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貓兒”的脾氣
展昭暗自叫苦,不見時心心念念,這見到了倒橫生枝節,微嘆,這白玉堂什麽時候能讓人省些心。
身形騰起,黑衣起始,白衣尾随。
沉靜的黑,張揚的白!
仿若淬煉過的純粹!
兩條身影從窗子翻進客棧,神不知鬼不覺。
白玉堂施施然仰在床上,旁若無人墊手于腦後,翹起二郎腿。
展昭沒好氣的斜睨,見他風塵仆仆,知是累極,倒了杯茶,遞與他。
對于打掃驚蛇一事倒也未加埋怨。
白玉堂但笑不語,也不接過,目光從杯子移到他修剪的幹淨修長的手,由手移上他倦意分明的臉,繼而停駐于他白玉堂心心念念的隐忍深沉眉眼之間,縱是有心發作為難,卻也是哽咽在喉不忍啓口。
對視的片刻,展昭目蘊暖意,如茶溫熱氤氲。可白玉堂的目光仿若膠漆,生生的移不開,久了,展昭面上微紅,別開目光,刻意的躲閃間多了幾分尴尬。
白玉堂看在眼中也不為意,逗弄揶揄,“貓兒,可想我?”
展昭輕斂神色,待要負氣轉身,杯子和手卻被白玉堂緊緊扣住,直覺舒暖之意從掌緣把握處漫漫傳來,直撞進心胸百骸,腦中一恍竟忘了抽離。
白玉堂自是喜得欣賞他面上陰晴百轉面熱潮紅的模樣。
可眼下,卻真的乏了。
從陷空島馬不停蹄的趕,終于日前到達開封,得知一切,白玉堂更确定自己此番前來是來對了。
就着展昭的手喝光溫茶,覺得這一身的疲憊也如這茶的溫熱一般自身體裏四散,推開杯子,“展昭,我累了!”
Advertisement
展昭看着他那副“我要睡了,你自便”的神情,再看看客棧簡置窄陋的床板,苦笑着搖了搖頭,難得這講究的白老鼠不嫌棄,“白兄你休息吧。”
本想問他此行緣由,想想作罷。
他既來了,也便不急于一時……
月伴中天。
展昭為白玉堂扯過被子,自己坐在桌邊倒了杯茶,一杯入腹,才發覺腹中空空。
他一手支着阖了眼,一手按在因被超負荷掏空而抗議的肚腹上,警覺,擡眼,對上白玉堂近在咫尺間放大的臉和敏銳洞察的桃花眼。
他的目光盯着他按在肚腹的手,“展昭,你嫌自己折騰的還不夠?”語氣苛責冷漠,卻透着明顯的在意。
展昭微勾了唇角,岔開話意,“展某再是折騰也總好過白兄日夜兼程。”
白玉堂自是明白他語下之意是将床鋪讓給自己好生休息,心下一暖,臉上不免洋溢了神采,嘴上卻不領情,拉過他手臂,“你這貓,就是矯情。”
展昭不明所已,等明了時已然遲了,半推半就被他按倒在床上,揚起臉待說什麽卻對上白玉堂殷切灼熱的目光,只得瞬即收回,乖順的面朝裏側躺了下去。
白玉堂看着他的不自然,心下微恙。
清風過境,心湖總泛些許波瀾。
自己一氣之下離開,不就是因為他眼中沒有自己、只念得一個因愧疚而深藏于心的夜雪歌嗎?什麽不能推心置腹、小人之心,不都是自己自欺欺人生出的冠冕堂皇的可笑理由嗎?
自己的心,何其明了?
眼前這只貓,明明與自己近在咫尺,卻硬将後背留給自己,微訝的疏離。
自己千裏迢迢,不都是為了他嗎?為了念他,助他。既然來了,既然自己選擇了,想清楚了,何必要他為難呢?
白玉堂思及至此,微笑着斂身,合衣而卧。
一床被子,兩個人。
夜深深,月輝輕灑。
窗外蟲鳴細語,倒顯得室內愈加怡人的靜谧。
明明累極、乏極的兩個人卻都在極力的回避身畔的熟稔呼吸,難以成眠。
索性。
白玉堂支起身子,從身側肆無忌憚的用目光勾勒展昭的側顏。
微顫的黑密長睫,攜着溫潤靈動的江南氣息卻暗藏一股子倔強的俊朗鼻翼,他知道展昭沒睡。
這麽多的事,千頭萬緒,依那貓的性子如何安睡得踏實。
徑自躊躇啓口,語調是他自己都無法撫平的起伏,“貓兒,你的事就是五爺的事,以後,有你展昭的地方一定有我白玉堂。”
展昭沒有說話,可他身子明顯一震,雖控制的妥當及時卻終未逃過白玉堂細致入微的眼睛。
白玉堂擡起的手在他肩頭猶豫、遲疑,俯身看去,深深吸引他的、羽翼般微顫的眼睫在俊朗的璞玉之顏上投下魅惑的月影,展昭的眉首微皺,唇線緊閉……
白玉堂的手終于情不自禁的落在展昭略顯單薄的肩上,隔着衣料解讀他微涼的體溫,緩緩向前摸索探尋,進而随着他鼻息的就近,展昭的吐息明顯失了平穩。
“貓兒……”白玉堂夢呓般輕喚,扳過展昭的肩。
展昭睜開眼,與他坦誠相對。
他雖未經世事,卻也感受得到白玉堂眼中那燃燒的摯烈,這熊熊摯火卻一如往昔的讓他生出遇他之前從未有過的畏懼和期許,逃避與迎合輾轉間,白玉堂的鼻息已附就而至,于他呼吸處甜淡清涼,待展昭如夢初醒反應過來,白玉堂的手已探向他腰帶。
展昭驚愕握住,惱羞成怒,低喝道:“白玉堂!”
瞬息間卻被另一人的清淡體息壓在身底。白玉堂什麽都沒有做只是看着他,似在給他平複的時間,亦或是在等他反抗的态度。
他與他,從相鬥到相惜,看似志在必得信心滿滿的“錦毛鼠”從未在真正意義上勝過這只“貓”。
他從來只隐忍不發,卻是不屑與他争,他從來沉靜如水,卻是視虛名于浮華,而他白玉堂真真計較的便是他熟視無睹的不屑,他視若未見的忽視和深植入骨的驕傲。
鬥得久了,了解了,才知曉,原來展昭從未與他認真過、計較過、較量過,這一切都是他白玉堂一個人自說自話。
從困禦貓到盜三寶,從錦禦之争到實力之競,越想征服他就越使白玉堂發覺他骨子裏內斂的絕代光華。
就這樣陷進去,無可厚非,無可自拔。
索性,由了性子。
他白玉堂幾時委屈過自己?
可時至今日今時,即便展昭一個拒絕的眼神,他都甘心情願為他壓下焚身烈焰。
他在等。
給展昭機會,等展昭拒絕。
展昭異常安靜的注視,靜的讓白玉堂有些無措,他從沒接受過展昭如此專注安靜的對視,那眼中再無尴尬躲閃,一片坦然。
曾經白玉堂任性的袒護,袒護到失了底線五鼠反目,他曾憐惜的隐忍,隐忍到在這樣忘情的時候依然将主動權交付于自己,他白玉堂何時忍過,何時怕過?卻自嘲的解唔:“展昭,怕了你了,你若再受傷,我白玉堂不怕為你斬盡天下人!”
“以後,有你的地方一定有我白玉堂。”這句厮磨之語一遍遍在展昭耳畔回複,一寸寸逼退他的理智蠶食他的隐忍與堅持,白玉堂滿溢焰火的眼睛灼的他心上生澀、生疼。
他抿緊了唇,躊躇着、猶豫着、緩緩的松開制止白玉堂扯開腰帶的手,目光定在白玉堂火熱赤紅的眼裏,起伏的胸腔不再因糾結而局促,呼吸漸趨平穩坦然。
展昭眼中是寵溺的平和與溫潤,繼而阖了眼,別來臉龐。
白玉堂緊張到呼吸都要停滞,看到他眼中期許的遷就,“貓兒……”
他身下的堅ting抵在展昭身上,燥熱的唇霸道的掠奪他的溫潤清涼,濕滑溫熱的舌尖封住他再度急促不安的呼吸,與他生澀的舌糾纏。
他一只手有力的反握住展昭手腕,似乎整個身心的力量和生命的全部在這傾心一握間全然交付,騰出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解開展昭的月白中衣,燥熱的體溫與空氣的清涼相接,展昭不自禁的繃緊了身體劇烈的顫栗,麥色的肌膚上因毛孔驟然收縮而浮起一層細密的敏感,他本能驚詫無措緊張的睜大眼,手勁大到令白玉堂腕上吃痛。
“貓兒,放松……”白玉堂覺察到他的反應,附下身,用舌尖輕柔圈起他胸前t立的突點,耐心的一遍遍潤澤。
展昭的身體不受控的急劇起伏,一股從未體嘗過的激流沿着經脈迅速竄遍周身,充斥着,掙紮着,撕扯着他原本強行壓抑的呻?吟,白玉堂的聲音在上方想起“貓兒,放松。”
他試着照做,放松。
卻發現身體松懈下來周身篡奪四撞的熱烈激蕩終難尋到突破口,他咬緊牙關,破碎的呻?吟還是不受控制的壓抑出聲,只盼解脫。
白玉堂看出他痛苦的極致,掙脫開他鉗制的手,直向他下身的傲然堅ting探去!
“白玉堂,不要……”
……
一切終結束,展昭鼻端額角皆沁着汗,濡濕的發服帖的膩在側顏,身體被放空,浮在雲裏霧裏一般。
“貓兒,可舒服?”
展昭睜開眼,眼前是那白老鼠可惡放大的眉眼,一臉似笑非笑探究的神情。
展昭瞬間羞成一只紅皮貓,擡手就是一掌。白玉堂始料未及躲的甚是狼狽,這空擋展昭抄起巨闕電閃而至,白玉堂腳步勉強站穩巨闕夾着勁風已到,偷睨展昭的神情,當真惱羞成怒了,不敢玩笑,乖乖的舉高雙手……
“出去!”展昭的語氣不容回轉!
“貓兒……”
“出去!”展昭一副不出去就打出去的架勢。
白玉堂無奈攤開雙手,點了點頭,轉身在外面帶上房門。
一夜無眠,其實早已不是良辰美景時辰。
天很快便亮了。
展昭輾轉反側,滿腦子的亂!
白玉堂靠着門板蹲在門口,腦中浮現的是那只貓喜怒嗔癡各樣神情,情不自禁勾唇傻笑,甚至連展昭的腳步聲都沒聽到,加之長途跋涉未加休息,門扉突然開啓,白玉堂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展昭硬下心不去理會,提劍出門。
白玉堂自是知曉他要去哪,如臨大赦般沖進屋子倒頭就睡,直至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