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可愛

陳西桃讓孟亓總結考試經驗,不是說說而已。

周二上課,她讓孟亓做總結。

他們兩個人事先也沒什麽正兒八經的約定,可是都沒有拿這件事當兒戲。

孟亓一板一眼:“其實主要就是做題的過程有問題。太久沒做題,有些術語和名詞會理解的沒那麽透徹,一道題拿過來,會做也知道答案,但是在解題步驟上會丢分,常會習慣性省略一些步驟。”

陳西桃在本子上沙沙寫字,有模有樣的記錄。

聽孟亓說完,她停下來,認可的點點頭說:“我把你總結的內容記下來了,這張紙貼在你書房裏,以後每次考試咱們都總結一次,看看你接下來還會出現和解決多少問題。”

她将紙撕下來,貼到白板上。

紙上的字,恣意潇灑如她本人。

而這張紙的最後一行,還寫着兩個字:加油。

這兩個字,老套又俗氣,可是卻像碑文一般,镌刻在孟亓的瞳孔裏,腦海裏。

這一刻,他自信可以輕易讀懂她的心理活動。

漫不經心的鼓勵,和鄭重其事的期望,全在這兩個字裏。

孟亓咽了口唾沫,移開眼,散漫的說:“我都年級前五了,你要求也太高了。”

陳西桃聳聳肩,說:“你值得。”

聽不出是玩笑,還是玩笑裏藏真。

上完課之後,孟亓留陳西桃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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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西桃不肯,說:“我在你家蹭吃好幾頓了,我臉皮再厚,也不能厚成這樣吧。”

孟亓從冰箱裏拿出兩串紅通通的草莓糖葫蘆,遞一串給陳西桃,說:“下午在學校門口買的,吃一串再走?”

陳西桃想了想,噘嘴說:“不要,路上冷,不想伸手。”

孟亓攤手,說:“那我送你到門口打車吧。”

說完并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拿了衣架上的羽絨服,便開門走出去。

陳西桃只能疾步跟上他。

出了家門孟亓的步子開始變得越來越慢。

他手裏還攥着兩串草莓糖葫蘆,手指被凍的紅紅的,因為他手太修長好看,竟給人一絲惹人憐惜的孱弱感。

陳西桃拍拍他的肩,好心的将她的手套分給他一只。

孟亓一看,炸毛了。

他怎麽可能要:“別吓我,這粉紅的,我戴像話嗎?”

陳西桃小愣了下,旋即忍不住笑出聲,她人傻了,才會把hello  kitty圖案的手套遞給孟亓。

可看他那樣,她就忍不住逗他。

她盡量真誠,一本正經的說:“你不戴多冷啊,這就我一個人,我又不笑話你。”

孟亓不上當,搖頭說:“不可能。”

陳西桃試探般的接過他手裏的糖葫蘆,用另只手拿手套給他戴,振振有詞:“糖葫蘆一人一個,手套一人一只,剛剛好。”

陳西桃講這句話的時候,別提笑的多開心了。

笑的形式有很多種,她是潤物細無聲。

不自知的笑,最真誠,因此格外動人。

孟亓一律把這種笑當撒嬌。

于是他撇嘴,一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将手套接過來,自己戴上,又拿走她手裏的一根糖葫蘆,悶聲吃起來。

現在這一刻,比起“我也愛你”,孟亓更需要的是,“我們一人一半”。

好像我中有你,永遠糾纏在一起。

樸素的幸福,是浪漫融進煙火裏。

陳西桃看孟亓拿粉手套啃糖葫蘆,笑的簡直要打嗝,掏手機想要偷拍一張。

誰知打開了閃光燈。

孟亓被強光刺了目,一時躲閃不得。

照片照出來後,就是孟亓一手去擋鏡頭,另一只手戴着hello Kitty手套,拿着糖葫蘆正往嘴裏塞。

有點呆滞,有點诙諧。

陳西桃這下是真的笑的喘不過氣,冷風灌進暖胃,她不由打起嗝了。

孟亓黑着臉,咬牙切齒叫了聲:“陳!西!桃!”

他作勢要去搶手機:“你給我删了!”

陳西桃吓得止住了嗝,将手機揣在懷裏,彎腰躲過去,笑的咯咯響,就像風吹晃了鈴铛。

她上氣不接下氣,說:“沒門!”

推拉閃躲之中,忽有強光照過來。

孟亓和陳西桃齊齊轉臉,便見一輛車正沖二人開過來。

陳西桃傻了,孟亓反應卻快,一把拉過她,往路旁閃。

陳西桃一個不穩,手裏的糖葫蘆掉到了地上,可她顧不得嘆息,因為有人完全掌控了她。

悶的撞上一個堅硬的懷抱。

車聲轟鳴,車燈閃過。

站定後心跳不停。

安全之後的後怕,令人渾身發抖,大腦空白。

陳西桃的身子沒出息的軟成了一灘水,而孟亓則是一塊冷硬的礁石。

她拍打過來,他巍然不動。

她身上的香味兒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沒來由的捕獲了他,她的身體又那麽軟,像一塊軟糯而令人陷落的奶酪。

孟亓也怕。

怕的是小腹下方聚集的一團火,會将某處燒硬。

怕的是,緊密相擁,心跳的頻率會暴露一些秘密。

于是他推開她。

餘光看到,地上那串糖葫蘆被碾成碎渣。

他不動聲色的理了理衣服,走到糖葫蘆面前,可惜的說:“不能吃了。”

陳西桃從驚恐中回神,被孟亓的話吸引的注意力,她也走過去,看了眼地上黏糊的糖漿和果肉,說:“就當是提醒我們不該在馬路上打鬧吧。”

孟亓心不在焉說:“是。”

陳西桃理了理衣服,确保能遮住某處:“剛才多謝你啊。”

孟亓眯眼:“那你是不是該給我點什麽回報?”

陳西桃眼睛一轉,知道他話裏有話,想了想說:“當然了,允許你把手套還我。”

孟亓見她剛才一秒鐘換了三四個表情,知道她耍機靈呢,可心裏的勁兒沒緩過來,就不再跟她鬧。

他把手套還給她。

然後乖巧的走在她身側,踏着月光走到地鐵站。

孟亓忽然變學霸了,這事兒對他那幫兄弟來說是個天大的新聞。

他們嚷着要孟亓請吃飯,孟亓也不推辭,挑了個周末做東。

周六下午陳西桃剛到孟亓家,迎面就撞上孟亓。

孟亓說:“今兒我請客,一塊吃飯去?”

陳西桃白眼:“你早說我今天就不來了吧,和我舍友逛街去。”

早知道提前喊她,她會推辭。

孟亓有種陰謀得逞的快意。

他走上前拍了拍陳西桃肩膀,低頭湊近她,像哄孩子:“走吧,白吃白喝還不樂意啊。”

被他拍過的地方有點癢。

陳西桃心裏閃過一絲難以言明的感覺,她兇他:“去就去,少拍我,影響不好。”

孟亓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陳西桃頓時覺得自己想多了,語氣又軟了下來,岔開話題問:“今天吃飯的都有誰?”

孟亓冷淡說:“朋友,同學,哥們兒。”

陳西桃笑:“你真闊綽啊,考了次年級第五,就要大宴四方?”

孟亓掏手機打車,淡淡說:“反正不花你的錢。”

陳西桃不再講話了。

他太冷了,她覺得講下去,只會讓自己脾氣失控。

孟亓在禦園定了包間。

一間兩個桌,坐的滿滿的。

有些人陳西桃之前見過,除了齊卡拉和馬軒這些常見的同學之外,讓她意外的是那個在主桌上首坐着的男孩。

他明明長着一張年齡不大的臉,也并非是硬漢的長相,眉宇之間甚至沒有孟亓偶爾會顯露的冷意,可卻不知道為什麽氣場如此強。

他松松垮垮坐在那裏,什麽也不說,就有人伺候爺一樣,給他點煙,倒酒。

他一直在玩手機,孟亓和屋裏人打了一圈招呼了,他才看見孟亓。

他靠在椅子上沖孟亓招手,說:“臭小子,才來啊?”又看見了陳西桃,樂了,“哎呦,原來是他媽的接你女人去了?”

大家見他笑,于是也都笑作一團。

他這麽講話,才有點當老大那味兒。

陳西桃抱胸歪歪頭,笑了,問他:“你喝多了吧?”

大家頓時都不笑了。

孟亓咳了聲:“進去坐呗,杵在這幹嘛?”

陳西桃眼神一直落在那人身上,見他也在打量她,而沒有開口駁她,就笑:“我坐哪兒啊,上首都被占了。”

她總愛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上較真。

那人猛吸了兩口煙,兩腮凹進去又鼓起來,吐了個煙圈,看陳西桃:“您來還能沒地兒坐,再不濟坐孟亓腿上呗?”

“周問渠!你夠了啊!”孟亓喊他。

周問渠見陳西桃臉色沉了沉,知道姑娘不經逗,于是瞥了眼孟亓說:“得,我的錯行了吧。”

陳西桃不是真的想使小性子,就是聽不慣周問渠說她和孟亓的閑話,這會兒他們倆都說開了,她也就識趣閉嘴,不再冷臉。

孟亓在周問渠旁邊坐下,她則順理成章坐在孟亓旁邊。

這個場子除了陳西桃外,就只來了齊卡拉一個女生。

陳西桃落座之後,齊卡拉緊接着就到她身邊的位子上坐了下來,那邊男生們在喝酒,這邊兩個女生就聊着天,齊卡拉從陳西桃的美甲樣式問到耳釘款式,陳西桃都快被她問困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幾個男生過來敬孟亓,那架勢一看就是來灌酒的,齊卡拉的目光被他們吸引了過去。

她想攔着那幫男人,又不好直說,便虎裏虎氣的調侃:“你們有完沒完,大家還是學生,別喝酒!”

卻惹那幫人七嘴八舌調侃嬉笑起來。

陳西桃莫名被擾的心裏煩,于是起身起洗手間。

等她出去了,齊卡拉不動聲色往孟亓那邊坐過去,看周問渠看似随意的給孟亓碰了個杯,小聲問:“還沒弄到手?”

孟亓瞥周問渠一眼,罵:“當着她的面你別他媽亂說話。”

周問渠舌頭頂了頂腮,笑了:“哥們兒今天幫幫你?”

孟亓頓了下,他這會有點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可人不傻,才不信他:“就你?你水平高的話現在還單身?”

周問渠被他這話紮了下,點點頭,拍了拍孟亓的臉沒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周問渠建了個群,把在場跟過他的幾個小弟拉攏過來,發了個令:灌醉孟亓。

又對旁邊一個平頭矮個子小弟小聲交代:“上去開間房,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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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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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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