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倒黴貓,急耗子

白玉堂不甘心。

他不相信布局和撤局可以這樣快。

線索,他需要線索。

時光消瘦,指縫袍寬。

他不知道展昭正在承受或者正欲承受着什麽,他的心仿佛有一把刀在剔剜。

“胡記酒坊”照常營業,仿佛招搖着僅憑單臂之力無法撼動這盤根錯節的局。

白玉堂曾一一踹開房門,什麽都沒有留下。

那臉上有刀疤的夥計依舊笑臉相迎,不帶分毫殺氣,白玉堂将他的笑看在眼裏,恨的牙癢癢。

他快要被逼瘋了,抓起夥計的領子,煞氣逼人,“說!展昭在哪!”

夥計臉上的刀疤仿佛深了幾分,只是搖頭。

白玉堂冷道:“信不信我殺了你!”

夥計點頭,“我信!”

白玉堂已将他身子提起,“說!”

夥計沒有反抗,“真的不知道。”

白玉堂怒極:“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你總該看到!”

夥計搖頭,“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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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翎郁郁寡歡的趴在桌子上,數弄着幾片凋落的葉子,蔣平小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這個當朝公主,他不理解,放着好好的皇宮不住,跑出來做什麽?現在好了,不但自己差點送掉小命,還賠上展昭。

提起那貓兒,蔣平嘆氣。

做什麽不好,偏偏做官家圈養的一只貓。

自家五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偏偏就在意定了這只貓,還把自家兄弟都揪出來陪着他鬧,眼下其他三鼠不在,如果天黑之前還尋不到那貓的影子,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喽。

不過話說回來,展昭最好不要出事。他這個人傲在骨裏,不服輸,還真有一身另人刮目相看的好本事,無論人品修為不失為一個值得肝膽相照的朋友,跟自家五弟從白打到黑硬是沒拼出個所以然來,卻連傻子都看得出是自家五弟平白無故的去招惹人家,人家公務在身卻也不過多計較……

猶自重重一嘆:“展小貓啊展小貓,你說你是招誰惹誰了?”

趙翎突然開口:“蔣四哥,你說他們會把展大哥帶去哪裏?”

蔣平沒好氣的冷哼,“帶去哪裏?我要是知道不就好了?”

趙翎枕在手臂上偏着腦袋,“他們是什麽人?”

“嘁,肯定不是好人。”他不知哪裏銜來的草莖,漫不以意的提着牙,八字眉、兩撇山羊胡跟着唇角的姿勢上下一動一動。

趙翎就這樣看着他,像看一件有待于研究的古玩字畫。

“丫頭,你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趙翎嘟着嘴,“沒有啦,我在想事情。我假裝昏迷的時候好像聽到他們提到什麽館。”

“什麽館?”

趙翎無辜狀,搖了搖頭。

蔣平嘆氣撇了撇嘴,“就你那腦袋瓜子能想出什麽來,快省省吧。”

趙翎一門心思在展昭身上,倒是安靜了許多,對于蔣平的話也不盡在意。

窗扇開啓,躍然而入一襲白衣。

趙翎面上一喜,“白玉堂?!”

蔣平嘆了口氣,“什麽人啊,明明開着門,非要走窗子。”

白玉堂一步躍到桌前,語帶愠色,“四哥,貓兒真的丢了。”

蔣平本剛端起茶碗,被他正兒八經的一句話嗆得一口全噴了出去,“丢了?好好一個大活人你告訴我丢了?”

白玉堂伫在那,“我幾乎快把這朱仙鎮翻過來了,也沒半點線索。”

蔣平沉默,他在想事情。

他突然問趙翎:“丫頭,你說你剛才在想事情,之後又說什麽來着?”

趙翎瞪他一眼,“我在想他們會把展大哥帶去哪裏。”

他又轉過身問白玉堂:“五弟,你剛剛都找了哪裏?”

白玉堂不明所已,以為他兜圈子的毛病又犯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四哥,我跟你說正經的,你撿重點!”

蔣平翻着白眼,“一碰到那只貓的事你就沉不住氣,如果我是帶走展昭的人,我會抓了人放到你想得到的地方等你來找?”

“四哥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但凡是你能想得到的地方,就別想了。”之後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你這不是廢話!”白玉堂就差跳腳。

“哎?老五,我這怎麽叫廢話?我在幫你分析……”

趙翎捂住耳朵,痛苦的搖着腦袋,“你們不要吵了好不好!再吵展昭就真的要沒命了……”

白玉堂冷了下來。

蔣平靜了下來。

桌下的地板上忽然鑽出一個嘻皮笑臉的腦袋探究的東張西望,迎上他的卻是白玉堂毫不留情斜劍長指的“畫影”。

卻是“徹地鼠”韓彰。

韓彰尴尬的推開,輕巧躍出地面,“五弟,又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惹了你?說與哥哥們聽聽。”

白玉堂一張臉冷得像冰塊,韓彰知趣了閉上嘴,遂湊到蔣平旁邊,小心遞了個眼色,“又是誰招他了,那只貓兒?”

蔣平白了一眼,壓低了嗓子,“要是還倒好,不用調節自然就好了。——那只貓兒丢了。”

“丢了?”韓彰誇張的提高了嗓子,蔣平翻了翻眼,望向天花板。

“老五,你倒跟二哥說說,怎麽回事?”

白玉堂沒耐性,掃了趙翎一眼,趙翎自認理虧,靜靜的回想着點滴講與這三只老鼠聽。

韓彰聽完,一腳踏在凳子上,“我說丫頭,你好好的皇宮不呆,吃撐了跑出來?”

蔣平停留在天花板上的眼睛橫了他一眼,滿臉同情。

——自家五弟的性子這麽久了還沒摸透?

——自找苦吃多少次才長記性?

對于這老二,蔣平實在無語。

“二哥,你有完沒完?!”白玉堂終于跳腳,言語中滿滿的火藥味。

韓彰終于明白蔣平眼中的同情。

熄聲作罷。

白玉堂霍的起身,吓了韓彰一跳,以為是沖自己來的,結果見他急急的沖出門。

“老五,你幹什麽去?”蔣平起身欲追,想想作罷,自己這兩下子哪趕得上?

蔣平看了看韓彰,吃味兒的笑,“看見了吧,現在有了那只貓兒,連自家哥哥都不認了。”

“老四,我來的時候你猜我去了哪裏。”韓彰倒也不介意,竄身湊近。

“庇話,你去哪裏我哪知道!想說就說,不想說就哪涼快哪呆着去!”蔣平沒好氣的頂了回去。

韓彰也不生氣,“我去了接待黨項使節的驿館轉了轉,那叫個守衛森嚴。”

蔣平向趙翎遞了個眼色,卻是在跟韓彰說話:“你也吃飽了撐的,學她?”

“老四,我從沒見過哪個使節前來像黨項這般興師動衆,好家夥,看樣子身邊的人個個都是練家子。哥哥我差點栽了,幸好不知道哪裏來的倒黴貓,虧我聰明跑的快,不過那只貍貓,怕是得被生吞活剝炖湯了……”

蔣平小眼睛轉了轉,急道:“剛才說去了哪裏?”

韓彰不明所已,“驿館,我說老四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糟了!”蔣平急急起身。

韓彰不解,“幹什麽去?”

蔣平頭也不回,“救人!”

韓彰一頭霧水,“什麽?”

“老二你能不能不廢話!”蔣平沒好氣的甩了一句,不忘回身交代:“丫頭,老實呆在房裏,再亂跑可沒第二只不要命的傻貓蹦出來拼死救你。”

不等趙翎發問,走到門口步子突又頓住,“不行啊,那裏哪是我們去得的地方?”

韓彰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老四,老五不正常,你也跟着發瘋?”

“什麽呀,我是說驿館不是我們能去得的地方。”

“去那做什麽?——你是說,貓兒關在那兒?”

蔣平嘆氣,“我猜的。”

韓彰急道:“那老五去了哪裏?”

“他像只兔子說走就走,我哪兒知道!”蔣平眼角一厲,“你去把他給我找回來,否則都別回陷空島!”

韓彰苦着一張臉,“你覺得老五會聽我的?”

蔣平急了,“你跟他說,想救那只貓就痛快給我滾回來!”

韓彰贊許的咧開嘴,“還是你有法子,這句一定管用。”

韓彰确實有本事找到了玉堂,這點蔣平沒看錯。

只是,白玉堂不太配合,他根本不聽韓彰說話。

一柄畫影使出全力,對手是“胡記茶坊”的夥計。那夥計已然受傷,卻不置一詞,打定了主意不開口,不求饒,而依白玉堂的性子卻非要打得他開口求饒,進而得出實話。

韓彰離他遠遠的,生怕惹惱了這瘟神,只看見白玉堂一劍快似一劍,劍光暴漲,一劍狠似一劍的拼殺,似要将心中的急郁憋悶一遭發洩出來。

眨眼,夥計身上又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韓彰急的直跺腳,“祖宗啊,你這哪裏幫展昭,分明是添亂嘛……”

見他毫無甘休之意,索性抻長了脖子,“老五,想救貓兒就給我住手!”

一句話真的起了立杆見影的作用。白玉堂揮出的劍勢尚未發揮極致,聞得此言,以掣電之速暴斂,一個擰身躍出戰圈,抄起韓彰胳膊,“二哥,你說什麽?”

韓彰暗贊自家四哥的先見之明。掃了眼夥計,要不了命的傷,遂一拉白玉堂,“走,四哥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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