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靜靜的說着,我默默的聽着,我知道每個人背後都有一段辛酸的經歷。那些傷疤揭開後是鑽心的痛。不忍面對,又時常想起。
新世紀的鐘聲已經敲響,在全世界都在歡慶新世紀到來的這一刻,我卻和一個從不認識的人談論我和他的過去,産生着我們的共鳴。
我們繼續這樣談着,他談他是怎麽成為這種人群的,他談他的經歷,他的家庭。不知不覺,已經快深夜兩點了,家是回不去了,這麽晚回去,家裏人一定會問個究竟,回宿舍也不太現實,宿舍在學校,早就沒有車了,回去也進不了寝室,單身公寓也是定時關門的。可我卻不好開口留下來,很怕他認為我是一個比較放蕩的人,其實我不是,我一向都還是比較保守的。我不太喜歡一夜放縱後什麽都沒有。那只會使自己陷入更大的罪惡感和更深的寂寞中去。
他開口讓我留了下來,說這麽晚了,就別回去了。我倒是很樂意的留下來。我好象很自然的就睡進了被子裏,被子裏面開着電熱毯,很暧和,床也很大,只是被子似乎很久沒洗,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味道,也許是我的心理在作怪吧。
他也睡了下來,和我面對面,貼得很近,我能清楚的看清他的臉,眼睛很亮,眸子很黑,薄薄的唇微微上翹。我們在床上有一句無一句的聊着。他告訴我,在找到我以前,他一直想認識一個圈裏人,可沒有,他好象認為自已是孤獨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整個城市就只有他一個人。他說,他一直孤獨的找着,一直想找到本地圈裏人的活動地點,可沒有發現,我是他第一個在本地見的人。也是第一個在他家過夜的,當時,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我寧願相信那是真的。
也許是長久的孤獨,也許是因為從來沒有心靈的渴望和性的本能。我開始的抱着他,摟着他,他猶豫了一下,做了,我想起了他剛才告訴我的他是第一次和圈裏人見面,第一次這樣。
我從來沒有這麽暢快淋漓過,可他還依然平靜,我心裏感到有點對不起他,我幫他弄着,很久都沒有動靜,我都感到累了,他說,他不是那麽能夠容易就出來的人。
以後的交往中證明,那夜他真的是第一次,這使我感到一直都對不起他。那晚上,我來了三次,他一次也沒來,每次都是他讓我達到頂峰,可他沒有,我感到有點對不起他。當我抱着他瘦瘦的身軀時,無形中從內心升起一種同情和關愛,真的,這個圈子太難了。做完後,他緊緊的抱着我對我說,他好怕這是一場夢,他等自己人出現已經等得太久了,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我緊緊的抱着他說,不會的,有我在你的身邊。
第二天,不知不覺已睡到了十一點,早上的時候,他的外婆開門進來,我簡直不敢發聲,在房裏轉了一圈又出去了,我問他,你外婆不會問什麽吧?
他說:“不會的,在我這睡的朋友很多。”
我吓了一跳。
他說:“不過,他們只是過夜,可不曾象你這麽睡過。”
我嘻嘻的笑起來,說:“誰知道呢!”
他很認真的解釋:“真的,只是過夜,他們都不是。”
說完他又要幫我弄。
“你要讓我虛脫而死呀。”我都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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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看你破紀錄”。
老天!
新年的第一天早上,我和他在床上度過,我們起來時,已經中午了。我第一次清楚的環顧他家的小院,院子不大,七零八落的。給人以不常住人和臨時搭建的的那種感覺。其實,我本人是最不講究什麽環境的人,也不是那種講究的人,可看到他的屋子和院子,我都驚詫于我怎麽會在這過夜。他給我解釋了一下。
他說:“這房子在一、二年內就要拆了,所以也沒怎麽整理。”我倒也沒多說話。他給我打好洗臉水,因為水燙,他就将冷水瓶中的冷開水倒進去,
“沒有自來水嗎?”我問。
“有,只是嫌麻煩,還要到院子裏。”
“才幾步路?你這樣做不是做許多無用功,把冷水燒熱,然後放冷,然後用來洗臉,是不是成本太高了?”我說他。
他嘿嘿笑着:“習慣了。”
他外婆說:“他都是這樣,講過他幾次了,不聽,也就不講了。”
這時,我才第一次注意到了他的外婆,一個善良的老人,約摸七十多歲了,頭發全白了,背也駝了,走路都不利索了。後來我才注意到,她滿口的牙都掉光了,只有幾顆,而且全部都是晃動的。在以後的日子裏,她對我很好,我也把她當自已的外婆來看待,甚至比自己的親外婆還親。
他給我打好洗臉水的時候,使我想起了昭,昭和我在一起時,我常常為他把洗臉水準備好。有時,要出門了,昭還沒來,估計他要來了,就将裝好水的瓷盆放在還有餘溫的電爐上,這樣他來時,就能馬上洗到臉,可這些都過去了。
洗漱完後,我要回去,他執意留我吃飯。我很擔心的問他他外婆會不會懷疑,他說,她見多了,我的朋友都是胖的。飯菜很可口,他外婆說,她吃過了,讓我們自己吃着。竈上的鍋只有一個耳朵,我說他,怎麽不換一個,這既花不了多少錢,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他說,他不太管家務事,都是他外婆做,她做什麽,他就吃什麽。
吃完飯後,已經是午後2點了,我感到有點不好意思,起這麽晚,還吃現成的。他外婆說,他都這樣,十一二點才起床,一、二點吃飯,有時要睡到下午才吃飯,我想,天,怎麽會過這種日子。
吃完飯後,他送我出來。在出來的路上,他拿了他的名片給我,XX電腦公司歐洋。這時,我才弄清他的姓名,他告訴我電腦公司是他和幾個朋友開的,生意也不好做。我說,你每天十二點才起,不到公司去,生意當然不好做。
他看了看我的服飾說:“我不喜歡穿西裝,讓我有一種拘束感。我只喜歡穿休閑的那種。上次公司做了一套,我也沒穿。”。
我告訴他,正規場合都要這麽穿。
他問我:“你姓什麽,你還沒告訴我。”
“姓曾。”我沒有告訴他我的名。
和他出來,我匆匆的跳上中巴車,告訴他,我們再聯系。我回家的路上,我想,這算不算一夜Q呢,就這樣結束了?還是再繼續。可能既使我們要在一起,我也希望他來我住的地方。畢竟我一個人住,且條件比他要好些。我不太習慣那個環境,象臨時的工棚。
一想到還要去見女朋友,我得趕緊回家去洗個澡,回家後馬上洗澡。仿佛只要洗了澡,就能把自已因為放浪形駭的愧疚洗得幹淨似的。
女友是我一個月以前別人介紹認識的,故且叫做女友吧,因為才認識,關系也沒确定,只見了一兩次面。當時還沒和洋通過信。之所以要認識女友的原因是因為當時對這個圈子太失望了,想退出來過一種正常人的生活。其實,就象我對介紹人所說的那樣,閑着也是閑着,見見吧。
女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現在人談戀愛就講條件。介紹人告訴我,女友大專畢業,人長得還過得去,挺能幹,工作又好,家裏面各方面條件也還不錯。其實,我對家裏面條件怎麽樣,倒不是太再意。畢竟,你是和這個人過一輩子,不是和他家過一輩子,我也不想做金錢的奴隸。當時我的擇友條件只有兩條,一、受過正規的高等教育,有品味;二、人品好,善良,通情達理,能出得廳堂就夠了。下得廚房,我本身就會,不用勞駕她。至于其它的,身高、長相、家庭那些倒不是什麽太要緊的,和人生活在一起,久了,那些都是忽略不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