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鬼影03 一更+二更~

張永康剛張嘴又立刻閉上, 轉頭去看時燦:現在他不是一個人,不能人家問他什麽,他就回答什麽。

果然時燦對他這行為十分贊賞, 沖他肯定的點點頭, 對袁飛槐說:“這事保密,我們不會跟你說的。”

她原封不動的把剛才袁飛槐的話還給了他,袁飛槐被她嗆的滿臉漲紅:“你……這是兩碼事!”

“我說一碼就是一碼,你有秘密藏着不說,我可以不問,那我的秘密當然也要藏着。要是想合作, 就必須亮底牌。你先說說你未婚妻的事情,再把你幫韓家做過的事通通交代了,我才能掂量掂量你值不值得合作。”

她胃口真大,袁飛槐微微抿嘴:“大人, 您不覺得您實在是太霸道了嗎?你要我把底牌袒露給你,但如果你半途反悔,聽完我說的話就把我一腳踹開, 那我怎麽辦?”

時燦很贊同的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啊,我确實有可能會這樣做。但是你沒有辦法,誰讓現在是我占上風呢?”

袁飛槐的未婚妻死了三年, 他卻仍然多次出入醫院去尋找,不僅證明他未婚妻死的離奇蹊跷,也證明他的決心到底有多深。那麽他自願成為鬼師就很好理解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家族, 所學本領有限, 只有傍上大能耐的人,才可能短時間內提升本事,接觸到更多的信息來完成他的執念。

所以在他心中, 未婚妻的下落和對韓家的承諾到底哪個分量重,已經不言而喻。

見袁飛槐仍在遲疑,時燦又添了一把火:“其實你不用這麽糾結,你原本身上就背着大罪孽,我一封文件下去你也該灰飛煙滅,到時候找不到你未婚妻,解不了心中的疑惑,滅也是白滅。現在這個機會擺在你面前,雖然最後免不了魂飛魄散的下場,但好歹落個明白。”

殷栖寒看了時燦一眼,目光中滿是感慨:小丫頭給人下套眼睛都不眨一下,抛的誘餌一個比一個大,好像她真什麽都知道似的。

再看那邊袁飛槐的神色,似乎已經動搖了。

要麽背着滿心疑問帶着對韓家的承諾去死,要麽轉投時燦的陣營,卻能解開裹纏在心底多年的疑團,其實這個選擇不難選。

終于,袁飛槐咬了咬牙:“好,我可以把我的事情全都告訴你。可是大人,如果我說完之後你不對我坦誠,那麽我也許就不會像剛才那樣乖乖的認罪伏法任你處置了。”

***

通城袁家是個小家族,傳承了一點通曉陰陽的本領,但不起眼到好比是大江河分支出去的小溪流。

袁飛槐算是他們這一代稍微有點本事的年輕人,把自家風水打理得很好,甚至經人引薦接了幾單陰陽生意,都處理得不錯。

仕途坦蕩,年輕有為,原本應該是大富大貴平安圓滿的一生,卻在他二十八歲這年出現了分水嶺。

這一年,他成功向相戀七年的女友求了婚,正滿心歡喜的籌備結婚的事。有一天他的未婚妻何玉問他:“飛槐,我的雙眼皮一直都不對稱,左邊總是比右邊寬上一些。我想去微調一下,這樣拍婚紗照也好看。”

袁飛槐其實看不出什麽,他只能看出何玉很好看,那雙眼睛又大又漂亮,他實在看不出她的雙眼皮哪裏不對稱。不過何玉滿心歡喜的想要做,他不忍心拂她的意,陪着她跑了好幾家醫院,再三挑選,挑出一個最滿意的。

袁飛槐對雙眼皮手術不太了解,畢竟動在眼睛上,他總有些擔心,但何玉一直勸他只是一個小手術,一點危險都沒有。他自己也上網查了很多資料,問了一些朋友,才慢慢放下心。

何玉的手術約在七夕情人節那天,袁飛槐陪着她一起去了。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何毓最後竟死在了手術臺上。

深愛的未婚妻就因為這一場手術和自己天人永隔,袁飛槐傷心欲絕之下,執念難消鑽了牛角尖,走上一條不歸路:他有通曉陰陽的本領,他可以招魂。

然而他擺好了招魂法陣,嘗試三次,都不成功。

袁飛槐以為是自己術法不精,可招魂明明是最基礎的功法,他從小擅長的。他試着招了幾個別人的魂魄,卻沒有一個失敗。

事情到此,袁飛槐開始懷疑何玉的死另有蹊跷。

他仔細查了一段日子,排除了外家人誤傷,也确定不是有人蓄意報複,更沒聽見任何惡鬼出世的風聲。萬般無奈之下,袁飛槐打算搭上大家族的線——他本領不夠,可以去求能耐更大的人。最後幾番輾轉人脈,才搭上了傳聞中陰陽四家中的韓家一族。

袁飛槐和韓家達成了秘密協議,他自願成為韓家的鬼師,獲得強大的功法,盡心幫韓家做事,同時韓家也不會限制他查他自己的任何私事。

就這樣一過三年。

……

“就是這樣,我搭上了韓家之後,幫她們處理了無數私事,但這些都和我的未婚妻無關。如果你覺得我不夠誠意,我可以把我幫韓家做過的事列出來給你。”

袁飛槐一口氣說完,目光深沉的望着時燦。他已經把自己的事毫無隐瞞、事無巨細的全告訴了他們。

現在該輪到時燦了,他們為什麽可以如此準确的說出何玉的死亡日期?他們究竟知道什麽?

時燦對上袁飛槐迫切的眼神,微微皺眉:“你的未婚妻何玉,她是普通人還是哪個家族的人?”

“她就是一個普通女孩,在唯物主義世界觀下長大的,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我家族的事,只在我們談婚論嫁以後,才稍微和她提了提。”

袁飛槐有點着急,沒有剛才那樣沉得住氣:“代理人大人,我已經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我想問問,你現在是什麽想法?”

“看得出來你很坦誠,放心,我不會用完了你就甩開你,”時燦安撫了一下,指了指殷栖寒,“但是我要先和他梳理一下這個事,麻煩你等我一會兒。”

因為時燦之前給袁飛槐留下的形象并不善良柔弱,反倒十分狡黠難對付,他有些不放心,又确認了一遍:“大人,你不會騙我吧?”

“你這麽有誠意,我怎麽會騙你呢?你的信息給我幫助很大,我感謝你還來不及,”時燦對他一笑,站起身來:“最多二十分鐘,我們馬上回來。”

***

時燦和殷栖寒去的是她的卧室。

進了屋時燦反手帶上門,急吼吼的跟他說:“寒哥,你發現沒有,袁飛槐說的這事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新思路!我原以為線索斷了,但現在居然又出了一條明路。”

這感覺很奇妙,原本以為自己走進了死胡同,恰好韓家在旁邊蹦噠不停,看的人心煩,為了圖個清靜把韓家解決了,沒想到牽扯出的事竟和自己要查的事情連在了一塊。

時燦滿心興奮,殷栖寒卻好像沒聽見,他伸手拿過桌子上一盒藥,皺着眉回頭看她:“燦燦,你屋裏怎麽有安眠藥?”

時燦瞥了一眼,沒在意:“你也當過代理人,知道這活就是晝夜颠倒作息紊亂,有的時候好幾天都睡不了覺,睡眠質量早沒以前好了,備着安眠藥,也總比失眠強。”

殷栖寒眉頭擰緊,拎着另一盒藥問她:“那怎麽還有止疼藥?”

時燦有點火了,這和他們現在要讨論的事有關系嗎?她看見柳暗花明又一村,正滿心高興的不行,誰知道殷栖寒不說正事,一進來就問她這個藥那個藥:“睡眠不好就頭疼呗,問這麽多幹嘛呀,我現在跟你說袁飛槐的事呢,你能不能別扯開話題?”

說着時燦劈手奪過殷栖寒手中的藥盒,扔到一邊:“問問問,吃幾顆藥有什麽好問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殷栖寒只是多問兩句,她心中就這麽煩躁,不過發完脾氣之後,也立刻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好,有點後悔,但也拉不下來臉說什麽。

殷栖寒看時燦的臉色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低着頭不敢看自己,明白自己出口傷人又不好意思開口道歉。

他心裏落下一聲輕輕的嘆息:其實她又何必道歉?

“燦燦……”殷栖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時燦毛茸茸的腦袋,沒忍住伸臂将她攬進懷裏,他張嘴,似乎有話要說,但最後只是拍了拍她的後背,又重複了一遍,“燦燦……”

時燦有點難為情,真不容易,她已經好久沒有難為情過了。她伸手推開了殷栖寒,嘟嚷一句:“你幹嘛呀。”

清了清嗓子:“趕緊說正事吧。”

殷栖寒幫她掖了掖蹭亂的頭發:“說吧。”

時燦不自在的退了兩步,坐到她房間裏的小沙發上:“被你這一打岔,我都忘記剛才說到哪兒了……對,袁飛槐說了他的事,我才發現我們之前的猜測有些片面。”

殷栖寒明白時燦的意思,順着她說下去:“我們都以為這件事情是針對陰陽四家的,所以折了我,時岚,甚至以後還會有別人。但是從袁飛槐的說法來看,這件事牽扯的範圍很廣。”

時燦把生死簿從鬼火中調出來,仔細的查過一遍:“生死簿上找不到何玉的信息,你們三個都一樣,所有信息被清除的幹幹淨淨,如果不是遇到你,又有袁飛槐提供的這件事情,我根本不會發現還有兩個人和我哥情況一樣。”

一說起這事,時燦又忘了自己剛才的尴尬和不自在,颠颠的跑過去和殷栖寒坐在一起:“寒哥,這事肯定不是巧合,你和我哥還有何玉,你們肯定有一種聯系,雖然不能立刻想通,但是我們慢慢對比着找規律,肯定會發現蛛絲馬跡。”

時燦的手撐在膝蓋上,又湊近了些:“還有我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其實八月十七號那天死的人不止你們三個,還有更多?”

殷栖寒從時燦靠近就保持着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很久了,語氣也幹幹的:“我剛才也有這個想法。”

“那就對了,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從你們三個身上找出某種關系,同時把整個生死簿的信息排查一遍,看看到底丢了幾個人。”

殷栖寒提出質疑:“燦燦,我們三個從出生到死亡的所有信息都被抹去,就算八月十七號還有其他人死亡,那他的信息也一定會消失,你排查完之後也看不出丢了幾個。”

時燦擺了擺手:“我明白,我說的是不只排查你們這事。你想,從生死簿問世那一天起,人和鬼的數量都是守恒的,人出生之後走向死亡,死亡之後又再次投生成人,這是一筆總賬。現在查漏補缺,從源頭上往下數,每一世輪一遍一定能找到缺了哪幾個豁口。”

就好比銀行的櫃臺員出賬入賬一天,庫裏的錢和電腦上的數據應該是對準的,如果下班之前檢查發現多了少了一百塊錢,那肯定是哪個業務出錯了。

理論沒問題,從根源上往下排,将整個宏大的輪回信息篩一遍。而殷栖寒還是遲疑一下,慢慢說:“燦燦,你這個想法……是沒錯,但是你知道行動起來有多困難嗎?”

生死簿問世幾千年,其中多少代輪回更替,有的人死了之後直接投胎,有的在地府做功幾十年幾百年,有的生前罪孽太深,沒有投胎資格而被打為死靈,丢在莫言刑場,很久之後才會有人去收集這些魂魄溶成嶄新的另一副魂魄,再入輪回。

這工作量之大難以想象,中間出了一點差錯都會讓前功盡棄,重頭來過。

“我知道啊,可是我們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啊,”時燦說,“這次是運氣好,撞上了袁飛槐,但我們不可能永遠運氣這麽好,線索次次都自己主動送上門。這方法是麻煩了點,但好歹算個方法算條路,我們人多,肯定可以解決。”

時燦說的沒有錯,這的确算是一個辦法,殷栖寒略略一想就點頭同意了,但還有一層顧慮:“燦燦,這辦法可以,但我們動作一定要快,我們的時間并不充足。”

時燦問:“為什麽這麽說?”

“燦燦,這個人收走我們三人的魂魄,甚至還有更多人的魂魄,肯定不可能只是收走玩玩,對吧?”

殷栖寒這麽一點,時燦似乎有點明白:“他要你們的魂魄肯定不可能是做什麽小事,這其中牽扯到了外姓人,所以應該也不和四家仇怨有關。甚至你……你當時應該有所察覺,前去對抗,最終沒有成功,還被他抹去了記憶。”

雖然被抹去了記憶,但卻給他們換來了平安。時燦心念一動,隐隐猜到殷栖寒下面要說的話。

殷栖寒點點頭,低聲說:“所以我想,三年前這個人的最終目的應該沒有達成。因為現在日子依然平靜,似乎除了我們幾個魂魄消失,其他人的生活都還按部就班,日複一日的平靜過着。”

時燦“嗯”了一聲:就像她之前推導的那樣,殷栖寒雖然不保證自己是否能活着,但他卻能确定自己能護得住他們。如他所願,他悄無聲息的死,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所以你覺得,那個人總有一天會卷土重來,對嗎?”時燦慢慢問道。

“是這個意思,”殷栖寒說,“他真正的目的絕不只是殺三個人。這個人功法強大,城府也深,他要達成的目标絕不可能小,所以即便過了三年,我認為他依然不會放棄。”

“他一定還在等待機會,随時準備出手。”

時燦心中發寒,一股涼意順着後背湧上,讓她頭皮都發麻:殷栖寒說的有道理,這個人三年前失敗了,但不代表他會就此放棄。此刻他們不知道他正躲在哪個陰暗的角落裏,看着他們一點一點的尋找線索,尋求真相;而他不同,他随時可以出手,随随便便就能翻雲覆雨。

就好像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放在哪裏,也不知什麽時候會爆.炸,只是知道它一定會爆.炸。

“燦燦,沒關系,”見時燦一直不說話,殷栖寒拍了拍她手背笑笑,“雖然他在暗,但現在無事發生,證明他一定也面臨着難題,我們誰都沒有占了誰的上風。”

時燦“切”了一聲:“不用安慰我,我才沒那麽脆弱。只是原來想着自己耗費一生也要找到我哥,走到今天才發現,事情沒這麽簡單不說,時間還很緊迫。”

她揉了揉臉,人又顯得精神起來,“好了,既然這麽緊張,我們就別再浪費時間,把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做起來,”時燦站起身,招呼殷栖寒,“走啊,我們這夥人裏有代理人,兩個鬼和一個半鬼,做事效率一定……”

說到一半她陡然頓住,眼睛裏綻發出色彩,激動的一拍殷栖寒的肩膀:“寒哥,還有一個辦法,我們可以找鬼王幫忙啊!”

殷栖寒卻露出了明顯的遲疑:“找鬼王?”

時燦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對,找鬼王。先不說鬼王會不會幫我們,只要是個辦法我們就去試一試。鬼王管死不管生,手裏執掌世間所有魂魄和死靈的信息,比我們簡單一重,他如果能把他的死箋借給我們,我們查起來會快一些。”

說着時燦翻出手機:“不過代理人和鬼王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現任鬼王是什麽性子我還真不清楚,我估計你也不知道,我得給寶鳳打個電話問問……”

“等等燦燦,我覺得這個方法行不通。”殷栖寒拉了一下時燦得手腕攔住她。

時燦微怔:“為什麽?”

“首先,現任鬼王的脾性和他的過往我們不知道,能不能信任還不一定,貿然拉為盟友,不可取。”殷栖寒認真說。

這個好解決,時燦大手一揮:“我怎麽可能拉他做盟友?我不跟他說實話,就說代理人每隔幾百年需要排查生死簿,現在正好趕上。鬼王對代理人的業務又不了解,他最多就是不借呗,問問又不損失什麽。”

殷栖寒的手不自在的握緊,還是搖頭:“第二,能當上鬼王的都是什麽人?陰氣最深,鬼氣最重才能身死之後即刻晉為鬼王,直到被下一個比他鬼氣更重的人取代。”

他淡淡垂下眼眸,聲音有些低:“燦燦,你知道的,有資格當上鬼王的人,生前一定背着巨大的罪孽,是惡貫滿盈的兇徒,而且死的充滿遺恨和不甘。這樣的人能打交道嗎?鬼王身上有咒枷才沒辦法作惡,而不是他不想,我們最好別去招惹他。”

也許是鬼人鬼事見多了,時燦倒不怕和窮兇極惡之徒打交道,但殷栖寒的顧慮也值得重視,不找就不找吧,無非是他們麻煩些費心些。

時燦放棄了這個主意:“好吧,我聽你的,那我們就快些行動起來。寒哥,我覺得袁飛槐可以信任,你覺得呢?”

殷栖寒不着痕跡的松了口氣:“他暫時沒有問題,但也要再觀察,不過有我們兩個在旁邊看着,他絕對不會有機會聯系外界,先作為同盟留着吧。”

***

四人同盟小組暫時成立,時燦将她與殷栖寒讨論的結果宣布之後,就看見袁飛槐用很複雜的眼神望着她。

“你那是什麽眼神啊?不樂意啊?我們知道的怎麽也比你多,要是沒有我們,你得什麽時候才能知道何玉的死是被卷進了一個大陰謀啊。”

時燦這個人容忍度很低,尤其受不了眼神挑釁,被人家盯着超過三秒,。頓時就開嗆了。

袁飛槐嘴笨,感覺自己上當了,但人家又不是什麽也沒說,找不到話來反駁,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你是知道的挺多,但不是我想象的那種多。”

時燦冷笑:“方便面包裝袋上的食材還豐富呢,你是不是每次開袋吃的時候都很失望?”

袁飛槐只好轉移話題:“我們現在要怎麽做?”

時燦拿出生死簿,殷栖寒看她動作,心裏頓生不好的預感,卻還來不及阻止,就見時燦“刷刷刷”三下将生死簿撕成四份:“我們四個一人一部分,具體怎麽查剛才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多檢查幾遍,只要認真點就不會出差錯。”

她掃了一圈衆人,所幸人性還沒泯滅,很慈善的說:“當然了,是人是鬼都得休息,這東西也不是一晚上能完成的,我們今天休息夠了,從明天早上開始查,争取三天之內有一個結果。”

最後,時燦伸出手指點點生死簿,陰陽怪氣的補充:“別以為生死簿到了你們手裏你們就可以為所欲為,我是生死簿的掌管者,給生死簿上了封印,你們只能看不能動,要是敢做壞事,我第一時間就能知道,到時候下場就會很慘,清楚了嗎?”

她目光沒落在哪個人身上,但敵意沖誰倒挺明顯。

袁飛槐沒吭聲,張遠航點頭如小雞啄米:“清楚了清楚了。”

時燦一噎,瞪了張遠航一眼,往茶幾上擺了三個安魂皿:“行了,那今天就先休息。”

張遠航屬于那種讓他幹活他不敢反抗,讓他休息他也不敢反抗的員工,立刻跳了進去。

袁飛槐小小的質疑了一下:“我不算鬼魂,也要睡安魂皿嗎?”

都鬼師了,也不能算是人,時燦挑眉:“難道你想睡床?”

袁飛槐閉了嘴,緊接着跳到安魂皿裏,蓋了蓋子。

屋裏頓時只剩下時燦和殷栖寒。殷栖寒沒動,他看着被時燦大力分成四份的生死簿,幽幽的說:“燦燦,岳叔要是知道你把生死簿撕了,他也會把你撕了的。”

“哎呀,這有什麽要緊,這都可以用法術修補上,我不是為了大家方便麽,”時燦渾不在意,指指安魂皿,“反正撕都撕了,你別心疼了,趕緊休息休息養養魂魄。”

殷栖寒說:“我現在不是很累,想看一會兒生死簿。燦燦,我可以去我的房間看嗎?”

他的房間……時燦遲疑了一下,給殷栖寒打預防針:“你的房間可能……有積灰……不是很幹淨……”

殷栖寒笑起來:“我自己打掃呀。”

殷栖寒進屋打開燈時就碰了一手灰,這情況不意外,他挽起衣袖,細細的清理了一遍屋子。

打掃完畢後,殷栖寒坐在書桌前擰開臺燈,這臺燈質量很好,三年未用,光線仍然充足柔和。

他将他那份四分之一的生死簿放在左手邊,而後右手托起,一部顯舊書籍樣式的厚本在他手心中顯形。

殷栖寒輕輕摩挲一下封面上兩個閃着微弱金光的字。

死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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