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都快被他氣死了

“應哥哥，你怎麽了？”

應泊涵猝不及防，被吓得一激靈，瞪大眼看清了眼前的小女孩：“嗨童童。哥哥昨晚沒睡好，有點沒精神。”他伸手摸了摸童童的頭，柔聲道，“今天上午不是要去鐘老師那兒上課嗎？”

童童眨巴眨巴眼：“鐘老師請假了。”她說，“今天課上到一半，畫室突然來了好多不認識的叔叔，其中一個跟鐘老師說了什麽，他就跟着他們走了。媽媽說今天醫院忙她走不開，叫我小心點自己來找她。”

“林姐在給病人會診，你先去她辦公室，乖啊。”

應泊涵聽得疑心四起，鐘泠那個悶葫蘆哪有什麽交際圈？該不是惹上什麽麻煩了吧？他掏出手機點開微信一看，頓時氣得又想笑。他正式進入急救中心，比見習期更忙得腳不沾地，加上上次不歡而散，這幾天沒抽出空來聯系鐘泠，鐘泠也就當他不存在，一點音信也無。他們的對話停留在一周前，他使勁渾身解數請他來參加畢業典禮：“畢業于我就像結婚于其他人一樣重要，其他人都有親朋好友作陪，你真忍心讓我一個人孤苦伶仃？”

他給鐘泠打了個電話，沒人接。急救鈴忽然大作，應泊涵立刻站起身來，一面急急向推進來的急救病人奔去，一面給他發語音：“出什麽事了，怎麽不接電話？下午估計有手術走不開，晚點給我回電話。”

“鐘泠？”

鐘泠看着眼前這個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性alpha，點了點頭。

男人又仔細打量了他半晌：“你和鐘籁長得很像。”

即便沒有自報家門，鐘泠也一眼明了，眼前的人是他生物學上的父親。 他壓下心內的不适，盡可能禮貌地問道：“您找我有什麽事？”

“性格倒是不像。”男人笑着說，“我剛回國不久，才得知鐘籁意外去世了，抱歉。你才23歲，一個人在外讨生活，不想回到爸爸身邊嗎？”

“您可能搞錯了，我沒有爸爸。”

“我可以給你更優渥的生活條件。鐘籁一個弱女子，這麽些年，你跟着她吃了不少苦頭吧？”

“您到底想要什麽？”

“你這孩子。“他語氣嗔怪，像是在哄不懂事的孩子，”你是我的兒子，一個父親能從兒子那裏索取什麽？以前是爸爸對不起你們，但你總要給爸爸一個彌補的機會吧？“

“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鐘泠鎮定地說，“但我并非對你一無所知，陳先生。”

他說：“這是一個信息高速傳遞的時代。我也知道你的alpha兒子在一個周前感染急病去世了。請您節哀順變。”

被稱為陳先生的男人臉色驀地變了。

“鐘籁活着的時候，最大的心願就是你早日離婚，再娶她進門，帶我‘認祖歸宗‘。但那不是我的心願，而鐘籁已經死了。

“還有一件事——她騙了你，我不是Omega。”鐘泠淡淡說，”我是beta。alpha和beta結合有極低概率孕育出alpha或者omega，鐘籁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苦心經營十幾年，撒了這個彌天大謊。

“當年因為鐘籁的beta身份，您無法給予她妻子的名分。而現在您願意讓一個平平無奇的beta成為您的繼承人，甚至繼承您的家産嗎？”

短暫的沉默過後，鐘泠站起身來：“你從來沒有愛過她。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他掏出剛剛結束震動的手機匆匆看了一眼，又面無表情地把它塞回口袋，大步流星離開了。

“應大少，”周落歪着頭啧啧稱奇，“瞧瞧你那張晚娘臉。”

“別來煩我。”應泊涵頭也不擡，手指在鍵盤上下翻飛，“我要忙死了，再弄不完十點之前下不了班了。”

“你不是吧應泊涵。”周落大驚小怪，“換以前你就直接住醫院了，現在真要為愛情放棄你偉大的醫療事業啊？”

應泊涵拿起自己手機往周落眼前一放，赫然是一張聊天界面，備注是急救-小恬，最新的一句話是：“應醫生，周醫生是不是讨厭我啊？”

“我擦。”周落劈手就要奪應泊涵手機，應泊涵眼疾手快收了回來，“你又跟她胡扯了些什麽？”

應泊涵終于擡頭，眼裏寫滿恨鐵不成鋼：“我才要問你，我額外替你多出了一個多月早餐錢，你就讓人這麽委屈巴巴地問我你是不是讨厭她？”

周落難得收了臉上的不正經，靜了片刻，說：“我們不合适。她是Omega，我是beta。”

“擦。”應泊涵又低下頭去，不耐煩地說，“快滾快滾，不想跟你們這些沒膽量盡瞎想的beta多說廢話。”

“靠，你這是性別歧視！”周落恨恨拍了他桌子一下，轉頭就走。

沒過一會兒他又折回來了，若有所思的模樣：“哎應泊涵，你是不是搞遷怒啊。鐘泠又怎麽你了？”

應泊涵終于弄完所有材料，心滿意足點了關機，聞言擡頭掃了一眼滿臉寫着八卦的周落，沒好氣道：“我都快被他氣死了。”

“怎麽了，跟哥說說，哥哥為你指點迷津。”

“呸！”應泊涵笑罵，“你有資格跟我說這話？先把小恬哄好了再說。”

周落唉聲嘆氣：“你不說我也知道是為什麽，我是beta嘛，我懂，我懂。”

“你懂個屁！”

“哎應泊涵，你越來越沒風度了啊，注意跟前輩之間的言辭。”周落伸手點了點他，嘆了口氣，嚴肅了表情，“我真的懂。他不信任你是不是？”

應泊涵悶悶“嗯”了一聲。

“說實話，看你每天對着他那副欲求不滿的樣子，我要是他，我也不相信你能抵抗AO本能……”周落伸手擋了一下應泊涵揮過來的厚厚一沓文件，笑道，“哎有話好說別動手啊。“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應泊涵，雖然我清楚也相信你的人品，可我們認識多久，他又認識你多久？而且你扪心自問，你對他的喜歡是不是多少帶着點同情和醫者仁心？“

應泊涵頓時一愣。

“行了別在醫院瞎琢磨，自己回家好好想吧。”周落拍拍他的肩，“我承認你比我有勇氣、有擔當，所以一定要想清楚了再付諸行動，好嗎？”

應泊涵看着空空如也的消息欄，忍不住想要嘆氣。

“我一直都想得挺清楚的。”他輕聲嘀咕了一句，同時在手機上緩緩打字：“我在你家門口。”

随後他把手機往兜裏一揣，雙手抱臂，嚴肅地、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紋絲不動的門。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

應泊涵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正打算轉身離開，門卻咔噠一聲開了。鐘泠帶着熱氣跌進他懷裏，抓緊了他的衣襟，語氣惶惶：“應……泊涵，我好像要發情了……”

沒想到吧，鐘泠是個隐藏富二代！雖然他并不想回去繼承家産：）

蒽，下章有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