,眼角突然掃到旁邊的樹叢中閃過一剎那的銀光,他暗沈的眸子一亮,想也沒想就轉身朝蕭寶融襲去。

“啊──”突然被撲倒在地,驚叫了一聲的寶融本想大罵強壓在身上的男人,可是當他隔著衣袍感覺到一絲溫熱粘稠的液體滑過腰側時,怒罵的欲望便瞬間被澆滅。

“你、沒、沒事吧!”蕭衍勉強擡起頭,吃力地扯出一道笑,斷續的詢問。

“你、你──”

蕭寶融雖被撲倒在地,但蕭衍卻極為小心的用雙臂環住他的身子,将他護在身下,而此刻蕭衍的後腰處,一把銀色的飛刀已然沒入骨肉,汩汩的鮮血正無止境的向外冒著。

“沒、沒受傷吧!”蕭衍強忍著痛楚,吃力地慢慢抽出被壓在寶融身下的手臂,本想用其支撐起身體,卻不料半途手臂一軟,身子再次向下倒。此時,寶融已半坐起了身子,可還是被蕭衍沈重的身體再次壓倒。

“唔……”這道急促的呻吟不是出自寶融之口,而是蕭衍。這也難怪,自那日他渾身濕透的在夜裏吹著冷風坐了一夜後,第二日便覺周身發燙,接下來的幾天,腦袋一直是昏昏沈沈的。

可就在昨夜裏,他突然從手下口裏得到一條消息,所以顧不得身體舒不舒服,就開始滿皇宮裏的找蕭寶融。

果然──這個皇宮裏,還有什麽人想要寶融的命嗎?

“你、你怎麽了?起、起來,你、你──”寶融忙亂的雙手不知該摸向何處,想将身上這個沈壓壓得‘重物’推開,可一想到他可能受了傷,腦子便一片空白,只能将手猶豫的懸在半空中。

“呵呵──”蕭衍費力的嗤笑了兩聲,而後緩慢的擡頭盯著滿臉驚措的寶融,“我──是不是很重啊!”

他的聲音很低沈,帶著男性特有的野性與性感,不疾不徐的揚聲開口,然後情不自禁的在寶融額上落下輕吻。

“你、你是不是受傷了?”寶融開口詢問地同時,也将頭微微向左側偏了一些,刻意躲避著蕭衍冰冷卻又充滿愛憐的目光。

蕭衍将少年青澀的表情納入眼底,柔笑得逗弄起來,“如果我真的受傷了,那──那你會不會心疼我呢?”

“我、我──”寶融支支吾吾了好一陣,愣是沒有答出半句話。

“為什麽不看著我?”蕭衍覺得傷處麻麻的,看來,應該是被塗了毒的銀刀刺中了吧,手也感覺木木的,但他仍是穩著顫抖不止的手臂,用手輕輕的擦拭著寶融蹭了黑的面頰,“瞧你,把臉弄得這──”

話猶未了,蕭衍就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身子也向一側癱軟倒去。

“蕭、蕭衍──”蕭寶融頓時慌了神,白著一張臉翻身坐起,完全忘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扯著嗓子大聲呼喊著已昏厥的男人的名字。

參雜著墨綠色小點的殷紅血液瞬間在地面流聚成一小攤。

“主、主上──”就在寶融恐懼的心緒到達極點的時候,一個侍衛打扮得人飄落至蕭衍身側。

“你是──”寶融認出了這個不知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人,“你是那天在山洞──”

跟随在蕭衍身邊多年的羅炜只是目光嫉恨的掃了一眼蕭寶融,根本不在乎少年高貴的身份,半個字都沒發,橫抱起蕭衍就朝東南方向疾行而去。

那以後,蕭寶融神游般,跌跌撞撞的朝寝宮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宮人們向他行禮問安,他也只是不自然的咧唇輕笑。回到了寝宮中,他便躲在牆角,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小獸般蜷縮起來,将頭深深的埋於膝間。

蕭衍,蕭衍,他滿腦子都充盈著這個幾乎令他發狂的名字。他受傷了,他留了很多血,那他現在,還──活著?

不、不行!我不可以在這裏待著。寶融想到這兒,起身就沖到了門前,拉開門,一只腳剛剛踏出門檻就被突然橫出的一條手臂攔了下來。

“皇上,蕭丞相有令,命屬下保護皇上。”襲舒塵跪地恭敬的說道。

“蕭丞相蕭丞相,你們這些狗奴才眼裏都只有蕭丞相一人嗎?那個蕭衍算什麽,朕,朕才是皇上,是這個國家的天子,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朕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你給朕滾開,如果再敢阻攔朕的話,朕即刻便會命人斬了你的腦袋!”

蕭寶融發洩般的一口氣将積壓在心底的話吼出,失去理智般的擡腳就朝襲舒塵肩頭踹了一腳,然後就準備下臺階。

“皇上──”襲舒塵轉身便拽住了蕭寶融的手挽,“您不可以踏出此地半步。”

此時,天色已暗,銀色的月輝灑在蕭寶融蒼白的面色上,将他俊秀的臉襯得更加凄美絕塵。

“放手,給朕放手,聽到沒有,朕叫你放手?”蕭寶融因為憤怒,白色的眼白中充滿了血絲,情緒也變得愈來愈激動,“朕要去相王府,你快點給朕放手!”

(0.38鮮幣)蕭衍受傷之夜探相府

“皇上,恕屬下難以從命。“襲舒塵的口氣十分堅定,而正是這正是這種堅定不移讓蕭寶融的心更加煩躁,他從懷中掏出一支簪子,直沖沖的就朝他臉上劃去。

因為站在眼前的人是皇上,所以襲舒塵沒有躲,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小小的簪子上竟然塗了一層厚厚的迷藥,只要沾觸到一點血液,迷藥便會順其流變全身。

“皇、皇上,您、您真的──”襲舒塵只覺得頭瞬間變得很沈,一向晶亮的雙眸此刻也好似蒙了一層薄霧,漸漸的,他開始看到兩個影子,然後是三個,一手懸在半空中想要抓住什麽,但最終還是無力的垂落,連同身體一起倒在了地面。

蕭寶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順手将簪子仍在了旁邊的花叢中,震得月色的白花不停的搖曳著腰肢。

夜,總是讓人感覺到詭異與神秘,就好像罩在猙獰外表上的溫柔面具,用其特有的邪昧氣息慢慢的侵蝕著世人的思想與理智,令人沈迷於其中,難以自拔。

蕭寶融是皇上,所以盡管守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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